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芜高兴了,攀上段寒烟的脖颈,奖励似的抱了抱他。

    直到日上三竿,江窈拽住他的后领,季芜才松开他。

    “过些天就回来了。”江窈替季芜理了理衣领,很轻声地说道。

    对于季芜对段寒烟的偏爱,他倒没有觉得不公平,这世间万物都是轮回的,哪有好事都让他占了的道理?

    他召出飞剑,扶着季芜踩在上面。

    升入高空后,苍山逐渐地变小,等到飞远之后,更是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

    罡风凛冽得吹着,季芜却好似暖风拂面,非但没有不适,还有些舒服。他操纵着脚下不属于自己的飞剑,灵活地穿梭于云层之上,偶尔遇见雷电也能灵巧地越过。

    江窈再一次折服于他的剑道天赋,小师叔这把无情剑练了百年,破境坠凡后更是强到可怖。

    临到越北与燕南的边境,季芜才终于降了下来。

    一座奢华壮阔的城池就在咫尺,江窈跟他讲这是叶城,他懵懵懂懂,却非要跳下去。

    江窈无法,只能带着他下去。

    他们在街边随意地逛着,路过那家医馆的时候,季芜到旁边买了根糖葫芦。他是有些爱吃甜的,但是辟谷久了,至多只吃些灵果,谁也不知道他天性里是喜欢甜食的。

    咬了一个后又觉得牙酸。好在江窈买了许多蜜饯,塞进他的嘴里,看着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全都吃了下去。

    “不腻吗?”他没忍住问了一句。

    季芜摇摇头,眸色清浅的眼睛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江窈扬起唇角,把他又哄上了飞剑。

    “很快就到燕南了,那边有很多好吃的。”江窈往季芜嘴里喂了几枚蜜饯后,自己也尝了一枚,才入口就皱起了眉。

    他眉头颦蹙起来后,多了几分烟火气,倒比平时看起来漂亮得更灵动了些。

    云下的风景飞逝而过,越往南,越是青翠,越是温暖。

    到达守元宗连绵的灵脉时,光景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湖光山色青翠无边,仿佛又回到了炎炎的夏日。

    江窈控剑向下,沿着大阵的缝隙落到了青云峰的峰顶。

    季芜对这里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看着这里的风光,心中就生出亲切与喜悦。

    尤其是见到大殿前的那个男人时。

    陆从殊的病容消减许多,被四周的风景映着,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些,绣着流云纹路的衣袖被吹起来,格外的轻盈飘逸。

    只是那样站着,就叫人要说不出话了。

    “您近日康健许多。”江窈揽住季芜的腰身,虚抱着他下了剑。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总要收些回报的,不是吗?”陆从殊笑得坦然,一边温柔地向季芜打了个招呼。

    季芜看见他就总想起月光下的一泓湖水,失神良久后才回了礼。

    陆从殊执起他的手,牵着他走进殿内,江窈就跟在他的身侧,但殿内流水的声响还是有些惊到季芜。

    季芜的神经敏感纤细,对着世间的万物都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敏锐,从前他不表现出来,而现在的季芜却再也不肯掩饰。他终于开始无拘束地活着。

    他的目光凝望着最中央的华清池,看着平静如古井的深池,停住了脚步。

    “季芜?”江窈叫了叫他,少年转过头,眼神又恢复了清明。

    他每走一步,腰间的佩饰就会发出玉石碰撞的好听声响,在这寂静的殿中格外的清脆。

    陆从殊无意地看过去,才发现当中竟是有一块玉璧,像浸着水一样,在室内也发着光泽。

    他诧异地看着江窈,问道:“我当时给你们的那个玄盒呢?为什么不拿那个装着?”

    “师兄说师叔自己带着比那劳什子玄盒要安全百倍。”江窈的面色有些古怪,实在是不忍告诉陆从殊那玄盒几十年前就被师父给拆了的真相。

    这边陆从殊和江窈在谈正事,季芜在另一边吃甜食,袖摆向下堆,露出手腕上幽蓝色的链子。

    他整个人都笼在一团暖暖的光里面,仿佛天上的仙人误落凡尘,可再看他腮边的沾着的果酱,又觉得人气儿重了许多。

    等到季芜快要吃完,这两人才终于谈完。陆从殊把季芜从柔软的榻上抱起来,手掌贴在腰侧和肋骨间,丈量了一下,才浅笑着说:“瘦了。”

    很奇怪的是,季芜倒不排斥他的触碰。

    陆从殊带着他到后山玩了一下午,少年对这里的山林风光自心底生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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