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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催的 第2节(2/3)

作品:《倒霉催的

到了地上,他抬起脚踩了上去,语气很平淡,他说,我的烟你别接,别管谁的烟,都别接。

    我嗯了一声,这事算记住了,后来金钱特地点了些加料的烟,让我记个大概,我记不住也分辨不清,还是周冬,把我塞进戒赌所里当了个志愿者,三个月,每周去两天,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被我的兄弟们宠着的,我爹去天堂的时候,如果没有他们,我不可能顺顺当当地接手他的产业,他们有时候拿我当弟弟来对待,不希望我走歪路,希望我平平顺顺地向前走,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和白剑在一起,算是伤透了他们的心。

    第23章 。

    我跟我的小伙伴说我要报警,小伙伴骂了我一句蠢,又让我去联系金钱。

    我挂了电话又给金钱拨了过去,他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就把大概的事情说了说,金钱让我等着,他马上过来处理,还特别可气地逗我说,你要是没肏够,再肏那男孩一顿,又解气又舒服,我直接跟他怼了一句,你走!

    那男孩鼻青脸肿地瞅着我,没有求饶没有胆怯,像是已经认命了,我看他这幅英雄就义的模样就来气,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可惜。

    我纠结了一会儿,拿了一个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这动作有点莫名其妙,我可能是把他当成了洋娃娃,施舍件遮羞布,也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刚上过床,到底不能太绝情。

    我也穿好了衣服,甚至把手机充上了电,手机电量提示充满了,金钱还没有过来,我有点饿,就去厨房煮了两包方便面,习惯性地多煮了一点,又不太想浪费,于是干脆端着两个碗回了卧室,把大碗放在了那个男孩面前。

    我问他要不要吃面,他看着我,犹如看一个智障。

    第24章 。

    他再怎么觉得我智障,也挡不住他肚子饿了,我就和他打了一个商量,我说这样,我松开你一只手,你吃面,别想着跑,你看你也打不过我,咱们就不折腾了好不好?

    于是我瞅了他三秒钟,他点了头,我就松了他一只手,自己捧着面碗开始吃夜宵。

    我吃得很快,面碗很快见了底,抬头一看,他的面刚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句,你看看,就因为你吸那玩意儿,身体都被拖垮了,饭都吃不了。

    他停下了吃面条的动作,抬头看我,说出了他被我绑起来后的第一句话:“我没吸。”

    “我在戒毒所当过实习的,”我没相信他的话,凡是吸过的都说自己没吸,伪装得一套一套的,“你如果没吸,为什么要给我加料的,还是你要跟我说,是有人特地派你来害我的?”

    这话说出口,我就觉得逻辑有点不对劲,但偏偏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那男孩像是很无奈,他说:“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这烟有问题,就是别人给我了,我想给你点一下,你信不信?”

    我把他吃了一半的面碗强行拿走,又把他重新绑了回去,告诉他俩字,不信。

    他就抬眼皮看我,很无奈的模样,还故意气我说:“我已经吃饱了。”

    门铃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我放了金钱进来,他带着他几个兄弟,进来以后先跟我要了那半根烟,金钱闻了闻,带头开始揍那男孩子,我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忍心,就跟金钱说:“别打了,差不多就成了,我没事。”

    金钱踹了那男孩一脚,回头骂我:“怎么着,还睡出感情来了?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一口就上瘾,一辈子就完蛋。”

    我一下子就怂了,那点说不清的怜悯也被我丢爪洼国去了,金钱揍够了,挥了挥手让人把男孩抬下去,我补了一句:“你别闹出人命来。”

    金钱反问我一句:“你是担心我出事,还是担心那小鸭子出事?”

    我想了想说:“我们不能犯罪,草菅人命。”

    金钱直接拿手指怼了我一下脑袋门:“就你心软,成,留他的命。”

    第25章 。

    可能是我那天和那个男孩殴打闪了腰或者受了风,总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后背都开始疼,只好打开了微信群,喊了一嗓子,有没有人去做按摩啊,走!

    我刚发了这条消息,周冬的头像连带着一个哈欠的表情蹦出了页面,他的头像是一个叼着烟的剪影,黑白的,据说是特地请了知名画手画的,花了五位数,我觉得他这点上比白剑还要败家,但重点是他画的是他自己钱,我也管不着他。

    周冬带头,底下我的兄弟们挨个发了打哈欠的图,一群三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学着小姑娘一样卖萌,然后金钱的豹纹内裤头像突兀地出现了,他的配图也很有意思,一把真枪照片搭配中老年专用的那种五光十色的字体,一行字极为嚣张——没睡醒?死吧。

