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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 第13节(1/4)

作品:《他的龙

    秋禾低低地咕哝:“知道啦,你好罗索!”

    “以后早睡早起,早上别赖床,起来打会儿拳,好不好?”

    怀里的人有些不情愿,别别扭扭地从鼻子里长长地嗯了一声。

    白川又是宽慰又是心酸,捧起秋禾的脸,胡乱在他脸上吻着,半天又说:“宝贝儿,一定要好好的。”

    秋禾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情形怎么……,怎么这么象诀别?

    他推开白川,直视着他的眼睛,说:“白川,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是不是跟江家那群狩师有关?”

    白川定定看着他,满眼都是留恋不舍,片刻后才说:“秋禾,我……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秋禾大惊失色,脱口问:“你要到哪儿去?”

    白川拿手摩挲着秋禾的脸,说:“没事,我就出去走走。很快回来。”

    不知为什么,秋禾有了种强烈的预感,白川此去,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顿时慌了,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呜咽道:“你别走!”

    白川长出了一口气,下了重大决心似的,说:“等我回来,一定告诉你所有的事!再也不会有任何事瞒你。”

    秋禾立刻哭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抽泣着说:“是不是因为我逼你?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问了,求你别走,别走……”

    “不是,不是这样,”白川心疼坏了,手忙脚乱、又亲又抹地给他擦眼泪,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真的,我保证!”

    “不行!我不许你走!”秋禾把人死死地抱住,头埋在白川怀里呜咽不止,“我不要听你的事了,行不行?……以后我也不瞎问了,你不准走!不准走!”

    白川满心甜蜜又酸涩,无计可施,只得说:“好,我都听你的。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先进屋好不好?小心着凉。”

    百般哄着劝着,两人才终于到屋里去了。看着秋禾钻进被窝,白川准备回自己家,秋禾却死拉着不放,他只好也脱去外套,躺在秋禾旁边。

    秋禾哭过一场,又满腹心事,本来睡不着,但看到白川躺下后,一副无所介怀的样子,且上床不久就睡着了,心里跟着也安定下来,听着旁边人一下下沉稳的呼吸,没多久,终于也睡着了。

    听到秋禾睡沉了,白川才睁开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旁边人的睡颜,目光掠过那光洁的额头、卷翘的长睫、小巧的鼻头和绯色的嘴唇。他几乎把一生的勇气都攒在一起,才拿得开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悄悄起了床。

    这是我的心上人。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狩龙

    第二天一早,沈宝成心事重重在厨下忙碌,就听堂屋门吱呀一响,——他家那只喜欢赖床的小冻猫,今天竟没要人喊就起来了。

    秋禾站在院子里,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对沈宝成说:“外公,我到银杏林去找找白川。”

    昨晚白川一夜没回,沈宝成心里也惦记,可他腿伤未愈,也只有坐在家里干着急的份儿,听秋禾说要去找人,想了想便说:“也好,你去银杏林看看,等会儿我再到镇上问问,……等等,吃了早饭再走!这天看着只怕要下雪,你空心吹冷风,当心感冒!”

    秋禾摇头,转身朝外走。沈宝成见他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不放心起来,从锅里拿出个热馒头,瘸着一条腿追上去塞给他,又拿手在他额上贴了贴,还好没发烧。

    秋禾一看就没睡好,脸上无颜寡色,一双眼睛却有些红肿,沈宝成看了,心里一惊,忙柔声问:“禾,咋哭了?跟外公说说,到底怎么了?”

