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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维以不永伤 第6节(2/4)

作品:《[剑三]维以不永伤

得有些心虚,头垂得更低。

    李倓昂然而立,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搭在佩剑剑柄上的手改为握住剑柄,将剑缓缓抽了出来。

    剑尖对准李辅国,李倓压低了声音对李辅国道:“李公公,本王多谢你。”

    李辅国更加惧怕,连忙往后急退,不停地大声喊道:“建宁王你想抗旨不成!你想杀了本官不成!来人!建宁王谋反了!”

    没有一个人理会李辅国,在李倓走进营帐的时候,李倓便让亲卫领着三千建宁铁卫往武林盟而去,现在的驻营里,除了李辅国带来的一队禁军外没有任何军队,而这一队禁军,被令狐伤以剑抵在了营帐外不得进入。

    令狐伤背对着营帐内,只能凭声音判断营内情况。听得李辅国惊怖的呼救声,令狐伤握剑的手紧了一紧。李倓到底在干什么?!

    “本王怎能选择这种窝囊的死法?”李倓字字冷酷,眼中恨意满布。

    李泌立在一旁,正在犹豫。从心底,他是不希望李倓这么死去,但是皇命难为,李泌作为宣旨官员,又不能抗命。

    “王……爷!”李泌刚想出声劝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

    令狐伤闻声转身,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想要扶住李倓。一剑贯胸,凛然决绝,这就是李倓的死法。凌云墨龙剑的剑刃上鲜血淋漓,李倓嘴角浮现一抹凛冽的笑意。李辅国吓得发不出声,只感觉胸中窒气翻涌,竟呕吐了出来。

    李泌眼里满是泪水,与令狐伤一起扶住李倓,口中喃喃:“王爷,李泌无用,愧对王爷!”

    “李大人……多谢。”李倓伸手拍了拍李泌的肩头,将目光转向了令狐伤。

    最后送别自己的是这个欠了他一条命的人,李倓自嘲地笑了起来,想问令狐伤为什么?却发现已无多余的力气。

    “保重。”李倓无声地对令狐伤道,他知道令狐伤能听懂。

    李辅国吓得魂不附体,身边带来的内侍又是替他抚背,又是端茶给他,待到稍微缓了口气,李辅国扶着内侍的手,挪着腿靠近了建宁王的尸体。纵然是怕的要命,李辅国也不敢大意,伸手试了试李倓的鼻息,待确定李倓真的没了呼吸,李辅国才松了口气。

    “建宁王已伏法,取建宁王首级带回灵武呈于陛下……”

    “放肆!”李泌怒喝一声,“建宁王皇家子嗣,尸身岂容你说动便动。李大人已试过鼻息,当知建宁王已死,李大人想违逆法旨么?!”

    “你……”李辅国被李泌说的哑口无言,又见李倓身边那个清秀的书生眼里散出一抹不详的煞气,李辅国咽了口口水,摆手作罢。肃宗的旨意只说赐死李倓,并未有多余交代,李辅国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再纠缠。但是,对于建宁王手下的兵马,李辅国已打定决心:“那建宁王的三千铁卫李大人要如何办?”

    “哦,本官忘了说了,临行前,陛下已下旨意将三千建宁铁卫拨调入朔方军中,李大人不用挂念。”李泌冷冷地对李辅国道,顺便给李辅国下了逐客令。

    李辅国未料到自己筹谋许久换来的却是这个结局,愤恨转身,拂袖离去。建宁王已死,心头大患已去,李辅国也不算没赚到。

    令狐伤抱着李倓,闭上眼努力想让自己起伏的心绪平静下来。李倓让令狐伤相信他,令狐伤必须相信他。

    “李大人,太原事毕,您可以回旨去了。”令狐伤冷冷地道。

    李泌犹豫地站起身,最终未留一言,退出了营帐。

    等确定李泌走远,令狐伤拿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俊逸的脸上满是怒意,令狐伤抱着李倓,咬牙道:“你真狠。”

