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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水流年里 第10节(1/3)

作品:《斯水流年里

    苏木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人,皱了皱眉。这人虽换了罗那服饰,却是一张燓厦脸,很容易被辨认出来。而且,苏木觉得这人就是他们要搜查的,就凭这人昏迷着都不减一丝的气势。下面搜查的兵士很快就会上楼,苏木一下子急得脸煞白。

    浓若看到苏木脸上的焦急,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心思转了一圈,又看向苏木。

    苏木正想着要把人怎么藏住,眼睛在四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柜子,榻下,都能容人,但是都会被搜查到。苏木一身冷汗,手指冰凉。

    “圣医,”浓若拉了一把苏木,道,“那些地方都不能藏人。”

    苏木自然知道,手握得紧紧的:“怎么办?!怎么办?!”

    “有个法子,也许可以尝试一下。”浓若犹豫道。

    “什么法子?”苏木看向浓若,他都已经听到兵士走上楼的声音了。

    浓若将床榻上的纱帷解下,朝苏木看了过去……

    兵士们进去的时候,跟在一旁的帕舒一看立马将兵士们挡了挡。

    兵士们只朦朦胧胧地看到纱帷之后的旖旎和慌乱。这小大夫伏在浓若小姐身上,揽揽遮遮也挡不住颈脖上那截□□的玉臂。小大夫果真是艳福不浅啊!兵士们看着小大夫慌乱地遮挡着浓若小姐,玩味地笑了。

    “哎哟哟,”帕舒又是挡兵士,又是拿银子,“别看了,别看了哎!”

    “你家老爷怕是马上要置办酒席了吧?”兵士们接过银子,看了看屋子里清条条的,藏不下人的样子,便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

    “哎呀呀!哎呀呀!”帕舒摇着头无奈地笑笑。这浓若小姐一直是老爷的心头肉掌中珠,现下一遭事,不知道老爷会有什么反应呢!

    看着人都出去了,浓若收回了搂在苏木脖颈上的手,将袖子放了下来。颈上一松,苏木便红着脸直起身,赶紧下了床榻。

    “多……多有冒犯,还……”苏木微红了脸站在床榻边,垂着头不敢看浓若。

    “冒犯什么?”浓若直起身,看着苏木。其实,浓若只将袖子撩起,搂着苏木的颈脖,拉向自己。苏木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被浓若这样的动作吓懵了,两手顺势撑在了浓若身侧。不过,隔着纱帷两人的姿势挡住了床榻上的人,也足以让兵士们和帕舒误会了。

    苏木的脸更红了,他从来没有与女子这般亲近。

    浓若撩开纱帷,走到苏木面前,看着他。

    “这……实在是……有损小姐的清誉……”苏木被浓若看着,更是压力颇大,犹豫道,“我……我会对小姐……负责的……”

    浓若轻轻一笑:“怎么负责?”

    “这……这……”苏木手握了又握,眼睛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敢抬一分。他只是个大夫,而浓若却是罗那首富的宝贝千金。苏木一直记着这差距。

    浓若看着小大夫窘迫的脸色,便不忍心逗他,仰着脸看着苏木:“圣医,方才是我拉着你,你并没有冒犯我。”

    苏木略略抬了抬眼,看向浓若。面前的女子如此清澈,一脸淡笑,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影子。

    “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浓若道,“看得出圣医很看重这位燓厦人,浓若不知缘由。但是只要圣医想的,浓若自当相助。”

    “浓若……”苏木咽下了想说的话。这么帮他救这个人,不怕惹祸上身吗?苏木孑然一身,自然是不怕,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天性。而浓若身后有着多大的家族,有着多大的家业,若因牵扯上不该牵扯的事,倒是影响颇大。

    浓若却是什么都没说,看着苏木满足地笑笑。

    苏木看着浓若的淡笑,才渐渐缓和了方才的紧张和窘迫。眼睛无意间一扫,发现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们。

    “这是……醒了?”浓若也发现了,走到榻边看看他。

    苏木走了过去,心里思索着一直萦绕着的问题。床榻上的那人看着两人,很是坦然,一点没有戒心和紧张。

    “圣医,”浓若很快也发现了,“这……”

    “你是谁?”苏木问。

    那人:“……”

    “你还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苏木问。

    那人:“……”

    苏木皱眉。

    “圣医,”浓若问,“这是因为头上那伤口?”

