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第15节(1/2)
作品:《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
就是这里,就是那下面,心跳声与他的重叠,似乎呼吸都将连在一起。
“在下面。”牧轻言抬头看向曲泊舟。
“你是想下去是吧。”曲泊舟的语气肯定。
牧轻言的“是”字还没回答出来,井口里突然冲出一股气流,生生地将焊接在四周的棺樽壁吹飞,牧轻言也被打倒在地。
本就被三头蛇撞得将倒不倒的墙终于倒塌,三个异士躲过下落的碎石跑到墓室口子上,靳翔回头道,“牧公子,曲庄主!”
“护送的任务到此结束,接下来的路程不在委托范围内,你们走!”曲泊舟将牧轻言扶起来,头也不回地道。
三个异士不再逗留,石旷将陆科背在背上,腿上一边各派一道符,迅速地往出口跑去。
牧轻言无师自通,将光刃插入地砖中,手带着光向上一指,便生出一道结界将他和曲泊舟二人笼罩。
自井底而来的风越刮越猛,心跳声在脑中撞击,呼吸越来越紧。当气流将井口完全破坏,冲开墓室顶上青砖时,牧轻言双腿忽的一屈,跪拜在地。多多在他身后引颈而啸,声音莫名的凄凉与悲壮。
一滴泪,自牧轻言眼角流出,顺着鼻梁滑到地上,渗透而下。
墓室顶被冲破,流沙倾斜而来,又被气流吹得四散开去,都被结界遮挡在外。曲泊舟看着牧轻言的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后才想到将人扶起,但牧轻言却不动如山。
“你听我把话说完。”牧轻言开口,“我感觉很难过,胸口很紧,但是心里却又很空。跟每次见到朔夜的感觉有些相似,说不定他真的是我弟弟。他说过是我不愿意把想起他来,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无法让我原谅、也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往下走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但是往下也会很危险。说不定朔夜就在下面等我,他这个人很奇怪”牧轻言顿了一下,“所以,让我一个人去好吗?这个地方,我们的所谓任务,是他的世界他的造物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会找到一个了结,那个时候就都能解脱了。”
“我和你一起去。”曲泊舟在牧轻言对面跪下,手握住他的手,强硬地将五指撑开扣住,“我们说好的,一起来白砂海,一起找到轮回的因果,然后一起离开。”
“这已经超出一个普通的‘任务执行者’的能力范围了。”牧轻言瞪着眼前的地砖,“而且一不一起离开什么的,很没意义不是吗,没人知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又会去到哪里,也没有办法肯定我们还会再相遇。”
“那么,至少在此之前,我们要在一起。”曲泊舟的另一只手将牧轻言的头抬起,额头抵上额头。
结界外的气流逐渐弱下去,支撑墓室的梁柱早已折断,流沙灌进来的同时整个墓顶也一并垮塌。曲泊舟拉着牧轻言站起来,纵身跳入井口。
牧轻言眼前一黑,坍塌之声被隔绝与耳,但他听见了大雨倾盆而下的声音。
☆、谁的世界
天地尚未分离之时,万物不曾为万物,生死不曾为生死,黑与白杂糅一色,光和影混乱不清。这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也就无法确定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点,被谁横斧一劈,混沌分为两半,上面被头顶起,下面被踩在脚下,光与暗分行,天空、大地遥对。但混沌并因此没有消失,它随时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历经无数时光的对抗,被收入一座大川之内,封锁在苍穹之外。
