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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孤岛 第5节(1/4)

作品:《[瓶邪]孤岛

    ☆、出发

    杉哥看着这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似乎这几天,徒添了不少沧桑,眉宇间具是抹不去的倦怠。他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吴邪的画的感受,那不过是一家街角的三流小画廊,他和朋友在旅游途中顺路逛了逛,便发现了一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风景画,那是金色的黄昏,天空蓝得有些散乱却纯净,群山青黛,紫烟从近处的田野里悠然腾起,初看似乎整个画面都是流金,细看却发现画者笔力深厚,每一个细节都有乾坤。

    他有些讶异,稍稍留意了一下画者的名字。他那时事业已经风生水起,好的画作看得不少,但或许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尝一尝山肴野蔌,倒是觉得格外清新。可他当时并没有去联系吴邪,有才华的年轻人太多了,他是伯乐,却是一个比较懒的伯乐。后来他也渐渐忘记了这个人,直到三年后,他在一个开在环球中心的大型画展上又看到了这个名字。

    如果说他第一看到吴邪的画作的感觉是惊讶,那第二次,用惊艳丝毫不夸张。他漫步经心地听着同事的介绍,说只是一个不出名的新人。他却心中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人,带到更广阔的天地去。

    收到吴邪的短信之后,他想了很久,他不知道吴邪这样做,到底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往好处想,或许一战成名。可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往坏处想,或许画作一下就成为昨日黄花,还会被诟病借新闻事件炒作,或许画界从此就将吴邪这个名字划去。

    吴邪冒的风险,何其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他看到吴邪坚决地目光,拒绝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只好点了点头。帮他承担下了发布会和拍卖会的一系列事务。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原因的话,他是真的被这两个人的故事打动,被那幅耶稣打动。似乎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毫无功利地想要办好一件事情。

    第二天,报纸上到处都是,知名画家与战地记者?友情还是爱情?借题发挥还是别有苦衷?战地记者深陷“□□国”,青年画家卖画筹巨额赎金·······等等的标题。吴邪一大早手机就被打爆了,调成震动一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然而他听力丧失也无发接听,只好录了留言让大家发短信。他看着时钟的分针转了一个圈,犹豫着,打理了一下,还是决定十二点赶到会场。他想看看,拍卖能不能达到他预期的数额,如果不能的话,还需要另作打算。

    昨夜睡了很久,今天精神稍微好了一点,而且,胖子小花和黑瞎子都会来。他不能让他们太过担心,他现在要足够坚强,变成可以被依赖的那个人,而不是要麻烦别人照顾的那个。

    他出门前看了看玄关玻璃里的自己,深呼一口气,扯出一个,似乎没有破绽的微笑。

    他不能犹豫,不能停步,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要去。小闷油瓶跑出来似乎送他,这几天都没时间照料它,主人和猫都瘦了不少。

    “我会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他蹲下身顺了顺小闷的毛发,转身关上了大门。

    ☆、噩梦

    张起灵从一个噩梦中醒来,他的唇干得裂开口子。头昏昏沉沉地,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若不是阴影看得到窗外的一点点光亮,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瞎了。身体一动就牵扯一连串地疼痛,似乎骨头被拆开,又被粗鲁地胡乱重装起来,地下室的潮湿与阴冷仿佛毒蛇,从最黑暗的地方,蜿蜒而来,爬上你的身体,一寸一寸,带着恶臭的味道,把你吞噬。

    他隐隐地回想那个梦境。

    似乎是,多年前的一个傍晚。那个傍晚,普通地,和任何一个他记忆里的傍晚都没有不同,夕阳倦怠地挂在白桦林中,温吞地发出着余热。他习惯性地比其他同学多上一节自习,这个时候,身

    边已经没有同行的人了,他便独自站在马路边等红灯。那是一条并不宽的马路。

    红灯被绿灯替换,他走上斑马线。

    梦境里的一切总是没有道理。但不细想,梦中的人,也发现不了哪里没道理。

    比如,转角突然出现的大货车,一路狂飙而来。

    比如,他身后突然出现的吴邪,飞奔过来,一下把他,推出去好远好远。

    比如,最后横在马路中央的火车,和倒在血泊中央的吴邪。

    他在梦境里,抱着依旧有温度,却渐渐丧失呼吸的吴邪,很久很久。在梦里,那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认真地看着这个人。他脸上被沾满了鲜血,还是让人莫名地觉得干净,他眉心有浅川,似乎带着一丝忧虑。

    张起灵无措地,一点,一点地抱紧这个,他连名字都还记不清的人,觉得好重,可又好轻,似乎他马上就会飘走。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没有办法。

    然后,因为窒息而醒来。

    而与此同时,吴邪正坐上,去往叙利亚的中型直升飞机。令人惊讶的是,驾驶员竟然是黑瞎子,黑瞎子发信息告诉吴邪,他因为每次做战地采访,都看不惯当地的飞行员,干脆自己去考了一个飞行执照,不过只能开小型机。同行的还有黑瞎子的几位同事。虽然黑瞎子说只是同事,但他们身上也都有和张起灵类似的气质,一种近似军人一样的气质,而且握手时吴邪发现他们手心的茧,都是张起灵曾说过的,握枪的位置的茧。