    秋禾摇头,那神情却仿佛要立刻哭出来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笑,说:“我没事,……大概是睡太晚了,外公,我走了,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他两手捧着个馒头,慢慢朝镇外走去。那背影单薄消瘦,似乎一阵大风都能刮走。

    沈宝成站在晒谷坪上,心里各种惊疑不定,怔忡了半晌,又不放心秋禾一人出门,忙唤出沈大圣,唆它追了上去。看着一人一狗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老头子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里。

    在秋禾朝着银杏谷出发的时候,花娘娘家门前,江家几弟兄也已经把所有装备搬上了车,几辆越野车向凉石镇深山开去。

    车在凸凹不平的山路上一路颠簸,终于再也无法前进了。江天枢从车上跳下来,看了看前面的密林,又回头看着狩猎的队伍,——除了七兄弟,还有五条猎狗,都已经整装完毕,就等出发了。

    他从怀里摸出布包,递给了走上前来的七弟江摇光。

    江摇光打开丝帕,把龙牙托在手里,挨个放到躁动不安的猎狗鼻尖,让它们嗅着,说:“灵儿、冲儿、小山、皮球、沙沙,好好表现,今天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解开狗链,五条巨大凶悍的猎狗低声咆哮,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密林深处冲去。

    江天枢一挥手,七个人两两组队,摆了个阵型跟在猎狗后面,如鬼魅般向林中掠去。

    往里走,是遮天蔽日的树林,林中笼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十分阴冷潮湿。七个人和五条狗一前一后,从密林深处的小道上急掠而过,连林中鸟兽都未惊起,只留下细微的沙沙声。一个多小时的急速前进后,猎狗速度慢了下来,狺狺狂吠着,在树与树之间嗅个不停。

    一条狗突然抬起头,箭一般朝坡下一丛浓密的灌木冲过去,另外四只紧随其后,狩师们也迅速加强戒备。群狗冲至灌木丛旁,里头突然跃出一道灰色的身影,径直朝狗群扑去,与跃在半空中的第一条狗两两相撞,只听砰地一声响,一头灰熊嘶吼着落地,那条狗却被撞飞,哀嚎一声,远远地摔了出去。

    灰熊刚一落地,其他四只狗就扑了上去,嘶咬成一团。一时间狗吠声、熊的嘶吼声交织成一片。摔出去的那条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迅速转身加入战团。

    这五条狗是老七江摇光驯养的,平时以生肉活物为食,极其敏捷凶悍,进攻时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灰熊虽然力大无穷,也被缠斗得败象连连。那熊几番扑空,转身欲逃,群狗却穷追不舍,四条狗分别从前方和左右两翼进攻,余下一条狗却趁机偷袭,猛扑到灰熊背上,张开巨嘴咬上脖项,头一摆,在灰熊背上撕开一道血淋淋的长口子。

    灰熊吃痛,发出长长一声嘶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了林中大群飞鸟,黑压压的在空中飞成一片。

    灰熊不顾一切地朝山坡下逃窜,猎狗和狩师紧追在后。不上片刻,已经到了山间一块谷地上,这里大树稀少,地面只有低矮的灌木丛,没什么遮挡物。别的狩师各自警戒,老四江天权却旁观起群狗斗熊来。

    “阿衡,这就是那头熊?”江天权问旁边的江玉衡,却没有等他回答,冲后面的江摇光说:“小光,把狗叫开,赶紧收拾了这头熊,咱们上山找龙是正经!”

    江摇光打了个唿哨,五条狗不再扑上去撕咬,却形成一个包围圈,把熊围在中间。江天权抬起弩机,眯着一只眼瞄准灰熊,正要扣动板机,江天枢却突然说:“停!”

    众人一起看向江天枢,只见他面色异常凝重,侧耳倾听片刻,忽然大喝一声:“后退!上树!”

    与此同时,狩师们都清晰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转身就跑,朝谷地旁的大树奔去,刚刚爬上树干,上百头野猪就从林中冲了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过狩师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向猎狗群冲去。

    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山间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碰上成群的野猪,要比碰到熊和老虎更麻烦。因为野猪不仅性情凶暴,而且皮厚,有些甚至枪弹难入。象这种成百头规模的野猪阵,更是所向披靡,极不容易对付。

    人能躲上树,山谷中的猎狗却无处可避,只好和野猪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几条猎狗腾挪跳跃,扑上野猪背撕咬拉扯,反而激起了野猪们更大的凶性。在大群野猪的冲撞撕咬下,不断有猎狗受伤,发出阵阵哀鸣。

    树上的江摇光看到爱犬受伤,又心疼又着急,朝江天枢喊道:“大哥,怎么办?”

