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扇飞了。

    空地尽头敞着座小殿,门是浅檀色,窗格形似流水。这会儿正是上午,阳光打下来,在门前扫出一圈雪光。

    沈鹊白抬眼,看见佛陀垂首,面容慈悲。殿内蒲团上坐着个人,背影笔挺,袍摆花似的打在周围,似紫草缀着芙蓉。他此时没有竖冠,用紫带绑了头发中下端,整齐而慵懒地搭在左肩前。

    门槛像条沟壑,隔着里外两方世界。

    沈鹊白不料刚被他扇飞的祝鹤行会变出真身,转身便走,脚步快得像被狗撵,没瞧见老和尚从紫荆后头走出来。

    “阿弥陀佛。”了无收回目光,走到殿门前,“老衲还没恭喜祝施主即将成婚。”

    祝鹤行不念经,不问佛,只闭眼静心,闻言道:“不想下月没酒喝,就不要打搅我。”

    “打扰了。”了无立刻转身离开。

    *

    当夜又落了雨,停停歇歇三日,搅得人心烦燥,沈鹊白却喜欢。宫中来人时,他正和沈清澜学雕刻。

    “六月中旬?”沈清澜说,“为何这么急?”

    传话太监笑呵呵的,“这是承天台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呢!”

    男女婚嫁要看女子的生辰定婚期,两个男人怎么算?扔骰子吗?

    沈鹊白笑而不语,心知这要么是承天台那群神棍瞎编的,要么就是谁的意思。

    沈清澜封了银子,叫闻榭将人送出去。沈鹊白见他眉心微蹙,安抚道:“兵来将挡。哥,别担心。”

    沈清澜不能不担心,说:“今日朝中有关于私生子的风声。”

    沈鹊白转眼,看来是祝鹤行或景安帝有动作了。

    沈清澜说:“明瑄殿下。”

    沈鹊白眉梢微挑。

    “若明瑄殿下是私生子,那陛下待他的宠爱便有了切实的理由,祝氏一门双王成了补偿,那句血字指的不是私生子藏在朝天城,而是当时恰好进入朝天城的明瑄殿下。”沈清澜说,“倒是说得通。”

    沈鹊白想了想,将事发当夜之事说了出来。沈清澜闻言没有立即作声,但沈鹊白能感觉他周身的气息微冷,显然是动怒了。

    “难怪你传急信与我,让父亲在御前告病,闭府修养,原是要配合李知州唱这出戏。今日的风声应当是陛下促使,只是将风向转向明瑄殿下,殿下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沈清澜侧脸紧绷,“阿九,婚期未至……”

    “事情却已拍板。”沈鹊白按住他的手,“我知道哥哥担心我,但我自有打算,你别为了我犯险。”

    音落,他将小刀放入沈清澜手中,捏着一缕发尾蹭痒了他的手背,软声道:“哥哥,给我雕个新婚礼。”

    “……”沈清澜泄了口气,拉长语调,“好。”

    那是只小鹊,白玉做料。白鹊罕见,在喜鹊报喜的好兆头上再添一层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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