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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舟 第8节(2/3)

作品:《与子同舟

夜里将那秦宫抱在怀中摩挲,也没那什么心思,却听秦宫在耳边说道,“大人,皇后还如此年轻,怎会就此轻易陨落,后宫险恶,皇后的死定是奸人所为!”

    梁冀想起那天妹妹亲口告诉她发现那议郎邴尊买通内侍与他下毒,就很是震怒,如今听得秦宫提醒,又想到此处,很是怀疑,不禁问道,“那你说,会是谁害了妹妹?!”

    秦宫眼睛中利光一转,红唇一嘟,“依奴家看,定是那邓贵人干的好事!大人想想,皇后去了,谁受益最大啊?定是邓贵人啊!将来要封皇后的不就是她嘛!”

    梁冀听得觉得很有道理,又联想到此前之事,心中已认定定是此番缘由,遂继续问道,“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秦宫神秘兮兮地附到梁冀耳边,“大人,上次那邓贵人的母亲不是赖你要害她吗,如今正在风头上,处置那邓贵人不现实,就派人把她母亲做了,也算杀鸡儆猴!”

    “如今做这事会不会不安全啊?要不还待我去与夫人商量商量——”

    “大人莫要去找夫人,怎么说邓贵人母亲也是夫人的舅娘,夫人是定不会同意你的做法的,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梁冀听得,觉得很有道理,捏了捏秦宫的鼻子,“你这小妖精,果然不仅长得好看,头脑还聪明的很!”秦宫妩媚的笑了笑,顺势将自己的脸埋到梁冀怀中,掩了自己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把荀爽叫作阿爽,然后就想到啊,爽,突然就觉得荀爽这名字怎么这么有笑点呢。。。小小玩笑,木有恶意,莫要冲突古人啊。。。自己就是有点神经质,有点神叨叨的赶脚。。。晕。。。

    第30章 第三十章浪淘沙(三)

    不知从何处走漏了消息,邓贵人母亲梁夫人这次却从门客处是真真知晓梁冀要对其动手,连如何起意、如何谋划等一系列盘算都一清二楚,于是火急火燎地进宫到女儿出相商。

    苣若宫内罗纱随晨风摇曳,淡淡的熏香在空中弥漫,一群侍女正在为晚起的邓贵人梳妆打扮。只见邓贵人松松地挽了一个美人髻,一头长发微拢地泄在背上,蚕眉轻描,朱唇点绛,目似含星,身着粉色曳地纱裙,端坐于那铜镜前,很是婉约动人;就连邓贵人自己瞧见自己那模样,都颇为自许,自是深信任别的男人看到都免不了神魂颠倒。

    邓贵人想到昨夜桓帝的体贴,颇为情动,嘴角不禁带上一个似羞似喜的弧度,那弧度还未敛下去,只听小太监报梁夫人来寻她了。邓贵人好紧不紧的慢慢收拾,一身的慵懒之意,轻手拈过一支桓帝新赐的珠钗,细细地插入云发中。还未妥帖,只见梁夫人急匆匆地扑到女儿身上,哭叫道,“我的儿啊,梁冀那贼人说要你娘的性命呢——”

    邓贵人听得,不禁闪了手,插歪了珠钗,还戳到了指尖,吃疼地将指尖放到嘴中吸吮,有些淡淡的血腥味,眼中狠意一闪,“娘说的可是真的么?!”

    梁夫人看得女儿这架势,有些心虚,稍微拢了拢衣襟,回道,“就是你进宫前拜到咱家门下的那个门客,叫作李衡的,这人有些能耐,他收到的消息,千真万确啊!”

    “就是那个认出害了邴尊杀手的门人么?此人是否可靠?”

    “就是那人。想你进宫也有些年头了,那人一直在门下忠心耿耿,娘自是信得过的。”

    邓贵人拉过母亲的手,婉柔地说道,“女儿自也是信得过娘。娘你莫要惊慌,今时不同往日,并非梁冀那贼人想做什么就是什么,如今圣上正要处置他呢,他不夹起尾巴好好地做人,还偏要出这些愚蠢的幺蛾子生怕别人不知,正好送到圣上手下呢!”

