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作品:《信者(完结)》
窗外反向车道上的大客车带着灯光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贴着窗玻璃他隐约能捕获到呼啸的风声。他在这朦胧的景象里情不自禁地回忆过去,难免留下一些眼泪让自己难为情,却又凭此在绵长的麻木中提醒他还鲜活地活着。而后越回忆意识也越下沉,在顽固的警戒投降之前,他闻着散不去的烟味,还不忘调笑自己是爱让他战胜了恐惧。想着被偷就被偷吧,反正都回家了。也没什么拍小视频的爱好。手机里有也是别人的……
但他终归是睡了。没有做梦,也就反映不出什么踏实不踏实的感觉。
第2章 二
行李没有什么遗失。早晨六点以后转车,下午四点到家。前些年他父亲罹癌去世之后,他母亲就搬到了他外婆那,近郊,还有一块地。他母亲是一名乡村教师,村子坐落在离县城半小时车程的地方。每天下午他母亲五点能到家,和外婆一起料理田地,晚上和别人闲聊,或是打麻将。其实他母亲的人生,他不太懂。他后来觉得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儿子。小的时候他家里债台高举,父亲为还债每天从四点忙到十二点,与他无暇相见,十二岁后他因此很抗拒生命中突然多出来的父亲。那时他不懂,他父亲也不懂。或许是因为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或是在人情世故中三十岁时的他父亲也仍是一个差生,但缺失了的陪伴赐予了青春期的他长久的孤独感与自卑感。那时候他一个人料理人生,而后自己跌跌撞撞明白了一些东西,面对那淡漠的羁绊,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后来他爷爷走了,他父亲走了,他奶奶走了。他仍不懂死亡,却觉得他的名字里消逝了一些意义,在这浮沉的人世间,他少了一些根须。
到家时他母亲不在,四点多小学应该刚下课。他问候了在田里劳作的外婆,老人也问候他。他外公在他还没在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听他母亲说他是一个中学教师。他至今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的外公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或许是因为不在的人怀念起来比较简单吧。他很抱歉有这样的念头。时常觉得自己可悲,无论是他父亲那一边还是他母亲那一边的亲戚,他离他们都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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