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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 第5节(2/3)

作品:《君要臣嫁

。”虽然是王妃收留的他,但没有硕亲王准许,他与容谦也不能留在王府。然而世上有大义与小义之分,若是硕亲王为了私欲令天下苍生受难,他曾受过颠沛流离的苦,如今又怎能成为帮凶?

    “世子乃是王爷嫡亲的儿子,与其让奉余进言,为何不世子亲为?王爷信任世子,必是比信任奉余多的。”如今身在王府势力范围,世子自然不能得罪,容奉余说了句好的,正苦于如何脱身,容谦找来了。容奉余连忙告退,却没有离开,候在世子门外,见到容谦出来了,与他一起到他房里。

    容谦先道:“王爷此前多次求见圣驾被拒,这会儿却是传来了消息说,今上愿意见王爷,也不知道有何诡计。藩王照理说是不能离开封地的,何况王爷与世子都出来了,幸而有为民除害的说头,皇帝不能为难王爷,然而世子却是多余的了,我刚才请世子回并州去。”

    容奉余明知故问:“他答应否?”

    容谦皱眉道:“世子这般年岁,该是知道轻重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答应了,容奉余心道,他够知轻重了,这不觊觎着那把位子心切,不肯走吗?

    他虽然不能在王爷和世子那里多说,左右了他们的决定,影响李御泽的处决,可是容谦是不同的,容奉余耐心道:“大哥,你可还记得我十三岁之前,你十五岁之前,我们到处颠沛流离的日子?”

    容谦奇怪道:“自然记得,只是奉余你为何突然提起旧事?”

    容奉余只道:“我也不曾忘却,那日子太苦了,人情冷暖,世间苦难几乎都尝了个遍,难为大哥自顾不暇的时候,还照看着我。若非大哥的庇护,我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里,都没个人收尸。”

    “奉余,你说什么胡话呢?”

    “就是知道流浪的苦,我才不希望旁人受此劫难。”

    容谦是正直,却不是笨,皱着眉头想了想,想明白了,啼笑皆非道:“你是说皇帝怀疑王爷谋逆一事吧?那根本无稽之谈,在那位子上的人最重权位,难免多心,怀疑这怀疑那的,只要我们谨守本分,他也抓不到我们的错处。”

    容奉余道:“若是真的呢?”

    容谦惊讶看他,然后失笑否认,“不要乱想了,你是这几日在京城受苦了吧?好好歇息去吧?”

    容奉余对容谦还如以前把自己当孩子般看待的态度无奈,“大哥,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在这里只是知会你一声,我们虽说是王府属官……然而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只望大哥心里有个准头,万一出了事,你要站在哪一边。”

    容谦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容奉余继续道:“王爷确实是好王爷,可是今上……也是好皇帝,百姓如今生活安乐,国富力强,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坏了这些,当是青史上的大罪人,望大哥好生想清楚。”

    “……”

    +++++

    屡次求见皇帝被拒,硕亲王心里可谓五内如焚,古往今来帝位之争莫可指数,然问鼎天下,成,则千秋万代,败,则万劫不复。他也知道这次情况委实蹊跷,然而自先代被先皇赶去并州,硕亲王府对皇帝这一支便恨入骨髓。然而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错过此次机会,再想成就大业,怕是难如登天。

    硕亲王理了理情绪,正准备进屋去,李嘉在他身边拉了拉他袖子,递去一个眼神。想到这个自己过去颇引以为傲的儿子之前兴冲冲向自己提议刺杀皇帝,硕亲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这个孩子虽然是比李煦聪明,但也实在鲁莽……

    硕亲王见到屋里皇帝,心里震了震,皇帝在平阳,身边护卫不过千人,这竟然是真的……还没有他硕亲王府亲卫兵人多!硕亲王收起那一瞬的惊喜,规规矩矩跪下道:“臣,参见陛下。”

