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 第5节(1/4)
作品:《寻欢作乐[神话]》
终癿葵坐于蒲团之上,看起来并无杀伤力,睢鸠手上聚了小丝魔气,向他所坐之处探去,待飞到他面前,却被他的结界轻易解了,睢鸠似是早便猜到了,笑道:“东狼山可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终癿葵那双眼却始终未曾睁开,笑道:“不知魔君阁下,找我这个山野之人有何等要事?”睢鸠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道:“你这宝山,你这浑身的元气,本君要了!”
他大笑一声,道:“阁下可真是霸道至极啊!我记得阁下的妹妹,也曾觊觎我这宝地,却始终没有动手,阁下可知为何?”睢鸠心中一颤,道:“我睢鸠向来孤家寡人,何曾有个妹妹?你这老头,又胡言乱语些什么?”
终癿葵微笑,这才睁开双眼,睢鸠见状一惊,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青翳,传的神乎其神的终癿葵原来是个瞎子!真不知道姬郁在怕些什么!果真妇人之仁!
睢鸠手上聚了十成魔气,动了杀念,终癿葵却道:“自古人心难辨,当年我自伤双目,正是为了识尽天下人心!魔君可知,有的时候,亲眼所见并非是真!”
睢鸠道:“废话少说!”那魔气破了结界直奔终癿葵面门,他人却噔地不见了!睢鸠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正欲走出这儿,却始终找不到原先的出口!可恶!终癿葵,这就是你奇门遁甲的本事吗?
这厢睢鸠还在想着如何破阵,囚牛与睚眦齐齐躬身道:“我们兄弟二人,多谢山主相助!”终癿葵摇头道:“此阵至多困他三个时辰,届时只怕更难擒住他!”
囚牛皱眉道:“还请山主指教,我们兄弟几人只为救小妹,并无他意!”终癿葵道:“我有一计,但着实太过冒险,需得你们兄弟九人护法,将貔貅与那睢鸠分离开来……此法稍有不慎,施法与护法者都神形俱灭,不得往生。”
囚牛召来几位兄弟商讨片刻,诸位都是一致决定护法,唯有囚牛仍是愁眉不展,嘲风问道:“大哥还有何疑惑未解吗?”
“三弟,你不觉此事,太过顺畅了吗?”囚牛回忆着自己与睚眦一路无阻地找到这东狼山主,他又这样轻易地答应了这样凶险的请求,实在让人心中存疑,诸位兄弟救妹情切,难免会被利用……
看着一脸风淡云轻的终癿葵,囚牛不禁心惊胆战,嘲风心细如尘,也知晓大哥的疑虑,他思索片刻,轻声道:“大哥,如今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举虽然凶险,但小妹之命,唯靠此人!”
囚牛看着眼前殷切的八位弟弟,只得点了点头,向终癿葵道:“那便麻烦山主了!”终癿葵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幽蓝色宝珠,投入那阵中,睢鸠一不留神竟被其吸入其中,昏了过去……囚牛看着那双无比熟悉的脸,却这样的陌生,小妹,但愿这次的决定,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终癿葵闭门不出,九个龙子站于门外各个乾坤阵点处,相视一眼便齐齐盘腿而坐,凝神聚气地开始护法。
屋内不知发生何事,只听得睢鸠一声骇人长啸,冒出一冲天黑气,血腥味甚重,九人虽心中惴惴,却不敢大气出声。良久,终癿葵才淡然地走了出来,道:“貔貅已与其分离,你们尽可安心了。”
九位龙子都喜出望外,赶忙往屋中一探,果不其然,貔貅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心亦无焰纹,面上也无那可怖的图腾,安逸娴静的她,终是回来了。
囚牛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小妹自出生起,便已被睢鸠盯紧,她与睢鸠的命运,绑在了一起,此刻终于得到解脱,实在令人爱怜可喜。
螭吻轻抚貔貅的额头,道:“小妹,哥哥没用,让你受苦了。”负屃拍开他的手,道:“老九,你就让小妹好好修养!这样动手动脚的,当我们几个哥哥都是死的吗?”
