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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热情 第11节(1/3)

作品:《优雅热情

    素描本上的草稿,似乎是要在日展这种大型展览会展出的作品。

    即使是对抽像画没什么造诣的臣,也能看出流利线条下,作者高超的画功。想不出什么赞美词的臣,只觉觉得慈英的画好看又很有魄力。

    “……好棒。”

    “咦?”

    “我是说你画得很棒。”

    话才说出口,臣马上觉得对他太失礼而慌张起来。慈英完全没抬起头,只是扬起嘴角微笑。

    (我怎么这么笨……)

    自己老被上司告诫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但实在很难改。

    “……对不起,我不应该多嘴。”

    慈英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清澈目光看着他。

    遇到男人时他已经是个知名画家,但他的态度和言行却不高傲,反而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和多礼,和个性冲动的臣完全不同,他的四周弥漫着一股宁静的氛围。

    “为什么要道歉?你不是在夸奖我吗?”

    平和又温柔的声音在臣耳边响起。艺术家脾气不是都很坏吗?不过这只是臣对画家的刻板印象,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地方的公务员,根本不认识什么画家,只能凭一般人的印象想像。

    “我只是个门外汉,没资格批评。”

    对于慈英柔声的质问,臣战战兢兢地回答。因为他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听起来太过于甜蜜,实在很难冷静下来。

    臣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别扭地说。慈英听了只是用长出胡渣的嘴角露出沉静的笑容。

    “没这回事,被称赞当然很高兴,比起那些故作风雅,自以为是的赞美好多了。”

    “是……是这样吗?”

    慈英稳重的举止下,有着看不出比臣年幼的冷静与沉着。虽然觉得反被安慰的自己有点逊,但知道自己根本比不过这个男人的臣,只能不悦地把头撇向一边。

    慈英一脸认真,再度集中精神。

    (进入这种状况,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吧?)

    知道慈英此刻眼里只有内心描绘的形象,是因为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气息忽然变淡了。低垂着的认真眼神,持续在纸上不停地挥洒,原本空白的纸张在短时间内,随即架构出一个奇妙的美丽世界。

    臣隐约记得在电视上看过,类似古罗马遗迹那种交错的阶梯,蜿蜒纵横地搭建在湖面上。而此刻的慈英,正以强劲线条描绘着——身着朝圣服装的人们并列在湖面回廊上,低着头朝近处浮现的大小星球虔诚前进。

    (真漂亮……)

    对几乎可以说是美术门外汉,充其量只在小学上过美术课的臣来说,单凭想像就能画出一幅画已经够令人赞叹的了。实在很难想像,身处在破烂房间的慈英,竟能画出如此美丽的画面。

    臣居住的宿舍是向一般民间租来,年代久远的老建筑物。老旧的天花板实在干净不到哪里去。他虽然会打扫,但因为不常回来,所以这里成了一个十分煞风景的单身男子房间。

    (不过他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慈英,有时叫他也听不见。虽然觉得他很怪,但一个被牵扯进刑事案件的嫌犯,整天泡在负责侦办的警察家里,这种状况也很不正常吧。

    警察不是个会令人想亲近的职业,虽然有人会为了想走后门而接近他们,但一般人多是能闪则闪。加上这是个需要守秘的职业,因此他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他的房间。

    臣没什么朋友。回首不堪的过去,少年时期一个朋友都没有,青年期则只有乱七八糟的同性关系,以及泛泛之交的同事。让别人进入自己的房间,臣感到有些不自在。

    但是唯有慈英能理所当然地留下。不把他当成客人的臣,会在一旁处理公事,两人没有太多交谈,却不会尴尬。这种关系,很难定义而且有些奇妙。

    (唔、好像有点冷。)

    位于北信的城市温度降得很快,户外的风冷冽得让皮肤发痛,就算在室内穿着单薄的毛衣,也能感觉到那股寒冷。月历上写着现在还是秋天,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飘雪。不知道是因为靠山的关系,或是公寓实在太破旧,房间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凉意。

    臣既怕冷又怕热,以身兼上司和亲人的界口中说来就是‘缺乏锻炼’。

    (他的集中力真惊人。)

    臣缩起肩膀起身拉起窗帘准备打开暖气,在一旁画画的慈英仍旧没被惊动。虽然不想打扰对方,但他还是走到厨房,重泡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慈英面前的桌上。

    慈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臣苦笑地点了根烟。

    好不容易硬挤出来的休假,好像只是为了提供这个寡言的男人一个作画的空间一样。

    没有音乐也没有电视声,只有偶尔从窗外传来行人的交谈声,以及慈英手上的画笔飞舞般,迅速在纸上移动的磨擦声。

    静静听着那规律又柔和的声响,发了半天呆的臣感到有些寂寞。

    (好像我在不在都没差别。)

