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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第16节(1/2)

作品:《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你知道弑神会是什么下场吗?”月姬用余光瞪他。

    “天地分离许久,八荒六合未曾有灵,龙啸于东方后,方才灵物渐长。”寒刃切入血肉,朔夜毫不手软,“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有你们。下场?我教教你什么是惹怒龙的下场。”

    后方的阵法骤亮,月姬趁着朔夜被吸引的瞬间旋身回踢,距离拉远后又被追近,她彻底舍弃了伞,以掌法相搏。

    阵法之中气流旋转,沙石被卷上天空,两道影子从阵法中走出,一道直立而行,一道四肢着地。这是两只兽类,浑身上下裹满黑影,辨不出具体品种。

    “啧啧啧,你们的影大人也来了,刚才问你的时候竟然说谎。”软剑缠上手臂,又狠地一拉,月姬被带到朔夜面前,接着他屈腿一顶,月姬整个人飞出去,捧着肚子喷出一口血来。

    两道兽影扑向朔夜,时聿丢出手中的六角灯,将其中一道撞飞,自己则转身朝前方灵力织成的网奔去。

    这是一条开阔的道路,路旁有一座矮矮的山丘,青空之下树影憧憧,灵力织网就拦在山丘的中间。时聿在到达网前时忽的一闪,刹那间便出现在山丘上,他对准林间某处打出一掌,震得叶落鸟飞。

    桀桀笑声自林深处传出,有个影子自一棵树上分离,他在时聿面前一晃而过,又隐去不见。

    “你这样的,也配有神格?”时聿眼里满是不耐。

    “呵,你这种出生落地即身居高位的人,是最没资格评论我配不配拥有神格的。”影子无处不在,但又触碰不到,他戏耍着时聿,为时聿不住四顾的举动而大笑。

    时聿伸手招来六角灯,弹指间光芒大盛,逼得影子无处躲藏,这个“影大人”不得不收拢余下的黑色,汇聚成人形。时聿终得以与他战于一处,影有意无意地将他往灵力织网的方向带,时聿简单粗暴,直接抓住对方肩头,瞬间二人方向置换,影被狠狠砸在网上。

    看来这网对除时聿、朔夜之外的人无效,影直接穿透而过落了下去,还对着时聿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瞬时间影又出现在时聿的身后,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你们龙类就是不太爱繁衍,到现在都只堪堪两人,打架也没多余的帮手……”在影子被光驱散之前收起,影又转移到时聿对面。

    时聿很快领悟出他话中的内涵,分神朝朔夜望去。朔夜仍和两道兽影纠缠着,软剑卷上直立行走的腰间,另一只手撑上四肢着地的背脊,往后一翻,借力让直立行走的撞上四肢着地的。紧接着收回剑,几个起落到数丈开外。朔夜背对着时聿,纱布混着血和汗已然湿透,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侧的汗水,甩甩头发再度攻过去。

    细细看去,朔夜的腿在轻微的颤抖,并且手中的剑也失了些准头。时聿心下一凛,让六角灯朝朔夜飞去,这时天上忽然盖下一个罩子,顷刻间光被隔绝,六角灯被死死扣在地上。

    月亮再次被遮挡,视线暗下来,时聿跃至空中化为原身,甩尾抽挡掉将要落在朔夜头顶的结印,又旋身一啸,龙吟将两道兽影冲到远方。

    又是一道金印从天而降,砸到月姬身上炸开,原本已昏厥过去的人在金光熄灭后竟爬了起来,她轻整衣衫,伸手将伞招来。暗红的伞被撑开,月姬漂浮到空中,影出现在她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时聿用身体将朔夜盘住,以保护者的姿态昂起龙首。朔夜抚摸着他的龙鳞,低声道:“哥哥,你先走吧。”

    白龙懒得理他,张口龙炎如注喷向月姬和影,月姬以伞将二人挡住,但没撑多久伞便被穿透。头顶的阴影仍在,黑色印记又降下来,生生打在白龙背脊上。白龙倒地的瞬间黑影蔓延开来,暗红流光化作雨刃落下,黑龙长啸一声腾空甩尾,击散黑影的同时竟被包裹住。