    “是,”苏木抿了抿唇,“但是,要比想象中的严重。”

    浓若看了看苏木。

    “先吃药,等散去淤结之后再看看。”苏木道,犹豫了一下,又看着床榻上那人道,“你记不记得口中喊的,是薄言吗?”

    那人:“……”

    “罢了。”苏木放弃。

    “薄言是谁?”浓若问。

    “可能我听错了。”苏木并不想说。

    那人起身,将身上衣服胡乱一拢,朝着窗口走去。

    “哎,”浓若跟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服,“这衣服不是这么穿的。”浓若替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边说道,“你可别让人看到了,圣医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的。”

    苏木略皱了一下眉:“也是要找机会离开罗那……”

    浓若手下一滞,看了苏木一眼,手下三两下整好。

    那一直沉默着的人任人整理了衣衫,丝毫没有窘迫。他只朝窗外遥遥一看,手不由地握得紧紧。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周遭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就连这衣衫穿戴都是陌生的很。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有些深入骨髓的本能是不会忘记的。就像,这男子身上的药香味,比这女子身上的香气,更能让自己安心。

    ☆、第47章

    暮色染遍天际的时候,夜隼和潘越在林边放下薄言。

    “薄大夫,”夜隼将水囊递给薄言,凝眸细细看了看薄言,“可还撑得住?”

    薄言打开水囊,喝了好几口,才觉得缓了些过来。他冲夜隼摇了摇手:“无妨,无妨的。歇上一歇,便可上路。”

    潘越本也是拿着水囊灌水,一边还在打量着这个一脸倦容的大夫。这大夫被这么架着赶了一天一夜,还能撑住站着喝水,半点狼狈不显,着实与一般大夫不一样。要是一般的弱鸡大夫,早就趴下了,能不能自己喝水还是一说。

    这功夫是要每天花费很多时力去练的,而这医术也是要花费时间去学的,毕竟精力是有限的。像潘越这样的女子便是学了功夫,便没有在女红和琴棋书画上花半点时间。而面前这位大夫,看着医术不凡,再看那下毒的手段,也能猜到有几分内力,两者兼顾能有这样的程度已让潘越很是佩服了。

    潘越将水囊扔给夜隼,又摸出两个碎银一并扔过去:“刚经过的村户那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夜隼看了看薄言,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拿过薄言手里的水囊便走了。

    “坐下休息一会。”潘越道。

    薄言挑了块光溜的石头,坐了下来。抬眼看了一圈,发现潘越早已没了身影。薄言一边按揉了几个穴位缓解疲顿,准备静坐调息,一边暗叹自己的不济,连一个人走了都没发觉。

    静坐下没多久,便见潘越便抱了一大把枯树枝过来了。原来是捡柴禾去了,薄言微微敛了敛眉眼,有些不好意思。薄言收敛气息起身,要接潘越手里的柴禾,却被挡了。

    “坐着休息吧。”潘越熟练地将枯枝支起来,点了火。

    薄言越发不自在起来。这兰煜的姬妾是多能干啊,带着人跑了一天不说,还立马生火什么的不带喘气的。女儿家家不在内院待着,一出门便强过男子,即便是薄言这样略有武功的男子也是汗颜的。

    “怎么?”潘越看了一眼薄言,道,“有何不妥?”