    至德二年,建宁王李倓薨。太原城内一片缟素,方乾立在城墙上,望着城墙下的送葬队伍,惋惜地叹了口气。李复伸手接过一片飘来的冥钱,怔愣地看了一会,直到城墙上吹来的风将手中的冥钱吹走,李复才缓缓闭上了眼,似不愿再看城墙下的景色。

    这一行送葬的队伍由一个面容清秀的书生领头,有人记得,这是太子李俶派来照料李倓的人。

    不远处,太原西郊的山坡上,杨逸飞临风而立,他的身后站着二十来个长歌门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便当发了……如果你们认为这就是完结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堪回首

    春日,桃花灼灼,一辆马车从巴陵驶过。车厢前,一个女孩儿笑意盎然地将手中的桃花递给身边年纪稍大一点的男孩,男孩有些害羞地接过少女递来的桃花,一脸诚然地对女孩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一定要当驸马爷!”

    听见这样的童言,女孩儿一点也不羞涩,反倒对那个男孩子道:“你要娶我,我还不一定嫁呢!”然后,女孩狡黠地眨了下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男孩道,“你听过‘风华倾城’么?你要是让我穿上这件衣服,我就嫁给你!”

    “一言为定哦!”男孩眼里流光闪动,伸出右手小指,赶紧向女孩讨约定。

    “一言为定!”女孩右手小指勾住了男孩的小指上。

    马车后座上,一个比女孩年纪还小,衣着华贵的男孩荡着双脚,静静听着车前两个孩子的对话,嘴角边扬起灿烂的笑意。

    那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叫梅清远,那个女孩叫李沁,那个开心笑着的男孩子叫——李倓。

    “阿姊——”

    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李倓想伸手抓住那个女孩的手,却落入了虚空。

    堂皇华丽的大明宫里,一个少年皇子藏身在柱后。大殿前,跪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女垂着头,静静聆听着那一道决定命运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王李亨之女李沁,德贤聪淑,恭言慎行,特封为文华郡主前往吐蕃和亲,钦此。”

    少年皇子心中愤然,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黄沙弥漫的修罗炼狱,李倓拼力杀出了重围,身后背着的女子气息微弱,李倓不停地对李沁说:“阿姊,撑住,陛下和父亲会派兵来救我们的,阿姊,你一定要撑住,倓儿带你回长安,就快要到长安了——”

    然而背后的女子没有回李倓,纤纤素手紧紧攀住李倓的肩头,李沁虚弱地道:“弟弟,阿姊活不成了,阿姊只愿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帮助父亲与陛下兴旺李唐。弟弟……你一定要记住……”

    李沁的嘱托夹杂在风沙与兵器交击声中弱了下来。攀住少年的手颓然滑落,李唐高贵的公主就此陨殁在肆虐的狂沙之中。

    “阿姊——”

    刀光剑影突然落在眼前,风沙中,有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而来,一剑斩杀了李倓身后的几名杀手。

    临过李倓身边,那双深蓝色眼眸的主人反手将李倓握在手中的佩剑推回了剑鞘之中,他嘴角抿出一抹笑,对李倓道:“你不该拔剑。”

    何人?眼前又罩下一片黑暗,李倓想要抓住那个白衣人的手腕,仍然落了个虚空。

    再一次睁眼,皓月高悬,蝴蝶泉边花香迷人,李倓执着酒壶,将饮了一半的酒抛向迎着他走来的白衣人,这个人的面容如此模糊,李倓感觉,这个人就是在修罗炼狱出手救了他的谪仙。

    画面再一次转换,长安大明宫、洛阳天策府、枫华谷红叶湖、马嵬驿断桥、渭北夜晚的战场直到那一晚,在太原,那双深蓝眼眸里露出眷念与不舍,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李倓觉得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为何要再想呢?

    李倓索性闭上眼,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名字浮上了李倓的脑中——令狐伤!

    “令狐伤!”

