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投下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激出半圈。

    他觉得自己曾经波澜的情感正在消退,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再笑了,他想要慌张,却也根本找不到惊慌的感觉。

    没有什么能再让他哭,让他笑,让他怒骂,让他欣喜,他便成了一层山顶永不融化的积雪,不是死物却也不鲜活,千百万年来没有丝毫变化。

    但侠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道长想,他望着他的时候,有什么好像正在心底呼之 Y_u 出,如同要顶开冻土的春笋,只求那一丝希望,便能还他整片春山。

    有一天 Yi-n 雨,天色暗沉,侠客找上门来,说他要走了。

    道长问他何时走,何时归,侠客苦笑道为何要问,你怕是再也不愿见到我了。

    道长沉默,他忽然想起多少年前的那个晚上,那只按在他后颈的指腹那种滚烫到灼人的温度,那个有些酒气的苦涩的吻。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忘了,现在想来大约被刻入了骨髓,或许这辈子都再难以忘却了。

    你们有情吗?道长问道。

    有,侠客坚定地回他。

    那便走罢,道长说,走快些,万万不要被拦住。

    侠客便这样走了,道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本是无情之人,为何不能给有情人让道呢?

    他为何成了无情之人他也不记得了,为情而忘情的世间约莫不只是他一个,他不觉得委屈也不认为会狼狈。他外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如同有什么东西把他禁锢住了,他情愿相信那是大道,但他清楚并不是。

    所以他听到了他们的消息也没有任何恼火,他听到了什么都不再愤怒。他去闭关了三个月,就像是大梦初醒,时光飞逝过三四十年一般,他出关那日一头白发,迎来故人已逝的消息。

    他觉得可惜,他大概只有那么一个朋友。

    他有时在悟道的时候会想起他,有时在观云海的时候会想起他,有时在武当峰顶的时候会想起他,武当云海翻腾如千军万马,有罡风卷得他袍角猎猎作响,他侧耳倾听,仿佛故人在与他低语呢喃。

    萧疏寒在这个时候惊醒。

    窗外淅沥有声,他凝望山间,雨水连连不断,被吹得洋洋洒洒飘了漫天。

    似是故人携风来,裹走晦色当释怀。

    他现在早已释怀,萧疏寒按了按鼻梁。“你等了多久了。”他问。

    “师父,”蔡居诚站在他不远处,“我刚来。”

    “嗯。”萧疏寒觉得有些累了,那小东西听见了他爹爹的声音,反而往萧疏寒怀里钻,蔡居诚瞪他,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要把蔡居诚气死当场。

    “他不愿走,你便叫他留下吧。”萧疏寒说。

    蔡居诚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奶孩子早就奶够了,虽说是管生不管养,可平日里邱居新带他也不能坐着,现在好不容易师父愿意带,他当然是乐得清闲,二话不说直接走人,留那小东西张着嘴巴,似乎没想到爹爹抛弃自己如此干脆。

    萧疏寒看他那个样子有些被逗到,他把小东西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听他牙牙学语,口齿含糊地叫了声“师祖”。

    大道无情,却是有情而断情,得情而忘情。故人未归,情之一字,自然未归。

    “不要吃我的头发。”

    萧疏寒说。

    END

    第12章 番外 杀千刀

    蔡居诚真的觉得邱居新应该被活剐了。

    天长地久犹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蔡居诚零零总总已经和邱居新混了大半辈子,是爱是恨是情是厌也都玩过了,萧居棠话本上的那些龌龊事情都从头到尾试了个遍,对得不对的都说了个清楚。谁都是璞玉有瑕,宝珠蒙尘,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什么没干过,来来回回之差一个共死,这一辈子就绑全了。

    本来应该再没什么好闹的了。

    他从不喜欢提以前,但现在他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恨邱居新的第三个新高,第一个第二个暂且按下不说,可第三个仍然犹带解决,不得不提。

    “邱居新,”今日蔡居诚仍然背着剑匣,去太和殿前堵他,“是不是你教的。”

    邱居新看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事情不好。人说武当山嗯嗯师兄冷若冰霜,寒若冬涧,但现在却每天见他遇上这种同门相残的惨剧,赶忙找好了地方站好了等他们打完。

    “师兄,”邱居新快走两步去拉他双修道侣的衣袖,结果一把被人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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