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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gl 第16节(3/4)

作品:《宠妃GL

什么出来,一动就难免有破绽,我们只需静候便好。”

    “娘娘说的是。”槐桑道。

    三言两语写完,王鄞往上吹口气,接过鸽哨,轻轻一吹,一声清亮婉转的响声过后,一抹雪白便远远从黑暗中扑棱棱飞来。

    雪鸽停在窗框之上,黑豆子一般的小眼睛机灵地到处转。

    王鄞将手上的宣纸叠好,塞入鸽子脚杆子上绑着的小竹筒内,低着眉眼问道:“槐桑,你可知如今蜀中的旱情?”

    “奴婢并不清楚,主子回去之后,一切事宜便尽在其掌握之中,她没有必要再联系我。况且,娘娘与主子……不是一直用雪鸽传信么?”槐桑疑惑道。

    王鄞见槐桑不像欺瞒,便点点头道:“无事,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

    绑结实之后,雪鸽又啄了几口王鄞手心的鸽食,终于恋恋不舍地扑腾着翅膀飞了远。

    王鄞立在窗口又看了一会,许久才喃喃道:“如今即将到风口浪尖,暂时就不要联系了,免得不小心落人把柄。”

    贻川与槐桑远远站着,皆不知说什么好,只互相望一眼,继续沉默着。

    王鄞迎着风口扬了下颌,负手而立,孤独而自负的模样竟与祁无雪那么相似。槐桑鼻尖不住发酸,低下头去,免得被身边的贻川瞧见眼眶发红。

    两日后午后,王鄞照例风雨无阻地拎着食盒到日兆殿替汝怀“排忧解难”。

    汝怀见到王鄞便十分高兴,将堆得愈发高的折子一推,执了银勺舀了蟹酿橙,细细品尝后笑道:“这是你家乡菜罢,咸鲜可口,果真做得极好!”

    王鄞转而立到汝怀身后,提着双手,轻轻捏着其脖颈道:“这虽是臣妾家乡菜,不过臣妾亦是为了皇上现学的。臣妾想着这几日皇上连着吃了不少甜的,必然腻味了,便自作主张改了口味。皇上若不喜欢,可千万要告诉臣妾。”

    汝怀笑呵呵道:“真难为你了。看来朕重新给你这‘昭妃’的名号果然是对的。”

    王鄞嘴角一扬,面上鄙夷,口气却依旧轻柔,叹口气道:“臣妾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然而宫中诸多流言蜚语,说什么臣妾不过罪臣之女,只是在皇上耳边吹了几天耳边风,便无端成了凤凰,臣妾听着,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哦?竟有此等言论?”汝怀皱了眉毛。

    “然而想想亦是,臣妾的确并未多做什么,真真承蒙皇上错爱了。”王鄞道,“想来这后宫妃嫔空位的确不少,皇上也有两年未选秀了,这后宫林林总总又失了不少高位的,皇上不若乘此机会提一些姐妹上来罢。如此一来,姐妹们亦不会吃臣妾的醋了。”

    汝怀慢慢咀嚼着糕点,道:“说得不错,这些日子朕忙于政事,倒是忽略了后宫之事。那么,以你之言,提哪些人上来好?”

    “这个嘛,臣妾自然不好多言。”王鄞转至汝怀面前,抿唇笑得极为盈盈,“臣妾只想到一人,颦贵人伺候皇上也有大半年了,先前揭发容贵妃一事亦有功……”说着,王鄞故作惋惜地叹口气。

    汝怀道:“听闻你从前与容贵妃交情不浅,此番却还能想着颦贵人,这番心思确实令人感动。说起来,朕亦是有些时日没去看看颦贵人了,那日见着其容貌皆有些消损。”

    “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想来颦贵人必是想念皇上才消减不少罢。”王鄞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还特真诚。

    汝怀终于点了头,叹息道:“说得有理,那么便提了她为小仪罢。待朕处理完了折子,便过去瞧瞧她。其余的,朕再提两三个上来,免得这后宫太过冷清了。那虞选侍亦跟了朕多年了,如今出来不少时日了,亦乖顺懂事,便提为贵人罢!”

