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治一番,茂竹先伺候公子梳洗!”
床上的人张张口,又不知该如何发问。
却是小奴想起来,有意无意,提起话茬,“公子昨夜起来了么?我明明记得将火盆放在门前了,怎的今天一早竟跑到床边去了,连帷帐都熏黑了。”
床上的人没再听奴儿唠叨,他在枕下摸到了一块木牌,木牌上面刻了两句诗——“还将旧来意,付与眼前人”。
他不着痕迹将木牌揣进袖口,有了这句话,他的病便全好了。
茂竹将房中收拾妥当,正要退出去,忽听自家主子开口问道,“昨夜,可是你将他叫来的?”
茂竹吓得一个激灵,昨夜房中来人,他自然知晓,来的是谁,他也一清二楚,人虽不是他叫来的,但昨日方得了警告,那人又出现得好巧不巧。
他生怕主子误会,急忙跪地喊冤,“主子发了话,便是借我一万个胆子,茂竹也是不敢的!”
裴景熙脸上瞧不出喜怒,“你心中定然在笑我,我口口声声说不许他来,心中却巴不得你将他叫来。”
经了昨夜所闻所见,茂竹才真正晓得自家主子可怜,他心里惦记着一个人,那人只要肯来,哪怕心中有气,他也依旧笑脸相迎,那人只要开口,随便一句话,都能将他哄得眉开眼笑,那人撒撒娇,所有坏处,在他眼里便都成了好,那人认个错,纵使罪大恶极,也能一笔勾销。
他知道主子现下已没了火气可发,便也由着性子,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他爱来不来,我才不会去叫他。”
裴景熙点头称是,“说得是,他来,与我叫他来,总归是不一样的。”
茂竹见主子高兴,自己心中也欢喜,“如今他又跑来,主子高兴么?”
“高兴,我性情古怪,人也急躁,难为你在我身边伺候,我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莫同一个瞎子残废一般见识。”
茂竹当然不能与他一般见识,主仆八年,他还不晓得主子的性子么。
老太医前来复诊时,身后浩浩荡荡追了一群裴家人。
老爷子一边把脉,一边啧啧称奇,“怪也,此番施针,竟比旬日更见疗效,照此脉象,一月之内,当无复发之虞。”
众人闻言无不欣喜,纷纷盛赞老神医。
裴景灏谨慎地多问了一句,“伏老,为何偏偏此次有这般疗效?”
老太医捏着白胡子也是满脸不解,“这老夫也说不清楚,兴许此次施针的穴位,正对公子的病症。”
裴正寰闻听,顿时面露喜色,“如此,还请伏老仔细研究,令我儿少受挫磨。”
老人摆手,“裴相不必客气,老夫自当尽力。”
孙氏已坐在床边垂泪半晌,“我的儿,你还有哪里受疼,快告诉娘亲。”
“娘亲未听伏老说么,我已无碍了。”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只要我儿好好的,叫为娘的做什么都行。”
慕容胤怎么也想不起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说出那句“我再也不来了”,并且说到做到,还真就再也不来了。
时过境迁,倒是多年后和好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那晚是他的践行宴,他喝了很多酒,宾客散尽,只有那人还坐在席间。
他穿着新制的蟒袍,摇摇晃晃走上前去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道喜。”
“喜从何来?”
那人不说话,他却兴致高昂,一边借酒装醉,一边胡言乱语,“裴景熙,你不是来道喜的,你跟他们一样,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看不见。”
他脾气上来,使性砸了手里的酒壶,还得寸进尺出言戏笑,“看不见,看不见好,来,我敬你一杯,整个燕都只有你看不见我这副德行。”
那人伸手去摸酒杯,却被他将手挥了开去,“你不许喝,我敬你,我喝。”
“你敬我什么。”
他没再说话了,只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他是大燕国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功劳,只不过多亏了阿娘给的这副好相貌。
西戎猃狁部落的公主羌狐月前随父进京,闹市中擦肩一瞥,便胡搅蛮缠,非要嫁他。
彼时北方诸部正结兵一处,对中原虎视眈眈,满朝文武异想天开,都希望借这一桩婚事消弭兵火,平息战乱。
他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即将奉旨远行,前去迎接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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