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令 第25节(2/4)
作品:《中宫令》
巴地望着静妃,抽噎道,“娘娘,您对奴婢太好了!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娘娘!”哪有主子给奴才擦汗的,何况还是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静妃。四喜自幼也没被什么人好好疼爱过,她这样穷苦人家的女孩儿生来就会被嫌弃,被当做换钱的物什随便养着,自然也难以优待了她去。入宫后就更别提了,亲生父母都不待她好,何况是负责调/教的嬷嬷们。
这些世代包衣奴才出身的女孩儿,大多养出很好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四喜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年纪太小了些,一般进宫都要好好教养两年,多半会在十五或者十六岁送到各宫去,不然太小的话做事容易不利索。四喜进宫没多久,堪堪一年多,就这么巧被皇后的人选中,送到永寿宫来,身上到底还残留着不少宫外的野气。
静妃听她这话,哭笑不得,“不就是给你擦个汗么。”
“从来没有人给奴婢擦过汗,”四喜抽噎着执拗地说,“何况,娘娘您还是主子。”
静妃扶额,又叹一声,不由放柔声音道,“好了,别哭了。待会儿还要给你擦眼泪吗?”
“奴婢不敢!”四喜连忙抬手,自己拿手背擦眼睛。然而她手小,手背上也沾了泥巴,不擦还好,这一擦眼泪是没了,倒擦一脸的泥。又哭得眼睛通红,小脸还紧绷着,看得静妃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四喜一脸茫然,“娘娘,怎么了?”
“你……”静妃忍着笑,刚想给她擦擦,又顾忌着她刚刚哭泣的模样,手就没抬起来,只是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啊。”在静妃眼里,四喜就是个孩子。
四喜不明所以,也不敢再问,因为脸上本来就有泥巴紧绷绷的,这会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脸上又添了泥。只是指着花垄说,“娘娘,就像这样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您可以先画一条直线,画好了,再沿着线堆土,就不会斜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静妃点点头,看看自己那条被四喜修整过的花垄,赞叹道,“做的不错嘛!”她都忘记刚刚还因为被四喜直白地指出来而不好意思了。
四喜看着花垄,想了想,“娘娘,奴婢先给您画一条线吧。”四喜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一直以来静妃什么事都要自己亲手做,不让四喜插手,四喜也就不敢违背。这会儿趁机说,“下次,您就可以自己画了。”
“好。”静妃应下,四喜高兴地起身,拿起一旁的铁锹沿着静妃的花垄划出两条平行的直线。静妃站起来看看,问她,“你怎么能画这么直的?”
“奴婢小时候就是这样画的。”四喜画完一条,正在画另一条,忽然静妃叫住她,“本宫来试试。”
四喜不敢怠慢,停下来交给孟古青。孟古青拿着小铁锹,想学着四喜半躬身划线时,又觉得撅着屁股的这个形态极为不雅。她犹豫了下,到底是蹲下去,一点点画。可一蹲下去,铁锹划破泥土,就在她脸上溅了些泥。
直到静妃画完长长吐出一口气,“好累。”
四喜跟在她身边看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静妃,下意识地想去给静妃擦脸——于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本来全方位伺候主子就是她做奴才的本分。可她忘了手上有泥,手抬起来快放到静妃脸上时才僵住。于是又缩回来,涨红着脸,“娘娘……您脸上有泥……”
静妃又用手腕擦了擦。
四喜看着静妃脏掉的手腕,心疼不已,“娘娘,您手腕也脏了。”那么白皙鲜嫩的手腕,这会儿却沾满泥巴。四喜看着,只觉得不忍心。小姑娘还不太会遮掩情绪,眸子里的怜惜落在静妃眼里,让静妃怔住。
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太像锦绣了!
过去锦绣就经常有这种眼神,尤其是当静妃磕磕绊绊不舒坦的时候,锦绣但凡看到静妃受一丁点委屈,就会流露出那种眼神。静妃顿时面色煞白,怔怔的望着四喜,突然就心里猛地多出个窟窿,汩汩地流血。一时间好似浑身都没了力气。
缓了缓,静妃才哑声说,“无碍。”她低下头,继续捣鼓她的花垄。她不能让自己想起这些,一想起来,便觉得天地都灰茫茫一片。她想,锦绣到底在哪里等着自己呢,锦绣过得好不好?
她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却绝不会去细究。
四喜到底不是蠢物,觉察到静妃情绪变化,也不敢再造次,只是默默继续做手里的活。
两人安静地在花圃里忙活,忽然宫门来报,“启禀静妃娘娘,慈宁宫派人来问话,问您绛雪轩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查问了些什么人?”