    这是,吴邪失去听觉的第九天,张起灵被绑为人质的第十天,两人分别的第一百三十五天,两人重逢后的第一百六十六天。半年不到的时间,回头看,却像一生那么漫长。

    吴邪提着满满一箱的美钞,最后看一眼他将远离的城市。

    天空阴郁地正适合告别,他已经交代好了胖子照顾小闷,虽然他不靠谱,但只要胖子在他家住着,小闷总能找到吃的。他和小花说好了如果他一时回不来,他的房子买了的多余的钱,每个月打五千给他的父母,毕竟他这次行动,因为害怕二老担心,一字未提。画的拍卖所得,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期,尤其是那幅耶稣,被一个收藏家以近乎天价的价格拍走。所以一下赎金就有了着落。

    “睡一觉吧,醒来就到了。”黑瞎子在启动飞机前,发给了他最后一条讯息。

    ☆、有惊无险

    窗外很快黑下来,星辰近地似乎伸手可以触及。直升飞机的噪声有点大,其他人都带着耳塞抵噪,他却受益于耳聋,什么也听不见,便很快地进入了深眠。这些日子以来最最安稳的一觉,连梦也没有。

    直到被人摇醒。

    “怎么了?”吴邪下意识地问。那人知道吴邪听不见,便只是指了指窗外。

    似乎,窗外仍旧是一片黑,似乎吴邪不过是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可他一看手机,的确已经早上八点了。

    远处的阴云里,有闪电的痕迹,机身微微不正常地颤动,细看才发现原来是有暴雨在敲打。吴邪已经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他看了看前方的后视镜,黑瞎子难得一脸严肃,看来情况很不乐观。

    突然一个巨大的闪电就在不远方炸开,吴邪听不见,却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压力,身边的人都被震慑地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一阵忙乱,吴邪手中被塞了一个降落伞,机内光线不是很好,他眯着眼睛才仔细地看清了操作说明。黑瞎子忙着开飞机,没时间打字,便让同事转达给吴邪,做好跳伞的准备。因为直升飞机的速度高度都远远不及航空飞机,所以就算要跳伞,危险性也不会很大。只是如果坠落到荒野海洋之类的地方,又要耽误很多的时间。而那时大家最不希望发生的。多一天,都有可能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吴邪把降落伞绑好,看着前方,他此刻的沉静,带着坚定。前方是电闪雷鸣,可是因为终点是他,他什么也不害怕。就算被击中坠落,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人事已尽,接下来听天命便可。

    经过两个小时的穿行,终于是有惊无险。穿越阴云,是一片及其旷阔的天空,光线陡然亮了起来,天空蓝得清透,大地平坦地如同铺陈的丝绸。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很难描绘这两个小时的感受,仿佛是一只纸飞机在暴雨雷电中穿行,下一秒可能就被击落沉入深海里。说不害怕根本不可能,哪怕是镇定如黑瞎子,衬衫背后也是一片汗迹,直到这一会才松了口气。

    刚从死神手中,逃回一条命。又遇上这番景象,似乎整个人都更开阔的一些。

    吴邪看着飞机前往的方向,微微地攥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一切,他都没有办法预料。但只要张起灵活着,他就一定要把他带出来。如果金钱交易能够通行是最好的情况,那么最坏的情况他也做好了打算。箱子里巨额的钞票,和张起灵相比,不过是一堆没有意义的废纸。如果可以换回张起灵,这个交易怎么看都是他赚了,如果不能,那么他不介意付出更大的代价。

    降落的时候当地时间已经是正午了。降落的地方及其荒凉,视线范围内寸草不生,到处是断壁残垣,阳光十分地明亮刺眼,让一群从杭州的冰雪里来的人很是不习惯。

    下了飞机发现早已经有十多个举枪的壮汉等着他们。黑瞎子尝试用英语和他们交流,却完全被无视。还好他当初就考虑到这一点,带了一个会说阿拉伯语的下属。

    “大白,你去和他说。”黑瞎子道,被喊了大白的男子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应该大白是黑瞎子给他取的外号,但是无奈是顶头上司也不好发作。只上前了一步用阿拉伯语开始交流。

    吴邪一直听不见,只能安静地呆在他们身后。这些人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个提线木偶。而目光深处却闪着嗜血的光,这是对于杀戮习以为常、甚至上瘾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想到此,已经不敢去想象,张起灵这些日子是怎么样熬过来的。

    ☆、龙潭虎穴

    大白和他们交涉要见负责俘虏的领头人。然后他们被枪指着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一段路,来到了一个守卫及其严密的类似基地的地方。一路过去都是层层的城墙、铁网和举着枪的守卫兵,分布地极其密集,而且他们的目光如箭一般,随着他们一行人的移动而移动,似乎他们一个异常举动,就会被枪打成蜂窝。