    被撑破的纱布在落到白龙身上之前便被流光穿烂噬尽,时聿站稳后跃起腾飞,扑向月姬的瞬间抬起龙尾将结印撞烂。龙爪将月姬抓起,复而狠狠砸向地面,月姬撞在六角灯外的罩子上,那东西竟纹丝不动。

    对方有三人,但第三人迟迟未有现身,时聿欲冲上天空到那片阴影之后将第三人抓出来时,月姬竟又缠上来。她手上多出一条锁链,锁链通体黑色,透着浓重的寒气。

    月姬单手握着锁链,另一只手像时聿劈来,掌风凛厉,携带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力量,想来是方才金印的作用。时聿正面迎上,直接对冲,气浪将月姬掀翻,下坠的时候她却伸出握着锁链的手往上一甩,锁链在白龙腹部位置绕上。月姬落到地面后顺势一拉,又飞身后退,时聿一下子使不出任何力道,直直坠到地上。

    而另一边,黑龙黑影交织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黑影将黑龙覆盖上后又如潮水褪去,细看之下龙鳞变得无甚光泽。影变回人形出现在朔夜的面前,在朔夜倾身前去的时候凭借着灵活身形绕到黑龙身后,在后面瘙痒似的一击,惹得龙恼怒地转头。

    “影,别玩儿!”月姬站在地面叫到,她手里牵着缚龙锁,被束缚住的时聿不时垂下眼睛,周身灵力已完全被封住。

    影桀桀一笑,但他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拦在路前的灵力织网已然飞到头顶,等他余光扫见时,网开始下落将黑龙覆盖住。

    “真是没意思啊,都不给人留些玩弄的时间。”影面露遗憾。

    黑龙越是挣扎,网便束缚得越紧,龙鳞被割下好些片,光织成的网不会被染红,血透出沾染在地,渗入黝黑的泥土。

    阴云渐去,大地终于得见星月。一直未露面的第三人早已飘然远离,月姬心疼地捡起自己的伞,试了试发现还能撑开,便打着伞漂浮上升,追赶上去,身后拖着被捆住的白龙。

    “啧,也不怕没了半边伞面会漏风。”影走到黑龙身旁,手拍上背脊,“我倒是一直想试试骑在龙身上是什么滋味,可惜你现在飞不起来了。”

    他的话使得朔夜身体一弹,龙尾抽动却毫无力道,被轻而易举的抓住都会地上。

    时聿和朔夜被带到处刑台,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宽大的、如刀削般光洁的石台,千万年来多少神在此被抽筋拔骨,甚至灰飞烟灭。朔夜虽错,但未酿成后果,刑罚应当不至于太重,而自己顶多只是个违抗命令的罪名,思及此处,时聿放下心来。

    看守者将黑白双龙押到石台左右两侧,一本黄色卷轴自上往下展看,字体细小,密密麻麻罗列满罪名。白龙铜铃般大的眼睛鼓出来,龙首缓缓移向另一侧。

    他们分离的这些年,朔夜犯下的罪过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仿佛他的离去也带走了朔夜心底的那把锁,所有的恶汹涌而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非作歹。

    朔夜,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啊。白龙闭上双眼,等待处罚的降临。

    “黑龙朔夜,焚城千里,屠人百万,又私入佛塔,偷取丹经,篡改人界命数,纵人踏破过往,修剪因果,恶事不尽。判,去其龙骨,剥其神格,打入血海。”

    “白龙时聿,私心包庇,违命不遵。判,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鞭。”

    声音犹在回荡,行刑者已走上处刑台。朔夜那边动手比较快,泛着电光的鞭子还未抽在时聿身上,他的叫痛声便震响山林,但未曾惊起群鸦,未曾扰动山虎,这是一片出密林茂草外再无他物的地界。

