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第6节(1/3)
作品:《他》
摘下睡在床上的人的眼镜,撩起王海额头上的刘海,一张睡脸露出来。俯下身子,一手撑着床沿,廖柏鹤带着浅笑,眼内充满着就像看着自家可爱孩子睡脸,眼里充满了柔情,轻轻地带着爱惜在王海的额头上吻了几下。
才熄了房间灯退出来,廖柏鹤回到客厅,顺手把电视机关掉,深夜电视上的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关键还是会吵醒里面睡着的人。
说实话,廖柏鹤觉得王海煮出来的东西说不上会吃死人,还是觉得他煮的没自己煮的好吃。但是,吃着王海煮给他的东西,廖柏鹤露出满脸的幸福。
手机响起,廖柏鹤接起,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幸福的迹象一扫而空,换来的是板起脸,用低沉的声音说:“怎么了?”
“搞定了。大多的股东都同意了。”
“很好。”
挂上电话,廖柏鹤依旧吃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电话根本不重要。
☆、第 28 章
拿着杯豆浆走在去公司的路上,王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那晚是如何爬上床的,难道是自己梦游回去的。或许是廖柏鹤抱回去,不,想想都够恶心。王海不安地猜想。
秋风已经开始有些凉意,体质上稍微耐不了寒的人都穿上一件薄外套。
当然自认为不冷的人过的还是夏天的生活方式,短袖冷饮照常进行。
最近,王海发现廖柏鹤在工作上变得比以前更忙碌,每天早出晚归,恰好与王海在家的时间相冲撞,因此,虽然两人住在一块,这段时间却少有见面的机会。
几片枯黄的树叶从王海的头顶上轻轻地飘落,宛如烧尽的纸灰不尽人意地无情落下,被环卫工人扫走。
坐在办公室里边,空调早已被关掉。王海又是一个人坐守部门,都不知道李设计师去哪儿了。自从,来到这间公司后,他与李设计师的相处模式发生很大变化,在工作上见面的次数较在以前的公司减少,可谓是屈指可数。
因此正常的情况下,都是王海自个儿待在办公室,制作网站,监督公司的上网情况,间隔又跑到其他部门维修计算机。虽说,王海是个喜欢独处的人,可时间一久,他也颇希望能有个人与他说说话。
“真好奇,他都去干嘛了?”
一边翻开笔记本,一边自言自语。因为,长久一个人呆着,所以自然地,王海养成了自说自听的习惯。
“唉!今天还要去营销部维修!”王海瞪着笔记本上属于他的字迹厌恶地小声埋怨了一句。
说实话,以王海的个性,他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相处,特别是公司的陌生人,更加是厌恶,便决定趁中午休息的时候,人都外出了,待整间营销部的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时。
正好是他维修的黄金时间。
王海来到营销部,趁着没人的时间,爬到桌子的下边,检查一下电脑的线路。突然,从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听上去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就像马走在公路上发出的马蹄声。
“喂,你忘记拿什么了?”
“手机啊!你等会儿。让我找找。”
“我平日都叫你收拾一下桌子,这么乱不见了手机都不奇怪。”
“是啦是啦。”
回来的两个女同事你一句我一句的,幸好的是她们的桌子并不是王海藏身的那张。躲在桌下的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王海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躲起来。后来,他自己估计大概是既然都在桌下干脆就完全藏起来,要不然突然冒出来,不仅会吓着别人,而且他也不想与那两个人打招呼。
因此,这也怪不了王海至今都找不到女朋友,好好地一个认识女性的机会就没有了。要不是,廖柏鹤的出现,估计他到现在还是个连恋爱的滋味是怎样的都不知道的人。
“喂,知道吗?”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找东西的女职员没好气地回答。
“我听别人说,我们公司似乎要扩大。”
“呵!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管从哪里听来的,总之是从别人处听来的。”受到些微否定的另一职员马上反驳。
“行行。反正公司扩大不扩大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升我工资。啊找到了,原来在这里,找了老半天。”
随着这一句话,两人踩着高跟走出去了。
偷听的王海心上也挺好奇的,廖柏鹤要扩大公司,他一点也不知道。感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顿时感到失落。
不过再想想,自己又不是廖柏鹤的什么人,他也是没必要告诉自己的,如此一想王海更加低落了。
傍晚下班的时候,夕阳穿透玻璃窗射进王海的办公桌,王海托着腮,想既然自己回到没人在的地方,而且还要亲自动手煮饭还不如到外边吃更好。
大街上两股人流相互穿插,遇到黑夜中的红灯,不约而同地站住脚,一盏盏车灯掠过马路两两旁的行人,映射出各种不同表情的脸。
夹杂在人群中的王海跟随大部队的脚步穿过马路,到了马路的另一方,仅仅一条马路简单地把一个空间划分成两个。
王海随便找了间餐厅坐下,墙壁上惨白的灯光异常刺眼,他看了一眼墙壁上贴出来的菜单,这间餐厅的价格适当,因此,到了傍晚不想回家吃饭的人都会来到这儿解决温饱问题。他找了较隐蔽的角落坐下,拿着菜单犹豫着是该吃面或是饭呢,最后还是选择了饭,老板站在餐桌大嗓门地问:“小哥吃啥?”
