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2)

作品:《稚雏+番外

子里静悄悄,看的出主人家还没好好收拾,几棵桃树稀拉的,陆均尧握着枪,交给冬福一把,“待会儿有人来,管他是谁,这玩意抵着他脑门,教他滚。”

    “是季班主也这样嘛?”

    “一样!只是你别叫他滚,且让他在这等着。”哪屋住人,哪屋不住人,很好认。陆均尧推开门,瞧床沿垂下的两片帐子,静悄悄的接近。

    掀起一角,他瞧见季怀寅的脸,脸上生出些笑,钻进帐子里。可下一秒,他把人看全,未浓的笑一下僵在嘴角,沉沉面,是天上下雨前的大团乌云。

    季怀寅睡得浅,喝下的退烧汤药发了汗,一副身浸在水里似的,做起混沌噩梦,被陆均尧抓了脚,意识猛的从梦里挣出,没看清人是谁,泪就在眼里积了,“不……”

    陆均尧被踢着下下巴,忙不迭使劲儿把人揽住,匣枪一放,逮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左眼,“是我,王八蛋,陆均尧。”

    季怀寅稍平静,一副汗湿的 Ch_ao 身子贴着陆均尧,喃他的名:“陆均尧。”还没喃几句,泪先下来,哽着嗓哆嗦:“樊青弘,他,他要逮了我。”

    陆均尧捂了他眼睛,手指头缝里全是湿泪,才掀开季怀寅袍脚看了一眼,便给腿上半青半紫的淤痕烧了眼,不敢再看,咬牙喝道:“他逮他娘的棺材盖子!”

    季怀寅一下噤了声儿,好一会,才颤着手 M-o 上陆均尧的脸,委屈哽在喉咙里出不去,作了个酸溜溜的球堵着,要喘不过气,“陆均尧……”

    多漂亮的眼,黑的是墨玉雕的,白的是冬日下的一团雪,都没为陆均尧掉过这么些眼泪。颤了手,陆均尧一下下给他抹着泪,心在油锅里炸酥了,再给这眼泪砸一下,就要碎了。

    “嗳。”他哑着嗓,把人搂进怀里,“在呢,在呢。他没逮着你,你现在在我怀里。”

    他悔得很,把兜里放的,原打算收拾完人,就给季怀寅的木雕小周瑜掏出来,放在季怀寅手心,“谁也逮不了你,我也不成。往后你乐意唱戏便唱,不乐意,谁也逼不了你,我说的那些个都是胡话,你一句也甭听进!”

    他边说,边 M-o 着季怀寅一只脚,隔着皮肉揉脚后跟的筋儿,“你瞧,这筋儿还在。多有劲,多暖乎,樊青弘个狗娘养的崽子,他下辈子也甭想逮住这脚的主儿。”

    冬福在外头等了许久,不见陆均尧出来,都要打起盹儿了,给“砰”的撞门声吓一跳,对上陆均尧一双凛眼,结巴道:“当家的?”

    “我在这儿等你,回宅子把车开来。”

    他按着颗半碎的心,思衬该如何扒了樊青弘的皮。

    第8章

    陆家后院灯火通明,檐下灯笼点了两排直溜的,莹莹光尽落在季文堂一张惨白面上。他辛苦忙活半辈子,小心周旋于各路人中,一颗心就是睡觉时,也不见多能落下。

    昨夜半夜,季怀寅带着一身伤回来,跟个马上要被雨淋坏的鸟儿没俩样儿,他是哭也没有眼泪水出,兜了一肚子的凄惶,找出家里备的伤药给季怀寅涂上。

    后半夜,季怀寅发了热,他在伙房煎药,瞧着柴上跳动的火苗,掉下泪来,这辈子,他不配有太太,连个养儿子也不配有吗?

    陆均尧从里屋出来,吩咐站在外边的冬福:“开车把季班主送回去。”转身握了把季文堂的手:“让怀寅在我这儿住几日,把伤养好我再送回给您。”

    季文堂走后,陆均尧在堂上木椅坐了许久。堂屋灯火明亮,照得桌上匣枪把子锃亮,陆均尧的目光落在上头,垂眸,把枪抓在手上摩挲,这枪跟着他,有七年了罢。

    他抬头,唤文妈:“把我库房那张老虎皮拿来。”文妈一直在屋外瞧他,心头一跳,跨进屋里,“当家的,不是说,再不拿出看了嘛?”

    陆均尧瞥她一眼,眸色尽藏在半眯的眼睫下边,“看看,不碍事。”文妈站着不动,不愿给他拿,陆均尧“刷”得起身,沉声:“别跟来。”

    老虎是陆均尧亲手逮的,皮也是他亲手扒下,在豹子岭拿来作他的褥子。说好的,下岭子后,搁库房里再也不看了,再拿出来,怕是手上得沾血!文妈一跺脚,跟在陆均尧后头,“当初在岭子上说好的,你全忘了?!”

    陆均尧顿住脚,咬着牙声有些颤,一字一句从嘴里蹦出来:“可扒人皮,手能不见血?!”

    “可也不能是你的手见!”文妈喝他,“对付一个 J_ia_n 皮子,劳你亲自?二哥和我可还没死!”外人都不知道的,豹子岭原来的三当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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