    沉静的空间让臣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又不想因为动作太大吵到慈英,所以他只能默默观察男人的脸孔。

    对方的容貌令臣非常着迷,但要欠缺文采的他来形容的话,想必没有人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慈英的魅力吧。

    (轮廓纤细,脸有点长,鼻子很高,狭长的眼睛加上黑头发,身材也很修长——)

    又不是在观察犯人。臣忍不住在心里吐嘈自己,边想着自己果然摆脱不了职业病。

    尽量以个人角度欣赏的臣,心里嘲讽地想着,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个用一枝笔,就能创造出丰富世界观的男人。

    (他并没有要求,要热络地谈天说地。)

    但是慈英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邀他来的人是自己没错,但如果想画画,在自己家里画不就好了?臣开始钻牛角尖了。

    (饭也吃过了,电视又太吵。那么——)

    除了呆望着他,无事可作的臣莫名地感到焦躁,他不知道怎么度过无所事事的时间。也不懂该怎么和日常生活中的慈英相处。

    刚认识他时,并不会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即使没有共通话题,慈英也总是笑得很开心,问他是不是在调侃自己,慈英也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就是……觉得很高兴。我不是在调侃你,只是看到你,就忍不住想笑。

    臣明白慈英想表达的心意。那张好看的笑脸,至今仍让他记忆深刻。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臣的记忆依旧鲜明——但回过神才发现,慈英最近似乎不常笑了。虽然他脸上还是经常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臣很久没看到他开心的笑容了。想到自己也不知多久没在他面前开怀大笑的臣,忍不住叹了口气。

    “……啊、你帮我泡了咖啡?对不起,我完全没发现。”

    “啊!?”

    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看着臣被自己不经意的询问吓到,慈英惊讶地反问‘怎么了’。

    “啊……抱歉,我在发呆。”

    “是吗?应该是太累了?”

    自己慌张的样子一定很奇怪,幸好慈英只是笑了笑,臣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没事啦。”

    这时他就特别感谢慈英稳重不多话的性格。因为自己想的事而心跳加速的他,也向对方笑了下。

    “我会妨碍你休息吧?”

    “咦?啊、不会啦,你又不吵。”

    说得还真直接。慈英微微苦笑。发觉自己用词不妥,臣不禁垂头丧气。

    “啊——对不起。”

    臣对啜了口咖啡,又把注意力放到素描本上的慈英道歉,却听到对方温柔地问:

    “怎么了?你怎么从刚才就一直在道歉,刑警先生。”

    “什么刑警先生啊……”

    都这么熟了,慈英仍旧称呼臣‘刑警先生’。

    “啊、对了,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臣对慈英说话的口气很随便。可能是因为腼腆或有其它顾虑,但主要的目的是,想改善两人令人烦躁的距离感。

    “呃……就是……”

    迎视对方直率的眼神,臣霎时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羞耻。不过扭扭捏捏不是他的作风,干脆直接说出来。

    “你可以不要在床上叫我刑警先生吗?”

    “啊、什么……!?”

    臣尽量态度冷静地拜托他,但喝着咖啡的慈英,立刻被咖啡呛到。

    “咳咳……”

    “哇啊、喂、你没事吧!”

    虽然没把咖啡喷出来,但杯子里的咖啡却泼洒在的草稿上。为了掩饰内心失望,臣只好装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真是的……你在干嘛啊。”

    “抱……抱歉。”

    臣随手抓了条毛巾丢过去,接过的慈英居然先擦拭地板和桌面。

    “喂、你应该先擦本子吧?”

    “那个没关系。”

    “你都画了半天,怎么会没关系?”

    慈英仍旧说着‘我怕地板留下痕迹’,臣不悦地回说‘地板跟玻璃桌面怎么留下痕迹?’。

    “啊、说得也是。”

    对自己因为慌张做出奇怪举动,感到抱歉的慈英,垂下眉毛不知所措。然而发现那无辜的表情,和强吻他时如出一辙的臣,霎时整个背脊都麻痒了起来。

    (啊……完蛋了。)

    从心底溢出的饥饿感来得很突然。知道自己开始发情的臣,无意识舔着下唇。脑中一片浑沌无法自制的他,感觉远处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正冷眼旁观地眺望这里。

    (谁叫他真的很可爱嘛。)

    控制不了自己的臣,慢慢爬到正在擦拭素描本的慈英身边。对方困惑的表情令他全身激昂,明知道不能如此却无法自制。

    “刑警先生……?”