    李嘉有模有样地问安,两人身后还跟了个平阳知府,侯卫平平生第一次有此殊荣,站在离圣上如此近的位置,然而想到先前自己所作所为,侯卫平只感到心惊胆战,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

    皇帝略带病容,身着寻常的直裾衫,却也贵气逼人,慵懒道:“都起来吧,虽是君臣有别,但终究是宫外,不必如此拘礼,赐座。”

    侯卫平听到对方声音便惊呆了,过了半晌才缓慢抬起头,便见到那男人虽然形容憔悴,眼神却十分睿智清明,瞧不出喜怒,只是一个寻常动作,气势却压得周围人几乎抬不起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侯卫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实在无法将此人与日前那个追在监察使身后叫着娘子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皇帝歪了歪脑袋,用手支着头,淡然道:“似乎还缺了人,把人都叫上吧。”

    硕亲王父子对看一眼,硕亲王恭敬道:“不知陛下所言何人?”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又像是笑,“皇叔何必见外?硕亲王府长史、亲卫兵指挥使不都在府上?虽然朕与皇叔多年不见,但在朕心里始终有那情分在,如今看皇叔安康长寿,亲王府中的人,朕也是想见一见,嘉许他们对皇叔的侍奉的。”

    硕亲王表面在笑,心里暗骂这年轻的侄子不知道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招来亲卫兵,命人将容奉余、容谦召来。

    侯卫平猛地一醒,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恰好对上皇帝面上带笑,眼底却冰冷的神色,骨气胆气什么都瞬间蔫了,也因着他人微言轻,硕亲王父子压根没有注意他的异状。

    皇帝微微合上眼,似乎有些倦怠,硕亲王假意关心道:“陛下龙体金贵,请陛下千万保重。近日听闻陛下御驾亲临平阳,臣多次探望,奈何被拒于门外,如今见到陛下,总是安心下了。”

    李御泽睁了睁眼,也诚挚道:“多谢皇叔关心了,近来天气转凉,皇叔也得小心身子。”

    李嘉听二人虚与委蛇有些不耐烦,彼时容奉余和容谦已经被从亲卫兵中带出来,来到御前,行了礼问了安。容奉余进屋的时候见到李御泽,先是安心,他平安与骆正河会合,又是挂心,怎么区区几日他就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李御泽在座上随意说了两句,大意是自己与硕亲王相隔千里,叔侄情深奈何无法照看,还是亏了他们王爷近前一些人伺候着,王爷才安康如意。罢了赐了两人一些东西,容奉余二人磕头谢恩。一室气氛融融,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皇家叔侄情深,其中却是各怀鬼胎。

    硕亲王心中不屑想,这个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却这般会做戏,笼络人心的手段几乎信手拈来,其令人厌恶的程度与他老子比起来,简直不遑多让,甚至让他更加作呕。

    硕亲王世子默默低着头不言,手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在场最没心思的怕是容谦,即便容奉余也心心念念着此事的收场。

    皇帝向来睥睨众生,这会儿也只漫不经心道:“都起来吧。”

    容奉余二人起身,皇帝没看人,继续道:“给容指挥使赐座。”

    “……”

    在场众人都看着屋中唯一站着的容奉余,容奉余见容谦不动,拼命向他使眼色,容谦这才坐下,眼睛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皇帝淡淡道:“论功行赏之后,是否也该就过处罚?容长史,若朕没有记错,朕可下了圣旨,让你身兼监察使一职,监察平阳,你可有尽责?”

    “……”

    侯卫平几乎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容奉余磕头道:“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似乎对他这样的应对很满意,点头道:“来人,带下去。”

    容奉余皱眉,李御泽这是……要让他离开?不,把他从硕亲王府的亲卫兵带入自己禁卫军中?硕亲王亦皱眉,他虽不满容奉余事先没有与他知会此事,然容奉余终究是他王府的属官。

    “陛下,容奉余在臣府中担当长史,多年尽心尽责,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念在与臣的情分上,明察此事。”你不是一直强调我们叔侄情分?现在就让你感受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容奉余也不想离开,“陛下,臣并非蓄意怠忽职守,实在是逼不得已。”

    “哦?有何逼迫?”

