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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 第12节(1/4)

作品:《他的龙

    秋禾张着嘴,愕然瞪着白川,好一会儿才道:“世界上还有这种职业?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为什么他们要捕杀珍稀动物?这不犯法吗?”

    白川忍不住一笑,摸摸秋禾的脸说:“你样子好呆!”

    秋禾拍掉他的手,斥责道:“严肃点!”

    白川只好收起自己的毛手毛脚外加心猿意马,认真讲解起狩师这个职业来。据他说,狩师多是家族一脉相传,族中子弟经过特殊的训练和考核之后,才有外出狩兽的资格。其训练和传承方式也只有家族内部的人才能知晓,外人极难进入他们的世界。

    秋禾觉得自己穿越到了二次元,“居然真的有这种奇怪的人?他们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就是象你刚才说的,捕杀珍稀动物?”

    白川沉吟片刻,道:“那些动物,他们称之为灵兽。”

    他看看秋禾,又小心翼翼地解释:“狩师认为,一种兽类活得久了,就会兴风作浪,为祸人间,所以有必要捕捉或杀死。以前有些道士和尚自称能降妖除魔,其实,那些人就是狩师。”

    “那……那不是封建迷信吗?”秋禾觉得自己都要神经错乱了。

    白川笑了笑,说:“夸大其辞的,才算迷信。”

    秋禾发了一会儿呆,才又道:“好,那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是因为你们林家也是狩师家族吗?”

    “不是,”白川停了停,说:“以前我碰到过一个狩师,他告诉我的。”

    秋禾拼命消化了一下白川的话,觉得这里面处处令人疑窦丛生。白川和那个狩师到底有什么样的交集?那人为什么会把家族中密不外传的内容告诉他?这个叫江玉衡的狩师来这里又是干嘛的?如果是为捕杀灰熊而来,那刘宏明的爹掺合在里面,又是为了什么?

    他抬头看白川,对面的少年眼神清澈,正含情脉脉地注视他,秋禾忍不住抱怨道:“白川,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你要对我说实话,好不好?”

    白川一怔,心里涌上点苦涩,想,我其实就是那条龙,我还杀了人,这种实话也能告诉你吗?

    他低头拉过秋禾的手,轻轻揉捏,说:“好,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现在我们先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不让灰熊落在他们手里。”

    秋禾便知道,他是不可能再从这家伙嘴里挖出什么了。他微微叹了口气,靠在床头上,说:“那个狩师,我不知道怎么办,但要让刘宏明的爸离开凉石镇,还是很容易的。”

    说着他笑了笑,“你忘了?小志曾经说过,刘宏明的爸跑路时,欠了一屁股高利债。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在凉石镇,会放过他吗?我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志,那个八婆男还不得吵得满世界都知道?”

    白川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点头道:“我家秋禾真聪明!不过,”他停了停,又说:“别跟小志说,免得牵扯到他。况且,我也不想你总跟他联系。”

    秋禾哭笑不得,“怎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吃醋!”

    “嗯,”白川点头,腼腆起来,“你的醋,我什么时候都会吃。”

    “秋禾,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白川下保证似的,重复了一遍,又说:“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就揍我一顿,是吗?”

    秋禾失笑,“哪有你这种人,天天在这里讨打!”

    “你打归打,只是别生我气,好不好?”

    秋禾这回是真的叹了口气,顺手搂过白川,把脸伏在他肩上,闷闷地说:“好!可到时候我要是舍不得揍你,该怎么办?”

    白川抿嘴笑起来,想,要是你一直这样喜欢我,就好了。

    在秋禾看不到的地方,他脸上的愉悦和满足,掺进了一点点忧伤。

    作者有话要说:  追文的妹子们,我对不起你们!!我还活着,没有穿越,只是懒癌发作了。顶着祸盖上来更文,请妹子尽情谴责我吧!!

    这文本月一定完结!一定!这回说到做到!

