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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2)

作品:《青南

里根本放不开手脚。

    玄旸挥动手臂,将门用力甩开,门关上的瞬间,那阵因房门摆动掀起的风亦将室内的灯火熄灭,瞬间周边陷入昏暗之中。

    没有人敢打扰国君休息,国君的日常起居也不需要仆人伺候,这是一个随心所欲的长夜。

    凌晨时分,室内的油灯亮起。

    玄旸爬起身,坐在枕边人身旁,他借着灯火端详对方的睡脸,那是张疲惫的脸庞,因为极为倦乏而陷入昏睡。

    拨开青南额头的湿发,玄旸低头注视,额上的神徽已经随着时光淡去,模糊不清,他用指腹轻蹭眉宇,眉眼如画的一张脸,多年来魂牵梦萦之人,此刻就在身旁。

    有不真实之感,仿佛是一场美梦。

    与青南分离的这些年间,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

    这当然不是梦,自己身上有青南特有的鬯酒芬芳气息,而传递至肌肤的是真实的温度。

    这不是梦境。

    玄旸就这么坐在一旁,低头看着青南,他不舍得睡去,直到睡梦中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伸出手似乎在找寻枕边人,玄旸这才熄灯,在青南身边卧下。

    两人交颈相枕,紧紧相拥,进入梦乡。

    第57章

    麂子领着南方旅队参观玄夷城的手工业区,旅队手中有象牙、制作颜料的彩石与及各种美丽的翎羽可以跟匠人做交易。

    除去原材料外,旅队还带来不少陶器与漆器。

    陶器是羽人族特有的贯耳壶、宽把杯,这些器皿都是黑皮陶,上面有灰黑相间的美丽纹饰;漆器则多是漆梳、漆勺与漆箸,羽人族的漆匠擅长制作日用的小件漆器,小巧精致,令人爱不释手。

    旅队显然从青南那儿得到指导,知道什么样的器物会在岱夷受欢迎。

    南方旅队在作坊区停留,他们向匠人展示手中的珍奇,而玄夷匠人也向旅队展示自己族群特有的器物,人们围聚在一起,人声鼎沸。

    乌庆难掩好奇,伸长脖子去看玄夷陶匠展示一件薄胎黑陶高足杯,当薄如蛋壳,黑亮如炭的黑陶杯在陶匠手中转动时,他瞪圆了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光照下,黑陶杯通体通透,阳光穿过黑陶杯镂空的柄部,光斑闪耀,不停旋动,令人目不暇接宛如神迹般。

    乌庆想起觋鹭对他说不必跟随在身旁,你自己到城中走走,世间有诸多神奇之事,神奇之物,不该错过。

    出身猎人家庭,乌庆的性格粗犷,但此刻他被如此微妙的事物触动了。

    少年眼眸中闪动着惊喜的光芒,他伸出手掌,透过指缝去看视太阳,他摆动手掌看光影变化,像在学习那名玄夷陶匠那般,凭借着手中镂空的黑陶杯拨弄光影。

    青南迎风居高,感知清风携来的凉意,他默默看视和睦相处的南方旅队与玄夷工匠,心中惬意,眼眸中带着温情。

    "青南,是你将他们带来这里,日后会有更多南方旅队循着你的脚步前来。"

    "我们是围绕着震泽生活的族群,从不理会外面的天地,独自开花、独自凋零,从生至死无声无息,未免太寂寞了。"

    青南喃语,他的声音有些许感伤:“羽人族日益凋零,衰落不可避免,我希望这片大地上的其他族群能知道我们的存在,在他们讲述的传说中有我们的故事。"

    玄旸笑语:“也许,在人们的讲述中,还有你我的故事。”

    青南一怔,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喃喃道:“也许吧。”

    玄旸忽然转过身来,他黑色的长袍在风中鼓动,青南还未听清他说什么,就觉得头被碰了一下,什么物品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触摸发髻,青南将那件刚被插上的器物取下来,低头一看,是一把白玉梳,切确地说是一把玉背象牙齿梳。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它。

    这是青南当年亲手交予玄旸的定情信物。

    “我已经用不着它。”

    玄旸看向对方掌中的白玉梳,认真说道:“我曾经想象过,我去羽邑找你,把行囊扔在院中,进屋悄悄将你抱住,在你惊讶之时,把玉梳插在你的发上,然后说;青南,我回来了,我从今往后哪也不去。”

    “你……”青南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奇妙,仿佛心思被窥见,他有过相同的想象,也曾有过这样的奢望。

    青南从布囊中取出白宗,他低下头,默默将白宗系在玄旸腰间,这件器物于多年后,终于回到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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