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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案焚香 第3节(2/3)

作品:《芷案焚香

样过了两个多月,苏雨染的工作压力渐渐大了起来,偶尔精神不济做错了事还会挨老板的训,这让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恰好有两天她生病发烧,在公司挨完训后很难受的回来了,饭也没买就回屋睡了。

    这座城市里,她举目无亲,出了事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处在病中的她更是心中凄然。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苏雨染强撑着打开门,门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清清爽爽的很是招人喜欢。

    小姑娘敲门是邀请苏雨染和他们一家一起吃饭,她说看苏雨染好像是生病的样子,饭也没吃,他们恰好也是刚刚回来做好了饭,正好可以叫上她。

    小姑娘的爸爸妈妈已经在客厅摆好了桌椅,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桌子前偷偷的捏菜吃,见苏雨染在看他,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冲她眨了几下,小姑娘的奶奶很热情的拉苏雨染坐在她旁边。

    饭菜很香,小姑娘一家对苏雨染不停地嘘寒问暖很是关心,很久没有感受到家庭温暖的她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这一夜,苏雨染睡得很香甜。

    之后,小姑娘一家经常邀请苏雨染和他们一起用晚饭,只是他们的晚饭都做的很晚,这让苏雨染很是纳闷,但是他们一家如此好心,她和他们相处的又如此融洽,索性不再想那些问题。

    一天晚上,他们做饭缺了盐,苏雨染自告奋勇的出去替他们买。

    到了小区的超市,老板很自来熟的问她,“你是新来的吧,看着眼生,住在多少号楼?”

    苏雨染照实把自己住的地方说了出来,老板给苏雨染递东西的手莫名其妙的收了回去,脸色也暗了下来,“你怎么住在那里?”

    苏雨染很奇怪,“那里有什么不能住的。”

    老板踌躇了几次说道,“我跟你说,你别害怕,那屋子不吉利。”

    苏雨染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一年前,那家屋子遭抢劫,住在那里的老太太和她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全都死在了那里,从那以后,那屋子就没人住过,怎么租给你了?”老板摇着头,劝道,“小姑娘,能搬走就赶紧搬走吧。”

    苏雨染在外面徘徊了许久,才拿着盐魂不附体的回去了,当她战战兢兢的走向厨房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整个屋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存在过。

    这天夜里,苏雨染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正在和那家人吃饭,他们每个人忽然浑身鲜血,样子极为的阴森可怖。

    苏雨染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时,窗外已是大亮,她兢兢战战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的试着拉下别的房门,竟然都是反锁的,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到昨晚超市老板的话,苏雨染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凉的有些发麻了。

    搬家……必须要搬家……

    苏雨染一刻也不敢再停留,给中介打了一个退房电话就匆匆的收拾东西离开了,退钱是不可能了,苏雨染此时也顾不得那些钱了,只想着赶快离开。

    夜里凌晨一点,小超市里,哼着歌儿玩手机的老板得意的发了一条短信。

    “又吓跑了一个吧,现在的人就是胆小,两句话就吓跑了,房子又可以再租了,别忘了我的酬劳。”

    等到那边的回复后,老板满意的起身关门,现在都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玻璃门一锁,老板正打算进里屋睡觉,猛地“啪”的一声,所有的灯都灭了。

    昏暗的应急灯还亮着,几个鲜血淋漓的模糊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缓缓的朝着门口的老板飘去。

    他们中有一个老太太、一个小男孩、一个少女,还有一对夫妇。

    【二十七】《水月镜花》

    “卖花了,卖花了,好闻的花,好看的花……”

    眼睛半瞎的王婆婆胳膊肘挂着一篮鲜花,摸索着在一条荒芜的小巷里叫卖着,她的眼睛不好,走了半晌,也没有发现自己走的这条街道里都是些破败的房屋。

    地上的青石板早已被厚厚的青苔覆盖,墙角处有不知名的野花和野草生长的朝气蓬勃,王婆婆脚下一个踉跄,惊呼着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一双手把她扶住了,关心道,“阿婆,小心点儿,这里路不好走。”

    王婆婆朦朦胧胧看到是一个翠衣的小姑娘,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连声谢道,“谢谢,谢谢……”

    小姑娘扶着王婆婆出了这条小巷,见她篮里鲜花甜美,脆声道,“阿婆,你的花多少钱?这一篮我要了。”

    小姑娘说着,塞了几块碎银子到王婆婆手里,王婆婆慌忙道,“只要十文钱就可以了,我没有这么多的零钱找……“

    小姑娘接过花篮,一转身就不见了。王婆婆还在紧张的推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已没有了人影。