    “皇上英明。”王鄞笑道。

    王鄞正准备动手收拾所剩无几的盘碟,想着如何开口问问内务府那三千两之事,殿门边便多了个雍容的身影。

    “昭妃果真体己,日日来日兆殿,也不嫌麻烦。”陈嫀如今看见王鄞,就像瞧见眼中钉,肉中刺一般,“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你怎么也有空过来?”汝怀抬抬下巴,“你来的正好,昭妃的手艺甚巧,做的这些糕点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几倍,还剩下些许,你也尝尝罢。”

    陈嫀扫一眼桌上白瓷中央所剩无几的糕点,又抬眼望一眼笑得秋水春泓的王鄞,惋惜道:“臣妾中午吃多了,现下有些腹胀,怕是享用不起了。”

    王鄞不勉强,收了瓷碟,道:“皇后娘娘若不嫌弃,来日臣妾做了亲自送到凤禧宫便是了,只盼娘娘别嫌弃。”

    “昭妃说的哪里话。”皇后瞥一眼,又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听内务局的李公公说了行宫翻修一事。”

    王鄞听着,手上便刻意慢了下来。

    “嗯,你有何想法?”汝怀不紧不慢道。

    “臣妾以为,翻修行宫自然是好事,然而……李公公告诉臣妾,内务局怕是没有那么多存款了。”陈嫀为难道,“且后宫各宫的秋衣亦要新置办起来,又是一笔支出啊。皇上不若再行三思,减少些需求。”

    “有这等事?去年朕听李公公说,内务局的银两可充沛得很哪,每年都得盈余个一两千两的,这么屯下来,还拿不出这个三千两?”汝怀挑着眉看着陈嫀。

    “这……”陈嫀一时有些语塞,“不然,臣妾再命李公公好好算算清楚?”

    “若内务局资金确实如此短缺,臣妾就不要今年的秋衣了,先前还剩下不少能穿的,皇上的事要紧。”王鄞整理好食盒,笑着说,顺带瞟一眼陈皇后,只见其果真脸色黑了黑。

    “爱妃果真体恤。”汝怀展颜握了握王鄞的手,又皱眉冲陈嫀道,“如今内务局已经到需要克扣妃嫔日常支出来维持了吗?”

    “这……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说,内务局暂且拿不出三千两那么多,并非要克扣昭妃的新衣钱。”陈嫀忍了半天,才忍下想冲王鄞翻白眼的冲动。

    “那么,内务局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汝怀有些不耐烦。

    “大抵……两千两。”陈嫀道。

    汝怀道:“那就先用着,若不够,到时候再抽钱出来。”

    陈嫀不动声色舒口气,笑道:“多谢皇上体谅。”

    “好了,你们先退下罢。”经了这么一出,汝怀有些头疼,便按了太阳穴对两人道。

    “昭妃这两天跑得挺勤啊。”刚出日兆殿,陈皇后便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臣妾不敢,只不过觉得皇上甚是辛苦罢了。”王鄞颔首道。

    “你可知人这最可悲的是什么?”

    “臣妾不知。”

    “最可悲的是,注定做不了珠玉,却还要拼命去磨砺。”陈嫀淡然一笑,“若其安心做砂砾,至少能求得不痛不苦,一生平安。”

    王鄞弯唇,毫不迟疑道:“娘娘教诲得是。”

    ☆、第七十五章 借刀杀人

    环翠宫,碧竹四绕,闲言碎语如风过竹叶一般窸窸窣窣。

    “听说了吗,金颦那丫头又晋位分了,方才皇上身边的人还过来知会说今晚又是她侍寝呢。”

    “真的假的?没想到皇上竟还念着旧情,金颦有什么能耐竟引得皇上喜欢,狐狸精一般的眼睛,我看着就不喜欢!”几人中最不满的便是为首的这个较为丰腴的。

    “可不是……”听了其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周围姐妹皆附和着,俨然一番瞧不得人好的模样。