    ☆、狩熊

    江玉衡说要捕熊,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在石老六家住下了,还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有好几次,秋禾都看到那个精壮彪悍的男人蹲在小镇里的某棵树下,跟老人们聊得热火朝天,一副懒散自在的样子。倒是跟他一起来的刘宏明的爹,来凉石镇后就深居简出,从来没见他出来走动过。

    白川这边说是要想办法保护灰熊,其实也并无动静。不仅如此,每天早上,那厮必要把秋禾从床上挖起来,跟他去打太极拳,也不管天多冷霜多重。秋禾为了早起的事痛不欲生,打心底里希望白川能忙起来,最好忙得忘掉早锻炼的事。

    有时白川下地干活,也会把秋禾带上。他在地里忙着整沟,秋禾就拿把锹装装样子,主要任务是陪聊。就这白川还担心他累着了,干不了多久,就赶他旁边歇着去。秋禾只好叨一根狗尾草,躺到银杏树下去晒太阳。

    银杏林的树叶已经落尽,高大的枝桠直指苍穹,衬着蓝天,极象一幅油画。在冬日的金色阳光里,秋禾眯眼看不远处干活的白川,少年修长有力,把挖沟这种事做得极富韵律感和艺术感,偶尔抬头,笑靥清爽阳光,让秋禾觉得,所有疑云丛生的猜测,都是对他的亵渎。

    没法从白川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内容,秋禾只好转而去镇上打探消息,因此这两天他往花娘娘家跑得份外勤快。从地里回来后,白川去巡山,秋禾便带着大圣,又往镇上去了。

    花娘娘从心里喜欢秋禾,每次去都要拿出点零嘴招待他。这一回,她端出一小盘新做的松子糖,连盘塞给了他。秋禾尝了一块,味道很不错,他卖东西上了瘾,立刻说:“娘娘,你家松子糖多么?要不要我帮你卖?”

    花娘娘一边坐在门前洗衣服,一边呵呵笑,说:“今年采的松籽少,做的那点,要留给我们家大小子回来吃。明年我多做点,你帮我卖个好价钱啊!”

    秋禾答应了,边吃着糖边和她聊天。就见江玉衡从外面晃晃悠悠地回来。他在门前看到沈大圣,停下脚逗它玩。然而,沈大圣因为长太帅,不时要被镇上母狗撩闲,已经养成十分傲骄的气质,此刻它高昂着头,对陌生人的搭讪嗤之以鼻。

    “大圣,过来!”秋禾冲它招手。

    大圣小跑着过来蹲下,秋禾递了一小块糖,大圣闻了闻,很优雅地吃了。

    江玉衡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问:“你这狗多大了?模样挺不错的!”

    “还不到两个月,它可乖了!”秋禾笑眯眯地给狗顺毛。

    江玉衡又问:“这狗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秋禾答:“一位姓丁的爷爷给的。”

    花娘娘在旁边搓着衣服,愤然插嘴:“死丁老头怎么舍得给你的?我们家石老六想从他家求条狗,求了好几年,老头子象割他的肉一样,横竖舍不得!这回怎么转了性?”

    秋禾呵呵笑,说:“谁叫我长得帅!”

    花娘娘鄙夷地说:“帅有什么用?是能吃还是能喝?他一个孤老头子,难不成还有孙女想嫁给你?”

    江玉衡看着两人相互打趣,若有所思,插口问:“那位老人家姓丁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大概六十多岁吧,是骟猪的,家住……”秋禾转头问花娘娘:“娘娘,骟猪的丁爷爷家住哪里?”

    江玉衡脸上神情顿时变得很古怪,喃喃说:“他还骟猪?”

    花娘娘忙道:“就住在那边南山脚下,有一句说一句,人家骟猪的手艺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人家还懂药草,附近老人孩子大牲口不舒服了,找他比找医生还好些!就只脾气古怪点,是不是的还请不动他!”

    “……骟猪么?”江玉衡带着点受了打击的神情,默默进屋去了。

    秋禾把糖吃完了,把盘子还给花娘娘,又说:“上回不是有两个人来么?怎么平时就看见江大哥在外头晃?”

