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还没有干,他也就没有束发,任一头青丝铺散在肩后,显得人更加清瘦,脸当真只有巴掌大小了。

    张小敬就坐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良久,才深深叹出口气。

    李必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何叹气,饭菜不合心意?”

    “这倒没有,只是突然想起坊间的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说那张小敬啊,能娶到李家的小公子,真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老牛吃了嫩草。”张小敬边说还边赞同似的点头:“如今看着你,觉得这话却也没说错。”

    “别胡说”李必闻言脸红了一下,把菜往张小敬面前推了推:“食不言。”

    “寝还不语呢,你不也没遵守过吗?”张小敬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我何时没有遵守了?”

    “昨晚你不还躺我怀里说了半宿……”

    “张小敬!”

    李必脸通红,伸手捂住了张小敬的嘴。

    一旁伺候的下人此刻恨不能把头低到地上去,顺便再把耳朵堵上,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要吃饭就闭嘴,不吃饭就滚。”

    难得的,李必说出了可能几年都不会说话的一句粗话。

    张小敬却一点不收敛,笑嘻嘻地:“李司丞,文雅。”

    换来李必毫无杀伤力的一瞪。

    李必不再理他,低下头安静吃饭,张小敬也知情识趣,不再去逗他了。良久,张小敬才又开口:“我要离开长安几日,办差。”

    李必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问:“哪个案子?”

    “还是倒卖舆图那个,跟田里的泥鳅一样滑,已经折了我几个暗桩,我得亲自去一趟。”

    “好。”

    张小敬一向做事有分寸,他也没再问,只是内心总隐隐有一丝不安,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18、

    张小敬到亥时才出了门。

    他脱了官袍,换上了一身黑衣,带了几个人趁着夜色从后门走的。走前檀棋拉住他,往他怀里塞了一块青色的玉牌,说是公子给的,让他务必保存好,归来时再亲手归还。

    张小敬咧着嘴 M-o 了 M-o 玉牌坚硬的质地,留下一句放心吧,便转身离开了。

    张小敬走后,没一会儿天上便淅淅沥沥地开始飘起了小雨。雨滴落在房檐上,滴滴答答地吵得李必心神不宁,他在塌上又翻了个身,却毫无睡意。

    李必小时候落过水,留下了些寒症,一到 Yi-n 雨天膝盖便隐隐作痛。以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今晚却觉得疼痛格外难熬了些,到底是刚出了深冬的天气,被子里如何也睡不暖和。

    他索 Xi_ng 喊来檀棋点上了一个炭盆,又灌了个汤婆子,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雨势越来越大,他们在雨夜里赶路,危险了些。”

    李必捂着汤婆子,还是忍不住与檀棋说了两句。

    檀棋剪着烛花,笑道:“公子放心吧,张都尉这样的身手,不会有事的。”

    “倒是难得听你夸上他一句,你们两个总是互不相让。”

    “那是他没脸没皮,也就公子温良,愿意忍着他。”

    李必闻言笑了笑,复又摇头:“没有。”

    “什么?”

    “我没有让着他,他很好。”

     Yi-n 雨连着下了两日,张小敬还没有回来。

    李必恰好休沐,便在府里静静等着。直到第二日的傍晚,终于传来了消息。

    “公子,张都尉手下的卫兵回来了。”檀棋慌慌忙忙地冲到长廊下,对李必说道。

    李必听闻,手里的热茶都洒出来少许:“快传。”

    檀棋却没动,低折头没有看李必,手也背在身后:“那卫兵受了伤,昏过去了,只是……”

    看檀棋这模样,李必蓦然心慌起来,他紧紧捏着茶杯,指尖微微泛白:“他人呢?”

    “不知所踪……”

    檀棋伸出手,手心里赫然是一块被血液浸染成黑红色的玉牌。

    TBC

    第七章 07

    19、

    李必盯着那块玉牌,呆愣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那玉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穗子上的血水干了后便结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李必伸出手指去想要把穗子理顺,却怎么也弄不顺,最后一挥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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