    “这些天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天也不知在何处厮混,莫不是在暗地里搞什么秘术,好把皇上的心栓得紧紧的?”其中一个疑神疑鬼道。

    “我曾路过几次她房间,只见其每次都在屋内带着,木愣愣的,亦不知道在作甚,真是奇怪极了。”

    丰腴的那位正要不屑地开口,不料院门口忽而响起一阵轻微咳嗽声。

    “青……青竹姑姑。”院中霎时一片安静,几个姑娘皆齐齐起身,低眉顺眼道。

    “自己不争气,却只顾着在背后嚼人舌根子,可真是没出息。”青竹一向心高气傲,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妮子们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这会子只拿眼睛淡淡扫了一周,嘴角噙了点轻蔑的笑意。

    “这……多谢青竹姑姑教诲。”小姑娘们脸上精彩地大抵可以开染坊,尤其是之前最嚣张的杜雁,估计早已在肚中骂开了。

    青竹继续笑着,慢慢走近,绕着几人走了一圈,接着轻轻搭上杜雁的袖口,道:“雁常在,皇后娘娘有请。”

    “什么?皇后娘娘找我作甚?”杜雁亦是个绣花枕头,嘴上功夫了得,一听到皇后找她,脚上竟有些发软。

    青竹盯着她,微微侧一侧头:“有何不妥?”

    “没……”杜雁咽一咽口水,抚了抚发皱的衣裳,回头望一眼同情的姐妹们,转身跟着青竹而去。

    不就是背后开坏了几句,不至于训斥罢!杜雁心中哀祷又不安。

    杜雁猜得没错,皇后确实不会因为这等小事特意命青竹跑一趟,只是听完一番之后,杜雁瞬间觉得还不如狠狠训斥她一顿来的轻松自在。

    “娘娘,不出娘娘所料,皇后果真按捺不住,打起了颦小仪的主意。”槐桑四下望一眼,便压着声音对王鄞道,“方才奴婢在凤禧宫见到青竹姑姑领着环翠宫的杜雁,雁常在进了皇后寝殿。只是两人声音太轻,隔得又远,奴婢没听清。只依稀听到什么三日后,金颦,御花园之类。”

    “皇后啊皇后,果真心狠手辣,完全不顾及之前金颦给的好处,一旦威胁到自身利益,便转眼不认人了。既然说了三日后,那么三日后你便去环翠宫多多留心那杜雁的动静,一旦有异动便回来禀报我。”王鄞正执着螺子黛细细描眉,只无论如何都不尽如人意,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忽然有些晃神,怔怔开口,“算起来,你家主子是不是有许久没消息了?”

    槐桑亦一愣,板着手指来回算了几遍,才老实道:“好像……才五日罢。”

    王鄞哑言失笑,拿了素白手绢又擦了方才画上的黛眉:“可怎的总觉得已经……好久了。”

    “娘娘,你忘了?之前你在信中说叫主子这段时间先停了联系?”槐桑小心问道。

    王鄞干脆放了黛笔,拿过边上斜斜搁着的团扇,对着窗口眯眼看:“也对,我竟糊涂了。槐桑,蜀中的秋天如何?”

    扇面为清淡水墨画,中有袅娜女子,侧身回眸,百媚娇笑,几句字体不同的诗句在侧,一行娟秀自在,一行恣意放浪,就像那两个人并肩而站一般。

    槐桑自然是识得这扇子的,她远远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带上柔和笑意,心中第一次温柔起来——好像,这两人的确很配。她又联想到祁无雪,画面一分为二,另一半变成祁无雪在锦城的王宫白玉阶之上遥遥而立,含笑低眉。是啊,这两人就连远远的相思,都是如此美,如此契合。

    见槐桑没说话,王鄞不由扭头望了她一眼。

    槐桑顿时反应过来,迅速眨眨眼,才道:“锦城为山所围,晨起便满是雾气濛濛,雨气甚足,空气清凉得很。那里多种银杏,满街满道巴掌大小的银杏叶子,金黄赤红,缤纷极了。王宫建在城北高处,立于殿前便能一览山城风光,花青浓墨相交,山水人家飘渺。”