    梁夫人听得有些迟疑,“圣上真会因为此事处置他么?可娘这身份也没多矜贵啊——”

    “娘,圣上需要的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是夜,桓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单超、唐衡随司隶校尉张彪率羽林、虎贲等卫士千余围了梁冀府邸,只见梁府内火光冲天,哭叫哀怨声喧腾;左悺、赵忠等人守住宫中各门,迅速拿下梁氏安插在禁卫中的列校士尉,徐璜、具瑗等领人扣下洛阳城中梁氏一族的公卿,尹勋率尚书左右丞和尚书郎等人持兵仗守卫宫省;而李溙等则守住洛阳城秩序,以防异变。

    崇德殿偏殿内,桓帝正与刘淑对坐于案前,张让守在桓帝一侧,两侧的烛台各燃着九支大烛,很是明亮,照得一室灿然,案上正摆着一局黑白棋,桓帝执白,刘淑执黑,白子先行。桓帝中食二指夹住一粒白子,敲落于棋盘上,那俊秀的手指,那落子的姿势,一时让一旁的张让觉得甚为好看。

    桓帝又捡起一子放在指间摩挲,面上不显山露水地问道,“不知刘大人觉得此举如何?”

    刘淑缓缓一笑,“梁氏一族盘根错节,圣上以蛰伏之势,潜龙在渊,点点蚕食架空,到如今连根拔起,飞龙在天,却也是一局好棋也。”

    桓帝听得刘淑如此奉承,不见媚相,却又恰好搔到自身的自满之处,心中颇有些得意,但又思及某些,瞧了身边人一眼,微带些苦涩道,“什么飞龙在天,也不过是困龙罢了!举步维艰,掣肘难行——”

    刘淑听得,叹气道,“帝王之术即如此而已,圣上何须悲叹,昔孝武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就算常人,又哪能欲之即得,厌之即舍呢——”

    “是吗?!那一般人需要把自己做成那最大的诱饵,引天下之欲求趋之若鹜吗?”桓帝说着轻蔑地嗤了一声,“天下之男女长幼,莫不伪装或赤裸地飞蛾扑火——”桓帝还待继续说下去,只见张让拉了一下的他的衣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遂掩过不提。自然作为聪明的臣子,刘淑也要当作未听见君王不想让你听到的话一般。

    却说张彪率兵卒围住梁府,想带兵直接冲进去,却被单超与唐衡拦住,单超劝道,“大人,梁冀狡诈,定不会束手就擒,说不定有什么埋伏,还是下官带一支士兵进去先行试探,大人在此坐阵比较好——”自然,单超心底还想着争得头功,只是没有将话说出来而已。

    张彪或是生性耿直,或是在此节骨眼上也不想争执这些有的没的,遂就依了单超的意见。却说单超与唐衡冲进去,却见一枚柳叶暗器袭来,直袭单超面门,单超也会些武功,但本已有些气躁,又添与梁冀有仇,更是心急,遂也躲闪不及,还是被射中了肩膀。唐衡顿时发现掩藏在屋檐之上的黑衣人,起身直追而去,黑衣人连发几枚,唐衡早有警惕,皆已躲过,黑衣人无法只得与其短兵相接。

    单超也趁势追了过来,与唐衡合力对黑衣人腹背夹击,只见刀光剑影、人影转换,三丈之内冷煞气息暴涨,还隐隐携着些许血腥气。三人缠斗稍久,都讨不得好,黑衣人见势危,遂轻身点足,跃上屋檐,飞身而去。

    单超本就负伤,又缠斗许久,却还被那黑衣人轻易逃脱,不禁气急攻心,霎时吐出一口血来。剩下的仆人侍从倒多没什么武力值,多不再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唐衡率人向内继续搜查,待进入梁冀卧室内,只见梁冀与其妻子皆已服毒自杀。唐衡思其定是畏罪,并未觉有何异常,命人搜刮了财物和一些重要的物事,遂与单超回宫复命,张彪则留下亲自与士兵围守。不过是否遗漏了什么人,什么东西,在梁府那片哀声与火燎的多重奏中,倒无人顾及,毕竟漏掉什么非关键性小虾小鱼还是很正常。

    不久,待梁氏一族基本被连根拔起后,邓贵人被册封为皇后,追封其父为车骑将军、安阳侯,册封其母为昆阳君,侄子邓康为沘阳侯,邓康弟邓统袭封昆阳侯,邓统堂兄邓会袭封安阳侯,为虎贲中郎将,又封邓统弟邓秉为淯阳侯,再加上邓贵人初进宫时其已被封为南顿侯且已过世的兄长,前后总共也可算是一门六侯,而邓氏宗族位列校、郎将,也不可胜数。