    容奉余一时想不到说辞,便回头看侯卫平,侯卫平一惊跌到地上,“陛下,臣,臣……实在不知情!臣得知容大人身份,一力配合,绝无懈怠,还命功曹与主簿等人将历代卷宗都给容大人送了去,是他自己没有过目……”侯卫平说到这里又停住了,想起往日容奉余与皇帝和睦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解释,是得当,还是失当。

    “容长史,你还有什么解释?”皇帝开金口道。

    “……”容奉余皱眉。

    容谦扑通跪倒在地,“臣以性命担保,容长史离职必有隐情,他是为……”也顿住了,知府是皇帝的人,而山贼寨子也是皇帝的人……说到底,却是皇帝要故意为难奉余?只是他这义弟不过是硕亲王府一名长史,除与不除影响实在微乎其微,不知道皇帝这是为何死了心要给他落罪?与容谦有同样疑问的,还有硕亲王父子。

    “陛下。”硕亲王还想说,李御泽笑道:“皇叔,朕念容长史是皇叔的人,且有几分才干,才委以重任,不想他却懈于职责,虽说是王府的属官……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不是皇叔对朕的决议有何异议?”

    “……”皇帝这么说,自己再反对,便是有逆君之嫌了。硕亲王几乎忍着满肚子怒气,强笑道:“陛下说的是,容长史得陛下重任,乃是三生之幸,却愧对陛下厚爱,实在当罚。”

    容谦蓦地看向硕亲王,硕亲王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容谦妥协的,挺直着腰杆不看他。

    “陛下——”容谦还待说,忽然一道寒光一闪,竟向李御泽笔直射了过去,容谦来不及反应,容奉余几乎连滚带爬冲向李御泽。李御泽接过他反手一带,竟将他护在身后,随手抽出腰侧匕首一挡,射来的寒光——一把飞刀被弹插入地面。

    骆正河救驾晚了一步,脸色一黑,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目瞪口呆,骆正河严厉的目光射向李嘉。李嘉不甘示弱蹬地站起来,指着李御泽道:“父王,这明明是假皇帝,不知存着什么鬼胎,你何以容忍他至斯?”

    最终章

    别说容谦与侯卫平,纵使硕亲王也一脸错愕看向自己儿子,然又立时收了表情,眼神变深——你,你这是……为何?

    世子无言看着硕亲王,眼中流露——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杀了皇帝,便能永垂青史,一声号令,天下人莫敢不从。他宁愿孤注一掷,也不要被人一生踩在脚底下!

    硕亲王心中叹气,李御泽却笑了,“朕本道是追究皇叔的大不敬,想必皇叔还有各种推托,现在这情形,却不知皇叔打算作何解释?”

    硕亲王看了皇帝一眼,眼睛一瞥,无意中看到容奉余,回想方才的情景,实在莫名其妙,容奉余竟然舍身护皇帝?而皇帝竟也……?硕亲王撇下这些无用的好奇心,“容奉余,本王自认对你并无亏欠,不想你竟勾结山贼,冒充皇帝,你可知这是人头落地也不足惜的重罪?!”

    容奉余看着硕亲王,半晌无言,最后无奈地一笑,“王爷,若你无谋反之心,陛下想来也不会为难你,你这是……何苦?”

    李嘉眼尖,见到李御泽竟然抓着容奉余的手,容奉余亦抓着李御泽的袖子,显然他们方才护着对方之后还未松手,眼睛一跳道:“竟是个断袖,如此有悖常理之事,实在天地难容。容奉余,没想到你竟为自己如此肮脏私情做出背叛王府之事,实在难堪至极!”