    王鄞道:“真美。”

    “来日若有机会,娘娘定要去锦城走走。”槐桑难得说句真心话。

    王鄞回头冲槐桑笑笑,竟有些黯然:“只怕要再过个三年五载罢,到时候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槐桑正想安慰些什么,忽而眼前一亮,指着窗头笑道:“娘娘,且看。”

    还没等王鄞回头,那愈发嚣张的雪鸽径直停到了王鄞肩头,缩成一小团,蹭蹭王鄞脖间,颇为亲昵。

    解开雪鸽脚踝竹筒,里面抖出张卷成小段的宣纸——

    好嘛好嘛,不写就不写,不写就不写!哼

    看完,王鄞额上不禁蹦出跟黑线,眼神飘向边上乖巧可爱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雪鸽,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雪鸽甚是不幸——就为了这么一句毫无内容,毫无营养的话千里迢迢飞奔而来?这简直就是凄惨至极。

    三日后,月出环翠宫头。

    这夜汝怀皇帝应了皇后的约,在凤禧宫品茶,因而没有召金颦侍寝。

    环翠宫静悄悄的,平日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几个小姑娘因杜雁近日来的心神不宁而少了许多共诉不快的乐趣,于是便早早散了去。

    只是众人散了一刻钟后,漆黑一片的庭院中忽而又出现两个人影,在檐角下的宫灯的映射下,更显得居心叵测,别有用心。

    “纤云,现在是几时?”杜雁如满月般的脸蛋有些发白,抚着胸口深呼吸。

    鬼鬼祟祟跟在杜雁身后的小宫女额上亦有些冷汗,眨眨眼道:“亥时已过,料想此时颦小仪应还未歇息。”

    杜雁探着脑袋往金颦房间方向望一眼,确实灯火大亮。于是她又长舒口气,定了定神往那里走去。

    金颦梳着鬓发,望着镜中日渐瘦削的面颊若有所思,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镜中人的眉眼。

    麝兰站在金颦身后,递过手巾道:“小仪快梳洗罢,早些歇息,明日说不定还要服侍皇上呢。”

    金颦眉头不由自主一紧,却还是起身接过了濡湿的巾子:“不知皇上这些天为何复又对我这般关切了?又是传我侍寝,又是提我位分,我有些想不通。”

    麝兰抿唇笑道:“这还想不通?小仪天生丽质,又聪颖异常。皇上之前是被小仪冷淡的态度气着了,这会子想通了,心中自然是放不下小仪的!”

    金颦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说着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天生丽质吗……”

    麝兰点头:“那当然了!都说从前重旸宫的前贵妃一笑倾城,我看不过尔尔,长得跟个妖精似的,不若我家小仪碧玉端秀,温婉可人呢!”

    明明是夸人的话,到了金颦耳中竟莫名成了“不过只是碧玉罢了,人家可是有倾城倾国之姿的”,这么一想,金颦心中便又极不好过了,秀眉紧紧拧起来,再也舒展不开,连着巾子都攥了紧。

    “小仪,小仪,你怎么了?”

    金颦如梦初醒,别开头:“没事。不过想起了当日在凤禧宫揭发前贵妃的事,你做得很好。”

    麝兰骄傲地笑着:“谢小仪夸奖,这是奴婢应该的。”说着,麝兰又有些疑惑,“不过说起来,奴婢心中始终有些奇怪,中秋那晚,小仪醉酒,为何会去亲昭妃呢?”

    金颦心中一凛,嘴上却极淡定:“你也说了,我不过醉了。”

    麝兰点点头,又叹道:“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竟有喜欢女子的,真是怪哉。不过这昭妃也是从容不迫,心上人都命丧黄泉了,竟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可见不是个真心的,说不定啊,还真是那贵妃强迫的!如此一想,小仪,我们还算做了好事,积德了呢!”

    金颦敛下眉眼,似在隐忍什么,许久才道:“够了,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麝兰无缘无故被说了一顿,心中自然有些不爽,正瘪瘪嘴要告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颦妹妹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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