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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山观梅 第1节(1/3)

作品:《临山观梅

    书名:临山观梅

    作者:笔灯敲花

    晋江2014-10-20完结

    文案:

    他与梅容的相遇是二十年前,二十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已成了理所当然。说是喜欢太轻,说是爱情却又更像是亲情,所有的重要都不及那一人重要,庆幸的的是这一生能生死相随,并无遗憾。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千山,梅容 ┃ 配角:梳年,定雪,明阳 ┃ 其它:架空历史,江湖恩怨,终成眷属,大夫

    ☆、山中影

    曹凛直到第一次见千山时,才懂了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令人咋舌。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千山的事迹,毕竟是名师之徒,医术好,江湖上少有的翘楚,各家各派的座上宾。

    人长得是极好的,看着就舒坦,性格也是好的,跟千山待一起想对着他发脾气是极困难的。若说有哪里不好,他也听说过许多。

    千山处处留情却也处处无情,被碾碎的那些个芳心,堆起来大约有座小山高。

    只是有件令人费解的事。

    这样的千山,竟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梅庄庄主唯一挚友。

    说起梅庄,说它富可敌国并不为过,可大家毕竟没认真清点过到底梅庄一年入账多少银两,所以是否真的如传闻般富有还有待证实。

    可梅庄的庄主梅容不是好惹的主,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已经传了许多年,梅容性情孤僻而暴戾,若有不合心之事往往狂怒异常。

    梅容刚继任庄主的那些年一夜间倒了的江湖名门并不少,人人自危的同时虽不满其行事作风,却因合作一年赚下的银子比以往三四年统共赚的还多,便仍旧十分狗腿地争着与梅容做生意。

    曹家便是这许多家中的其中一家。

    今日曹凛代父并了别家的一些人来梅庄核对账目,众人在梅容的书房里落了座,中央的乌沉木案桌上码着厚厚的一沓账本,而梅容手里还翻着一本。

    如今已近冬节,房中点着几个火炉并不觉冷,可梅容的神色,却教人看着心冷。

    梅容长得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好看得不似凡人,可惜心肠比常人要扭曲了些,也黑了些,论奸诈狡猾,也非一般人可比。

    梅容查着那账本,几乎看一家便砸一家,地上落了一堆的账本,有些甚至还挂在他人的身上,却无人敢动手取下。各家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看周围大家都乌云罩顶一脸发白的模样,曹凛皱眉盯着放在最下方的自家那本,暗自苦笑了下希望别因此失了梅庄的这笔生意才好。

    与梅庄合作的商家往往是一年小换三年一大换,要令梅容满意,怎会容易。

    眼看下一本就是自家的了,门却打开走进来一个着白衫手里拎着个箱子的俊秀男子。

    正是千山。

    千山越过众人,径直走到梅容身旁坐下。

    直到这时,曹凛才明了梅容身旁的椅子放置在那处到底是为何人备的。

    那是千山的位置。

    曹凛回过神,才发现梅容早已在翻看自家那本破账。

    可神奇的是自千山来了坐下之后,梅容的神色便不太一样了,所有的脾气都收敛藏了起来。只是眼看梅容翻着账册隐隐又似要发怒的迹象,曹凛连忙低下头等着挨批,却只等到了千山清清淡淡的一句:“喝药。”

    曹凛抬眼看才发现千山压着梅容的手,举着一碗药在梅容面前。

    而梅容也正看着千山,神情有些无奈。

    良久梅容才轻轻叹了口气,由着千山将账本抽去放回案牍上,接了碗一气饮下。

    对了,梅容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千山是他唯一的大夫。

    这十年里唯一愿意医治梅容的大夫。

    梅容接过千山递来的帕子拭去嘴角的药迹,抬眼看着曹凛片刻开口道:“我不满意,这一季蚕丝均是织造缠金云锦的上等好料,产量原可再多三成,其中损失多少你比我清楚。”声音里听得出不悦,却不带怒火,平静得很,与千山进来之前判若两人。

    曹凛皱眉起身拱手道:“家父陡然病倒,事务临时接手弄错了许多事情,着实有负重望。”

    “呵呵。”梅容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不再看曹凛,眼睛扫过众人,道:“都走,恕不远送。”

    千山抬头看了看梅容,转过脸看曹凛,那个年轻人脸上一脸的愁容,似乎烦恼得很。

    众人起身准备离去,千山笑了笑亦跟着梅容起身,经过曹凛时千山顿了顿,道:“曹公子不妨等一下。”

    梅容脚步一滞,回头淡淡地望了一眼便离去。

    曹凛则是好奇地看着千山,有些不解。

    千山笑了笑,言道:“曹公子家父的病在下略有耳闻,若不介意,可否说与我听,也好出些绵薄之力,或可帮到些许。”

    曹凛心中惊讶之余亦是十分地惊喜。

    千山的医术出自药王谷,是圣手林淼毕生收的唯一弟子,林淼逝前曾言千山医术已在他之上,不说最好,却也是当世少有的几位传名医者。

    如今另外几位大夫他能请的都请来为家父看过,千山尚未曾问询,或者还真的能治好?