    李倓倏然睁眼,一双带着惊喜的深蓝色眼眸出现在李倓视线之中,接着,是那张梦中模糊的面容,此刻清晰可见,俊逸非凡。

    “你终于醒了。”坐在李倓床头的人松了一口气,深蓝的眼眸里布满血丝。

    李倓心念斗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探胸口,果然彻骨之痛袭上心头。“啧……”李倓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蹙。

    “你也觉得太过用力了?”令狐伤冷峻的脸上隐去了惊喜,一层寒霜渐渐爬上了这个西域第一剑客的脸上,“碧露丹吞得倒是及时。”

    “本王……”

    “建宁王已经埋在太原西郊,这里是长歌门,你现在只是李倓。”令狐伤提醒到。这是杨逸飞来太原行偷天换日之计时与令狐伤说的。李倓早就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却什么都没有与令狐伤说。

    “是了,我该叫李倓。”李倓了然点头,收起了身上的戾气,人变得柔和了些许。

    令狐伤仍没什么好脸色,将手中的药递到李倓面前,没有要喂李倓的意思。李倓也识趣,伸手要接过那碗药,却被一声冷不丁的声音搅了心情。

    “在下来得不巧,两位继续,在下片刻后再来。”杨逸飞边说边退了出去,只留屋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退出屋的杨逸飞松了口气,这段时日令狐伤一直守在李倓身边,杨逸飞早看出了端倪,刚想着再去看看李倓,未曾想李倓已然醒来,而他刚走进屋内,就察觉李倓与令狐伤气氛微妙,忙退了出来。

    可是屋内两人,却没杨逸飞想的多。

    “你要我喂你?”令狐伤托着碗,故意在李倓眼前晃了一下,面色不豫。

    李倓玩性大起,竟然点了下头:“劳烦令狐兄。”

    令狐伤气结,将手中的药碗丢到李倓手中:“你醒了,就该我补眠了。”说完,令狐伤起身抬脚就要走出屋子,走到一半,令狐伤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建宁铁卫已于三日前抵达朔方,太原城万无一失,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李倓喝了口药,微微蹙起了眉头,这碗药还真够苦的,“对了,有蜜饯么?”

    令狐伤愣了一下,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角藏着一抹笑意:“你等着。”

    李倓受创太深,刚醒几日无法下床走动,每日饭食都是令狐伤亲自送至李倓房中。半月后,李倓伤势略有缓和,能够下床走动时,令狐伤没假手他人,自己扶着李倓走出屋子晒太阳。

    杨逸飞给李倓置了个安静的别院供李倓修养,所以往来人较少。如今到了三月,桃花初开,院内一株桃花已经打了不少朵,杨逸飞给李倓送了个躺椅放在那桃树下,李倓躺在躺椅上数着头顶上那株桃树打的朵儿,一边随手下了一颗棋子。

    “……”令狐伤看着李倓落下的那枚棋子,叹了口气,“李兄,你能否看一眼棋盘再落子?”

    听得令狐伤的抱怨,李倓这才将目光放在棋盘之上,那一枚黑色棋子被李倓放在了棋盘之外,难怪令狐伤忍无可忍了。

    “抱歉。”李倓笑了笑,收回棋子重新落。

    令狐伤拿李倓没法,只得继续陪李倓下着棋,任凭那人神游物外。

    这样的日子,令狐伤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令狐伤隐隐察觉,李倓的眉间,藏着一抹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此去经年

    李倓这病一养便养了两年。天下依旧战火纷飞,这江南僻静的别院里,李倓第三年看着同一株桃花,漫不经心地与令狐伤对弈。

    “又错了……”令狐伤叹了口气,捏住李倓的手,从李倓手底下把棋盘收走,“今日到此为止。”

    “你认输了?”李倓心里想着这株桃树今年多开了十几朵花,一边问令狐伤。

    令狐伤见这人根本就没将对弈放在心上,拂了拂衣袖,起身准备离开。他这一动作,倒是将一直走神的人引回了注意力。李倓一手曳住了令狐伤的衣袖,皱着眉问:“令狐兄输了就要逃跑不成?”