“八哥,你话就不能说的好听些吗?她是我妹妹,我这个做九哥的怜惜她一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螭吻气道,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貔貅微微一皱眉,睁开双眼,见到诸位兄长,只觉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双眼,复又说道:“这梦境,怎的这样真实?”
睚眦笑道:“十妹,你可不是在做梦,我们与这东狼山主,一道将你与睢鸠分离了开来,还不快谢谢这恩人!”
说罢,囚牛往门外一看,却不见那人踪影,不由得眉头深锁,睚眦却诧异道:“诶,那人方才还在的呢?怎的转眼就不见了?”
东狼山脚—— 终癿葵取出幽蓝宝珠,面上露出一令人捉摸不透的喜色,道:“亘古洪荒,唯睢鸠之力能与天界抗衡,这样强大的力量,若不用之,岂不可惜?”
那宝珠之中,睢鸠已是还原了自己本来面目,潇潇白衣公子,沉睡的双眸突然睁开,诡异地笑道:“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
说罢那珠子竟裂了开来,终癿葵大惊失色,忙划了结界,却为时已晚,睢鸠快速地穿过他的身体,不消片刻,他体内所修炼的赤炎元气,被吞噬殆尽,直直地倒下,再不能站起。
睢鸠踩着他的尸身,道:“终癿葵,这场小局,你竟以为能擒住我,也是天真至极!哦,对了,还要多谢你,把那个总是碍事的貔貅赶了出去,现下的睢鸠,才是天地间最強的睢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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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貅相见
“小妹,你身子刚好,就不要到处奔波了,还是回洞府先修养几日吧。”蒲牢劝道,几个哥哥也都是一脸恳切,貔貅盯着囚牛的眼睛,道:“大哥,事到如今,你就别再欺瞒于我了。”
囚牛叹了口气,道:“小妹,天界已下死令,若你被那些天将捉住,只怕在劫难逃……为今之计,唯有先避难!”
貔貅苦笑一声:“天下之大,早已无我貔貅的容身之地了。”睢鸠与她的分离,并没有彻底,貔貅感受到睢鸠的一缕元灵植根于自己体内,自出生以来,想来这元灵便在了,只自己未曾察觉。
这缕元灵并无任何污浊之气,所盛之物,不过是当初对火凤的一片痴心爱意,睢鸠仅存的弱点罢了。貔貅自醒来,便异常想念那个人,也不知雀儿近来如何,被睢鸠控制的日子里,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大哥,我还有很多事儿未曾处理,不知大哥可知……”貔貅犹豫片刻,又道:“朱雀在何处?”
囚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她的头,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着儿女私情呢!睢鸠在东狼山的消息是妖界的姬郁透给我们的,她要救你,必定也是朱雀仙子求来的,你去趟妖界未央殿,应当可找到她。”
貔貅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诸位哥哥们,得你们相救,小妹实在感激不尽!眼下我还有要紧之事,就此告别!哥哥们安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尔后立马往妖界而去。
负屃不禁感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咱们这几个哥哥这样舍命相救,她心中只念着那朱雀仙子啊!”嘲风敲了敲他的头,道:“小妹那叫专情,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得老大不小了还不肯定下来!”
