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 第37节(2/3)
作品:《最苦不过下堂夫》
姜轩灵忽然开口,打断两人说不出口的为难。
茅小飞愣住了,和穆参商同时转过去看她。
被两个大男人盯着,姜轩灵再坚韧,也忍不住有些红了脸,她垂下眼睫,掩饰住眼里的羡慕,两只苍白冰冷的手抓紧披风的边缘,把自己裹得再紧一些。
“今天我就可以写一封和离书,等孩子生下来,成为穆家的长孙,我就会离开。”姜轩灵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恳切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最后停顿在茅小飞的脸上,“若是你不放心,这封和离书,就由你来保管。”
好一会儿,茅小飞才能动弹,他摇了摇头,劝说的话却说不出来,那不是他的本心,只是道义。
“要是你不答应,这个孩子明天就会不复存在。”姜轩灵的声音轻极了,像一阵风,却狠狠撞击在茅小飞的耳朵里。
“你用你的孩子来威胁我?”
“是。”姜轩灵惜字如金。
抓着茅小飞胳膊的穆参商的手越来越紧,掐得茅小飞胳膊疼,他不满地皱紧了眉头,“松手。”
穆参商急切地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个希望,也是两人唯一的机会。
顺着姜轩灵的目光,茅小飞看见烛台上有几只小虫,逡巡在烛火周围,轻微的“噼啪”声之后,一切归于寂灭。
“好。我答应你。”说出这句话时,茅小飞感觉他悬了这么久的心重新又落了下去。
穆参商几乎立刻松开了手,要不是这是姜轩灵的闺房,他真想就这么抱着他狠狠地亲,让茅小飞的每一次呼吸都染上他的气息,他想尽情占有这个总想着逃跑,胆小得如同蜗牛的男人,让他彻彻底底踏踏实实地待在他的势力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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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梅”字间的雅室两扇门洞开,焦急走动的陈宋忽然顿住脚。
“哥,你们去哪儿了?这么晚了……再晚一会,真要被父亲发现了,你还想再挨一顿家法吗?”不需要陈宋的帮忙,穆星云等不及地滑动轮椅迎了上去。
走到雅室门口,穆参商把茅小飞推进屋,抓住门,朝门外人淡漠却不容拒绝道:“陈叔,带星云下楼,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马上就来。”
门一关,他们谁都没有多说话,时间不允许他们在这个时候互诉衷肠。穆参商急迫地抓住茅小飞的手,边亲吻他,边揽着他的腰往矮榻上压。
茅小飞被吻得晕头转向,他的心激动地砰砰直跳。
“这么短时间,你能干什么呀?”谈笑间茅小飞一只手挑逗地弹了一下穆参商裤裆里抬起头的宝贝。
穆参商面无表情,侧脸却微微发红,亲了亲茅小飞的耳发,声音低沉而性感:“我能让你舒服,”旋即没什么表情地挑起眉,“要不要试试?”
“别,万一回去不小心被你爹碰上,我不想你没力气应对。”茅小飞凑上去,甜蜜而满足地轻轻亲吻穆参商的唇。
“我有的是力气。”穆参商不满地抱怨。
“不行,等你成了亲再说。”等穆参商成了亲,穆家就不会再管着他,茅小飞拿脚不满地踹开穆参商屈膝往他腿间磨蹭的那条腿,“这件事你干什么瞒着我?就算你直接告诉我,我也未必不会通情达理。”
“你是通情达理,通情达理得把我拱手相让。”穆参商惩罚地咬了一口茅小飞细白的耳朵,满足地听见茅小飞克制的喘息。
“再也不会了。”茅小飞抚摸穆参商的背脊,他确实过于胆怯和害怕,很怕眼前的幸福都只是镜花水月,早晚会落空。
就在穆参商扳起茅小飞的下巴,火热的吻随着下颌优美的弧线落在脆弱的喉结上时,突然被茅小飞一把推开。穆参商猝不及防,差点摔到床下去。
“怎么了?”
茅小飞擦了擦脖子,“还有一件事。”
“还有?”穆参商不悦地抗议道。
茅小飞微微眯起了眼睛:“康紫鸿来找我了。”
穆参商两条眉毛耷拉下去,看上去就像心虚。
“你跟东门月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他写封信给你,你就故意整治我?”看穆参商撇过脸去,茅小飞两只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脸正对自己用手固定住。
穆参商不得不看着他。
“小飞哥,你在吃醋吗?”穆参商神色古怪地问,古怪中有一丝窃喜。
茅小飞屈起食指敲在穆参商的脑门上,“我吃醋你还能舒舒服服地趴在我身上?”
“他都说我什么了?”穆参商不太高兴地问。有一个太了解你过去的竹马就有这种坏处。
“说跟你有干系的男人,还有你接近我的初衷。”这一晚上对茅小飞的冲击太大,他没有想到穆参商跟姜轩灵的联姻只是利益结合,但他还是有疑问,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问清楚。他再也不想跟穆参商有一丝猜疑,太折腾人了。
穆参商不太敢看茅小飞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攥起拳头,压得极低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歉疚:“是东门月的信让我注意你,可后来就不是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你不想帮你的兄弟伸张正义了?”