    而梁氏一族,前后也共封侯七人,二大将军(梁冀与其父),女子食邑称君者七人。曾有人比喻道,汉朝太后们所扮演的是特洛伊木马的角色,引进一批充满野心的亲戚争权夺利,但她们自己只提供饵,并成为其家族的工具而已;在宫中扮演特洛伊木马需要魅力、才能和幸运。虽然从梁氏被邓氏替代,看似只是木马的更替而已,实际上却有所区别。

    邓猛女父亲及兄长皆早已过世,只剩下子侄一辈,因而较难聚集家族的野心透过邓猛女对桓帝施压,其次,整局棋可能有多个博弈者,但桓帝至少是坐庄的大户,最大的诱饵始终掌控在皇帝手中,他来选择、引诱,合适的邓氏一族于是需要赴汤蹈火,或成者封侯或身败名裂。

    梁皇后曾讥笑邓猛女多愚蠢,以为桓帝对她有多真心,但若即使是她或任一个女子,被放至君王与家族势力合作的交接点上,即使君王爱与不爱,都必须倾力而为,前方是无与伦比的诱惑,后方则没有退路。只不过,君王稍显示对你的恩宠,能够向所有人传达更多的信号而已,也可以让你更死心塌地,毕竟,女人的嫉妒心惹出疯狂的不顾大局的行为也是很有可能的。

    此次邓猛女被封后,家门封侯,但实际上没有家族的权威代言人,因而邓氏一族与梁冀的大权在握、专制跋扈还是不可相提并论,桓帝自也有防备。同时,除梁冀的最大受益的另一方则是宦官群体,桓帝同日封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人为侯,又赵忠、侯彧、张让、刘普等八人亦封乡侯,因而相对于邓氏一族来说,引起民间更大反弹以及舆论日嚣尘上的是己身无才学、出身无显贵、品行无贤达的一群宦官,却扶摇直上,集势作大,引起了所有阶层的惊诧与厌恨。

    也许从另一个侧面上说,这实际上是君王的用人标准与民间的期待标准严重偏差而造成的结果,若被戴上识人不清的帽子,纵千般辛苦、万般无奈,在一个王朝的末世支撑着风雨飘摇的破碎河山,也只会被世人云淡风轻地嗤笑一句昏君而已。

    因而此次被人忽视的是第三股力量,即以当世赵典、尹勋、李溙、刘淑、冯岱等,后又有陈藩、荀翌等为代表的一系列贤臣能吏。尹勋因除梁冀有功,被桓帝封为都乡侯,与张让一般,其他或小赏赐,或时过再迁,的确相较前两者尤其是宦官而言,实在是相差千里。

    在这风云滚滚中,自然还有一件小插曲,即是桓帝废梁皇后懿陵为贵人坟冢,此举对不同的人而言,自然接收到的信息不同,如一般民众看到的只是桓帝对梁氏一族的痛恨,邓氏看到的则是殊荣与警示,宦官看到的则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总归还是贵人坟冢,圣上还是念情分的,而那些自许贤臣的,或是真正当做君王的家事不予置评,或是在心中小小腹诽或八卦一下而已。

    自然,对于许多平民百姓来说,最大的莫过是增添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及对丰衣足食的愿望。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百事倦(一)

    自邓猛女被册封为皇后,却也还住在苣若宫内,一来是住惯了,二来则是自入宫以来就居于此,深受帝王宠爱,这一物一事,那红绡罗帐,那铜镜高烛,那金玉阑珊,莫不与曾经种种恩爱痕迹混作一堆,在记忆中相溶相蚀,每每想起,既勾动几分情思,又心添不舍,而且,自己心里想着,这里定是风水很好,宠妃多居于此,才牵绊下了帝王这般多的宠爱。

    桓帝也不在意这些居住穿度规格的事情,随邓皇后愿意就好。但这日,邓皇后懒懒靠在榻上,面色有些倦意,也不复往日恰似春风度的滋润娇媚,那皇后装束、金凤衔珠的头饰,规矩得很,愈发显得少了些动人的颜色。

    身边的大侍女真给她揉着太阳穴,只听邓皇后恹恹地问道,“这几日,圣上都去哪歇了?”