    一瞬间群里安静了三秒,周冬说了一句,哪儿去?我今天闲着,走吧。

    我没想到周冬还会主动约我,我有点想躲着他,怕出事,但怎么找理由是个问题,一时之间,我有点埋怨我自己出事找兄弟的习惯。

    但没等我回应,金钱的豹纹内裤又出现了,他竟然拆了周冬的台,他在群里说了一句——你不是要带你媳妇今天产检么,医生我都替你约好了。

    我看着屏幕,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周冬沉默了很久,他说,是啊,我得照顾她,我欠我哥的。

    我迅速地回了一个大哭的卖萌表情包,然后放下了手机,周冬的回答贴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兀地生出一丝难过,这种感觉有点像大半年前,周冬打电话喊我出去,我们两个开车去了郊外,爬了三个小时的野山,最后一步,我先上去了,又把他给拉上去了,我想松开他的手,他却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揪了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然后我听见周冬跟我说,李安宁,我要结婚了。

    第26章 。

    我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有点矫情,虽然我对任何文艺相关一窍不通,不了解一丝一毫,但总有那么几个镜头,总会在我大脑里藏着,时不时就翻滚出来,叫嚣着它们很难过——也是我很难过。

    我不理解我在得知周冬结婚后,为什么会觉得难过,明明正如他那天在山顶上所说,李安宁,是你先脱单的。是我选择了白剑,是我爱上了别人,我未曾放纵过我的情感一丝一毫,我认为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是最好的朋友。但我依然对我们之间莫名的疏离感到恐惧,却因为知晓这是必经的过程,而不愿意做出挽留的努力。

    那一天我开车去了惯常去的按摩房,经理带我进房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已经趴在躺椅上了。

    我没扭过头跟经理抗议,因为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上狰狞的豹子,这个闷骚的还把豹子的尾巴指向了屁股缝里,像是一种莫名的引诱。

    我看着却没什么感觉,因为是真的看过太多次了,我,周冬,金钱,我们三个总爱组团一起泡温泉,一开始,金钱和周冬还不怎么对付,但后来,俩人玩儿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我倒没什么嫉妒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特安心。

    用比较幼稚的话来解释,就是虽然我和周冬关系变得疏远,但好歹我的兄弟金钱能代替我好好陪着周冬,他俩可以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飙车,一起去泡妞,周冬他能不孤单。

    有一回,金钱半夜给我打电话,彼时我正在和白剑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培养感情,金钱喊我出去,我说我不出去,他没吭声,干脆挂断了电话,过了半个钟头,我的房门嘭嘭嘭地直响,我从猫眼里往出看,看到了金钱的身影。

    他的肩头还有未融化的雪花,我连忙打开了房门,他看了一眼我,只说了一句,跟我走,我就嗯了一声,回头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往出走。

    临出门的时候,白剑双手抱臂放在了胸前,他极为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如果走,今晚就不要回来。

    我尚未来得及说什么,金钱却开了口:“什么玩意儿,你喜欢?”

    我几乎是本能地回了一句,他什么模样我都喜欢,说完了这句话,我才觉得哪里不对,有心解释一二,却发现无从辩驳。

    下一秒,金钱的拳头就砸了过来,我被他一拳掼到了地上,他压着我开始打,很疼,我后来疼得不行开始反抗,但还是被他压着打得鼻青脸肿。

    我那点功夫还是金钱一点点教会的,徒弟肯定打不过师父,我打不过金钱,等金钱揍过瘾了,他抬直了上身向我伸出了手,我喘着气,也很给面子地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拖起来我。

    金钱拍了拍我的肩膀,极为轻飘地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扭过头看看,你喜欢的人看到你挨揍的模样,一点想要冲过来的欲`望都没有,现在还是一脸冷漠。

    我没敢转头,我知道金钱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我才不想转过头,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

    金钱又问了我一句,你走不走?

    我嗯了一声,我说,走吧。

    我穿好了外套就直接走了,再没看白剑一眼,等我出去了,金钱才告诉我今天是周冬的生日,他估摸着我是忘记了,特地过来接我。

    我内心有些愧疚,不知道是对周冬的还是对其他人的。金钱替我准备好了礼物,临下车前,他叼着烟,极为认真地对我说,李安宁,你别让周冬哭,我见不得他那模样,跟个软蛋似的。

    第27章 。

    那年的生日宴,我把礼物送给了周冬,打开后才发现是一款定制的打火机,东西不贵,周冬却很喜欢,他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半递给我,我接过了那根烟,刚想抽,却发现烟已经熄灭了,我这辈子可能只会遇到过一次,就在室内,烟燃半截自动熄灭,场面突然很尴尬,金钱转了个话题活跃气氛,但周冬眼里的光亮,还是灭了。

    ——

    我和金钱并排趴在按摩床上,头悬在窟窿里的那种,我们一开始都没说什么话,后来技师用了狠劲,我哎哟一声,喊了句疼,就听见金钱哈哈哈地大笑,笑完了之后回了一句,还那么怕疼,你叫得可真淫’荡。

    我咬着牙忍着疼,回了他一句,是真的疼,不信你试试?

