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 第1节(1/3)
作品:《雨露均沾》
书名:雨露均沾
作者:掩面而遁马甲君
文案:
自打我重生以来呀,
就独得渣攻恩宠~
这后宫佳丽三千呀,
渣攻就偏偏宠我一人!
于是我就劝渣攻呀,
一定要雨~露~均~沾~
可渣攻他非是不听呢!
就宠我!就宠我!就宠我!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怀真,段明章 ┃ 配角:荣怀端,荣怀方 ┃ 其它:双重生,情商低受,情商更低攻
☆、【一】
【一】
“两广今季的贡果吃着如何?”
我立刻由衷赞美:“不错不错,这荔枝都还水灵灵的鲜甜,可见是用了心的。”
他一笑:“荔枝吃多了上火,先在井里湃过了再吃……乐平,待会儿把朕份例里的荔枝也送到长安侯这里来。”
“使不得使不得,臣记得皇上也是喜食荔枝的,这怎么好……”
“你喜欢,朕当然要满足你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几乎麻木——这些天来,如此这般的对话早不知发生过多少遍。倘若不是怕被御史前后撵着声泪俱下地说教,我想他一定连绣金龙的朝服都肯拿给我穿。
而我若是托词推拒,看似温良和煦体贴臣下的皇帝就会立刻变脸:“既然长安侯瞧不上,想来是准备东西的人没有用心了。来人,责……”
“……皇上且慢!”
想我容怀真虽非什么忠直良臣,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岂能眼瞅着旁人因我而被这暴君申斥?
我忍!
如果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宸妃派人来请皇帝过去,我想他恐怕又要坐在一边看着我,直到我把他赐下的荔枝全部吃完为止——就像上次看着我吃柿饼一样。那柿饼可真甜啊,我吃了一斤,嗓子齁了三天,还不敢有半句抱怨——你见过人质跟绑匪抱怨伙食不行待遇差的吗?
所以这会儿,我正像我的名字一样、满怀真挚地在心底歌颂三天一头晕五天一心口疼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的宸妃娘娘。虽说上辈子她……
……上辈子……段明章对我,明明也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大哥二哥双双领兵出征西北,我猜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定北侯府还有一个平庸不起眼的老幺。
我大哥二哥都未娶亲成家,临行前大哥上表为我请封世子。上辈子,皇帝准了,并把我接入宫中“照拂”;这辈子,皇帝把折子驳了,画风一变,赐封我为长安侯,依旧接入宫中“照拂”。
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对着皇帝的圣旨百思不得其解。我大哥二哥想的是,小气吧啦的皇帝怎么忽然之间如此大方啊?我想的是,段明章他该不会也重生了吧?……可是不对啊,如果他也重生……他不诛我三族就不错了,还赐爵位?!脑子坏掉了吧。
所以我忽然就想得很开了,想,反正我大哥二哥会像上辈子一样大胜回朝的,于是殷殷叮嘱我二哥:“二哥你一定要照顾好大哥啊,别让他晚上熬夜看兵法、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巡视三军,贼吓人。”
我二哥容怀方说:“……知道了,我看着他便是。”
我又转头殷殷叮嘱我大哥:“大哥你一定要照顾好二哥啊,别让他半夜踢被子,万一着了凉染了风寒可就糟糕了。”
我大哥容怀端说:“……知道了,我给他盖便是。”
这样的话,大军应该就能提前一天班师回朝了吧……我松了口气,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入宫去了。
反正嘛,这一次,后宫生存必备要领我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有可能得罪后宫嫔妃们的事情——比如惊着婉妃的猫儿啊,打断岑嫔的献舞啊,摘陆贵卿种的花儿啊,吃宸妃想吃的酥酪啊……
我的理想很丰满,奈何现实太骨感。在我入宫的第三天,我终于后知后觉并且惊恐万状地发现——皇帝他,他他他脑子真的坏掉了!
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三千佳丽,就算他想一天睡一个天天不重样儿也得睡上十年。就连他最宠爱的宸妃,听说最多也只是一个月里曾有两天连得圣眷。
可是,自打我入宫以来,皇帝他每天都要驾临我暂住的海清阁,有的时候,甚至一天两次!