    “千山公子愿医治家父,实乃凛之幸。”

    “医治不敢讲,只是路途所闻病症有些怪异罢了。”千山摇摇头说道:“若确是前几位大夫所断之症,那的确是连我也治不好的。”

    曹凛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便滔滔不绝讲诉开来。千山仔细询问了其中几点。曹凛看着千山沉重的神色,猜测大约是不可治,不禁又有些失落。

    千山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看见曹凛那灰败的脸色,言道:“我写一方你带回去试着煎药服用两天,若两天内不起效....也确无良方了。”

    曹凛闻言立即转喜,这似乎还有救。

    千山走到案前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张药方交予曹凛,又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与其中几味特殊药材所购之处。

    曹凛将药方仔细地收好便对着千山一番言谢。

    “不必多谢,救人本是医者职责,若视而不见,却是不该,何况曹公子如此尽孝,若能帮上忙是千山的荣幸。”千山望着曹凛说道。

    曹凛向千山鞠了一躬,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曹凛离去后,千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却是看不出悲喜的神色,似乎是在发呆,又像满怀心事,靠着案桌站了一会儿,便将药箱一拎走出了书房。才走不远,便看见梅容站在前方的亭子中,瞧着他的方向似是在等他。

    此时雪已停,周围白茫茫一片,独梅容披一件赤狐裘站于亭中,脸上虽带病容略显瘦削却依旧堪称绝色。

    千山停下的脚步复又往前。

    “怎么站在这里,冷了些,对你不好。”千山望着梅容轻声说道。

    梅容看着千山半响,将手中另一件狐裘抖开披到千山身上,撩起千山落在衣襟上的一缕发,道:“他们都太蠢了,千山你说呢。”

    千山笑了笑:“与你相比他们的确愚钝了。”说罢伸手将梅容还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拉了下来,食指与中指却熟练地搭上脉处,边行边诊,梅容也甚是习以为常。

    片刻后千山放开手,转眼看见梅容那有些无奈的表情,只好道了句:“倒像是好了些,晚些我再瞧瞧。”

    “嗯。”

    梅容的病稍微的有些复杂,幼时心脉受了伤没调养好,结果练武又岔了路子走火入魔,且随着年纪渐长反噬越加严重,体内寒毒无法散去,加上自生寒血的体质,只能寻着各种法子压,拖了一年又一年,竟无论如何都好不全。

    千山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狐裘,白色的皮毛上隐隐闪着银丝,尽是用银狐之皮缝制,触之细软极致。

    “下次若再逮到一窝的银狐,不妨留只给我养罢。”千山言中带着些许惋惜。

    梅容轻轻一笑,道:“我替你留下了最小的那只。”

    “真的?”

    “你说呢。”

    ……

    大抵众人能看到的梅容,不过是梅中一影,而世人见到的千山,也只是千山一隅。

    真正的千山梅容之景,寻常人等又如何能看见。

    过了两日,曹凛登门拜访,言要向千山道谢。

    梅容只淡淡地道了句他在房里便让下人替曹凛带路,自己继续埋头案桌了。

    “实在是多亏了千山公子出手相助,家父的病情已有好转,如此大恩凛不知如何能还,他日若千山公子何处需凛帮忙,只要在力及范围内,定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曹公子言重,不必过于挂怀。”千山说着请曹凛坐下,亲自洗碗沏茶。

    清澈的茶汤上白沫如山浮云般堆着,青烟袅袅,曹凛望着千山,不由地便问道:“不知,千山公子是如何与梅庄主成为朋友的....”才问出口曹凛便觉自己唐突。

    千山闻言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曹凛,半响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回答道:“他是我救命恩人。”

    见曹凛不解,千山只好又解释道:“七岁时我不慎从山崖上跌落,他把我背去了师父那才得以活了过来,还学了这许多。他曾是我师父的病人,在师父那住了段时间,同我睡的一间屋子。至于朋友,只是我和他认识的久了,觉得能说到一起。”

    曹凛听完,看着千山浅笑盈盈的眉眼,似乎懂了些什么,又似乎,有什么看不懂。

    “那千山公子的父母........”曹凛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未曾听说过千山的父母是何人...如今又在何处。

    “噢......他们......早已病故了。”千山的手指沿着茶杯口划了一圈,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曹凛知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事,顿时无言,坐了一下便尴尬地道别。

    千山看着杯中茶,想起了些往事。

    那并不是一些很好的回忆,二十年前父母被诬蔑监守自盗遗失了天下至尊之剑黄泉,带着只有七岁的他逃亡,被一群人逼到山崖边,双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着他跳下山崖,落地前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垫子,他只受了伤,父母二人却摔散了架,当场毙命。

    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梅容。

    仔细一算,他竟与梅容认识二十年,可算是认识最久的一个人,却从未想过为何能相处得来。

    说来,这是为什么呢?