    薄言抬眼看了一下潘越,摇摇头:“你不必如此辛苦,王爷自有人会竭力去救。”在薄言眼里,潘越作为姬妾,完全不必这样去救人。要救人也会有皇上派出的人,或者王府中派出的人去救,实在无需一个姬妾去救。

    “是不是觉得姬妾应当在后院之中,不该如此抛头露面?”潘越淡淡一笑。她知道夜隼肯定将她身份跟这位大夫说过了,否则也不会这样一副表情。

    薄言虽有些汗颜,却也不认为女儿非要拘守在内院一方。他没有说话,只因为没有评价别人的习惯,特别是兰煜的姬妾。

    “不拘泥于一方,自当眼界开阔。”薄言没有直接表达认同或者反对。

    “不愧是王爷的朋友,见识也与一般人不同。”潘越淡淡一笑,“世上男子多是不满女子抛头露面,我本以为除了我爹爹不会有人这般纵容我。”

    薄言抬眼,看着跳跃的火焰没有说话。他并不愿意听接下来的话。要从另一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爱的人有多纵容另外一个人,这需要多大的度量。

    “在成亲之前,我偷偷逃离出京过。”潘越又拨了拨火,“你看,这生火还是那时候学会的呢。为了避开爹爹的寻找,特意走偏僻的路。不过,还是被我爹爹找到了。”

    薄言看了看潘越,不知她为何妥协。

    “我爹爹说真不愿意嫁,他便去求皇上。他情愿一家冒着获罪的危险去求皇上,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有家归不得,一辈子躲躲藏藏。”潘越道,“我才明白,我已被爹爹惯得如此自私。我拦下爹爹,决定嫁为王爷的姬妾。”

    薄言看了看潘越,没有找到一丝委屈。

    “阴差阳错下,我与王爷打过两次架,王爷却没有怪罪于我,还准我出入府院的自由。”提到兰煜,潘越的眼底里漾起浅浅笑意,“这样,便是我要亲自去找寻王爷的理由。”

    “咳咳……”夜隼在火堆旁坐下,将干粮水囊分给薄言和潘越。内力深厚的人自然是将之前一些话都听进去了。夜隼心里暗暗扶额,来的真不巧!这潘越并不知道王爷与薄大夫的关系,知道的话还能这样一起去救王爷吗?薄大夫听了这些话一气之下返回京都,自己也不能前去寻找王爷,只能回京都保护薄大夫了。

    薄言并没有如夜隼想的那样,一气之下返回。最初,确实是有点吃味。但听到潘越去救兰煜的理由并不全是儿女情长,心里便又是好过了些。他薄言爱的人自然是好的,为皇上竭智尽忠,与好友肝胆相照,对下属赏罚分明,对爱护的人体贴尊重。这样的人值得相与的人拼尽全力去救。

    凉了的蒸饼有些发僵,杂粮面的更是带着些发硬。薄言将蒸饼掰成一块一块,一点点塞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他要尽力多吃一些,保存体力去找兰煜。

    在薄言努力咽蒸饼的时候,夜隼从背后拔剑跃到薄言身后,与突然来袭的黑衣杀手打了起来。而同时,潘越已拉起薄言挡在身后,一手持剑对上身后来袭的杀手。

    薄言手上只有银针,而没有武器并不能对上那些拿着剑的杀手,便任潘越拽在身后,努力不拖累。薄言想飞针的时候发现,夜隼被三四个杀手围攻,在其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而潘越对打的两三人也是极力避着薄言。看来,这应该与之前一批是同一批,知道自己会下毒飞针。

    潘越挡了一剑,向后微侧了一下身体,而薄言顺势偏了偏身体。瞬息间,薄言眼眸一抬,在偏过身体的瞬间,又顺势从潘越身后移到潘越并肩。对面的杀手眼睛一亮,持剑劈向没有遮挡的薄言面前。潘越在薄言离开自己身后的那一瞬间便心一慌,自己那一侧身的力度不该会将薄言撞到身旁,而薄言却这样甩到面前,那一刻有一点懵了,她知道薄言手里没有刀剑,不能直面杀手。而杀手直面劈向薄言的那一刻,潘越正对着其他两个攻向自己的杀手,□□乏术。