    吴邪一直努力地保持镇静,可是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最近不规律的饮食,胃痛又开始攻其不意,突如其来的绞痛让他脚步都不稳了,黑瞎子注意到他的异常,不动声色地走近,给吴邪一点支撑。

    然而吴邪听不见,也无法交流。他伸手接过吴邪紧紧提着的箱子。因为这样到时候起冲突他们也不会把注意力过多地集中在吴邪身上。吴邪用口型对黑瞎子说了句谢谢。

    张起灵能有一个这样两肋插刀的朋友,他真的很开心。虽然很多时候这个人都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其实心思很细腻,也很照顾人。

    然后他们被带到一间房子。在门口所有人被要求放下一切的防身武器和通讯工具。甚至一个搜查的人想直接把他们的箱子拿走,还好黑瞎子反应快身手敏捷,不然换做现在已经被胃疼折磨得脸色苍白的吴邪,或许已经被拿走了筹码了。

    他们走进屋子,那是一间,和周遭气氛挺不同的房间,吴邪看得莫名眼熟,才发现房间很多饰品都是他在伊斯坦布尔常见到的装饰品。连香味都是他在香料市场闻到过的一种香,脚下是厚厚的毡毛毯。一切的细节都体现出他们所见的这个人,身份地位应该在这个流氓组织里都是很高的,而且某种程度上和伊斯坦布尔有很大的关联,或许他本来是伊斯坦布尔的人,又或许他痴迷于土耳其文化。

    中央有一张很大的会议桌,室内光线不好,只大致看得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背对着他们站在桌子的另一方,有烟雾在他身边腾起,隔着长桌也能闻到那种刺鼻浓郁的烟味。男子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侧了侧头,却并不打算转头。似乎对他们完全不好奇,似乎他早已经纵观全局,掌握一切。

    “makeyourselvesath,”他用口音浓重的英文说道,声音有些奇怪,似乎声带受过什么损伤,听起来像一台破旧的唱片机。容易让人联想到黑童话里那些深居黑暗森林的巫师之流。

    等所有人都落座了,他才缓缓地转过身。他脸上挂着微笑,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吴邪,脑袋里闪过一个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念头。

    ☆、交易

    血缘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比如吴邪和他的爷爷,据说就长得很像,不过那时也没有照相片,吴邪记事时爷爷就已经是十分苍老的样子了。还有自己的三叔和解家解连环,体量背影也十分相似,常常被认错。

    所以吴邪恍惚着的第一眼看,仿佛看到了那个恶鬼般的男人,但他稳住心神仔细地观察,发现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年内改变那么多,从相貌,到气质。但是,吴邪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和那个被小哥送进监狱的那个男人,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又无奈自己仍是听不见,便低了头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进一步地削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那么就开门见山了吧。”黑瞎子难得一脸正经:“我们交上赎金,你把我们的同事还给我们。”

    大白立刻翻译,说完之后,那人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恶作剧般地摇了摇头。

    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混杂在他含糊不清的口音里,大白迟疑了一会,才对他们翻译到:

    你们来到这里,说明你们都是有探险精神的人,那么为何不让我们,选择一个更有趣的方式。就像藏宝一样,我可以给你们整个基地的地图,但是,如何找出这个人在哪个地方,你们如何逃过不断巡逻的哨兵的巡逻,就需要靠你们自己了。怎么样?

    吴邪仍旧是只能依稀听到几个音量大的音节,所以在所有人都不自禁露出震惊的表情的时候,他慢了一拍,表情沉静如故。也正是这一拍,把那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吴邪的身上。捕猎者最生气的就是猎物对自己的轻慢的态度。

    男人放下手中雪茄,迈着阔步走到吴邪面前。吴邪这才发现,这个人气场里给出的压力,比那个人强出十倍都不止。那是一种长期在位掌控权势者的一种对生命的蔑视般的气质,似乎在他面前,自己就是蝼蚁,他抬一抬脚就开始踩死成百上千只。

    他的身量比普通人高大,一走近,便是以俯视的姿态,眼中像藏着一只雄鹰。被这种眼神注视,

    让人毛骨悚然。

    吴邪无法听见他的话,只得用眼神求助黑瞎子。

    “先生,他的耳朵听不见。”大白反应快地用阿拉伯语说。

    男人闻此皱了皱眉头,他还以为碰上了有意思的猎物,结果不过是个残废。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轻慢。

    “这个游戏并不公平。而且,我们上面的人并没有太大的耐心。”黑瞎子礼貌地笑着,等待大白翻译完,继续道:“所以,我们交上赎金,把我们的同事放出来吧。”笑容里带着不动声色的威胁,吴邪听不到说的什么,看到那个笑容却觉得如果黑瞎子手里有枪,他会干脆利落地一枪崩了这个男人。

    男人听完,竟然笑了,他的笑声很大,似乎整个房间都跟着颤抖:“你们认为,你们进了整个房间之后,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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