    千山想着想着,突然也不懂起来。

    就这样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梅庄忽然来了一位客人,自称在野,能医好梅容的病。

    那是个很奇怪的一位老头子,衣衫褴褛却拄着个形状奇异的拐杖,踢着一双薄布鞋,头顶的发髻都是歪的却插着一根极好的紫檀木簪子。

    梅容笑了一句:“简直.....荒谬……”打心底里,他并不信有人能治好他,没有人会比千山更懂他的病症,千山说尚无良方,便是尚无良方,他信的。

    可千山信,亲自去开了门,恭敬地迎了那老人进来。

    一路上尽扯了些有些没的,千山也不介意,甚至还一起吃了年夜饭过了个年,却就是不说良方这件事。

    梅容偷偷地蹭到千山背后道:“我说,那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老头子,你不信。”

    千山叹了一气,看着屋中正试新衣的老人,转头对梅容说道:“反正诺大的梅庄多养一个人也不会穷了你。”而后便转身离去。

    梅容看着千山的背影,再望望那老人,顿时觉得也是在理。

    就这样又到了梅容的病复发之时,汹涌且无预兆。

    千山直接在梅容的房里定了居,日夜照顾着。

    而在野只在初时来瞧了一眼,道了句死不了便晃荡着悠悠地走了。

    梅容病发之时怕冷,床上铺着厚厚棉被,房中炉火亦生得极旺,千山觉得幸亏是在冬里,若在夏日里必然又会被热成傻子。

    除掉鞋袜爬上梅容那张过于大的床,找到床上那鼓起的一大坨,摸了摸梅容的脸颊,觉得冰得渗人,便有些担忧地扒开被子想探个脉,那被的边缘却压在梅容身下。

    千山叹了口气继续扒拉着被子,中途抬了个眼却正好对上梅容的,不由有些惊讶。

    “醒了?”千山疑惑地问着。

    梅容似乎在半睡半醒中,伸手将千山一捞用被子一卷,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待千山回过神时他便已躺在梅容怀中,耳边听到梅容轻轻的低喃着:“千山我冷….”

    即使床下便烧着火温得被铺甚是暖和,那被中梅容的身周却仍无半点暖意,如何不冷。

    “我去让人再添点火罢?”千山想了想问道。

    梅容却没再回应他,只是抱得更紧怎么都掰不开不愿撒手。千山见此皱着眉头愣了会儿,亦觉得有些累,便在梅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醒时千山是被热醒的,一睁眼便看见梅容的脸近在咫尺。梅容见他醒了愣了下后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地红了红,后退坐起身。

    千山起身摸着梅容的脉象竟平复许多,已是大好,便看着梅容问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好了许多。”梅容回过神答道,往常病发没个两三月都好不成,这次却不过短短几日便已大好,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千山挑了挑眉,有些惊喜地道:“好事….” 却陡然似想起了什么又皱了皱眉,起身穿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待会再过来。”说完连狐裘也没披上便冲出了房门。

    梅容坐在床上犹有些疑惑,却自千山离去那一刻感到了一丝寒意从指尖又缓缓爬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写给自己看,这是个生生世世的爱情故事呢,深沉。

    ☆、藏花下

    “先生!”千山披着一身雪敲开了在野的房门。

    在野此刻窝在软榻上手里抱着个赤铜暖手炉,一脸诧异地看着千山推门进来,片刻后惊恐地望着洞开的大门喊道:“哎哟快关门,冷死了冷死了。”

    千山回过神连忙关上门,走到在野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后便开口道:“先生,千山有事不明,特来请教一二。”

    在野看着千山片刻后坐直示意千山问。

    “先生自称有救治梅容的良方,不知能否授予晚辈?”千山微微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在野听罢似无奈一笑,将手中的暖炉放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千山顺着在野的手看过去,竟是示意让他上塌。而此刻塌上放着一方小桌,桌上放的不是糕点热茶,却是一套笔墨,便带着疑惑坐到榻上的另一头。

    在野执起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了起来,看那墨竟是刚研磨好的,千山心中疑惑更深。自他接手梅容的病开始,像这般在如此短暂时间内好起来的事情是从未有过的,倘若真是他新的药方起的作用自然是好的。可今年却有个差别,便是眼前这个人。

    在野给他的感觉不像医者,却也不似普通人,总是让他莫名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就像与这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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