——这辈子,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不得不得罪了皇帝整个后宫的三千佳丽……
☆、【二】
【二】
上辈子,我只觉得皇帝是个渣攻。不仅后宫那么多人,还男女通吃;不仅男女通吃,还和其中不少人都曾有过一段又一段或天雷狗血或风花雪月的故事。婉妃说,她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当初太后亲自许婚;宸妃说,她与他相伴多年,是他主动求娶的第一人;陆贵卿说,他本是江南大户家里千娇万贵的小公子,那一年上元来京城玩,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而这辈子,皇帝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昏君、暴君,总而言之,不是明君!
道理很简单。哪一个明君,会像他这么……游手好闲?!
从前,我单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可今天,我才知道,天子一无聊,他能目不转睛地看你一下午!
我就奇了怪了:“皇上,难道您就没有奏折要批?没有政务要处理?”
“有啊。”他答得理直气壮,“可朕现在没心情。”
“……那敢问皇上,您什么时候才有心情……”
“哦,现在好像有了。”
“……”您当皇帝当得这么任性,真的不怕再被人逼宫造反一次吗?!
不管皇帝他怎么想,反正我是不想再死一次了。可是该怎么让他明白,过不多久,就会有人逼他的宫、造他的反呢?我绞尽脑汁愁白了头。
最关键的问题是……上辈子,我连逼宫造反的人是谁都没搞明白,就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死了啊!
被破空而来的箭矢穿透身体……那是很快又很突然的一瞬间,等发觉痛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呼吸,鲜血失控地从喉中汹涌而出——那种感觉,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我忍不住打个寒噤。
我忧郁地托着下巴看段明章,打从重生以来第一次希望,他也是重生的就好了。
不然的话……我真的担心,我还会再死一次。
天知道我有多不想死啊!能重生一次大概是老天开眼祖上积德,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大概还是没办法的吧。
我继续忧郁地看段明章,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眼圈儿红了。
他一抬头,被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找帕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哭了?”
我绝望地哽咽:“眼睛……瞪太久……酸了……”
☆、【三】
【三】
我算了算日子,然后绝望地给自己判了死刑——死就死吧,说不定还能参观参观奈何桥品尝一下孟婆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清楚记得,上辈子皇帝被逼宫那天,正是他二十五岁的寿辰;那时候我两个哥哥率领大军还在回京的路上,宫中禁卫之数委实难敌声势浩荡的叛贼,不得不紧闭宫门,然后……
我就问段明章:“陛下的生辰是哪一日?”
他眼中带笑:“腊月初十就是了,怎么,怀真要为朕祝寿么?”
“……”我是怕有人想让你折寿!
我叹着气,吃了一盅皇帝赏赐的鱼翅羹……这御厨做的菜真是越来越合我的口味了,唉,最多也就再吃小半年了,想想就伤心。
“怀真不开心?”
我木着一张脸:“怎么会呢,臣有吃有喝,特别开心。”
“可是怀真都没有笑过。”
真的吗?我一愣,赶紧揉揉脸。
扯嘴角……完了,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怀真……朕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笑得开心。”他叹息。
“……”如果我可以不用死,那我肯定马上开心得一蹦三尺高。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后壮着胆子说:“皇上,臣想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样臣就会很开心了。”哪怕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也请让我好吃好喝不用胆战心惊看人脸色地过完最后这段日子吧!
他一愣:“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好,朕准了。”
我马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一愣,很快眼神也变得柔和:“封你爵位,你也愁眉苦脸的;不过是应了你这样一个小小要求,你就这么开心?”
因为爵位什么的,真的很扎手啊!要往来应酬,要置备符合仪制的新衣,还有无穷无尽的……总之就是很麻烦很麻烦的事情,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看着眼前难得好说话的皇帝,我犹豫再犹豫,终于忍不住举爪:“皇上,……如果皇上应臣另一件事,臣一定会更开心。”
“哦?爱卿不妨说来听听。”
我努力抻直脖子,咽了口口水,“能不能……每天睡到自然醒啊?”
天知道,我在家的时候,大哥宠着二哥惯着,终日里懒懒散散吃了睡睡了吃,每天睁眼就能看见太阳;可这宫里呢?谁敢比皇上起得晚?!由于严重的睡眠不足,我每天都是无精打采、呵欠连天啊!
段明章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我也悍不畏死地看着他——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都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啊!
“……准了。从今以后,就不让伺候的人每日早早唤你起床了。等什么时候爱卿想起身了,再唤人进来服侍便是。”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万岁!