    隔了几条街正在馄饨摊前吃饭的段小邪摸出自己的钱袋正打算付钱,却发现自己塞满银子的钱袋已经空空了,里面的一张白符已经变成灰烬了。

    段小邪皱皱眉头,心道:“还真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不被窃晚不被窃,偏偏这个时候被窃了,要抓的目标还没开始抓呢,先就被它给害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老板定是不会给赊账的,段小邪只得趁着老板不注意,用了一个隐身咒消失了。

    几日后,段小邪搬进了一条荒芜小巷里的一座废宅里,他住进去后,每天耐心的在里面扫扫地、擦擦门窗桌椅、锄锄院子里杂乱的野草,无所事事又正儿八经的,仿佛是把这里当成了要长期居住的地方。

    一连收拾了半个月,整个庭院看起来才不那么荒凉了,唯一还显得碍眼的就是后院中那个长满水草的池塘。

    段小邪准备了一件陈旧的衣服,下了池塘中把那些水草一根根的拔了,拔到水池中央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被水草叶遮住的花篮子,篮子中的鲜花早已枯萎成了干花。

    段小邪把花篮子放在了池塘岸边,继续清理池塘。

    当天晚上,段小邪从水井里提出一整桶冰凉的井水,把花篮里的干花瓣泡了进去,月光照在庭院里,段小邪也不点蜡烛,就提着水桶坐在台阶上看着水里的干花瓣。

    月亮在天空中移动,水桶里冒出了一枝又一枝的鲜花,没过一会儿,整个水桶上就被团团锦花包裹住了。

    段小邪在花团旁渐渐的有些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好奇的声音扰醒了段小邪。

    段小邪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翠衣的少女,那个少女正好奇又惊喜的看着从水里生长出来的花。

    段小邪没理她,也没问她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出现在他的院子里,他找来先前的花篮,把鲜花从水桶里一枝一枝的挪到了花篮里,递到少女的面前。

    少女惊讶的捧着一篮子花,指着自己道,“送给我的?”

    段小邪点点头。

    少女开心的举着花篮在庭院里转着圈,她转累了、笑累了,这才又回到段小邪身边,说道,“我叫云萝,你叫什么名字?”

    段小邪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云萝小心的问道:“你是个哑巴?”

    段小邪摇摇头,说道:“段小邪。”

    云萝笑嘻嘻的提着一篮子的鲜花离开了庭院,消失在了后门的地方。

    段小邪在宅院里又住了些日子,云萝隔三岔五的跑来找他,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就渐渐的熟悉了,云萝发现,段小邪能做到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例如那晚的水生花,他还会枯木生枝叶,这些几乎都是能起死回生的妙术,云萝对这些术法,着迷的不得了。

    云萝每天找来各种各样的枯枝残花回来,让段小邪来表演她最喜欢的术法,日子久了,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繁茂的鲜花,明明是深秋时节,这庭院里,却像是春日一般百花盛开。

    云萝最喜欢的就是在花团中的秋千架上荡秋千,她的翠色裙带,在花团后面仿佛是一抹飘动的绿纱布,只是那纱布中,包裹着的是一具森森白骨。

    段小邪半坐在庭院中的台阶上,默不作声的喝着茶,看一架白骨在花中嬉戏。

    今晚的月分外的圆,云萝照常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偶然抬眼,发现段小邪在不远处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她想下秋千去关心下这个还算是朋友的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下不去了。

    藤蔓秋千伸出无数根触手缠住了她,眼前的鲜花被风吹起,翻滚如浪。

    几个人怒喝着从庭院角落里窜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他们本想直冲向秋千,却被眼前的情景骇的倒退回了段小邪身旁。

    空荡荡的庭院里,一具着绿衣的骷髅在离地一尺的地方挣扎不休,这景象,实在在诡异了。

    段小邪没有半点犹豫的吩咐几个人,“烧了它。”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把火把扔在了骷髅身上。

    火焰纷飞中,云萝空荡荡的眼眶无声的注视着空荡荡的庭院,哪有什么花团锦簇,哪有什么藤蔓秋千,根本什么都没有,水生花、木生叶,都只不过是些虚幻的水月镜花。

    枯骨成灰、绿衣成烟,一转眼的功夫,庭院里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几个扔火把的人感激的对着段小邪说道:“多谢段法师了,杀了这骷髅精,我们老爷丢的那些银两也就能找回来了……”

    段小邪看也不看他们道:“我当初和你们老爷说好的是把偷银两的精怪找出来,没说把丢的银两找回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心道,“我们回去跟老爷不好交代。”

    段小邪道:“你们跟他说,当初他是怎么从哪里得到那些银两的,现在那些银两就回哪去了。”

