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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桃花[出书版] 第5节(1/3)

作品:《玉桃花[出书版]

    明玉稍愣了一下,但马上又露出笑脸,「是啊,这么久没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公子。」说着还抹了一下眼角,似是故人相见的悸动。

    「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玉寒宫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说自己跟刑昊天是朋友……又实在说不出口。

    「公子?」

    「我……」他刚要开口,突然有人走了过来。

    程煜一身白衣,摇着折扇,潇洒公子模样从牡丹丛另一端缓缓走来,脸上满是笑意。玉寒宫觉得他比自己还像个纨绔子弟,也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真这么一副欠揍的样子……

    一见是程煜,明玉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没再跟玉寒宫说话。

    「怎么见到我就走了,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不成?」程煜笑嘻嘻地看着明玉已经离去的背影,随后看向玉寒宫。

    「在下程煜。」

    说起来这是玉寒宫第一次同程煜单独见面,这男人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还真跟他有几分相似。

    「我没打扰你们吧?」程煜问,听不出丝毫虚伪的感觉。

    玉寒宫没说话,手一伸指着一旁的石凳,「坐。」

    程煜爽快坐下了,还来了一句,「多谢夫人。」

    玉寒宫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抹了一下嘴角,「你看我哪里像夫人?」

    「那可是教主亲自下的令,」程煜笑了笑,「教主对公子的特别,是众人皆知的。」

    玉寒宫看他一眼,低头摆弄果盘上的葡萄,「他对我那么特别的原因,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程煜不否认,「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只要他愿意你开心就行。」

    「你觉得我像开心的样子?」

    「那你要怎样才能开心?」

    「你告诉我能让我开心的事。」玉寒宫扬起嘴角,上身向前一凑。

    「那什么事能让你开心?」程煜眯起眼也往前一凑。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脸上同样挂着有点猥琐的笑容。

    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笑了一声,各自坐了回去。玉寒宫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身分被识破,说不定就跟眼前的家伙有关。

    「公子认识刚才那人?」程煜突然问。

    玉寒宫也不避讳,如实回答,「以前见过。」又说:「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公子,客套就免了。」

    「好!」程煜唰一声打开扇子,「太客套就显得生疏了,我这人就是不爱客套。」

    这笑面虎跟那脸上有疤的冷面人真是和谐互补的一对,玉寒宫心想这一对宝,刑昊天是从哪找来的……

    这时程煜看了一眼明玉离开的方向,问:「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其实不难猜,何况玉寒宫知道明玉以前是干什么的,总不至于现在在天刑教当厨子吧。说实话,玉寒宫对明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兴趣不大,倒是有点好奇眼前的男人想干什么。

    「他是什么人,与我有关系?」

    程煜摇头,「本来关系不大,不过你和他既然认识,以后可以让他陪你说说话、叙叙旧什么的。」

    听起来是一番好意,但玉寒宫相信对方不会无事献殷勤,正要开口,程煜突然话峰一转,笑嘻嘻地看着他,「话说你上次那小曲儿真不错,改天我们似曲会友如何?」

    玉寒宫知道这说的又是他在酒楼里那次,被别人看到没什么,可这些人好像这辈子都会记住了似的。

    一点头,他笑得不输程煜,「行!听说你十八摸唱得也不错,有机会一定要欣赏一下。」

    呃……程煜楞了一下,「这你也知道啊?」

    玉寒宫向他拋了个媚眼。「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出声叫唤,「程煜。」

    不知道什么时候,展风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依旧一脸冷漠。

    「哎呀,看来得走了。」程煜站起来朝玉寒宫笑笑,「咱们下次再聊。」

    那边展风已经转身离开,程煜跟了上去,还回头朝他挥挥手,一副天真模样。

    玉寒宫撇嘴一笑。

    刑昊天自然是一言九鼎,程煜也是说到做到,当天晚上,来给玉寒宫送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明玉。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公子了……」明玉低头微笑着,虽然年纪大了,身形也比以前要高瘦一些,倒也还有些过去的影子。

    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明玉,玉寒宫在心里「感谢」程煜的体贴,只是他们之间能叙什么旧,他也知道的吧。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见刑昊天……

    陡然回神,玉寒宫发现自己竟然在想刑昊天,不禁有几分不自在。抬起头对明玉说:「坐下说吧。」

    明玉想了想,还是坐下。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玉寒宫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以前他和明玉情话绵绵,说得再好听也是逢场作戏,出了门就烟消云散。如今两人在异地重逢,总有点尴尬。

