。”

    “这点小事也要扯上对错吗?”对方反而一笑,“小事见真知,向你道谢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这也不算麻烦我,”何欢望向他,“要不你之前留我住宿,不也算麻烦你吗?就当我想为朋友做些什么吧。”

    他的眼睛里盛着一汪繁星下的湖水,嘴唇柔软如桃花瓣,脸颊上的绯红是最昂贵的胭脂也涂抹不出的动人。只可惜这一切眼前的人都看不见。

    但只听他的声音,就已经让人不忍心拒绝了。

    花满楼脱下罩衫,坐在椅子上等。他听见水流落在衣物上的声音,手指轻柔的搓洗,紧接着,他闻见一股清香。

    再有半盏茶时间,他听见何欢的脚步声,他轻快的走来走去,将衣物晾起来,轻轻拍打使得衣物平整。然后,何欢走近了。

    “好了,我们走吧。”太集中精神,以至于他的声音也听的格外清晰。

    他咬字时有些不同于吴侬的含混,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平常听起来不过是温和,但刻意去聆听时这种声音时却显得太缠绵了。尾音上扬,像一把小钩子。

    花满楼垂下眼眸,片刻后才露出与平日一般无二的笑容,率先出了门,“走吧,陆小凤怕是要等不及了。”

    何欢眨了眨眼,跟在他后面。

    “咏莲的诗词那么多,等真让我看时我却想不起来多少,只有一句——能不忆江南?”陆小凤斜躺在椅子上,左手捏着酒杯,右手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花满楼则恰巧相反,君子端坐,手执折扇轻摇,“只嗅到这莲香,也不难想象是如何一副盛景。”

    何欢抚摸酒杯边沿,思量片刻,“此刻有船、有莲、有酒,那正好听听这阙——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看得出他很喜欢这诗中的意境,露出满意神色,“此情此景,友人在侧,不妨一醉。”说罢,便饮尽杯中酒,显得比以往豪放许多。

    “怎么酒不醉人人自醉,”陆小凤笑着点他,“我知道有人醉醋、有人醉茶,怎还有人醉……这是醉什么?醉花?”

    何欢不理他,他又自娱自乐,“我就太正常了,我只醉酒,如果要我喝醉,那可得多携几坛美酒。”说话间,何欢带来的两壶酒已经见底。

    这酒衬景得很,如同琥珀般的酒液,呈在玉瑶杯里,轻嗅时可以闻到竹叶的清爽,入口微凉,后能细品出淡淡梨花甜香,不是烈酒、不算醇厚,却足够轻盈芬芳。

    花满楼听他们笑闹,无奈摇头,“我记得小欢不识水性,别在船上闹得太过。”

    陆小凤哈哈大笑,“便是掉下去了,我一只手就能提他上来。”

    何欢一怔,关注点却在奇怪的地方,“我可是很重的,你两只手也未必提得起。”

    这话如今陆花两人谁也不信,只当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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