    容谦惊讶地看着容奉余,容奉余正要开口,李御泽却是笑了,“真是有意思。”

    众人一齐看向他,他悠悠然道:“你小子倒是胆气十足,比你老子决断得多,可惜有勇无谋,除了偶尔能扮一回丑角博人一笑外,也没什么用处了。”

    “你!你说什么?!”硕亲王在并州就是一土皇帝,连带着李嘉就是个土储君,还未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过。

    李御泽对硕亲王道:“你可下定决心要刺驾了?”

    硕亲王其实原本是犹豫的,然而他好儿子都做到这地步了,这还哪有他后退的余地?

    “大胆狂徒,冒充皇帝,假传圣旨,罪不容诛,当处以极刑,来人,拿下!”

    李嘉抽出佩剑,他刚才行刺皇帝并非一时鲁莽,而是知府与他们一直有勾连,即便知道皇帝可能亲临,想与他们摆脱干系,也受他们胁迫透露许多情报——比如衙门地方有限,皇帝许多禁卫军只能留守衙门附近甚至更远的客栈,在这里护着的不过数十来人。皇帝又抱病在身,只要杀了皇帝,硕亲王府的亲卫军与皇帝的禁卫军人数相差无几,何况皇帝一死,帝位就是他父王的,皇帝的禁卫军也是他父王的,根本不必担心。

    李御泽见他们铁了心动手,不怒反笑道:“好,硕亲王与世子行刺圣驾、图谋逆反、欲危朝纲,罪恶昭著,天理难容,给朕拿下,朕定要加以严惩,以示天下。”

    李嘉觉得皇帝现在根本是虚张声势,一点都不担心,手向后一招,命亲卫军对付对方。

    容谦站在屋子中央还有些愣,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过去总以为硕亲王为国为民,是一位好王爷,是皇帝心胸太过狭隘,才容不下王爷,昨日听容奉余那一席话,还不以为然,却不想……到头来自己竟成了逆党。

    “大哥!”容奉余见容谦茫然的样子担心,又抓紧李御泽的胳膊,挡到他身前,李御泽笑着安抚道:“你无须挂心。”

    容奉余无奈,“事情闹成这样,你让我如何不担心?”他也没想到硕亲王父子竟然惦记皇位到这地步。该跪的都跪了,连君臣例行的寒暄都完了,再说这皇帝是假的,实在太可笑!

    “我们护着你,你先走?”对身后李御泽道。

    李御泽有些心暖又有些无奈,“我便这么不让你信任?依你看,我会做置自己和你于险地的事?”说罢,朝身旁抬了抬下巴,容奉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苏佩遥也在,只见苏佩遥伸手按了什么,一个铁笼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罩住硕亲王父子——也亏得硕亲王父子胆小,一味让亲卫军上,自己躲在后面看着,不然还罩不住他们。

    “你,你!”没料到竟然会有这一手,父子俩都苍白了脸色,看到容谦还杵在那里,立即叫道:“容谦,快带亲卫兵杀了这些逆贼!”

    李御泽站出来,雍容华贵,却也气势凛然,抿唇一笑道:“李睿、李嘉,你们欲谋篡位不只,还要教唆其余人也跟着入罪吗?”

    硕亲王父子知道成败利钝,在此一举,抓着铁栏杆急叫出来,“这人连同容奉余皆是逆党,你们还不快将他们拿下!”

    李御泽看着硕亲王身后犹疑不决的亲卫兵,雍容大度道:“硕亲王十恶不赦,当重刑处之。然各位虽是王府属臣,倘使明辨是非,朕也不会多加为难,甚至保留原官爵,编入其他军队。”

    亲卫兵互相看看,李御泽并不急。容奉余看着容谦,容谦看着地面,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个人道义,孰轻孰重,其实一目了然。容谦紧紧抓着手中兵器,紧紧抓着,然后一松,双膝跪下,如千斤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亲卫兵也不再犹豫了,一起丢兵卸甲,向李御泽跪拜。

    “你们——!”硕亲王神情灰冷,李嘉气急败坏,怒瞪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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