    最后,玉寒宫叹了口气问:「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原本正绞着自己手指的明玉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多谢公子关心,我过得还可以,至少在这儿不愁吃穿。」

    玉寒宫刚想问他为何会在天刑教,明玉反问:「公子呢?」

    「我……也还行。」他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接下来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按理说明玉应该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玉寒宫正想他为什么没问的时候,后者突然开口了。

    明玉压低声音说:「明玉知道公子是被胁迫的…」

    玉寒宫缓缓皱眉,这么说,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前些日子我就听说有人被关在这里,周围有人暗中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大伙都在好奇是什么特殊的人,今天我才反应过来那人便是公子你。真是……」明玉一脸悲切,「真是委屈了公子……」

    被如此同情,玉寒宫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动了。要说刑昊天是王八蛋,他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人,毕竟他才是「受害者」。

    这时明玉突然四处张望了一下,表情有些紧张地凑近他小声说:「我可以帮公子逃出去……」

    玉寒宫一愣,怕自己没听清楚,「什么?」

    「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跟这里的几个守卫还算熟,总坛周围地势险峻,但有一处是只要穿过一片树林便可下山,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公子可愿意一试?」

    玉寒宫有些疑惑,但让他更疑惑的是明玉为何要帮他?

    「为什么要帮我?」几年不见,何来这种情分?

    他一问,明玉就笑了,只是笑得有几分凄凉,「公子这是什么话?明玉以前多亏你照顾,虽然是……但我对公子也算有情。再说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富贾一方的玉家三少爷,难道愿意在这里当人的禁脔?」

    他说的句句在理,尤其是最后一句。走是迟早要走的,虽然自己还没想到办法,但如果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自然再好不过。其他暂且不论,他玉寒宫绝对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当刑昊天的玩物。只是……

    「你刚才也说周围有人暗中看守,我怎么出去?」

    「一开始是有,不过从三天前开始就没有了。」明玉微微一笑,「看来教主已经是信任公子了。」

    玉寒宫还是犹豫,这种从天而降的机会未免太让人惊喜。他刚开始琢磨怎么离开,就有机会了。

    见他犹豫不决,明玉等了一会,伸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公子难道不想走了?」

    这时候说不想走,一般来说不是爱上这儿的风景,就是爱上刑昊天了。两个原因听起来都挺吓人,但更吓人的是玉寒宫还认真想了一下哪个原因更实际一些。

    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他重新考虑起来,不管怎样,他都没有不走的理由。

    「你说的办法,行得通吗?」

    明玉点头,「虽然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至少值得一试。我会找人在山下接应,如果公子成功下山,到时一切听他安排就可以了。」

    玉寒宫问:「他是谁?」

    「是我的……」明玉抿了抿嘴,低下头小声说:「就是当初替明玉赎身的人。」

    玉寒宫默然,想问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却又没问出口。思索片刻之后,正要开口,突然察觉有人进来了。便一把抓住明玉的手,脸上又露出调戏轻浮的笑、等那人走近了才抬头。

    刑昊天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玉寒宫没什么反应,明玉倒是吓得马上抽回手退到一边,向刑昊天行礼。

    「教主……」

    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抖,玉寒宫感觉出来了,却不知刑昊天有没有察觉。

    三人静默了一会儿,刑昊天冷冷说了一句,「出去。」

    「是。」明玉点头,低头快步离开。

    等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后,刑昊天慢慢走了过来。

    玉寒宫不知道自己看错没有,他觉得刑昊天的表情好像柔和了一点……只是一直不说话,让人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等人走到面前,玉寒宫坐正身子。「我坦白,只摸了一下手,别的什么都没干。」

    「没干?」刑昊天轻笑一声,「是没来得及干吧?」

    玉寒宫讪笑一下,想必在刑昊天看来,不过是他的「花心」毛病又犯了。不过他承认,在某些方面,刑昊天还真了解他。

    刑昊天扫一眼桌上的菜,都没动过,于是紧挨着玉寒宫坐下。

    玉寒宫一愣,「你干么?」

    「自然是同你一起吃。」

    看得出来,但让他不解的是刑昊天好像没有叫人再拿一副碗筷的意思。

    「就一双筷子怎么吃?」问完之后,玉寒宫觉得自己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刑昊天嘴角一扬,拿起唯一一副筷子挟了块肉送到他嘴边,就差没啊一声让他张口。