    一语未了,只见腾起的灰尘中,一条狗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嗷地一声长嚎,落到地上爬不起来,瞬间被踩成了肉泥。

    “冲儿!”江摇光大声痛呼,跳下树冲进野猪阵,抬起弩*机,瞬间就是几箭连发。一头野猪受伤,人立起来,发出长长的嚎叫,声音响彻山谷。

    大战群狗的野猪看到人,立刻掉头朝江摇光冲了过来。

    “小光!”树上几人同时惊呼,离江摇光最近的江天权,把手中绳索结在树上,一手揽绳,从空中荡了过去,将江摇光拦腰薅住,荡到空中,堪堪避开了几头狂奔过来的野猪。

    两人丢开绳子落地后,一个翻滚站起来,同时拨出靴中猎熊刀,和冲过来的野猪对阵,战在了一处。树上江天玑等人端着弩机,从旁射击助攻。绕是如此,野猪群中的两人仍是险象环生。

    “竟然会有野猪群!”江天枢看着树下混乱的场面,脸色冷凝,片刻后咬牙说:“开阳,用火攻!”

    江玉衡听了一惊,忙道:“大哥,山中天干物燥,小心失火不可收拾!”

    江天枢回过头看他一眼,指挥几个兄弟:“把火射到野猪中间,猪群一被吓走,所有人立刻下来把火扑灭!”

    几人随声而动,江开阳取出一根箭,在箭尖上缠裹纱布淋上汽油,拿出喷□□点燃,架到弩机上,射进野猪群中。那火箭落到灌木中,冬天草木干枯,遇火就着,立刻毕毕剥剥烧了起来。

    野猪群大为恐慌,顿时嚎叫着四散逃散,片刻后谷中只留下几具野猪和狗的尸体。等大群野猪走避了,树上的人纷纷下来,上前扑火,江天枢则去察看落到野猪群中的两人。

    幸而两人都没事,只有江天权左腿被撞出一片淤青,江天枢蹲下摸了摸,看到骨头没事,松了口气,拿出药油来替他擦上。

    江摇光却冲到受伤的猎狗旁,抱起当中一只,轻轻喊着狗的名字。

    那狗受伤颇重,身上鲜血淋淋,躺在江摇光怀中,一下一下地喘息,发出轻轻哀鸣。江摇光心里痛极,抱着狗几乎落泪。

    江天枢走了过来,看了看道:“活不成了,让它少受点罪吧。”

    说完在旁蹲下,轻轻掩住狗鼻子,猎狗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江摇光放下怀里的猎狗,站了起来,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咬牙说:“大哥,灰熊肯定没走远,别让它跑了!”

    江天枢检点了一下人员设备,猎狗受伤惨重,只剩下了一个灵儿。狩师们也折损了不少弩*箭,所幸无人受伤,只是扑火时,都被烟熏火燎得颇为狼狈,心情也不复刚出发时那般雀跃了。

    江开阳说:“大哥,动静这么大,肯定已经惊动了那条龙,想要埋伏打围,恐怕不成了。”

    江天玑正蹲在地上,检查自己一路背着的那个奇怪的大布袋,听了这话,不以为然道:“偷袭不成就来硬的!来都来了,怎能无功而返?”

    江天枢沉吟未决,江摇光却冷笑道:“你们不觉得,这野猪阵本身就透着蹊跷?说不定就是那条龙驱来的!那畜牲脸都没露,已经折损了我们几条狗,还说什么惊不惊动它?我今天一定要会会它!”

    说毕,提步就要往树林中去。江天枢脸色一沉,喝道:“小光!不可任性!”

