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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 第31节(1/2)

作品:《两箱丝绸

    顾恽嘴角僵了僵,干巴巴道:“明明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赵子衿冷淡的嘴脸有些皲裂,可瞬间又修复回去,他垂眼不去看顾恽,冷声道:“别想转移话题,我现在不吃这套。”

    顾恽有些奇怪的用独眼看他一眼,心道,啧,鬼门关上走一遭,这小子心眼涨了不少,牵着鼻子不肯走了,现在就这么难办,以后没法敷衍了,真是让人绝望,可他不知道的是,赵子衿有的是心眼,只是一直舍不得用在他身上。

    顾恽觉得经历昨晚那么一夜,不仅是床笫之间的上下问题,连拿主意和掌大旗的权力,好像也瞬间颠倒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压住赵子衿肩膀,道:“我吃了龙胆草。”

    赵子衿猛然抬眼瞪他,眼底风云变幻,目光凌厉的像要在他脸上削去一片肉,他心里基本有数了,可亲耳听他用这样无所谓他口气说出来,除了怒火中烧,还剩绝望,他一字一句的哑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顾恽笑意盎然,神色坚定:“知道,救你,也救我自己。”

    赵子衿眼角发红,语气激动:“你以为金蚕蛊是闹着玩的吗,发作一次,能疼死你。”

    顾恽左手覆在赵子衿搁在自己左眼上的手指,用仅剩的右眼看着他,条分缕析道:“听我说,子衿,我这么做,并不是准备代你去死,相反,是为了你我二人,能更早摆脱金蚕蛊——别打断,听我说。理由有很多,”

    “其一,你武功高强,金蚕蛊吞食内力,假设解蛊要二十年之后,那时你的修为你的内力,可能就所剩无几,我是个花拳绣腿都不会的,到时离开朝野浪季天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遇着山贼可能就横尸荒野了。可换成我中蛊,我没有内力可供它吸食,你就算不会做买卖,也该算得清其中的好处。”

    “其二,你武功高强,又懂医蛊,你大可以踏遍天下奇峰绝谷,去为我寻医问药,解蛊的日期,必然会提早许多。”

    “其三,你每次蛊发,我就担惊受怕,可就算我彻夜守在你床榻,百毒老叟来杀你,咱两同时丢掉小命,可转换过来,就算带着我是个累赘,你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其四,金蚕蛊虽然霸道厉害,可一月只会发作一天,我照样过我的日子,为祈王出谋划策,而你可以上阵杀敌,争取早日能平定战乱,你我也能早些离开这里。”

    “所以啊,算盘我是噼啪打过,才决定这么做的,木已成舟,回天无力,你再生气也没用,别气了好么。”

    ……

    终于,他两眼一闭,决定不要脸了:“我…我…我屁股疼……”

    赵子衿沉重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抱他:“我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愤意难平,允许你们诅咒我秒瘦十斤tat~~~~

    orz菇凉们要相信我,不是某俗不爱h,不是某俗不写h,实在是jj太那啥了,丁点腥气儿它都要警告上锁,野生的它们也管,对此我比你们更绝望,信我!!!

    让你们一直看这种清水炖着不下豆腐的情节,深表歉意一鞠躬!!!

    番外会单独剔出这个浪漫而重要的夜晚专来一发,现在就请菇凉们脑补一二了,二鞠躬mua~~~

    ☆、第一百零二章 岭南著闲

    大雪初歇,崔嵬谷中静谧无声,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平静,在空挡的山谷久久回荡,晕开模糊的像是鬼叫,听的人头皮发麻。

    范围极大的罗网铺天盖地的罩下来,百毒老叟这才反应过来,他中计了。

    顾恽根本不在这里,这里有的,只是陷阱和埋伏。

    他独臂握刀,灌注内力朝天一挥,网被划破一条狭长的裂口,他趁机从缝隙里一跃而出,将带来的幽国禁卫弃子一般抛弃,独自逃窜。

    东面的赵十一抬脚就想追,却被带队的赵毅喝止,他嘴角噘着一抹冷笑,嗤笑道:“随他去,前方自然有人在等他,我们还有其他任务。”