    几个人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回到了杜府,把段小邪的话转述给了杜老爷。

    杜老爷听完,面如金纸,挥手让他们全退下去,自此再也不提丢失银两的事情。

    路是阴惨惨,两边长满了血红的花,云萝缓缓的在路上走着,尽头处,有一个手里端着汤的老婆婆在等着她。

    世事纷飞,云萝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还是云家小姐的时候,她是自幼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日子对于她来说似乎永远是甜如蜜的,直到她的父母因病骤然去世,她家中的管家杜瑜将所有的财产席卷而逃。

    只是在一夜之间,她就失去了双亲、失去了财产,渐渐的家中的仆人都散尽了,有好心的给她留了些银子,可惜日久天长,到最后,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她在自家庭院里生生的被饿死了。

    “云萝。”

    听到身后的声音,云萝回首,她的脸,不再是枯骨,而是一张平常至极毫无特色的面孔。

    段小邪对她伸出了手,“回来吧。”

    杜府中,杜老爷今晚睡得十分不安稳,不安稳的源头就在于那几个手下带回来的那句话。

    几十年前,作为云家管家的他,在主人病故后一时贪财卷走了云家所有的财产,自此之后远走他乡,直到数月前他听闻云家小姐早就已经死了,这才回了此地。

    偶尔想起云家那个呆呆笨笨又相貌平庸的云萝小姐,杜老爷也会有那么一丝不安,说到底,也是间接被自己害死的。可是转瞬间,那点儿不安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个既不聪明又不漂亮的女孩,就算他不夺走她的财产,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抢走的。

    未曾料到的是,自从回到此地后,他的银两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一点儿入窃的痕迹都没有,眼见着家财已经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大半,他也开始着急了,甚至找了一个姓段的术士来寻找自己失踪的银子。

    那个段术士只拿了他的一袋碎银子,下了符咒,说是只要再有银两丢失,只会丢失他手中的那一袋,别的银子都会安然无恙,他会在那袋银子失踪的时候,循着踪迹找到是谁做的。

    杜老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他手下的人回来告诉他,段术士烧死了一具穿着翠色衣裙的骷髅,还带来一句银两回了本该属于它的人那里。

    这让他怎么也不敢睡了,他记得年轻时那个貌不惊人的云家小姐,最喜欢穿的就是翠色的衣服。

    也许,明天去给云萝稍些纸钱、送些贡品的,就会好了吧。

    杜老爷闭着眼睛安慰着自己。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站着年轻时的云萝,仍是翠色衣裙,脸上的笑,却不复是年轻时略显憨傻的呆笑,而是刻骨恨意的冷笑。

    杜老爷恐惧的钻到了被子下。

    第二天,杜家的丫鬟进来伺候杜老爷的时候,却发现她们的杜老爷正在镜前如同一个女人般描眉梳发,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不知哪里来的翠色衣衫,他的声音,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说的一样,尖尖细细、阴阳怪气。

    丫鬟们不敢多问,杜老爷平时专横跋扈,或许他只是心血来潮了想扮女人吧。

    在她们低下头为杜老爷端上丰盛异常的早膳时,她们没有注意到,杜老爷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容,就像云萝一样。

    ☆、第九章

    【二十八】《等》

    “拨浪鼓,咚咚咚。

    小木马,哒哒哒。

    青梅前,扮家家,她梳鬟、我挽发。

    泥石子,为聘礼,叶红花,似霞帔,柳枝藤,做凤冠。

    小娘子,入我屋,生生世,不分离。”

    天渐渐黑了,水彤仍旧坐在村口的大石块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进村的小路,她怀里三岁的儿子已经睡着了,可水彤还在小声的唱着童谣,或许她唱童谣并不是为了哄儿子睡觉,而是为了安慰自己。

    放羊归来的小羊倌经过水彤身旁时,略停了下脚步,“林嫂子,还在等林大哥啊,天都快黑了,这里到了晚上有野狼,不安全,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吧。我爷爷说了,仗已经打完了,去打仗的人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水彤摇摇头,说道:“我再等会儿。”

    小羊倌赶着羊群离开了,水彤抱着儿子一动不动的坐着,偶尔的,睡梦中的儿子会发出轻轻的呓语声,听着像是喊爹的声音。

    月亮从树林间升起了,照得入村的小路分外的明亮,水彤揉揉发酸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远处有个小黑点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会是林笙吗?会是林笙吗?

    水彤猛地站了起来,激动的朝着那个人影跑过去,没等跑到那人面前,那人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水彤!”

    水彤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细看眼前的人,果真是林笙!他还穿着临走时她亲手缝制的棉衣,一走两年,他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水彤高兴的加快脚步跑过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她的身体一晃,梦就醒了。

    眼前还是空荡荡的小路,原来方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水彤失望的抱着儿子站起来往回走,到了家后,她忽然发现儿子的呼吸急促的有些异常,急急的点亮油灯一看,儿子的小脸红的仿佛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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