拿着菜单的男老板异常热情地向着王海微笑。
面对陌生人的热情,王海招架不住,显得十分窘迫,他觉得类似热情的人就像灿烂的光刺得令他眼睛睁不开。
“猪扒饭。”
相对于老板的热情,作为客人的王海显得高冷,没有语调就像人工语音般地读出来,这是王海为了掩饰对陌生人害怕的方式。
“知道了,等一会就行了。先坐会儿。”
老板依旧地热情,不减半分。
王海张头四顾,无聊地等待着,发现其他客人大多在低头玩着手机。
餐厅的玻璃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一对男女,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
男的穿着正式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非常斯文,一幅知识分子的模样,行为举止也颇有点绅士。
“李设计师!”
望着进来的男人,王海惊喜地心中呐喊。打算要站起来喊他一声,转眼一看到他旁边的女性,他立刻打了退堂鼓。因为,这是个王海不认识的女性,尽管看起来有点脸熟,终归还是放弃了。再且李设计师与那个女性,两个人有谈有笑,仿佛在他们两个人绕着一种外人请勿打扰的氛围,更使得王海打消了念头。
不过幸好那两人都没有发现王海的存在,这是王海值得庆幸的事。
老板送来了饭给王海,随后,走走到李设计师那一桌热情地待客。
那两人点完吃的,在等待中闲聊起来。
“想不到你跑去了那间公司!”坐在对面的女先开口,她拿着手机玩,没有一眼正瞧向李设计师。
“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李设计师毫不在乎地一字一词地说出来。
“不过很快咱俩也是同一公司的人。”
“那也是,也不知多得哪位贵人,让他做了替死鬼才没被人怀疑。要不是,你和我早就被炒了!”
喝了口水,李设计师抿了嘴调侃地说。
“这事又不是我出的主意,都是老板下达命令,我服从而已。”女的快速反驳。
“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长得青纯,看起来也有几分邻家小妹妹的感觉,做起事来的确够狠,连我也自叹不如。”
“狠?切!还不够你三分呢。表面装得像个好好先生,背地里比谁都要可恶。不但拉了人家做替死鬼,还装作好人替别人介绍到敌对公司工作。一来,就证明了他就是卧底嘛!二来而且你还在他面前卖了个人情。”
本来她还想继续调侃下去,可是餐厅老板已经把他们两人的食物端出来,打断了说话。
“我记得那个替死鬼叫王海对吧。话说,你下次请我吃饭,可以去高档点的地方吗?”她捣鼓面前的食物,没好气地向李设计师投诉,顺便越过李设计师的肩膀装作不经意地觑了一眼王海,自然地又低下头吃着她的饭。
听着两人的对话,即使是笨的人也已经听出来话中内容的三四分,何况王海是一点都不笨。
急急忙忙地趁李设计师那两个人还没有发现,他就掩着头离开了餐馆。
夜是很黑了,两边的路灯都开了,晚风袭来,带来了各种车的喇叭声,就像一根根针刺刺入薄薄的耳膜,橘黄色的车灯与血红色的交通灯交融在一起,投射在深黑色的马路上。
只凭借本能走到公交站,又凭借习惯从公交车离开。王海想不明白,刚才两人的对话是否只是他的幻听,但是一想到手中紧握住的双拳,瞬间就说明了一切。
说实在话,他从不期望别人对他有多好,因为一旦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了,心就像滴血般的痛,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受他人的好意,不要靠近哪一个人。王海晦涩地望着路灯一个人发呆地想,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盏路灯与他。
敌人的公司,几个字被无限放大在王海的脑中,不断被重复。当初,被赶走的那天,公司领导就提及到了指使的是合作的公司,而当时合作的也只有廖柏鹤的公司,果然,当初一开始想的是没错的。只是,在接下来王海也尝试寻找证据,可是那时他没找到,不然也没有今天他与廖柏鹤的事。
然而,说到底,当时的他还没正真对廖柏鹤用情,即使知道被廖柏鹤利用了,终归可以轻易地离开,可是如今,确定了自己被利用了,那份被骗的痛苦是不可名状的。倒不如早点好让他知道了结。
丢了魂的王海一直从公交站走回廖柏鹤的家,今晚的月被乌云挡住了,人间没有月光,只剩下由人类制造的灯光,从各种建筑物投射出来。
在电梯口,王海双目失神地看着电梯的光亮铁皮,它正模糊地映照出王海落魄的模样。
他已经没有力气走楼梯了,或者说他的心很累,累到心甘情愿地去站在令他厌恶的封闭的电梯。
在他进去电梯的下一刻,一个穿着较时髦的大妈也进到电梯里,烫着一头卷发,中年发福的脸一直向着王海,用老花眼细细地打量王海,仿佛不这样做是对不起她自己。
“哎,我说小伙子!”用着尖细的声音带着点傲气喊。
前面的人没反应,没法儿,大妈抱着不达目不罢休的态度,勇敢地再次尝试。
丟魂般的王海总算是被大妈给喊回来了。茫然地回头不知所措地说:“啊?”