    顾恽诡计多端,百毒老叟不敢走回头路,他取道向南,准备从另一道谷口出去,他在林间飞纵,心里的恨意蓬勃汹涌,他本来以为,弄死一个赵子衿,顾恽失去依靠,就是蝼蚁一只,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哪料到那男人诡计多端,将他骗的团团乱转,他先是在城头吐血,而后躲在城内装疯,后来潜进崔嵬谷,被幽皇识破空城计,派人来搜山,自己跟着幽国禁卫潜进来。本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赵子衿的死讯,进来寻尸,追着进来,却被漫山遍野的青衣人晃得头晕眼花,鬼似的这里窜一下那里窜一下,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身。

    山里到处是陷阱,幽国的禁卫损兵折将,追到谷中,又发现他们是在埋设阵脚,可能是为了下一次战争做准备,他正想回去向幽皇禀报这一讯息,就被一张大网迎头罩下,差点就来了个瓮中捉鳖。

    真是可恶至极,可恨至极。

    抬头已然能看到谷口一线,穿过这片树林,就能出谷,百毒老叟加快了疾行的速度,他报复的计划绝不取消,可目前只能暂时延迟。

    在他身形飘在半空,离出口不到两丈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蜜蜂同时振翅,他凝听一瞬,突然脸色大变,将内力蓄仅剩那只手上,朝着旁边的山壁拍出一掌,身形急退,越飘越低落在地上,单手将陶制的埙管捏在手上,目光戒备的紧盯着谷口。

    那里突然走出一列人来,以当中那人为中心,排成两翼伸展的阵型,个个头戴斗笠肩披蓑衣,腰悬竹管,打扮极其怪异,不像是中原腹地的人。

    当中那人取下遮住目光的斗笠,抬头看向百毒老叟,面无表情道:“叛徒邱壁水,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让我亲自来捉。”

    百毒老叟,也就是岭南著闲的邱壁水,虽然早知迟早都有这一天,可他现在特别不甘,他被顾恽那个小奸贼耍了一次又一次,不杀了他,他死不瞑目。他对上当中那人的眼,文不对题道:“大哥,三十多年不见,您老可还安然无恙?”

    他口中的大哥邱璧山脸上浮起怒气,他道:“交出金蚕蛊,我留你一具全尸。”

    “哈哈哈哈,金蚕蛊,诶哟我的好大哥,你来的可真不凑巧,中了金蚕蛊那人,刚死没多久,尸体还未火化,就挂在洛城外的幽国军队里,您要是觉得还有用,就多跑一趟去取了来吧。”

    邱璧山有些震惊,他朝前走了一步,怒道:“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真将金蚕蛊下到人身上了。”

    邱壁水露在外头的眼睛里全是讥诮,他嘲道:“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不是用在人身上,你们何苦千辛万苦的养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东西来。哼~~事实证明,你们自以为让人求死不得的金蚕蛊,也不过如此,那小子蛊发二次,仍旧活蹦乱跳,还是第三次蛊发坠入水中淹死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邱璧山拧眉道:“不可能,若此话能当真,那他必然是武功臻至化境的绝世高手,常人绝对熬不过第二次蛊毒发作。”

    邱壁水哼道:“你深居幽谷坐井观天,就少在那里自以为是。”

    邱璧山:“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叙旧到此为止,邱壁水,随我回著闲。”

    邱壁水暗中运起内力蓄势待发准备逃跑,嘴上飞快的道:“回去被丢进聚蛊洞喂虫子?那我宁愿死在外面!”