    引来的雷电让时聿浑身又痛又麻,他数着鞭数,渐渐开始走神,思绪飘回不知多久以前他和朔夜在雷雨也中贪玩高飞的情形。那时尚未有此身修行,雷劈在身上要痛多了。

    四十九道雷鞭,半刻的功夫便已受完,时聿化回人身,白衣尽血。耳边朔夜只剩下细得微不可闻的抽气声,时聿这才睁开眼来,为了不显得走路磕绊,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从石台这头到那头,好似是耗尽了一生时光。

    龙骨尽削,朔夜已无法维持龙的形态,他以人类的模样赤丨身丨裸丨体地趴在地上,他肤色苍白地吓人,眉间萦绕着死气。时聿蹲下身抚摸朔夜的发顶。

    “阿夜。”

    “阿夜?”

    “朔夜!”

    朔夜未有回应,时聿猛然抬头,盯着处刑人手中龙骨眦目尽裂,“他这幅样子去不了血海。”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处刑人冷眼答道。

    “那我替他去。”时聿道。

    “这是他的罚。”对方毫不改口。

    “他会死。”时聿深吸一口气。

    “龙没了龙骨,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有何差别,他当然会死,要不你把你的分他一半,这样他就能在血海撑下去了。”

    “好。”时聿想也没想便同意,当即让处刑人取出自己一半龙骨放入朔夜体内。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朔夜身旁,看着处刑人将朔夜粗暴抬起,朝血海的方向离去。

    时聿在处刑台上躺了三天三夜才勉强能够动弹,六角灯带着他回到自己隐居的山上,修养了足足百年,方才得以见客。

    这次友人为他带来一颗蛋,据说是只祥兽,让他当宠物养着,没事逗逗解解闷。

    又过了三百年,过往的鸟儿传来消息,血海深处有恶龙作祟,可谓是翻了天。时聿挥手作别,回到屋中给自己煮了壶茶。

    血海,流放之人、被逐之民的聚集地,魔物产生的源头,在那种地方,只有半具龙骨的朔夜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巨浪。这样想着,闻着幽幽茶香,时聿的心平静下来。

    可惜他低估了那条黑龙。又一百年,龙出于海,腾于四方,诞下九子,九子性恶,为祸天下。

    凡俗之世再度大乱,天神意志的继承者们在这时对时聿发出召请,让他去平复四方祸乱。

    一盏六角灯,一袭白衣,不问世事之人终于自隐居之所离去,门扉轻掩,再度归来时藤蔓以绕满墙院。

    那之后,朔夜来找过时聿数次。他经不得日晒,总是打着一把纸伞,面色苍白,下巴削尖,瘦弱得不成样子。时聿从来将他拒之门外,后来朔夜便学会了不请自入,最后一次见面后,时聿带着垩蚋躲去了昆仑。

    昆仑中有道山谷,是某位神祗曾居住过的地方,他在此处布下屏障,使之不受风雪侵扰,又在期间种下一朵火莲,红莲之火调节冰冷冻人的气温。时聿借住在此。

    垩蚋乃祥兽之一,唾液能治百毒,愈合伤口,它时常出去救助一些进山采药被兽咬伤的人。而有一次,它发现了个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躲进这雪山之人。

    这个人是无名之人,他亦叫做无名,时聿以山为名,将昆仑二字赠与给他。自此之后,时聿由一人独居变为二人同居。

    昆仑很会讨好人,手艺也不差,猎物往往会被做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桌来,只是时聿往往吃一两口后便放下筷子。尽管只剩下半具龙骨,但他依旧不需要食五谷杂粮,而每每看见这些,都会让他想去曾经的日子来。

    当一个人开始回忆时,多半是已经失去了,再珍惜也珍惜不来。

    可惜朔夜从不消停,也从不悔改。他大概以为他哥哥杀死他的孩子们只是出于不喜之情,就像他憎恶某些人一般。他便不再想着靠繁衍壮大自己的种族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势力,开始改行另外的方式。

    共用一具龙骨,原本应使二人变得更加紧密,但朔夜发现自某天开始,他再也无法感知到时聿。时聿不可能平白消失,定是有意隐去踪迹。朔夜故技重施,再度为祸人间,企图引出时聿。