第一位神自混沌而生,以天之名行走于世。贫瘠之地不忍入眼,炎阳灼焰刺目痛肤,风雪霜冻听之心寒。天神驱日逐月,断昼夜交替,定四季轮回,他以血脉骨骼为河山,化发丝为绿野深林,双目为巢育出生灵。
千万年悄然逝去,极东之地发出一声别于山斥水啸、风吼雨泣的声音,那是稚嫩的、清脆的鸣啼。两颗并排卧在山林间的蛋的其中一颗裂开数道口子,最深的那道裂纹被撞开,一只白色的、头上竖着犄角的东西爬出来,由于身体太软一不小心没站稳在地上打了个滚,它仰着肚皮“嗷”了一声。
这是龙的雏态,白龙又滚了两圈抹去从蛋壳里带出的黏液,朝旁边那颗蛋爬去。这颗蛋里的东西还没有要出来的趋势,白龙费力地爬上去,四只爪抱着圆滚滚的蛋,肚皮紧贴着,背对初升的朝阳呼呼大睡起来。
白龙的出生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另一种生命,动物们被孕育而出,天地间热闹起来。
好几年过去,白龙长大不少,这颗蛋终于有了动静,爬出来一条黑龙。白龙见它与自己不太一样,有些嫌弃地撇开头朝远处的山兔走去,但黑龙却拱了过来,讨好似的叫唤。
白龙淡漠地拂开搭在自己前脚上的蹄子,嗖的一声蹿出去,在黑龙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又回来,嘴里衔着两只兔子。
就这样两条龙生活在一起,不知多少年月,一位直立行走的客人来访这片山林——继承天的意志,代替天行走于世间,维护秩序的神。
“我顺天时而生,天时却因尊上而起;我奉命眼观万物,万物却因尊上而有灵。如今万物中最有智慧的一族面临灭顶之灾,我恳请尊上出手相助。”来者说完躬身一礼,黑龙从鼻子里呼出一团气转身腾云而去,拒绝之态无需言表。
幸而白龙并未随它而去,而是将前爪搭上来人肩膀,好奇地打量起来。
唔,眼前这只不知名生物和它长得完全不一样,鼻子眼睛嘴巴都在另一个层次,发声方式很奇特但它能够听懂,而且闻起来和食物的味道好像。白龙甚至伸出舌头在来者脸上舔了一下。
来者明显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体虽有颤抖但并未避开,也不曾抹去这一脸的唾液,他再度开口,“尊下,他们因您而生,是您的造物,他们正陷于水火之中,您怎可坐视不理?”
造物这样的帽子扣下来,搞得白龙一愣,它眼皮搭下又抬起,片刻的思考后冲来者点头。
“那即刻启程吧。”来者后退一步,做出恭请之姿。
白龙又将他端详片刻,在空中盘旋之后化为和来者一样的人形,白衣黑发,风韵清疏。白龙想的是,这些和他长得不一样的东西见着他时都十分畏惧,为方便行事还是化作相似的好了。他薄唇轻启,生硬地模仿来者的语言,“好。”
他和来者将要走到山门的时候,黑龙突然冲过来挡在二人前面,又围着白龙转了几圈,对着天空吼叫一声,化为了少年模样。
“哥哥,你为什么答应跟着去,难道是嫌每天陪着我很烦,要趁机下山离开吗?”学会了新的语言后,黑龙这样对白龙道。
“你误会了。”白龙摇头,牵起黑龙的手走得快了些,“那些人类正在危机之中,你不要多想。”他又看向方才的来访者、如今的领路者,“人类,那一支智慧的种族是这样称呼吧。”
“是的。”领路者点头,“他们是这世间最聪慧的种族,钻木取火,抽丝成衣,铸有城池,开市贸易,若不是此次危难,他们依旧会生活得平安幸福”
黑龙“啧”了一声,“我和哥哥不需要这些,一样平安幸福。”
听着弟弟这样说,白龙显得有些无奈,其实他倒是对领路者所说的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等走到山脚,领路者带他们上了一辆马车,八匹骏马拉着车疾驰而去。