静妃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只说,“正在查,午膳过罢再审。”
来人报说,“启禀娘娘,太后还说了,估计永寿宫人手不够,所以太后帮您要审讯的奴才都叫来了,就在宫外候着。”
“那就让她们候着。”静妃答得不冷不热,她知道太后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打定主意糊弄过去。审是一定要审的,但怎么审,怎么报上去,那就是孟古青自己的事情了。虽然不好办,可静妃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后宫博弈这种事,鲜少有一局定胜负的。这个案子的目标在皇后,就算太后要责怪静妃,也顶多挂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反正她现在罪名不少,再多一条也无关紧要。
四喜偷偷看了一眼冷冷的静妃,暗自紧张地咽了口水。可她这个动作又因为离静妃太近,正好被静妃抓了个正着。静妃唇角浅浅地勾了勾,也没说话。
案子,得慢慢来。静妃主意已定,既然皇后是真心对她好,静妃自然也不会辜负她这番情意。这么想着,又看一眼四喜。静妃心想,这宫里只怕没有桑枝那样的奴才了。
远在坤宁宫的桑枝莫名打了个喷嚏,被正在玩刺绣的皇后娘娘听见,问她,“不舒服?”
“许是花粉过敏。”桑枝揉了揉鼻子,“春天的时候,我容易花粉过敏。”
“过敏?”皇后皱眉,“那是什么意思?哎呀——”戳错针眼了。皇后娘娘打算给太后和皇上亲手绣件衣裳,免得落人口舌。这本就是她该做的,不过一直没上心。
桑枝急忙上前,“扎到手了?”
“没有,”皇后娘娘笑哼一声,“本宫有那么笨嘛!女红是基本的,宫里的女人都会。”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看桑枝,“是不是,桑枝?”
桑枝就老脸一红,针线活这事儿她一向做不好。太细致琐碎,她倒是能做,但做不出花样来。这些日子被皇后勒令在坤宁宫养脚踝,桑枝就看见皇后一双手,即使不能说巧夺天地,至少也是一双巧手,做起针线活来有模有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茶菇树的长评~~~
以及,感谢以下小天使的霸王票!谢谢你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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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皇后娘娘瞧见她微红的脸,偷笑一下,随即放下手里活计望着她,“桑枝~”
“嗯?”
“呐……”皇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绣花荷包来,红着脸递给她,“给你。”
手里被塞了个花式复杂的荷包,看样子是苏绣制品,绣着梅花和云纹。桑枝心中一动,“送我的?”
皇后不好意思看她,故作漫不经心道,“嗯。”
桑枝忍不住弯了唇角,忽然发现手中荷包背面绣着三个小字:“苏十六”,一时间心头发烫。她蹲下去握住皇后的手,仰望着皇后软糯糯地轻唤,“素勒……”是素勒亲手绣的呢。
“本来想绣‘素勒’二字,可是……”皇后微微低头,有些失落的模样,随即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里面的玉佩是世上独一份的。”
桑枝刚刚都没舍得用力,听皇后这么一说,手指捏了捏,才发现的里面竟然还有东西。她取出来一看,里面装着约有拇指大小的一块羊脂玉,晶莹洁白,入手温润。形似半月,浑然一体,倒没有多少纹饰,仅仅只配着一条彩色罗缨。然而,桑枝看着这个,止不住心神一荡,她惊喜不已地望着皇后,“……美玉缀罗缨,素勒……”古时女子会为心上人的玉佩缀上罗缨,是借物表达心意的方式。本来送荷包这种行为,就已经是非常亲密的表达心意行为了,谁曾想里面还有缀缨白玉。
皇后咬唇,迎着她的目光忍着羞涩说,“这块玉佩是我进宫时,额娘给我的,是要给……自己的心上人。桑枝……”皇后用力握住她的手,“我把它送给你。”
桑枝顿时明白过来,这玉佩怕是原来应该给皇上的。可皇后的倔强就在于,她跟皇帝没感情,这玉佩就握在自己手里,也没按她母亲的吩咐送与自己的夫君。而今,这块玉佩才有了着落。桑枝握紧荷包和玉佩,有些说不出话来。幸好左右也无人,桑枝低头吻住素勒的手,哑声道,“我会好好珍惜它。”
皇后笑起来,拉住她,“我知道。”
“苏十六……”桑枝靠近她,低声道,“十六,也很好听。”很快与皇后额头相抵,皇后不由得闭上眼睛,便有吻落在额头,眉心,最后落在唇上。双唇一触,便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到底不敢太纵情。一吻毕,皇后和桑枝两人都面颊通红,相视一望不由同时弯了眉眼。
皇后小声说,“这样……也挺好玩的。”
“噗……”桑枝忍俊不禁,调笑的看她,“跟皇后娘娘偷情,我只怕是独一个。”
皇后嗔怪地看她,“跟宫女偷情的皇后,只怕本宫也是独一个。”
“那多好,你是独一个,我也是独一个,绝配!”桑枝抱住她,不由蹭了蹭她的脸颊,“真香。”
女儿香。皇后红着脸推了推她,“不许说浑话。”
桑枝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的开口,“午膳大约是不用吃了。”
“啊?”皇后没反应过来,桑枝话题一下跳太远,皇后问,“为什么?你不饿?”