    他也成功了。

    朔夜一路杀到昆仑山脚,引得祥兽垩蚋出山,黑衣少年抓过这只通体雪白的神兽,兀的脸色大变。

    “啧。”少年将头凑近垩蚋,埋在毛发中深吸一口气后抬头,“你身上有哥哥的味道,还有个其他人的,原来他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垩蚋自然不会回答,不仅如此,还欲扑上来咬他一口。

    “坏东西。”朔夜单手拧住垩蚋脖颈,将垩蚋提到半空中,缓缓踏上入山的道路,走了几步后半山腰时又顿住脚,唇角弯起,眼中却无笑意,“很烦,哥哥一定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想见到那个人,我还是让哥哥自己下来找我吧。”

    说完他手一拧,生生将垩蚋身首分离。血溅在冰雪上,很快渗透到远处,像是开出一朵花来。

    风从山脚吹来,六角灯上坠的铜铃轻响,时聿猛然拥被坐起,瞳仁紧缩。他匆忙起身,披上外衫,取下六角灯,推门而出。

    时辰尚早,天方微微见明,万物半裹着模糊纱衣,时聿还未走出庭院,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你要去哪?”是昆仑站在他的身后问道。

    时聿挑灯而立,雪魄幽魂燃得热烈,映得那双如墨点成的黑色双眸深处也泛起浅浅光波,他轻轻一眨,波澜便隐去,神色淡漠道,“我有个弟弟,他做了些错事,我要去惩罚他,也要去救他。”

    “你还有弟弟?”他和他一起生活了数年,从未听对方提起过。

    时聿平平“嗯”了一声,回身继续往外走。六角灯驱开本就淡得快要消逝的黑暗,铜铃随着步伐跳动,却也静默无声。

    “他犯了什么错?”昆仑追上来与他并肩。

    时聿脚步一顿,他抬头望着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沉默良久后道出简短一句,“太多了,数不清。”

    “那你要怎么惩罚呢?”

    “打死。”过了一阵他又道,“你离开这里吧,两条龙都坠落在此,会引来各路妖魔捡漏的。”

    “等等。”昆仑一把拉住时聿的手腕,“你是指你要和你弟弟同归于尽?”

    昆仑初来时尚且比时聿矮一头,如今窜高了,时聿不得不仰视,“我和他,相依而生,便相依而死,这是我所能给他和自己最好的结局。”

    “你死了我怎么办?”昆仑瞪着眼,眸子里似是点燃了把火,亮着熊熊的光。

    “所以我让你离开这里,虽然无名人善战,但也经不住各路贪心者轮番倾轧。”将被抓住的手腕点点抽离,时聿继续前行。

    这个时节天亮得很快,东方太阳已完全露头,冰面反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但六角灯中的火更为炽烈。昆仑望着这火,目光自提灯的手往上,最后落到那人后背。“时聿,我不要你死,你要杀谁我去就好,反正我以前也是干这个活计。非要死的话,我去替你死。”

    “说什么胡话。”时聿斥责道,“无名之人,非八荒六合之属物,不会坠入轮回。你若是死了,就完完全全消散于天地间了!”

    “没事的,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不就算死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惹得时聿怒然回头,他盯着昆仑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叹出一口气,落于冰雪之中,“我看过的生老病死太多,我不会记得的。你自己走吧。”

    但昆仑依旧牢牢跟在他身后,时聿着实有些恼了,伸手捏了个印打在昆仑身上,迫使他动弹不得,自己则加快脚步下山。

    六角灯带着时聿来到朔夜面前,少年站在渗着血的冰原上,脚下是雪白祥兽的尸首。少年见到来人眉眼一弯,眸中泛起光泽,他笑容浅浅,道,“久违了,哥哥。”

    时聿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与他寒暄,六角灯被往上一抛悬浮于空,一时光芒大振,时聿伸手结印,再狠狠推出,朔夜不曾防备,被打到身后的崖壁上。崖壁开裂,冰块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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