人族离黑白二龙栖息的极东之地很远,马车在云间奔驰了一个日夜才抵达。白龙和黑龙并肩而立,在他们的对面,天空开裂,黑色的雨倾盆而下,落到地面却燃起火焰。
白龙脱口而出,“混沌之川裂了,里面的东西溢出来了。”
“据说混沌之川万年倒转一次,有可能”领路者有片刻的迟疑。
“什么倒转,倒转的动静没那么大,这就是一不小心破了口子,得找东西填上,不然不光是这片区域,所有的地方都会遭殃。”黑龙打断他的话。
“我们需要些材料,空手无法将混沌之川的裂口补上。”白龙道。
白龙与黑龙一道费了些时日才找全所需的东西。取昆山陨铁,起红莲业火将其融化,铁水凝固锻打,又淬以大泽之水,一根华表成型。砍下历经八年春秋的椿树树枝,削之磨之,成以六角灯笼骨架,蒙上深林巨蟒蜕下的皮,坠上六只铜铃,放入寒北冰原中的雪魄幽魂作为灯芯。
混沌之川的口子越来越大,溢出的东西妄图吞噬整个世界。龙吟开道,雷鸣为击,泽风为障,双龙自云后腾现,又双双化为人形。六角灯被白龙扔出,在空中徐徐上升,最终停在与裂痕相当的位置。金光自六角灯中膨胀,黑雨稍加触碰便化为蒸汽。
白龙诵决的速度加快,印结好后推向六角灯,顿时光芒大盛,黑雨覆盖住的所有区域都被照亮。就在这时,黑龙握着华表冲出去,到达裂口处将华表往地上一插,手臂粗细、三尺来高的华表迅速变大,直顶上天,插入那道裂缝。华表顶部两翼正好与裂缝相合,将混沌之川堵住。
六角灯猛地一晃,金光回拢,铜铃骤响。倾盆黑雨止歇,华表自下而上在天地间消失,裂口被填平,光华流转之后再难瞧见。
混沌之川堵上了,地面的大火也逐渐熄灭,但两条龙并没离去,而是走进了这片废墟中。准确的说,是白龙下一步踏下云端,黑龙一阵纠结后跟了上去。
黑白双龙与人类一起进行灾后复建,楼宇兴,宗庙起,粮食再次播种,生机重回这片土地。
月色如水洒满庭院,隔壁的住户给兄弟二人送来月饼,黑龙咬了一口便嫌弃,白龙则搬了两把摇椅到院中来,学习人类赏月。
“不就是个月亮吗,天天晚上都见着,有什么好看的。”黑龙窝进椅子里,摇摇晃晃着剥开一只青桔,桔瓣抛入嘴里。
“团圆,家宴,赏月,拜月神。这是习俗。”白龙解释着,这是他们居住在人间的第二年,许多风俗习惯都已了解。
“哥哥,他们都叫你小白,叫我小黑,我觉着不好听,咱们也学学他们,取个像样点的名字呗?”黑龙扭过脸,眼睛亮晶晶的。
“诶?”这个要求来得突然,白龙的视线在月亮与黑龙之间来回,良久之后,终于思索到一个字,“望?”
“十五为望,今天八月十五,哥哥你取名字要不要这么随性。”黑龙气得一口气吞掉整个桔子,腮帮子鼓了半天才咽下去,“我自己去得了,初一为朔十五为望,今天又是晚上,我要叫朔夜!”
白龙有些无奈,“好吧,那你以后就叫朔夜。”
“哥哥的名字我也想好了。你那么喜欢练字,就叫聿好啦,时聿!”少年眉眼飞扬,笑得得意。
“好好好。”时聿点头。
他们每在一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便会搬走,因为化形后的模样不会再发生改变,一个青年,一个少年,不老不死的当然会被人认为是妖怪。
时聿居于尘世,又游离尘世,过客般看着朝代兴衰更迭,时间久了,便生出无聊来。他偶尔去往西方极乐之地,听听经,喝喝茶,眉目间渐染禅意,再看朔夜,心中的不满生出许多。
贪嗔痴妄,融入红尘。手上沾满胭脂红粉,衣上是拂不净的酒气,掌剑杀人,沽名钓誉,离那个堕字只差一步。
漫天风雪的夜里,时聿挡在自家大宅门前,手按着那抓着剑柄的手,少年的手犹自温热,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却忍不住颤抖。
“龙性本恶,我们不忌讳杀生,却也不能这般乱无章法。你用这样的方式入世,将来鲜血再无法洗净之时,你要怎么办?”