    这人越来越不讲理了。令狐伤一手扫掉李倓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转头瞪着揶揄自己的人,道:“这件事塞在你心里两年,你不说,我不问,但是不代表我就会忍着你。”李倓在长歌门休养了两年,万花谷的孙思邈曾来替李倓诊治过,当时孙思邈诊完,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沉着脸将李倓好好数落了一遍:“李先生,你若是再这么劳心费神,我可救不了你!”李倓倒好似浑然不在意,只是闭眼听着这位医圣数落自己,时不时还会勾下嘴角笑笑,气得孙思邈当即拂袖走人,任杨逸飞再三诚邀,这位医圣也是不愿再往江南走一遭。

    李倓仍是淡然地笑了笑,对令狐伤未置一言。令狐伤深知无法从李倓嘴里撬出什么话,转身就要走,刚巧与杨逸飞撞了个正着。

    “令狐兄又输了?”杨逸飞好死不死地打趣令狐伤,怎料到收到了令狐伤眼神的威胁。杨逸飞当即闭了嘴,径直往李倓那里走。

    往常杨逸飞来,李倓都是让令狐伤去端茶,借口是自己是病人。这一次杨逸飞来,李倓没开口,令狐伤想着李倓没把自己支开,那自己为何要走?于是令狐伤走回了院内。

    杨逸飞刚想开口,就见令狐伤也立在了身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李倓摆手让杨逸飞不用顾虑,杨逸飞这才道:“郭子仪被降罪,本以为叛军会气焰大盛,未曾想不久后史思明杀了安庆绪,这世事还真是多变。”

    李倓捧起桌上的茶杯,对着茶水轻轻吹了口气,浅浅地抿了一口,这才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郭将军被降职,倒是我思虑不周。”

    “这也不能怪你。”杨逸飞摇了摇头,“毕竟你如今不在军中,无法事事都能算准,谁又能猜到那个宦官如此无用?不过安庆绪那边你是如何算到的?”杨逸飞目光灼灼,脸上满是敬佩之色。

    李倓抬眼看了下立在身边一言不发的令狐伤,眼神暗了一暗:“不过是合纵连横的道理。”

    “什么意思?”

    “联盟之间哪里有永久的利益,安庆绪能杀了安禄山,史思明能就能杀了安庆绪,哼,过不了多久,我猜他们还会送一份大礼过来。”李倓握着手中的茶杯,笃定地道。

    杨逸飞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令狐伤。只见令狐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像一个听客,只想听□□迭起的部分,对结果并不感兴趣。

    杨逸飞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说完,拿起桌上的一杯刚才李倓说话间给他沏的茶,一仰而尽地喝完,拱手向李倓告辞。李倓放下手中的茶杯,也向杨逸飞拱了拱手。

    直到杨逸飞走远,令狐伤眼神才变了。

    李倓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给杯中斟上了茶,然后递给立在面前冷着脸看着自己的人。

    “喝杯茶。”将戾气全部藏起来的人,着一身月白长衫,面色苍白,何曾想到这人曾经机关算尽,挑起烽烟战火,又决然扛起过错,慷慨赴死,就算如今他还活着,也未将一丝心神分心于自己。

    接过李倓递来的那杯茶,令狐伤并没有喝。李倓冷酷果断,该利用什么,该舍弃什么,从当初到现在都不会变。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筹码,李倓毫不吝惜地将其拿来布阵,两年前,李倓用自己的命布了一个偷天换日的局,除了令狐伤、杨逸飞,没人知道,这个隐于江南一隅的人,正操控着这已经烧了四年的战争。

    “你是张仪还是苏秦?”令狐伤端着茶杯,目光定在李倓的脸上,想从这个人的脸上瞧出一些端倪。

    “我何德何能与他们比肩。”李倓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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