    在那咫尺之间,薄言袖间飞出一道银光,直扎那杀手眉心。那杀手在薄言面前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其他杀手在意外之间,被夜隼和潘越打地渐渐失去了势头。薄言并肩在潘越身边,终于有空档弹出一枚药粉丸,粉末还未散开,几位杀手便立马消失在夜色里。

    “这么怕我下毒?”薄言失笑。夜隼离自己有几步之遥,薄言才不敢下药。弹出的药粉丸只是一颗最平凡不过的****,想用来分散杀手的注意力,好让潘越利用破绽杀敌。没想到杀手们一看薄言出手下毒的架势,就逃地好似有洪水猛兽般。

    “怎么回事?”夜隼自然是对这****没反应的。

    “他们怕我下毒呗。”薄言刚说完,潘越便倒了下去。

    夜隼微微一愣,看了看潘越。

    “这么普通的****都会中招?”薄言看着潘越诧异,又立马明了,这姬妾武功虽好,却到底是不能跟杀手比。杀手能扛过一般的****和毒,但是潘越不能。薄言弹出药粉丸的时候,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些杀手对自己的下毒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怕。他拿出水囊淋了些在潘越脸上,拿出颗药丸塞到她嘴里。

    “大夫威武!”潘越缓了缓,从地上爬起来赞道。她和夜隼打得死去活来,薄大夫找了个空档投了个药粉丸就把一帮杀手吓跑了。

    “赶紧收拾一下走吧,也不知派了几批杀手阻拦我们去寻找王爷。”夜隼道。

    薄言和潘越敛了敛神,与夜隼赶紧赶路。

    逃离的那些个杀手跑出两个山头,还在暗想,千万别沾上一点点药粉,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人下毒的功夫的。当时派去船上刺杀的人回来,直接被主子给砍了。总以为这么死了便没什么事了,却不料拖着那几个去掩埋的人,不消两个时辰,便全身溃烂而死。只是触碰过被下毒的人便如此,可见被下毒之后的人下场会有多惨。这次杀不成,下次再找机会去杀,左右到罗那还有时间。但是千万不能被那个大夫下到毒,谁知道会被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毒。

    ☆、第48章

    在薄言和潘越、夜隼连夜往泊古赶路的时候,苏木也在想办法把兰煜转移出去。毕竟,兰煜在澜桥过于危险,每天都有兵士在搜查。上次的搜查还是浓若想的法子逃过了一劫。也就因为这,浓若与苏木的那“一搂”传遍了澜桥,惊动了浓若的阿爸,连夜赶到了澜桥。

    浓若在苏木面前不显,眼里却能觉察到苏木转眸之间的不自在,心里不由泛着浅浅的酸涩与难受。她明白苏木对自己还并没有爱慕,只是因为那“一搂”的责任。但要回到那一刻,浓若想,怕是还会那么做。

    帕舒过来请浓若回去的时候,苏木身体微微一僵。浓若看着苏木故作镇静,却掩饰不下发白的脸颊,心里那点难受全都被心疼压了下去。浓若曾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富商索琨的女儿,仅是一般农户家的女儿,苏木会不会接受自己?

    浓若垂下眼眸,压了压心头泛起的涩意,再抬眸的时候,眼底里已没有涩意。她走到苏木身边,伸手握了握他握着的手。苏木微微一颤,看向浓若。

    “圣医,别担心,”浓若淡淡笑着,“我阿爸不会为难你的。”

    苏木看着浓若的笑,到咽喉的话吞了两吞,又压了下去。苏木并不认为浓若的阿爸会欢喜地将女儿给自己,罗那第一富商的千金怎么能下嫁给一个普通的小大夫。没有那传遍澜桥城的那“一搂”,这下嫁勉强能博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美谈。而那“一搂”流传之后再有富商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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