“哥哥你是被西方极乐里的那些老头给迷惑了,对于我们龙而言,这些人本就只是食物,你怜悯他们,又为什么不怜悯盘中的饭菜!”
☆、谁的世界
“非我族事,必不可涉入过深。你和他们牵扯太多,种因得果,得不到好报。”时聿隔着雪盯紧朔夜的眼睛,手上动作由按改为握。
朔夜呵的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曾降到我头上过?哥哥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
“跟我一起回去吧。”时聿道。
“回去哪?极东之地?我不要,那里除了你我,就只有满山的兔子狐狸老虎,有什么可回去的。”朔夜眼里满是嫌弃。
“那我们去别处。”时聿的双眸映着雪光,眉头紧紧皱起。
“去别处,你就不怕我再次融入新环境,再去生些事端?”少年扬起下巴。
“你今夜是非去不可?”时聿语气中已包含怒火。
“哥哥若是真的关心,那就和我一起去吧,这次是杀死一位皇帝,改写江山历史呢。”朔夜竟发出邀请,剑换到另一只手上,反手扣住时聿。
“你!”朔夜一把将手摔开,转身拉开大门,“反正你从小就记打不记吃,等因果降到你身上你就会后悔了!”
夜色沉沉如墨,白雪晶莹透亮,时聿抽出挂在墙上的六角灯转身跨出大门。
“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吗?”朔夜站在原处,愣了片刻后轻声问道。
时聿没有回答,雪地上的脚印渐远,最终淡出朔夜的视线。这是第一次他离开而朔夜没有跟上。
他没有回去极东之地,而是行走在各处,救助各种各样遇到困难的人,渐渐的不再有朔夜的消息传来,时聿也越行越远。
带着出世的目的入世,体验过后方才真正了悟,时聿隐居进一座深山,终日与山涧青石相对。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也不知这满山树叶落了多少次,又新生出多少回,游历时结交的友人携酒敲响门扉。
“龙二种的因终于结出果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去看一下吗?”陈年酒酿启封开坛,清亮酒液注入杯中,友人的响在这浓醇香味中。
良久之后,时聿终于憋出一句,“他的名字是朔夜,不叫龙二。”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反正知道我说的是他就行了嘛。”哈哈大笑之后,友人话锋一转,“不去看看?那可是你牵肠挂肚了多少年的弟弟啊。”
“等到吃了苦头,他才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时聿说得淡然。
友人啧了一声,待一坛酒饮尽后便飘然离去,临行前留了这么一句话,“这次的果子可能苦得特别厉害。”
时聿闭了闭眼,没有答话。可待夜深虫鸟寂静时,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披着星月掐指卜算,一卦完毕后朔夜眉头紧锁,下床取出那盏束之高阁许久的六角灯。熄灭数千年的灯再度亮起,脱手飞出后在空中悠悠转了个圈,认定某方位后便朝此飞去。时聿跟在后面。
朔夜这次是逆了天命,妄图协助人类回到过去偷拿气运。万事皆有其理,错了一环剩下的便环环错乱,岂容篡改一说。他这次失败了,惩戒他的不仅仅是天,一心信赖他的那些人也会倒戈。蚂蚁尚且撼象,更何况是加上天的助威。
待时聿赶到时,天雷已过,所在的屋宇正燃着火,房梁垮落,正正砸在趴倒在地的人背部,这人衣衫已焦烂,黑糊一坨黏在模糊的血肉上。
时聿丝毫不畏惧这灼灼火焰,下摆一撩踏入门内,径直走到朔夜身边,将房梁抬开。少年除了一张脸,身上再无完好之处,时聿想要抱起他根本无从下手,他只好在时聿周身筑起结界,随后招来一阵风将火熄灭。他刚想去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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