    花娘娘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正苦于没有人倾诉,听了这话,立刻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另一个男的,从到镇上起,就窝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饭都端进屋里吃。大户人家的闺秀都没有他讲究!我还跟你六叔说过,这事八成有什么妖蛾子,他叫我少管闲事!”

    秋禾便笑,“六叔敢说你?叫他跪搓板!”

    花娘娘戳他一指头,“小孩子瞎说什么!”停了停又说:“这人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秋禾假装沉思片刻,道:“有这个可能!咱们这地方偏僻,跟外面信息不通,躲这里挺好的。”

    “天哪天哪!”花娘娘立刻惊疑不定,嘀咕说:“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哎呀那还了得!该死的石老六,非要让这些人住进家里!”

    她此刻全然忘记是自己想挣几百块食宿费,才一力主张留两人住下的,只管把石老六念叨了个痛快。秋禾不忍她受惊吓,劝解道:“不会有事的,人家可是跟公安局的人来的,……森林公安不也是公安?再说,看那人面相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花娘娘依然忧心忡忡,沉浸在推理论证中,说:“坏人脸上难道刻着字?你不懂!”

    说完她撇下一脸无奈的秋禾,去河边清衣服去了。

    花娘娘尽管心里捏着把汗,对远方客人招待得还是十分周到。所幸,两天后的一个上午,在房里窝了几天的老刘终于提着包出了门,花娘娘在路口听到他说要搭车离开时,嘴上虚虚留着客,心里发自肺腑地松了口气。

    老刘走后,独自留在凉石镇上的江玉衡似乎也散完了心,终于动身准备捕熊了。

    即使镇上的老人们对灰熊十分敬畏,甚至认为那是山神的惩罚,也不过只是一头普通的熊而已。更何况通过这阵子的了解,江玉衡觉得,这片山林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作为一名狩师,有灵力的野兽不知见过多少,一头熊有什么可担心的?

    收拾好了猎熊的装备,一天清晨,江玉衡信心满满地独自一人进了山。

    他从天溪边开始了搜寻,一名经验丰富的狩师,总是能很快从水源地附近追踪到猎物的气味和足迹。勘查了近一个小时后,在一块满是腐殖层的泥土上,江玉衡果然发现了熊的脚印,还嗅到了熊身上独有的那种腥骚。

    他遁着灰熊留下的足迹和粪便,向大山腹心走去,辗转追踪到下午,江玉衡才找到灰熊的巢穴。那是一处巨大的树洞,里面铺着厚厚的落叶和少量灰熊脱下的毛。他正打算布置一处陷阱时,一场大雾不期而至。

    潮湿的雾气从山石缝中、树林深处弥漫开来,象涨潮的海水一样,缓缓淹没了周边一切。

    林间本就光线昏暗,此时更是如同入夜。高大的树木在雾中幽然耸立,一只鸟在树林深处发出磔磔的怪叫声,不时有枯枝断裂的噼啪声传来。

    多年受过的训练,让江玉衡立刻嗅到了危险,他蹭蹭几下,利落地爬上了一棵大树,透过浓密的树枝往下张望。

    不远处,昏暗的树林中,一头熊摇摇摆摆从山石后面转了出来,它灰色的皮毛被雾气打湿,一绺绺粘在身上,配上□□的头骨和咻咻的喘息,森然可怖。

    江玉衡并不害怕,他携带有掩盖自身气味的药物,熊不可能察觉得到他。相反,他在轻微的紧张中感到了久违的激动。狩师悄无声息地拿出随身带着的弩机,对着灰熊缓缓瞄准。

    弩机不大,专为狩兽设计,只要打中要害,猎物三五十步内一定会毙命。

    箭尖缓缓对准了灰熊的咽喉,只需要扣动板机,锋利尖锐的箭头就会穿透灰熊厚重的皮毛,象一枚大钉子一样,锲进这头熊的喉咙。

    就在将射未射的这一刻,林中却突然起了风,树干猛烈摇撼起来。江玉衡一抿嘴唇,遗憾地顿住了手。

    灰熊突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似乎感受到了危险,随后,它发出低低的嘶吼,转身向树林深处跑去。