“东门月跟我不是什么兄弟,皇家子弟,我还高攀不起,他和他的兄长一般,不过想利用我。”
穆参商带着自嘲的语气让茅小飞想起他的身世,本来就软得差不多的心又软了一截,面上还得绷着脸,“那你一开始确实是报复我了?”
穆参商飞快瞟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出其不意紧紧抱住了茅小飞。
“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茅小飞抗议的叫声被一个吻封在嘴里。
穆参商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按着茅小飞的后脑勺,里里外外亲了个够本,深邃双目注视满面潮红的茅小飞,认真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对你的每一次承诺,都是真的。我让你走,也是怕回不来,这一战吉凶未卜,如果我不能回来,我也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的家族不会善待你,我宁愿你回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过上安乐的日子。”穆参商眼神闪烁,盯着面前脸色微红,衣襟微敞的心上人,紧紧抿了一下唇。
“别在这里发情。”茅小飞回过神来,他推开穆参商一些,低垂着头,整理衣袍的手却无法平静。
穆参商一时要他走,一时又想把他关起来,一时又让人备好了他远行的行李。原来煎熬着、摇摆不定着的人,不止他一个。茅小飞又是震惊又是心痛,想再多跟穆参商说几句话,敲门声骤起。
敲得并不用力,显示出来人的犹豫不决和隐隐试探。
茅小飞一条腿下了地,单膝跪在矮榻上,捏起穆参商的下巴,主动而热烈地亲了他一下。
穆参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茅小飞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陈宋,他的眼睛很规矩。
两人在穆星云吩咐的马车上短暂地同行了一段路,他们的手交互握着,掌心都温热。
“回去把伤治好。”穆参商下车时茅小飞说。
穆参商抓住茅小飞要抽回去的手,身后是无边夜幕,唯独大红灯笼在他的背后被风扯得轻轻晃动。
“我找了个相熟的打铁师傅,给你铸剑,现在有机会给你了。他后日在家,我让陈宋带你去取。”穆参商轻轻抓起茅小飞的手,在他指上亲了亲,拉起兜帽低下头,随在穆星云的身后推动轮椅。
穆家的两个下人帮忙牵马,陈宋一身寒意地坐进马车。
“后日是十四了?”
陈宋听见茅小飞这么问,看了他一眼,见他略有倦容地靠在车厢上,白皙的脸上,唯一点红润的嘴唇添了分色彩。
“是。”陈宋回答时,马车动了。
“多谢了,陈叔。”
陈宋肩头轻颤了一下,旋即看去,茅小飞却已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三三
正月十四大清早,卯时刚过,天还没亮,陈宋就备好车马在西角门外面等。
茅小飞不仅自己去,还带着傅冬和伯山玺,伯山珏留了下来,把前两天打包起来的行李都归置好。
估摸着等不到下个月初,这个月底就要启程北上,茅小飞让他把换洗的衣物拿出来放好就行,其他的到时候还得收拾也是一桩麻烦事。
这一天大家就当踏青了,本来茅小飞以为只是穆参商不想让他待在城里,毕竟这桩皇帝钦赐的婚礼必然隆重热闹,他应该是不想影响自己心情。这份情茅小飞很受用,不过说开以后,他不会再为这件事劳力伤神,这话显然是不用说了。既然穆参商安排了,就接受他的好意。
结果陈宋真的把茅小飞带到山里一间打铁铺子,这是个不大的村落,全村统共不过百来口人。
那个铁匠,竟是位世外高人,白发白须,还拎得起数十斤的铁锤。
老铁匠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脸,让茅小飞他们在屋外棚子下面坐,没茶,一人一碗冰凉井水。
茅小飞喝了一口,通体一阵激寒,脸都白了。
转而一看,都被冻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就笑了。
“这山里雪还没化,要是公子有兴致,待会我们可以上山看看。”陈宋放下深褐色的粗陶碗。
茅小飞温热的掌心托着冰冷的碗底,又喝了一口,才砸吧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合适?”