    话音未落刚落,他突然陡退,身形如狂风里的落叶一般迅捷,那瞬间,蓑衣人也动了,他们像几只大鸟似的腾空而起,轻功步法诡异沉重,不走中原轻灵飘逸踏雪无痕的路数,速度居然也能快如闪电,几人很快窜入密林,遁去了身影。

    邱璧山却站在原地没动,眯着眼平视前方,像是在等人,一炷香后,他目光如电的抬起来,看向东面的树林。

    在他的注视下,两个男人出现在视野里,其中一人头发极短,竟是少见的少年白头,相貌十分英俊,只是身上的衣裳除去干净,和丐帮的长老级人物也差不了多少,破破烂烂的;另一人被他负在背上,行头更怪,一块布料围着眼睛裹了一圈,左眼那处一片青色草浆,右眼处却挖了个大洞,露出笑吟吟的右眼来,虽然半遮琵琶,却能见几分眉目秀雅。

    独眼那男人看过来,笑道:“想必前辈就是著闲的邱首领,久仰大名,我是顾恽。”

    邱璧山喜怒不形于色,朝他点点头,道:“多谢顾公子为我们提供邱壁水的踪迹,这份恩情著闲记下了,他日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必当义不容辞。”

    赵子衿背着顾恽走到邱璧山面前站定,顾恽有些无奈的笑笑,道:“身体有恙,恕顾某失礼了,邱首领大义灭亲,才让吾等佩服。惩善除恶是本分,本不该有所要求,可说来惭愧,顾某现下自顾不暇,也只能厚着脸皮收下首领这个人情了。”

    邱璧山长他二三十岁,人情世故自然省得,他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顾公子有话直说无妨,力所能及之处必然不会推辞。”

    顾恽搂在赵子衿脖子上的手松开抱拳行了个礼,笑道:“多谢邱首领,我想向邱首领打听件事情,关于金蚕蛊。”

    邱璧山目光一凝,看向赵子衿道:“中蛊的是你么?”

    从邱璧水口中得知,中蛊之人武功奇高,可顾恽听吐息就知道是个毫无内力的寻常人,可站着这人却脚步轻无吐息绵长,不出手都知道势力不可小觑,故而他才认为,中蛊的是赵子衿。

    顾恽连忙道:“不瞒首领,现在中蛊的是我。”

    邱璧山有些惊讶,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最后停在顾恽身上,道:“现在?你们竟然找到了龙胆草?”

    顾恽避而不答,道:“金蚕蛊是首领一族养出来的毒蛊,对其特性和研究必然全面,若是首领知道些什么,希望首领能告知与我们,强人所难也罢,不情之请也罢,也都顾不上了。”

    邱璧山沉思半晌,道:“对不住,除了你试过的法子,暂时没有其他解法,二则,告知于你不可能,这关乎著闲一族的秘密,但你中蛊也是因我族而起,你可以上岭南,入我著闲深山,我与众长老们一起为你想想办法。”

    这已是法外开恩,顾恽笑道:“如此,先不论成败,就先谢过首领,待手中事了,再上门叨扰,估摸着贵族人也快回来了,在下就先走了。”

    邱璧山点头,随手摘下腰间挂着的犀牛角骨笛掷过去:“带上这个,著闲二十三道深山,通行无阻。”

    赵子衿伸手接住,见面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多谢前辈。”

    语毕,他背着顾恽,转身朝树林的方向走去,顾恽在他背上回头,同邱璧山挥了挥手。

    作别邱璧山之后,赵子衿背着顾恽在树木枝桠间飞快的穿行,金蚕蛊已解,他的功力也恢复了,可他非但没有卸下重担的感觉,反而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山,就是正老实趴在他背上的某顾姓人。

    顾恽的眼睛情况十分严重,必须立刻回城医治,片刻耽误不得,不知哪个片刻迟了,他这只眼,或许就保不住了。

    两人奇形怪状的出现在洛城织造府,最先看见他们的是赵全,这小厮当场就尖叫一声,由于音量实在太高,所以也听不出是狂喜还是凄厉,然后泪水刷刷往下淌,像枚飞镖似的扑过来,一手抓一个,哭了个肝肠寸断,被往里走的赵子衿像衣摆似的在地上拖行。

    他抽抽搭搭的打着嗝,语无伦次的颠倒是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王爷,你还活…嗝…着真是太好了——嗝,吓死小的了,你怎么穿的像讨饭的…嗝…你眼睛怎么啦—嗝—顾大人怎么…嗝…没头发了…嗝,好像哪里不对……”

    赵子衿被他嚎的挺烦,一脚揣在他身上,道:“先去叫顾玖和时伍来见我,再去把南姑娘请到顾大人房里来,然后去叫祈王爷过来,还有,老王爷怎么样了?”