    大侍女听及,有些为难,咬了咬嘴唇,还是缓缓道,“回娘娘,圣上这几日都政务繁忙得很,并未去哪位妃子处歇息,独自在寝殿中歇了罢——”

    邓皇后听得,顿时揉紧了手中的绢帕,似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是么?!独自歇息,瞧他怕是又和那浪荡的张让厮混在一处了吧!”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女,很是不耐,眼中闪过一丝发狠的利光。

    话说李溙之妹李燕与丈夫钟瑾携着李溙之子李赞这日到得洛阳城,实际上钟瑾与李溙之妹是亲上加亲,钟瑾的母亲是李溙的姑姑,实际上李溙之妹就是钟瑾的表妹。李溙的祖父曾说,钟瑾性子缓和,似李家人的性子,有道不废,无道则免于刑戮,因而又把李溙之妹嫁给了钟瑾。其实想当初李溙祖父的应该还有言外之意,即李溙作为嫡子长孙,性格怎么这么刚直呢,如今世道不平,真为他为家族担心啊——

    李溙与众人集于春秋坊内,李溙、林脩与李溙之子,李溙之妹与钟瑾,符明、符明二子,荀靖荀爽兄弟,恰围成一桌,不分主客,随意而坐。林脩坐在李溙的右手,李溙之子坐到李溙的左手。李溙也并无什么特别的顾忌,随手习惯性地与林脩布菜,并捡过他不爱吃的配菜。

    李溙之子才刚满十四,因为也是家中长子嫡孙,从小家教严格,行事规矩,父亲从未对他这般亲昵过,如今看父亲对林脩这般亲密,又年纪还小,有些青涩稚嫩,不禁十分嫉恨,又有些生气,可是家教还在,又不敢随意发作。

    李燕自是看出侄子的情绪,她见得这番情景,心中除了惊讶外,也是很不平的。兄长一直为人严肃端直,却对这个男子这般亲昵,小时候都没有对自己这般温和,而且这还是个男子。

    一时忍不住拿话刺道,“不知林公子如今有何高就?”

    林脩听得,回道,“惟在太学游学而已。”

    李燕轻笑一声嗤道,“林公子这般年纪,既不能兼济天下有所作为,又不能安身立家挣钱糊口,也不过是游手好闲之徒而已!”

    李赞听得姑姑这般说,对林脩心中的感觉不禁由愤恨不平变成了鄙弃,越发看他不顺眼起来,只觉他与那些长得漂亮些的男宠小妾没什么区别。李溙听得,顿时一下把筷子顿在桌沿上,瞧了瞧妹妹,还未说些什么,只听钟瑾告罪道,“林公子,是家妻无礼了,望莫要怪罪”,又转向李溙道,“兄长莫要生气”。当时钟瑾一听就知道不好,连忙在桌子下悄悄拉了拉妻子的衣袖,可李燕才懒得理他。

    林脩虽有些不高兴,可那是李溙的亲妹妹和亲儿子,也不能随意置气,只能笑笑了事,可那小崽子的嫉恨眼光都像凝成实质了!虽然一看他父亲生气就立马噤若寒蝉,不敢放肆。李溙有些头疼,他妹妹好说,反正过几天就离开洛阳了,还有个和事佬丈夫跟在身边。可这小崽子要在洛阳学习长住的啊,不收服帖了还真是根刺。

    阿达如今已有八九岁了,平日很喜欢林脩,听得别人这般充满敌意,很是不满,还有些稚嫩的童音道,“林脩哥哥长得好看,脑袋瓜聪明,有很多好吃的,才不是婶婶说的游手好闲之徒!”

    李燕本觉得这小孩很是可爱,可是无端自己变成了婶婶,林脩却是哥哥,让她被自己的年龄感很受打击。符明很是无语,这都说的什么理由啊,乱七八糟的,只得向李燕陪笑道,“小孩子乱说话,莫要当真啊——”

    只见席上气氛正有些僵硬的时候,只听外面喧闹声很大,还能听到赵素于事无补地劝解声。林脩想到赵谨平日多不在酒楼里打点,赵素一个人定应付不过来,想自己怎么也算春秋坊的半个老板,只得附在李溙耳边说了几句,就径自出去了。

    出去后却见是一群人在围着殴打一个书生,外围还站着一圈人,其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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