“那我不得选个顶好的嘛!姻缘之事怎么能凑合呢?要遇上个我喜欢她,她欢喜我的人可比什么都难!”负屃犟嘴道,众兄弟也都笑开了,又来好几个揶揄于他,气氛倒不似之前沉重了。
妖界未央殿
朱雀是同火凤一起到这儿来的,虽然不知母亲为何带自己来这,但既然她保证不出十日便能见到貅之,自己就权且安心下来。
记得初到未央殿之时,着实被这大气恢弘的殿宇惊艳了一把,原以为天地间第一的当属凌霄宝殿,而今见了这未央殿,威严有之,宏伟有之,奢靡有之,雅致有之,令人不由得惊叹此殿的精美壮丽。
这样一个殿宇的主人,却是一个身姿玲珑,美艳无双的女子。妖界女王姬郁,闻名于世的便是她的手段,其次才是惊世的面容,朱雀见惯了世间绝色,却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狡黠明艳的女子。
母亲似正午骄阳,永远是这样的傲然绽放,而姬郁,难以参透,有时感觉是冉生的朝阳,耀眼柔情,有时又似乌云蔽月,叫人捉摸不透。但是朱雀在见到姬郁的第一眼,便很肯定,她眼中有一抹情意,唯有见到母亲之时才能见到。
姬郁自恃隐藏的很好,奈何朱雀也算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来了,只是不知母亲是否明白这份情,抑或是,母亲根本就不想承认。
未央殿主阁
姬郁与火凤正在对坐品茗,姬郁微微抿了一口,笑道:“火凤上仙可好些日子没离开你那宫门了,算起来,自睢鸠死后,你就闭关千年之久,此次若不是因着你女儿之事,也不会来找我吧。”
火凤并不搭话,轻瞥手中的香茗,道:“此茶以初春融化的第一滴雪水炼化,其味清冽悠长,甚合我意。”
姬郁轻笑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我倒是很羡慕你女儿,那人能够为了她,牺牲自己,何其深情?你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女儿吧,我若猜的不错,你是想知道睢鸠的下落!”
“往事已矣,何须谈起?”火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想知道他的下落又如何?我只是想尽早除去这个魔头,否则三界……危矣!”
姬郁挑了挑好看的秀眉,道:“哦?是这样吗?你不过是天庭万千神仙中的沧海一粟罢了,何时变得这般忧国忧民了?当年你小产之事,你就从未怨恨过玉帝?怨恨过太上老君?”
火凤不予置喙,转身便走,姬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挥手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摔了个粉碎,她咬牙切齿道:“纵使再合你心意又如何?!你还是忘不了他,一如我忘不了你!”
正巧此刻一婢女进来通传道:“启禀女王,仙界龙王十公主貔貅求见。”姬郁轻笑一声,道:“呵,来得正好!将十公主请到孤王的寝殿,孤王有要事相商。”
这命令传了下去,未央殿各个奴才都欲一睹这十公主的芳容,要知道,姬郁殿下的寝殿,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又说有要事相商,这要事……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难不成这十公主便是因为殿下而违抗天庭,所以如今被天兵天将追杀?然后来未央殿寻找殿下,两人相聚……
谁都不敢往下揣测,只能低着头,将那十公主请到寝殿之中,关上精致厚重的朱门,貔貅被她们看得一头雾水,转眼到了这水雾盈绕的屋室,红帐轻拂,不远处似有水声,像是有人在沐浴。
这次貔貅可算是学乖了,当初那般莽撞遇见朱雀成岁幻化之事如今想来,仍是心有戚戚,妖界能人众多,还是不要再招惹才好。
她就木愣愣地呆在原地,姬郁在浴池中早已见到她这窘状,心中还想逗逗她,便故意戏水娇笑,诱她前来,谁知这貔貅一听这声音不似朱雀,便大声问道:“叨扰姑娘沐浴,在下只是想寻一人,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她在何处?”
姬郁又娇笑了一声,飞出浴池,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紫纱衣,分外妖娆,走过去将貔貅上下打量一番,见她仍是不愿正面相对,便捏起她的下巴,貔貅刚抬头,见此香艳场面噔时面红耳赤,正欲说话,姬郁却开了口,道:“我还当是什么样的痴情种子,原来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不过……倒是有趣的很,若是让我早些遇见,兴许今日就没朱雀那小姑娘什么事儿了。”
一听到朱雀二字,貔貅自然激动起来,赶忙问道:“姑娘知道雀儿在哪儿吗?姑娘便是妖界姬郁前辈吗?”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虽比你年长千年,你看我的模样,像是这么老的人吗?”姬郁趁机又捏起貔貅的小脸来,玩得不亦乐乎,貔貅有苦难言,只能苦笑道:“那……雀儿到底在哪?”