    “嗯,好,嗯,知道了,嗯,马上就去,老王爷昨晚上醒了一次,后来又睡过去了,不过南姑娘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王爷放心。”赵全得令,抬脚就跑,谁知激动过头,跑到院子口才发现这是去厨房的路,又赶忙折了个方向王回奔。

    顾玖和赵时伍几乎是瞬间就窜了进来,形容都很激动,看见两人难民似的行头愣了一下,连忙下去烧水抬桶了。

    南姑娘来的也很快,背着药箱子一路小跑,箱子里的刀具药材哗哗作响,她一踏进来,看见顾恽眼睛上那个奇葩而新颖的包扎,大夫对这个比常人上心许多,登时撑着细腰嘲笑了半天,而造就这等鬼斧神工淫巧的怀南王坐在床边,脸色沉得像锅底。

    祈王爷人是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串老尾巴,侍卫孟淮阴、大将军李云山以及方才议事的将军都尉们,最让顾恽意外的是,杜煦那厮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屋里登时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赵秉走上来,什么也没说,伸手将赵子衿搂住,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比起那两人兄弟情深,金科前二甲的相逢问候,就显得水火不容。

    顾恽仰着头任南姑娘给他解绷带,右眼看向杜煦笑道:“杜榜眼,许久不见,甚为想念。”

    杜煦弯下腰,伸手在他眼眶上碰了一下,回敬道:“顾独眼,上次一别,已有一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三章  只羡鸳鸯

    院内一树海棠怒放,红如朝霞,绿叶来衬。

    杜煦吊儿郎当的倚在院子口,看着内院笑的像只偷腥的猫,贼兮兮的。一想刚才顾恽坐在自己对面,手里的白子还没敲到棋盘上,就被半路杀出的赵子衿从椅子上捋起来腾了个空,那样子,诶哟喂,太大快人心了。

    赵秉从回廊尽头拐出来,一眼就看见他笑的开怀的侧脸,时不时还嘿两声,那得意开心的小摸样,叫人看着就忍不住跟着他发笑,他慢慢踱过来,想看杜煦到底在笑什么。

    自从上次“洞房”的自作主张后,顾恽彻底失去了赵子衿的信任,他不再相信他的指天发誓,也不再吃他那套温言软语,耳根子和心肠都突上好几层楼,变得油盐不进起来,影子似的跟着他,到哪跟哪,片刻不离的盯着。

    这不,趁着他去配药的功夫,顾恽溜到杜煦房里,准备一诉衷肠,谁知棋盘摊开没多久,就被他给撸走了。

    顾恽正被赵子衿打横抱着往躺椅上放,仰着笑脸搂着人脖子低声说着话:“赵子衿,我棋还没下完呢,你就给我弄走了,还这么抱过来,杜煦铁定笑的捶桌,你越来越独断了,真不讨喜。”

    赵子衿懒得跟他废话,这些日子他也琢磨出诀窍来了,对付这种嘴上应的飞快脚上纹丝不动的两面派,就得二话不说直接行动。他将顾恽搁在竹椅上,顺势坐在他腿边,一手端起旁边的药碗就开始舀,道:“南姑娘说你得休息,等你眼睛恢复了,不眠不休的下棋我也不管你,来,把药喝完,喝完让你去笑他。”

    顾恽扫一眼那黑乎乎的药丸,胃就开始翻腾,叹了口气,开始打商量:“子衿,我能不喝么?”

    赵子衿没听见似的,一勺四平八稳的往他嘴边凑:“不能,张嘴。”

    顾恽改变策略:“那只喝一半?”

    赵子衿抬眼和他对视,拿勺子在他唇上碰了碰,示意他张嘴,抿嘴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耍赖不肯喝药,传出去才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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