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出此人名下斑斑劣迹,皱着眉头将手一摆。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再看竟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慕容胤瞄了眼跟前干脆利索,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一边啧啧赞叹,一边在名单上搜索着下一个应该功德圆满,羽化飞升的人。

    顾斐面无表情将长剑收入鞘中,三更半夜,虽然不是什么好事,难得他主子总算想起他来了。

    “慕容小儿,你入我万寿宫行凶,杀我徒众,辱我门庭,我要面见陛下!”

    供桌上的人将手中案卷交给身旁的卫士,慢吞吞走到怒发冲冠,强作挣扎的老道跟前,“不急,他一会儿就来了。”

    元平十五年腊月初三那一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那夜天降暴雪,空中乱云飞度,白龙翻天。

    四帝君共开玄门,三清至圣登云接引,五方神女衣袂联翩,雪中起舞,九天真王招引风雷,齐奏鼓乐。

    共祝万寿宫甄圣人及徒众超脱轮回,位列仙班。

    君王听得传报,龙颜大悦,当即携众离宫,前往万寿宫道场瞻观,不料却在赶到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吓倒一国之君的不是血流成河的黄泉地宫,也不是六儿脚下堆得半人高的鲜热头颅,而是丹鼎内已被金汤炼成焦炭的婴孩。

    但恐惧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那愤怒来自于欺世盗名,祸乱人伦的妖道,来自于知情不报,欺君罔上的臣子,更来自于先斩后奏,无法无天,视他如无物的儿子。

    振国法,妖道必诛,立君威,佞臣当斩,定伦常,逆子该杀!

    他的确该杀了六儿,从来没有哪个孩子这样胆大妄为,这样羞辱他的颜面,践踏他的尊严,挑衅他的权威,甚至罔顾边境的安危,以一己妇人之仁,擅自将蜀人引进万寿宫收容安置,简直罪该万死!

    那逆子竟还有脸反驳,“我是罪该万死,你又好到哪儿去?妖道是你良友,奸佞是你爱臣,逆子是你所生,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

    他一巴掌抽过去,兔崽子反倒还来劲了,“今日我刀下之鬼,无一枉死之魂,你打我之前怎不想想,若大燕国政清令明,法无可贷,这些人何须我来动手!”

    好得很,说完他立身不正,竟又来指责他掌政无能,恨得他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你再打我,我跟你急了!”

    “你急一个朕看看,莫非你还有能耐弑君不成!”

    “你究竟为何打我?我干什么了?您老人家那帮道友不是原地飞升,羽化成仙了么?”

    是,是羽化成仙了,谁也不敢说他们是叫人给砍了。

    若是砍了,必定有人追问,道长因何受戮?有人追问,实情便必定有人传扬。

    事情一旦传开,无论是不是经他授意,无论他知不知情,世人必定将他视作食人的妖魔,无道的昏君。

    六儿是做错了,可他保全了他为人父,为人主的颜面,用一个漂亮至极的谎话,掩饰了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可原谅的过失。

    但他仍然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对逆子认输,“你还有理了!你知晓收容蜀民是什么后果?若谯氏以此为借口,联合柔然,南北用兵,届时大动干戈,你能担待得起吗!”

    “大不了干他娘的!”

    他恼得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抽过去,抽得他掌心火辣辣得疼。

    他本想说,你说得轻巧,牵一发而动全身,两国开战,军粮,马匹,兵器,民夫,少了哪一样能行?百姓吃得消,国库吃得消么?

    可皇帝终究没将这话说出来,因为少子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拧眉急眼时,那副放肆张狂,野性难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真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年轻的时候,父皇是怎么对他说的呢?是了,父皇什么也没说,只是笑,那是一种他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才读懂的笑容。

    他学不来父皇高深莫测的笑模样,只好叹息,叹息那些他讲不出的大道理,叹息那些孩子们须到他离开人世以后才能明白的事情。

    慕容胤原本被老头子打得火冒三丈,可忽听老父惆怅嘘唏,又霎时软了心肠,“你总觉我年少无知,将生死存亡视作儿戏,但燕人头可断,血可流,强敌面前,摧眉折腰,这是忘本。”

    皇帝依然还想再给这小子一顿暴揍,但他累了,还是留作下回吧,六儿这副脾气,闯祸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不愁没得打。

    送走风风火火而来,又风风火火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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