“你是最近搬来的吗,以前都没看过你,但是这一段时间总见着你。”对于王海终于回应她,大妈是显得很高兴的,不免把一开始的傲气丢掉转变为热情。
“呃……我只是借住在这里的一个人的家里。”勉为其难地回答,王海偷偷地把身体往前摞。说实话一来他本身不擅长应付突然找他搭话的人,二来他现在的状态不好,根本不愿多说一句话。
“朋友家?”穷追不舍的大妈继续问,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为难。
“朋友?”王海在心中细细地回想两个字,感到不是滋味,他与廖柏鹤算是朋友吗?如果是,廖柏鹤就不会对他做出超越朋友关系的事。如果是朋友,廖柏鹤也就不会骗他,利用他。朋友?或者只是什么也不是。
“朋友?”王海不禁把内心的疑问句说出来。
到了大妈的耳里却变成了肯定句。
“你那个朋友住几楼啊?”俨然大妈已经化身为户口调查了的角色,进行干到底的作风。
“五楼。”如此单纯天真地,王海直接地脱口而出告诉大妈,这只能说明他有时智商还真是令人担忧。
“我记得那是个男住户,长得还挺帅的,事业有成。就是还没结婚,要是我有女儿,还真想让他做我女婿。”
干笑是王海回应大妈的唯一表情。
大妈一打开话匣子就要掏出里面所有的东西继续说:“照我说啊。两个大男人长期住在一起是不行的,还得找个女的做老婆。你说对吧。”
干笑无言,是王海给大妈的反应。
电梯到了五楼,王海迫不及待地逃离了四方包围他的铁皮箱以及箱内的大妈。
即使离开了人,有时候那个人的声音还是残绕在耳边不停地自我循环。
此时此刻,大妈的声音在王海的耳旁余音绕耳。
“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是不行的!”
是啊,他也知道两人男的一直住在同一间屋子会奇怪,王海何时没想到呢。
“还得找个女的做老婆!”
大妈的话重重地撞击在王海的心口,后背上的背包越发沉重,重得王海不愿再往前走多一步。
果然,他与廖柏鹤在一块儿是不正常的。高中那会儿没经历过社会的残忍,情窦初开,只知道他喜欢他。
如今十年了,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也不可能为了爱情什么都抛弃,当初的勇敢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或许王海是早已知道了廖柏鹤从一开始就骗着他,而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是受害人。
又或许廖柏鹤与他一样早已了解世界的真实只把与他的感情当作是一场游戏。如此一来,在戏中就用不着感情的付出,只要双方都甘愿参与,互相地欺骗着,游戏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这也就怪不了,廖柏鹤回利用自己!”王海带着几乎为哭腔地低声说,掏出来的清脆的钥匙声回响在没有夜星的空中,今晚是阴天。
走廊朦胧的光线蒙在门前的男人身上,握在门把上的手停止不动,钥匙安稳地悬在门锁下边。
王海在思考着他是否要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原本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对方,莫名其妙地认为两人是互相喜欢,也许将来也会莫名其妙地分开吧。
“喂,到底是要开还是不开!”
一声清脆稚嫩的童声从暗处的楼梯转弯处传来,语气颇有点抱怨。
“啊?!”在回答的同时,王海下意识地把门开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孩子打破了王海的感伤。
不待王海问是谁,从黑暗中慢慢地走来一名男孩,在走廊的灯光照射下,从外貌看小孩大约有五六岁。
皮肤白里透红,两只眼镜大大的,上下两边浓密的眼睫毛一闭一合。那个小孩在细细地盯着王海。眼神有点怒气。
“喂,你干嘛站在我家门前!”毫不客气地就冲口而出,男孩昂起头以一幅准备战斗的姿态应对王海。
没想到小小的身体,口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鉴于对方是个小孩,王海不打算与他认真计较,却也说不上来要笑口迎客,便毫无感情如同机器复读一样说:“你走错了!”
“不,没有,这儿就是我家,倒是你,你是谁?”小孩子毫无退却,依旧我的地盘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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