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作品:《坏种+番外



    自小做惯了笑模样,顾疏堂便是心裡恼了,面上也还是一副笑颜,顶著湿发,他笑著吩咐林诚。平王手眼通天,很快,诚哥儿就打听清烟波楼这位沉姓公子的身世。

    于寺庙长至十岁,父母何人,故乡何地皆不清,入世后师从归鹤僧人,江湖人称——肆生,因归鹤僧人旧疾复发,受制烟波楼金嬷嬷,做了这烟波楼的活招牌!执著写满沉清池身世的信折,顾疏堂站在临湖客栈窗旁,遥指烟波楼,笑道:“此楼倒是个宝地。”

    “传闻这金嬷嬷,原是同化二年便遭灭门的枫叶山庄庄主。”诚哥儿站于顾疏堂身后,将打听来的消息悉数告知。

    “枫叶山庄原是医庄,能救归鹤僧人亦不稀奇。”火舌自信折尾徐徐爬升,纸张化作灰烬,随风捲入湖中,“明日随我去扬州府衙一趟。”

    狱内油灯昏暗,同亮堂的人世有天壤之别,此处关押的大小犯人,入狱前或风光或落魄,今都以稻草为褥,与鼠类为伍。顾疏堂草草扫过一张张瘦削蜡黄的脸,淡淡一指:“就他罢。”

    许青笙不知他就此得救,因饥饿与寒冷的眸子,略显呆滞、浑浊,他望面前这位锦衣华服,被知府唤作王爷的人,颤巍巍跪下,“谢,谢王爷……”

    世人难抵温柔刀,它在给予柔情蜜意同时,血淋淋而不给人痛感,割肉剜心,顾疏堂不屑做这使刀之人,他布下柔软的网,将沉清池缓缓收入。一切都在他预料中行事,安置许青笙妻儿,易如反掌;偷天换日,做沉清池枕边人,亦非难事。

    只有两件,在他意料之外。一为沉清池有孕,他是羌南族人遗弃之子,这是顾疏堂后来花了大功夫打听来的,沉清池更为准确的身世;二为许青笙遇水难。

    佈局者变了心, Y_u 要入局,谁知许青笙竟还活著,这 Yi-n 差阳错造就的局,自然破了。

    同化八年秋,平王府添了位小世子,其生母沉氏产子伤及根本,缠绵病榻,心智有失,殁于第二年冬。

    同化十二年,又是一年好春光。经了一场大旱,三月初起,日日一场大雨,雨水灌满根茎,汇入水巷河道,细听雨声之中,万物皆在吸水滋养自身,一晃眼,屋外皆是嫩绿了。

    白石桥下,野荷自水中抽出绿芽,娇呀,只露出一点嫩青,桥旁遥望两株柳树,风动柳梢扬,几名孩童在青砖跑闹,一会儿过桥去,一会儿过桥来。

    石桥正对一医堂,不大,应付这条水巷人家四季头疼脑热,身子乏重,足够了。坐堂先生去年方过而立,独居,是位冷 Xi_ng 子之人,不过天长日久,水巷人家便也不觉得冷了。

    先生给孩童玩闹声吵醒,春困秋乏著实磨人,揉揉惺忪睡眼,他走出堂外,招手将三五孩童唤来,一人分一颗桂花糖,孩童们得了糖即放进嘴裡,甜味儿化开,个个脸上挂了笑,七嘴八舌的谢先生,又跑开了。

    先生从装药材的柜中分出些受 Ch_ao 的,在竹匾上均匀铺开,踩著杌子放上高木架子,趁著天儿好,去去 Ch_ao 气。

    扭头仍是那群孩童,先生忍不住出言提醒,“莫要摔了。不许下河。”

    应的是一片孩童笑声,先生无奈歎气,坐在医堂前,目光追随著跑闹的孩童身影。

    第12章

    夜雨又下起来,窗只关了半扇,细密雨脚被西风一卷,扑在窗沿,一阵忽急的雨声,沉清池惊醒,恍惚以为晾晒药材未收,抄起窗旁伞打前屋去,出屋给雨淋湿了脚,才打散脑内睡意。

    笑笑,他没了睡意,燃灯。窗边大块地方已被雨打湿,沉清池关上半扇窗,手臂不免沾了雨水,随意甩去,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医书。

    金嬷嬷可怜他临到阎王殿给踢了一脚,回这贪嗔痴的人世间,又没了师父,收他做了关门徒儿,权当给个糊口的本事罢了。他一月回一趟烟波楼,这处姑娘使恩客销金的本事愈发大,金嬷嬷不见多欢喜,日子照旧过。

    天暗到天明,约麽一个半时辰,沉清池瞧了十几页医书,推门去瞧,谑,到处是水,一场好大的夜雨。

    竹帚将院内落叶扫得七七八八,外头街上传来孩童说话声,再远处细听有锣鼓声,沉清池将落叶扫入簸箕,拿到堂前倒,巧碰上个打主街回来的妇人,平平淡淡多一句嘴,“圣上南巡,到扬州来了,凑一份热闹。”

    沉清池稍楞,亦不过转瞬的功夫,枯叶虚埋住堂前桂花树根,颔首,他道:“是嘛?这热闹该凑。”

    日头渐升高,石子路积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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