    天玑却说:“小七说得也有道理,我看,不如趁着这个势头,看它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

    江天枢沉思片刻,最终一挥手,说:“追上灰熊!我倒要看看,这熊能把我们引到哪儿去!”

    七个人带上狗,极快地向前追去,没多久,就见前方那头熊在林中踽踽独行。

    灰熊背部受伤,走得并不快,血流下来,把身上灰毛都染成了湿漉漉的棕红,更显得丑陋狰狞。看到背后追来的人和狗,灰熊调转过头,发出了一声巨吼。

    江摇光不等靠近,抬起弩机就是一箭。尖利的弩*箭挟着呼呼风声,象颗子弹一样,直直射向灰熊眼睛。眼看这一箭避让不开,灰熊发出了垂死前的绝望咆哮。

    这时,旁边一棵树上突然激射出一枚小石子,叮地一声,将箭撞偏,射进一棵树里。那箭去势甚急,钉进树里后,箭身还震颤不已。

    这种特制弩*箭力道巨大,不输枪弹,竟然被一粒石子打偏,众人心中无不讶导。就见浓密树冠里,忽然跳下一个人来,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决战

    少年缓缓站起身,抬头看向面前的狩师。

    他身形修长矫健,面容俊美无俦,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刀锋般的冷锐之气,目光从狩师们脸上一一扫过,阴郁低沉地往外迸着字:“刚才谁放的火?!”

    江天枢正要上前答话,江玉衡却道:“林白川?怎么是你?”

    话音未落,江摇光旁边的灵儿突然朝白川狂吠起来,刚才面对灰熊和野猪时极其悍勇的猎狗,此时却畏缩着躲到主人身边。江摇光一怔,上下打量白川,大声喝道:“大哥,他就是龙!”

    众人心中俱是一震。

    要知道,一头动物活上很多年,才有机会拥有智识和灵力,成为灵兽,这不仅取决于天斌,更需要绝世好运气,——在动物漫长的一生中,它们必须要能填饱肚子、不被人类捕杀、躲过各种天灾人祸,每有闪失,则前功尽弃。即使成为灵兽,往后的修练也并不轻松,对环境、气候的要求更为苛刻,是以能修练到变化形状这一步的灵兽十分稀少;以动物之身修成人形的,更是世所罕见。

    别说十几岁的江摇光,就连五十多岁的江天枢,自出道以来,狩猎三十余年间,也从未碰到过一只人形灵兽。

    尽管震惊,狩师们毕竟训练有素,随着江天枢一挥手,立刻排好阵型,把少年围在了当中。天璇天玑天权负责远射,天枢玉衡掠阵,江开阳和江摇光则猱身而上,手中猎熊刀划过一道寒光,分别刺削白川小腹和面门。

    白川漠然负手而立,及至两人扑到跟前,才略一闪身,堪堪避过刀锋。随即左手一个掌刀,砍在江摇光执刀的手臂上,右臂曲肘,击中江摇光前胸。在江摇光踉跄后退时,又飞起一脚,正踹在江开阳腰眼上,还顺势在空中一个回旋,避开两枝弩*箭,却伸手抓住了第三枝,夹在手指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得兔去鹘落间,少年已经卸刀、踢人、避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江家兄弟几人中,数开阳最为机敏,竟无法避开那一脚,整个人被踹得横摔出去,颇为狼狈。

    少年环视众人,冷冷道:“这是我的山,马上滚出去!”

    说完抬手一挥,指间的弩*箭朝江摇光激射而出,擦着脖子,夺的一声,深深锲进了背后的树干。

    江天枢暗自心惊,少年动起手来毫无花招,但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均超出想象,近身肉搏实难取胜。他挥手命众人退后持弩远射,一边又喝道:“老二老三,拿缠龙索!”

    这一路上,江天璇和江天玑身后始终背着一个硕大的背袋。一听老大放话,两人立刻打开背袋,各自掏出一把枪来。那枪看着份量颇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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