    江玉衡略感失望,将弩机挂在身侧,在树与树之间攀爬跳跃,追了过去。

    大雾并没有象镇上老人们所说的那样很快散去,反而越来越浓厚。江玉衡在雾气迷蒙的森林中,追踪灰熊时隐时现的影子,有好几次,他甚至已经瞄准了它,却在最后瞬间错失良机。不知走了多久,那灰色野兽终于融进雾中不见了,江玉衡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追丢了!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周围的树林、嶙峋的山石,竟和他刚碰到灰熊的那个地点十分相似,仿佛他走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地。江玉衡隐隐觉得不对劲了,难道,他在这片看似寻常的小山洼里迷了路?

    在江玉衡进山后的第二天上午,白川巡山回来时,带回了一大堆碗口粗的树根。也不知他是从哪个角落里刨出来的。沈宝成兴奋坏了,亲自拄着拐,带领两个少年,把树根送到了镇里老孙头的家里。

    老孙是个枯瘦而又精神矍烁的老头,看到那些树根时,活象守财奴见了金元宝,两只老眼都闪着绿光。他蹲下来,用瘦骨伶仃的指头捻了捻树根断口处的汁液,又含到嘴里尝了尝,又嫉妒又羡慕地说:“还是你们会寻呀!哪个山洼里找来的?这葛根,怕是有上百年了吧?”

    沈宝成蹲在旁边,说:“老哥子,要麻烦你了,做葛粉的手艺,我只瞧得上你!”

    老孙把粘在葛根上的眼神扯下来,冲沈宝成一点头,说:“找我就对了!凉石镇吹牛皮说自己会做葛粉的人不少,你信么?就说镇西边老何,那做的叫啥玩意儿?那能叫粉?土坷垃都比他的粉颜色中看些!”

    秋禾和白川对望一眼,想笑又不敢,都对镇西边无辜躺枪的老何抱以同情,沈宝成却配合地点头,说:“可不是!这些老根交给你,两个小的也交给你,要打下手,只管吩咐他们!”

    “你放心!我把这百年老根一滴汁儿也不得浪费!”老孙乐颠颠地跟白川搭手,把树根抬进了家里,又吩咐秋禾拎桶水来,自己则进屋搬了小凳,又找出几根老丝瓜瓤子丢给众人,说:“来,搓搓地洗,把这根上的老泥都洗干净。”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在老孙家院子里,先把百年老葛根洗干净了,又剁成节,丢进一个老石臼里,用一柄木锤子捣得稀烂,忙了一下午,最后滤出了半桶葛根汁来。

    转眼已是傍晚,等帮老孙收拾好屋子,三人告辞出了门,临走时老孙说:“你们只管去忙,剩下的都是细活儿,我一人就行。”

    沈宝成也没跟他客气,点头应了,说:“过十来天,能晒出粉来么?”

    老孙摆出专家派头,昂头道:“不急!慢工出细活,浑不能糟蹋了好东西!”

    三人往家走时,秋禾甩着手臂嚷嚷:“胳膊疼!”

    白川拉过他胳膊,帮他揉捏,秋禾哎哟哎哟地叫酸。沈宝成在旁边,看不惯那娇气样,说:“川儿,你随他!活该!谁让他抢着要抡那木锤子的?”

    “我看白川抡得飞快,哪知道那鬼东西这么重?”秋禾嘟囔,“做个葛粉真麻烦,又是洗又是晒的。”

    “这就嫌麻烦了?别人想这份麻烦还想不到!如今这百年老葛根十分难得了,拿它做成葛粉,吃了补肾健脾,益胃安神,最适合你!”沈宝成跟秋禾科普,又含恨说:“不就是个哮喘么?慢慢调理,我就不信,还拿这病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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