    这种情趣玉寒宫实在无福消受,他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不必了,您自己吃吧!」

    「那你呢?」刑昊天还真不客气,手一转肉进了自己嘴里。

    玉寒宫瞪眼,「我用手吃!」惹得男人一阵轻笑。

    最后,玉寒宫用喝汤的勺子吃了顿饭,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看到刑昊天用筷子熟练地夹走菜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说起来……」刑昊天拿着酒杯的手抵在下巴上,侧过头看着窗外。「我也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吃饭了。」

    玉寒宫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拿勺子拌着碗里的饭。突然听刑昊天道:「对了,不如你说说江湖上是怎么说我的吧?」

    「你自己不知道?」他头也不抬地说。

    刑昊天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回过头看着他。「听传言总比不上听人亲口说。」

    他说的就不是传言了?玉寒宫腹诽一句,放下勺子。

    「说实话,在江湖中你的名气比不上某些掌门大侠,但是在江湖人中,天刑教和刑昊天却是让人万分忌惮的。」

    刑昊天静静听着,并未露出什么特别情绪。

    「我一直好奇,见过你的人都不想多说,更不会到处宣扬有关你的一切,」玉寒宫皱了皱眉,「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对他们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我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更没威胁他们。」

    「那你……」

    「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刑昊天为自己缓缓斟满一杯,放下酒壶说:「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玉寒宫一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聪明人了?」

    「你?」刑昊天瞥了他一眼,「你是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该说和不该说的。」玉寒宫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客人给了钱,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刑昊天笑了,笑里竟然有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味道在里头。

    一阵微风吹过,仿佛还带着一缕青草露水的凉气。

    「玉桃花……」刑昊天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低喃着,听到自己的代号被他念着,玉寒宫一阵费解。

    最后,刑昊天飞快喝完杯中酒,说了一句,「桃花开得不久,还是玉的……」

    这话怎么听都有其他含义,只是玉寒宫还没琢磨出什么,刑昊天就突然站起来,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扯着他往外走。

    「干什么?」

    刑昊天不说话,玉寒宫问了几声问不出什么,索性随他去了。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来到种满牡丹的院子。此时月光正亮,四周看得都还清楚。玉寒宫以为刑昊天是突然来了雅兴要在月下赏花,走在前面的人松开手转身看他。

    「你好奇,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比如你的武功是不是真那么不济?」

    玉寒宫先是一愣,随后脚下用力,整个人腾空跃起,躲过刑昊天的偷袭,落下时单手在地上撑了一下,一翻身落到牡丹丛里。可还没等他站稳,一阵劲风扫来又逼得他向后退了数步,所到之处扬起无数花瓣落叶……

    等到玉寒宫抬头,刑昊天已经站在他面前。

    「身手倒还算敏捷,但……」

    伸手打断他的评价,玉寒宫索性坐下,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说:「别说这些,这世上能让你夸的人恐怕没多少了。」

    刑昊天笑了,一身白衣在月色下异常邪气。其实刑昊天并不是冷酷到不苟言笑,甚至有时候以笑代答,偏偏他的笑只让人觉得更冷。

    「你还真没什么地方特别……」刑昊天边说边坐了下来。

    玉寒宫刚觉得这男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却又听刑昊天说:「不过,相处久了就越觉得有趣。」

    直接从酒壶里喝了口酒,刑昊天继续说:「你很会揣摩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在生气、什么时候不生气,知道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玩笑,知道我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是否相同……」

    并不是因为了解而谄媚,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这么轻松的说话。」即便是程煌和展风,中间也仍然隔着一层越不过去的东西。。

    说到这里,刑昊天侧身躺下,枕在玉寒宫腿上。

    玉寒宫没有避开,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刑昊天说,不知道应该否认还是承认。

    月下牡丹丛中相依,也算是件风雅的事,只是此时两人心中却未必都是风雅的念头。

    刑昊天一人独饮着,长久沉默之后,他低声说了一句,「或许我不该带你回来……」

    声音极低,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玉寒宫无意识的皱眉。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玉寒宫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走在两个极端,表面风光的富家公子和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情报贩子,时间久了总会产生一种命悬一线的错觉。在天刑教的这些天,他反倒平静下来,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去想。

    可平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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