我这一高兴啊,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自己揉了好几下儿都没把那笑给揉下去。然后段明章就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脸,说:“看来这回是真开心了。”
我确实挺开心的没错,可被他这么一揉,我脸上的笑也终于褪下去了。
吓死臣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我高兴得太早了——这天早上,确实没有宫女太监来叫我起床。
……因为皇帝他去上朝之前,专门绕路到海清阁,把我给叫起来了!
☆、【四】
【四】
能每天享受皇帝的叫醒服务,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我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个没忍住,又是一个呵欠。
皇帝他果然还是没安好心!
我就知道!
我百无聊赖地换了只手撑住脑袋,眼睛一转……看到乐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顿时想把头往桌子上撞。
乐平是皇帝的贴身内监。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皇帝今天又要传膳海清阁了。
没错!
说好的让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通通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
我咬着筷子坐在下首持续低气压,段明章却心情很好的样子,还招呼我:“怀真怎么不动筷子?”
我赶紧松开叼着筷子的牙齿,却忘了要先用手接住……噼里啪啦,银镶象牙的乌木筷子掉在桌上,把我面前那盏肉羹给碰翻了。
洒了一桌的汤汤水水,还有几滴落在衣服上,我也顾不得擦,连忙起身告罪:“臣失仪了。”
段明章摆摆手:“依朕想来,怀真怕是还没睡醒吧,饭桌上都还在忙着神游呢。”
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乐平忙上来要带我去更衣。我忙说:“不用不用,只沾了一点汤,我自己擦擦便好。”
段明章也看着我笑:“等换罢衣服再回来,菜都该凉了,还是先吃吧。乐平,把这个端给长安侯吃。”
他指了指他自己面前那盅鱼翅羹——那似乎是皇帝每日都要吃的,不过这会儿我实在是诚惶诚恐不起来,谢了恩就坐下吃了。第一口入口,怎一个鲜滑了得……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中毒了。
毒就下在原本皇帝必吃的那碗鱼翅羹里。
听说段明章为此雷霆震怒,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没见到。我醒来的时候,只远远地望见他伏案小睡的侧脸,修眉入鬓,容颜清俊。
他真好看,就算是皇帝也一样那么好看……我睁着眼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睡过去了。
我是被段明章弄醒的。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他的手居然停留在我脸上,似乎正要拨开我汗湿的额发,吓得我差点连滚带爬翻到床底下跪给他看。
不过段明章没喊我跪。他沉着脸说:“怀真,我一定把下毒的人找出来,绝不让你白白受苦。”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皇上,这毒是下在皇上的汤羹里的!”
他摸摸我的头:“是,你是代朕受过。”
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立刻孜孜不倦地劝导他:“竟敢对圣上下毒,想来是什么人起了不臣之心,才会铤而走险!”
看他沉吟,我马上再接再厉:“如今大军出征在外,京城防卫空虚,皇上一定要谨慎提防,切莫被小人钻了空子!”
我白天也念,晚上也念,一见到皇上马上就念,念来念去无非就那么几句话——劝他严防乱臣谋反。
我猜我是把段明章烦得不行了,因为他无奈地说:“怀真就这么担心朕的安危?”
那可不吗,我的性命全都系于您一人之安危啊——我点头如小鸡啄米。
“可是这次,并非有人蓄意谋反才加害于朕。”
“……”啥?!
段明章拍拍手,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过来。秋风拂过,卷起他凌乱地垂在脸前的几缕发丝,我顿时被某种近乎灼热的眼神刺痛了,不由得瞪大了眼。
是……陆贵卿?
“毒是陆子维下的。他不是为谋反,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段明章淡淡说。他又拍了拍手,那两个侍卫又把满身狼狈的陆贵卿,不、陆子维押走了。
我呆在原地,几乎不敢置信。
那个……那个从前锦衣斓袍如清风明月的贵公子、皇帝后宫里唯一的男妃,和刚才那个,以怨毒眼神盯着我的狼狈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还记得上辈子,他吹了一只笛子,然后说:“无论如何,我是圣上身边最特别的。”那个时候,他唇边的笑容皎洁如月。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为情……我低下了头。
后来我请求段明章让我去看看陆贵卿。他坐在牢房里,面前摆着一杯酒,看见我来,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情之一字,不是比谁对谁认真,而是看谁把谁当真。”
他没再犹豫,一仰脖喝了那杯酒;我手脚发凉,忙背过身匆匆离去,没敢再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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