    “说了别这样叫我。”

    臣伸手往困惑的男人大腿摸去,自己愈靠近,他就愈慌张的表情,让他有趣地嫣然一笑。

    “那个……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听着男人的冠冕堂皇理由,臣在心中窃笑他真是个怪家伙。臣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淡泊,其实还满好色的。

    “……只要你不乱来。”

    从男人手上抢过素描本丢在一旁,把对方修长的手指圈上自己肩膀,接着像猫一样伸长身体,舔了他的下巴一口。

    (少装了。)

    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

    “所以……这样、不太好吧?”

    “……嗯?怎么、你不愿意吗?”

    臣舔着慈英下巴,感觉对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似乎在犹豫该搂紧还是放开。

    臣微微退开身体,想看看这个内心交战的纤细艺术家脸上的表情。想比忍耐力,臣明显比他有耐力多了——或许该说是认命吧——所以胜负一目了然。

    (他就不能偶尔像个男人一样,扑过来吗……)

    知道慈英做不到,臣只能放弃地笑笑。虽然慈英不是个喜欢强迫对方的人,但两人的关系会持续由臣主动,原因不仅于此。

    “喂,你不想做吗?”

    “这个……”

    臣低声吐着诱惑言语,手缠上慈英的后颈。对方被动的态度让他心酸地叹息。虽然从一开始就不是慈英主动,但想到第一次那种半推半就的做爱,臣就觉得难过。

    (真是抱歉……我天生就是同性恋,我也很无奈。)

    那对有名的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曾说过‘同性恋不是病,而是一种性向,病可以治但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性向’。臣只能认命地,在这条少数人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不想要就算了……”

    “——不是不想。”

    被自己想法刺伤的臣一松手,慈英立刻搂紧他的腰。那只大手的触感,让臣的后颈整个酥麻。

    “只是……你不是很累吗?”

    听到慈英的低语,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的臣虽然高兴,但一想到因为他太温柔,才无法拒绝自己时,臣忍不住带刺地说:

    “做爱就是要累啊。”

    “话是没错……”

    臣的直言不讳,让这个害羞的男人脸红了。觉得慈英实在太可爱而紧抱住他时,他才小心翼翼拥紧怀中的身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又不是小孩子,没把喜欢、爱挂在嘴上也能在一起。但暧昧的关系,偶尔还是会令臣感到心酸。

    说什么偶尔——根本是骗人的。实际上是常常觉得酸楚。

    他也会期望喜欢的人能喜欢自己,想找到一个只爱自己的人。如此渺小的愿望,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实现。

    (难道,这是永远无法达成的奢望?)

    自己和来旅行的慈英发生过数次关系。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除了其中一次,其余都是在他半哀求强迫下发生的。

    对于自己这种周而复始的愚蠢行为,臣觉得自己既悲哀又可笑。

    在早秋相遇的他们,一个是嫌犯一个则是负责侦办案件的警察。

    当时的臣陷入极度的焦躁。他如愿成了刑警,负责的区域治安非常良好,所以那个事件是他第一次负责的杀人案件,急于立功的他不免操之过急。

    面对盛气凌人的臣,慈英虽然搞不清状况,却沉着应对。被对方冷静态度激怒的臣,在慈英证明了清白后仍继续跟监他,结果却被本人当场抓到。

    虽然臣后来认错了,但爱逞口舌之快的他,无可避免地被慈英取笑了好几次。臣觉得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家伙实在很嚣张,但也只能口头上抱怨,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后来看到慈英总是板着脸——不是他逞强不认错,而是看到男人那张端正的脸,臣就会心跳加速,所以他才会下意识板起脸。

    慈英脸上的短髭让他看起来有些野性且有男人味,但是剃掉后整个人印象为之一变。

    撇开臣个人喜好不说,慈英本来就是身材修长的帅哥。剃掉短髭后,那张端正的脸反而比较像模特儿而非画家。

    慈英帮他画犯人肖像画时,知道他原本不喜欢画人物的臣,感到很慌张。

    由于自己生长背景的关系,让臣很厌恶被强迫。幸好他的直属上司是界,否则他不敢保证可以和上司和平共处,因为他天生不适合团体生活。

    正因如此,一想到自己强迫别人做‘讨厌的事’时,臣对自己感到相当厌恶。而且慈英可能是迫于自己的淫威才不得不从,让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臣诚恳地向慈英道歉。对不起让你做了不想做的事。听到他直率的道歉,慈英先是瞪大眼睛,接着大笑出来。

    然后又以赔罪为由,向被自己态度惹恼的臣提出吃饭的邀约。

    (他笑是因为很开心吧。)

    老实说,他对慈英应该是一见钟情。不论是长相、身材或声音,完全是臣理想中的对象,因此他无法把目光从慈英身上移开——但是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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