    金钱闷着声音回了一句,我也疼,但我耐疼,喊是喊不出来了。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

    我和金钱也是打小开始玩儿的交情了,商人没什么干净的,为了更大的利益,我的土豪爹把我送给了金钱的儿子当玩伴,不能怪他心狠,非要儿子去跟混黑社会的在一起,别家都有个私生子啥的干这事,可我爹就我一个,他也不续娶也不玩儿情人,我家的担子,只能我来担。

    我和金钱,从三岁玩儿到了十三岁,然后金钱他爹被抓进去了,国家打黑的力度很大,我那时候特别想把金钱带回自己家里去,但我爹不让,我爹说,多少人盯着金钱,你把他带回家里,你还要不要你和我的命了。

    因为这最后一句话,我还是没能把金钱带回去,我那时候十三岁,也没有很多的钱,跟我爹要,我爹也不给,他说你给了他,他也死了,等于给了他的仇人。

    我当时不愿意相信这话,但也没办法,只能翻箱倒柜,翻出了所有的零花钱,不太多,加一起只有两千来块,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半夜翻墙出去。

    那也是雪夜,地面上的雪很深了,我还记得我的雪地靴好像全都被浸没了,金钱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用铁夹子夹蜂窝煤,准备塞进铁炉子里取暖。

    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又看着他黑亮亮的眼睛,鼻涕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金钱却冲我哈哈大笑,他说,什么德行,鼻涕都快冻成冰棍了,进来吧。

    他转身进了门,我站在门口却不敢进,金钱就问我,咋了?

    我哑着嗓子对他说,金钱,我没办法带你回去,我爹不同意。

    金钱的脸上还带着笑,他说,没事,你爹做得对,我不能连累你,你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我进了门,也带上了破旧的木门,金钱从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他说,偷跑出来的吧?暖暖身子,过一会儿我借隔壁的电话,给你爹打个电话,让他进你回去。

    我摇了摇头,冲动地说出了口,我说,我不走了,就跟你一起在这儿待着,你干嘛我干嘛。

    金钱拿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轻斥了一声,德行,傻,你回去还能贴补贴补我,你留下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于是嗯了一声,一边喝水一边跟他胡天海地地瞎扯。

    临走的时候,我把自己的零花钱给了金钱,金钱不要,但是我硬是塞给了他,还跟他说,过几天再去找他。

    金钱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走吧,我嗯了一声,就真的走了,没有回头。

    等到三天之后,我骑着三轮车,拿了棉被铺子大米白面过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这一别就是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一次周冬给我过生日,他揽着我的肩膀,跟在场的观众宣布,我最好的兄弟,李安宁。

    底下突兀地有人轻笑出声,他说,你不妨问问他,他最好的兄弟是谁?

    我顺着声音去看,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直接卸了周冬的胳膊奔了过去,捶了一下来人的肩膀。

    “卧槽,金钱,你他妈的还敢回来,没死在外头呢。”

    我捶了金钱一拳,他硬生生受了,又把我死死抱进了怀里,周围的兄弟们开始吹起了口号,我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刚刚直接撇下了周冬,直接往金钱这边奔,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应该是这个套路,但让我直接把金钱推开,我又舍不得。

    我对于金钱一直是愧疚的,我总认为,如果当初我强势一些,闹腾得再大一些,他就不会不告而别,不用猜我都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我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平安活着,有时候我会做噩梦,梦里的他还是十三岁的模样,满身都是鲜血,微笑着跟我告别,每次醒来,我的眼角都是湿的。

    而这个经历,或者说这个教训,让我在周冬出事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老头子再怎么跟我闹腾,我也不听,到后来干脆跟周冬住在了一起,时刻地照顾他。有一回,我和周冬都喝了很多的酒,他突然就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在透过他看谁,我当时并没有彻底喝醉,金钱的名字到底被我吞咽在了肚子里,我笑着跟他说,我在看你啊,周冬。

    我尚来不及回忆太多过往,周冬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他凉凉地问了一句:“你朋友?”

    我嗯了一声,挣脱开了金钱的怀抱,我向周冬介绍了金钱,也向金钱介绍了周冬,我以为他们会成为好朋友,他们关系的确挺好的,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对付,这种矛盾的关系一直延续到我遇见白剑,金钱、周冬还有我的那群兄弟们,就组成了一个拆散我们的队伍,乐此不疲,金钱和周冬的关系也肉眼可见地越发亲密,他们有了很多不能跟我说的悄悄话。

    --

    按摩差不多了,我和金钱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开始躺在按摩床上休息,屋顶的灯光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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