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作品:《战死的道侣回来了

虽然都是经纬儒宗的弟子,可宗派之中有无数分支,并非所有人都热衷于出世、热衷于功名利禄的。司天局那处既然有师长琴这儒宗弟子插手,想来不会往醉生梦死楼中请同道。

    镜知蹙眉道:“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提什么?”饮酒之后的丹蘅双颊飞上了一抹胭脂色,她朝着前方一倾,身躯半压在了小几上,她望着镜知笑了笑,“这就是儒者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吗?”她的声音清脆,仿佛珠玉落盘,可镜知偏生听出了一股嘲弄来。

    镜知收了笑,正待反驳。

    丹蘅却已经从镜知的手中抽出了那柄她进门时便一直握着的折扇,压在了她的肩上,笑吟吟道:“且慢,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扫兴”。

    镜知暗暗地回味着这两个字。

    她与丹蘅在醉生梦死楼会面了两次,丹蘅将这两个字提了两次。

    好像她就是一个扫兴的人,不管如何模样,都只会令人不快。

    在昆仑时这样,离开了昆仑之后还是这样。

    丹蘅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镜知的情绪,她眉头微微一蹙,问道:“不高兴?”

    镜知摇了摇头:“没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不诚实。”丹蘅抬手,将扇子一撒。轻薄如蝉翼的素纱从扇面拂过,如月笼寒梅。她往后一仰,合上了扇子轻轻敲击着小几,启唇唱了一支《鱼水调》,声音清透,无色而艳,无味而甘。一曲终了,她一转折扇将桌上的酒盏扫起,见镜知伸手接起酒盏,她凑上前就着镜知的手将盏中酒一饮而尽,眸光流转,是数不尽的意态风流。

    一滴酒溅落在手背,像是被一朵烈焰灼过。

    记忆中蓦地闪过了一副陌生的画面,似乎许久之前,有个戴着彩绘面具的人一句一句地教她唱这一支曲子。

    镜知怔然。

    丹蘅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镜知,舌尖轻轻一勾,卷走了唇上的酒渍,她懒洋洋笑道:“一支《鱼水调》不能让镜知姑娘开怀,那要什么样的曲儿才能博得姑娘一笑?”

    “够了。”镜知轻柔地开口,她抿唇微微一笑,好似昙花骤然开谢。

    在昆仑的时候,她见到的丹蘅都是端庄的,就连笑也是春风般的温柔。但是在醉生梦死楼里,她们互不相识,举盏对饮,好似逢了知己。轻纱流苏帐幔在微风中招摇,影子落在了丹蘅的身上,影影绰绰,好似一个轻幽的梦。

    丹蘅的酒量浅,喝了半壶酒后便有些熏熏然。

    她也没有对镜知说什么,倒头便卧倒在了小榻上。

    镜知倒酒独酌,一直到了酒壶空了,她才向着婢女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她们先行离去。

    屋中寂然。

    镜知的手落在了眼前的素纱上,她从榻上滑落,站在一侧望着丹蘅的睡颜许久,才轻轻地解下了白色的披风,盖在了丹蘅的身上。

    回净室的时候,她在幽僻的廊道上撞见了抱着双臂的雪犹繁。

    “我这醉生梦死楼是留不住你的。”

    镜知止步,犹疑了片刻才道:“是因为丹蘅吗?”

    “怎么会?”雪犹繁瞥了一眼镜知,“是因为你问了清州事。”

    见镜知沉凝不语,她又笑盈盈道:“你对你那道侣,似乎有些在意?你若是要放下过往,应该连她也一并放下才是。”

    第7章

    修士以神魔战场“斩妖除魔”为正道,可雪犹繁并不这样想。

    在阆风剑主抛弃了昆仑之“正”中,势必会走向另一条道路。

    雪犹繁觉得元绥那样的人不会在醉生梦死楼里虚度光阴。

    醉生梦死楼可以缺一个琴师,但是大荒不能少了太一剑。

    “我没有惦记。”镜知矢口否认,“她只是醉生梦死楼中的一个过客,我待她与旁人一样。”

    她是昆仑的一柄利剑,她天生剑骨,别说是同辈之人少有能匹敌着,就算是上辈的修士也难以在她的手中讨到好处。

    这样一柄剑最不该有的就是“情”,在过去,与阆风剑主有关的传言中,的确是没有“情”字。直到蓬莱丹蘅嫁入昆仑。人人艳羡丹蘅,只是羡慕她的道侣是威名赫赫的阆风剑主,而不是因为琴瑟和谐的美满。

    在昆仑时如隔冰雪,在昆仑外反倒多了几分亲近与旖旎,镜知只觉得有些荒唐。

    丹蘅荒唐,她也荒唐。

    “可不见你同旁人会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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