“我想……再过三刻,她便要杀到我这未央殿寝殿了。”姬郁笑答,话音刚落,朱雀便已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虽门外婢女万般阻拦,终是拦不住的。
她一脚踹开这门,又见姬郁与貔貅离得这样近,姬郁又搓着貔貅的小脸不肯放,当即生了大气,大叫一声:“姬郁!还不快放开貅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姬郁有心逗她,故作威仪道:“未央殿的主子,究竟是你朱雀大小姐,还是孤王?孤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指手画脚的!怎么?孤王如今就是看上这小貔貅了,有趣又好玩儿,孤王可是很久没有这样愉悦过了!”
朱雀虽无语反驳,但仍走上前,拉起貔貅的手欲走,貔貅见状赶忙抱住她安慰一番,道:“好了好了,别气了,雀儿,如今我回来了,你还担心些什么?”
貔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貔貅,永生永世,都会爱着雀儿,谁都不能再将我们分离!”朱雀在她怀中痛哭,用力地捶着她道:“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你可知道没有你,我朱雀不能在独活,你还去力邢那儿送死作什么!我朱雀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又笨又蠢还一直给我招惹桃花的混蛋笨蛋!”
姬郁在旁翻了翻白眼,道:“如今的小辈真是不嫌腻,得了,我这个老前辈还是找老前辈去吧,你这块嫩肉,我可啃不起!”
舍与不舍
是夜
貔貅抱着朱雀在床榻之上,两人默然不语,似是要将对方揉进身体一般,不留缝隙,良久,朱雀先开了口,问道:“貅之,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貔貅只是抱着她,轻舒了一口气,嗅了嗅她发间馥郁的香气,道:“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明天……”
朱雀惊得猛地起来,将她扶正,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丢下我一个人?”话音未落,又蓄了不少眼泪,貔貅见状心疼得不行,捧起她梨花带雨的面庞,吻上她的额头,又郑重道:“我如今是天庭重犯,虽如今睢鸠已与我分离,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的。玉帝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但凡与魔界沾边之仙,宁可严惩错杀亦决不轻饶。当初你昏迷不醒,我为救你便去力邢之处,放出睢鸠魔君,光这条罪,足以将我剔去仙骨,不入轮回。”
“剔去仙骨,不入轮回……”朱雀呢喃着这两句,尔后摇头道:“不!不会的!你是为了救我!魔君的降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我去求母亲,让她向玉帝求情!”
她正欲起身下榻,貔貅见状猛地抓住她的手,道:“为何你的母亲会让你随她来到妖界?雀儿,你有想过吗?”
朱雀恍然大悟,妖界女王姬郁乃是一方霸主,母亲携自己来此也算到貅之脱险之后便会寻到此处,随后天兵天将若寻到貅之也会忌惮妖界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故而自己只能与貅之躲在此处,逃过天界的追捕。
“我们如今的避风港,唯有妖界。”貔貅看着这华丽的殿宇屋顶,仿若看到无尽的苍穹,一时惆怅道:“但愿父亲、母亲和哥哥们一切安好。”因为自己的任性,因为自己的爱,将父母兄弟置于如此境地,未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至极,而今还为他们带来了祸患。
朱雀也知貅之是想亲人了,她的那些哥哥嫂嫂们和父母这样的爱护,她却抛却了所有,与自己在这儿担惊受怕,她承受了多少,而自己又能为她补偿多少?
旋即两人默契地相拥睡去,一夜无梦,晨起飞鸟声声啼,貔貅先是醒了,睁开双眼,心爱的人便躺在臂弯处,霎时心尖涌上浓浓的暖意,朱雀日益尖细的棱角看得她心疼不已,轻吻她光洁的额,直至唇瓣之处……
朱雀只觉面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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