“因为——”桑枝笑看着她的眼睛,“秀色可餐啊!”说罢在皇后唇上亲了一下。
皇后先是愣住,随即咬咬唇,压低声音道,“桑枝!”她伸手揪住桑枝耳垂,“不许欺负我!”
耳上的手指随时准备用力,桑枝忙正色道,“皇后娘娘哪里话,奴婢哪敢欺负——哎呦!”
话没说完,皇后竟然真下手拧了下,“还说没欺负我?”
“我错了我错了,”桑枝抓住皇后的手,求饶道,“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好素勒,好十六,你绕了我吧。”
素勒看她眨着眼睛故作可怜的模样,一时心头发软,便忍不住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随即伸手把桑枝拉到怀里来,微微抬起下巴说,“只能我欺负你。”一边说,一边啄了桑枝的唇一下。
桑枝差点没笑出声,赶紧连连点头,“那你就这样多欺负我几下吧!”
“你——”素勒恼得用力揉她脸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许说话!”
桑枝于是立刻闭紧嘴巴,只眉目温柔含笑,让素勒看得心尖都痒痒的。仔细看着这张脸,素勒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低下去,却又温柔地让人心颤,“桑枝……”
迎着皇后的目光,桑枝只觉得脊梁骨一阵酥麻,心头一圈又一圈波纹荡漾开去,让她在皇后渐渐靠近自己时不由得呼吸有些乱。皇后却在与她鼻息相间时,错开了她的唇,径自吻上她的耳垂,低低地问,“疼吗?”
“不……不疼……”桑枝心头乱跳,却愈发乱了呼吸的节奏。那温软的热度落在耳垂上,桑枝半边身子都酥掉了。
然而皇后却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乐趣一样,她好奇又心动地感受着桑枝的反应,犹豫了下,又试探地亲吻了桑枝耳垂一下。桑枝情难自禁地加重呼吸,瑟缩着躲了下。然而皇后怎么会容许她躲!便一手箍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困在怀里,余光瞥见桑枝红透的脸颊,便更是心头大动,便又凑到耳垂亲了下。这次不同前两次,她轻轻含住,湿濡的舌尖触到桑枝耳垂,桑枝呼吸一窒,连忙抱紧素勒,“别——”
再这样下去,她整个人就要瘫软在皇后怀里了。
可惜,皇后娘娘并没有听她的。
“不舒服吗?”皇后眸子变得幽深起来,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温泉发生的事情。那时,桑枝对她做的一切……皇后又不是未经人事,她只是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受。从来不知道,让一个女人因为自己而意乱神迷是什么感受,而现在,皇后正好感受到一些,这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甚至骨子里的妩媚心悸都被激发出来。桑枝欲拒还迎的模样,太诱人了。
桑枝该怎么回答。她现在还能感受到耳垂上的温度,到现在呼吸都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何况,皇后现在的眼神让她有种危险感,好像随时都会被皇后吃掉似的——这个念头出来时,桑枝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何时,她们之间的氛围竟旖旎至此,处处透着让人暧昧不清的心悸和……情/欲的诱惑。眼前的皇后,混杂着天真和世故,混杂着年轻和城府,这模样端的让桑枝一颗心都仿佛陷在她身上。爱她啊。爱她……所有的模样。
桑枝在发怔,皇后却觉得自己心头好似莫名有把火,烧的她口干舌燥。尤其被桑枝那双几乎能把人融化的眼睛盯着,那眼神让皇后的心也柔软得一塌糊涂。她能从桑枝的眼神里感受到远比桑枝本人要炙热得多的情意,那几乎能将她淹没的感情让皇后不由得对桑枝生出想要更多的冲动来。
“桑枝……”彼此对望着,两人的心跳都乱了起来,满室旖旎似要散开,几乎冲破她们的理智。
却在这时,听到殿外蔡婉芸的声音,“启禀皇后娘娘,永寿宫好像有点不对劲。”
虽然把案子交给了静妃,但皇后也一点不敢放松。这宫里其实每个人都生活在别人的视线下,皇后自然也是要派人多加关注别处动向的。慈宁宫那里,永寿宫那里,以及其他各宫,也都有皇后的人。只不过,这些所谓皇后的人,背后还有一个比皇后还高的主子——这些人都是太后给皇后的。也就蔡婉芸是忠于皇后大于太后的,皇后一般不让蔡婉芸办事情,但一旦把蔡婉芸打发出去,一定是了不得的事。就如同这次,皇后让蔡婉芸亲自注意永寿宫的动静,本意是怕太后为难静妃,却没想到最后帮到了自己。
蔡婉芸的声音瞬间将满室暧昧打散,皇后连忙松开桑枝,正襟危坐,桑枝也赶紧回到原位。皇后平复了下心情,很快面色如常,“进来说。”
蔡婉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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