陈宋眼神一动,沉吟片刻方道:“过午即可。”
“行,那就上山吧,傅冬,我记得你带了好多吃的。”
“肉干!青棠姐姐带我去买了好多果脯和点心。”傅冬兴奋得满脸通红,邀功地叫道。
“傻不傻?肉干你能吃啊?摸摸你的牙再说话。”茅小飞捏了一下小孩的鼻子。
傅冬不满地撇撇嘴:“我可以尝味儿。大不了给你吃。”话这么说,神情依然郁郁。
茅小飞就爱看小屁孩被欺负的样,眼前这个生气样子的傅冬,比那个满脸苍白一身虚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傅冬有活力多了。
“过来。”茅小飞向傅冬招招手。
小孩一溜小跑过来。
茅小飞抓住他的小手,有点凉,便把傅冬抱在身前,拢起他的手往掌心里哈气,把小孩的手揉搓得慢慢温热起来。
傅冬别扭地扭动了几下,安分下来。
在这寂静时刻,苍蓝天空中唯独有流云闲游,群山叠嶂中唯独有细碎神秘的鸟语。
茅小飞还没觉得这么踏实过,他舒服地吁出一口气,只觉得山下的一切纷扰都远离他而去。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那不是一把奢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宝剑,除了剑柄镶嵌着一颗碧蓝的宝石,剑鞘可谓朴实无华,低调地散发着银亮沉静的光泽。
拔剑出鞘的一刹,凌厉的冰冷杀气让茅小飞一瞬间血脉贲张,涌动在身体里的冲动是他没有办法形容、和任何人分享的。这是一把真正的神兵,这个念头让茅小飞兴奋不已。这算此行的意外收获了,毕竟他以为穆参商只是随口想让他避开也许会让他难受的一幕。
“前辈,这剑有名字吗?”茅小飞随手挽了两个不太熟练的剑花,以后要加强练习了,他本来用刀,两者在招式和用力技巧上有很大不同。
“没有。”老头回到他的打铁炉边,炉膛里的火把他的脸染得鲜红,叮叮当当的响声中,茅小飞笑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剑,“那就叫无名好了。”
老头这才懒洋洋掀起下垂耷拉的眼皮,以一线眼缝瞥了一眼这个年轻人。
中午他们在村子里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个小村庄里没有饭馆,是在一户农家里,给了最小的一块碎银。农妇人实在,弄了满满一桌十个菜,掏了四个鸡蛋做了一碗碎肉蛋羹,还杀了一只鸡,一半红烧一半水煮。
山里的酒涩口刚烈,喝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上山也不觉得冷了。
坐上等在山下的马车,日头已见西斜,一天就这么过了。
晚上沐浴完,茅小飞把他的一把刀一把剑拿出来都擦得锃亮,长刀是从桀林得来的,现在又有了一把剑。他想了想,摸出靴子里藏的匕首铛一声扔在桌上。
还是匕首最得他心,出行必备,杀鸡插鱼都用得上。
就在茅小飞拔出匕首想擦擦干净时,外面有人敲门。
他这屋子一般是随便进出的,便道:“谁啊?进来。”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是青棠,身后两排下人,各自手里拿个托盘,茅小飞还没看清楚,下人们就鱼贯而入。
茅小飞忍不住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抢人啊?青棠!”
青棠用一方翠绿的丝帕按住嘴角,笑道:“还等什么?姑娘们,动手。”
茅小飞:“……”
一时间屋里乱作一团,青棠带的都是些丫鬟,茅小飞总不能跟她们动手,没多一会就被按在床上扒了个一|丝不|挂。
茅小飞惊恐抱胸,咬牙切齿崩溃道:“你们要干嘛?爷是有清白的!别摸……握草,摸哪儿呢?啊啊啊啊啊!!!痒啊啊啊啊!!!!”
其实茅小飞隐隐也知道,今天穆参商成亲,穆参商这间宅子里的下人,俱是他的心腹,应该是他吩咐的,把这一天行程塞得满满,免得茅小飞一个人胡思乱想。
但当青棠和另外一个丫鬟凑上来,一个绑手一个绑脚,茅小飞忍不住了。
他嘴角抽搐地说:“你们打算绑架我吗,你们少爷给了多少好处,我那里金银珠宝好几箱,我出两倍。”
“出三倍也不行。”青棠看着温温柔柔,下手却一点也不轻。
“轻点,我这么细皮嫩肉的,你们别把我皮蹭破了。”茅小飞笑着说。
丫鬟嘴角翘了起来:“公子真不要脸。”
“那是你没见过真不要脸的。你们少爷就够不要脸。”被闹了这么一阵,茅小飞脸和脖子都有些出汗,皮肤微微泛红,晚上洗澡用的脂膏气味淡淡氤氲出来。
“公子今天真香。”丫鬟掩着嘴窃笑。
“你们陈管家不知道弄了什么给我洗澡,回头我让他给你们也弄点儿。”
“奴婢们无福消受,还是给公子用吧。”丫鬟嬉笑道。
最后一个结仔细打好,青棠直起身,下了地。
茅小飞眉头微微蹙起,看了看绑得结结实实的手脚:“哎,你们可快点,后面还有什么节目?别让我等太久,绑这么紧,难受。”
丫鬟脸微微一红,和青棠对视了一眼。
“不会让你等很久。”青棠笑着说。
话音刚落,茅小飞眼前被一块红布一盖,他嘴角始终弯翘着,不知道这群小妮子要干什么,也有点好奇。
然而,片刻后,灯烛灭了,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开始茅小飞还竖起耳朵听动静,半天没动静,他也迷糊起来,干脆侧躺着蠕进床里,缩着身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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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婚宴上脱身的穆参商先按祖制揭了新娘的喜帕,喝过了交杯,乌压压堆在屋里的喜娘们就规整地排成两列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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