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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有情天 第10节(1/2)

作品:《云上有情天

    可现在楚国的大军就驻扎于此。

    要打仗?

    和谁打?苗疆人?

    这块硬骨头,就算是顾晟将军也难啃的啊。

    苗疆寸土小国,历年来从未侵犯过他国国土,隐藏在深山中,和毒虫毒蚁为伍,深浅不明,向来没有哪位皇帝要把兵力消耗在这个地方。

    而顾晟将军在这里的原因。。。

    我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苗疆长老,试图继续说服他。

    “还请长老通融,救人一命。”

    “金线莲,珍贵,不给。”这位唯一会讲汉话的苗疆长老固执异常,我和他周旋了快三天,却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看这长老的模样,买件草药跟要他的命一般,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放出毒虫咬我一口了。

    “还请长老开价。”

    我就不信这草药还真价值连城不成,反正再贵顾将军应该都付得起。

    “翠溪。”

    还当真价值连城。

    “长老的意思,是要顾晟将军吃了这个败仗。”我装作思索的模样,点点头又摇摇头,“长老想必也明白,我国皇帝要打这个仗,不过是想在他灭南郡后十年无战绩里添上一笔,而这一笔是轻是重,可是关系着顾晟将军的生死,小人不敢随意揣摩圣意,若是直接让将军打败仗,惹怒了皇上,派军可就不只十万了。到时候,不知道长老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安稳?还望长老再思考一下,这个金线莲到底值多少价。”

    见他一脸怒容,手要往袖子里伸了。

    我赶紧站起来准备告辞了,走到门口觉得安全了,又转头笑道:“顾将军让小人转告一句,若是苗疆给,我军只入境十里,若是苗疆不给,便直接打到贵国的草药库拿便是。”

    说完不敢留,大步往外走,只差跑起来了。

    饶是如此,一件瓷碗还是炸裂在我脚边。

    长老老当益壮,老当益壮。我拍拍胸口,有些后怕。

    第二日,我拿到了一株金线莲,藏在使者团里朝高台上的长老笑着作揖。

    不仅又感叹顾将军的威名,果真是让这些小国闻风丧胆啊。

    好不容易从苗疆的深山老林里爬出来,一回到军营里,便被唤去将军帐中。

    恰巧碰上磊风当值,也不盘问检查,直接让我进了去。

    将军帐比平常将领的帐篷大,一扇屏风将我和里面的人隔住,我在屏外半跪行礼。

    “小人参见将军。”

    “阿荣。”

    “在。”

    “顾晟不在,进来吧。”

    我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屏风也只有一张狐皮丝绸铺就的大床罢了,只床上躺着的那人,虽在病中,眉眼依旧如墨如画,难以描述。

    这便是百战百胜的顾晟将军放在心口疼爱的那位,藏在帐中的美人了。

    “公子。”

    “可是受苦了?瘦成这样。”

    “未曾受苦。”

    我发觉自己语气有些疏离,走进了几步,跪坐在地,想着自己拿到了金线莲,不禁轻松道:“好在拿到了草药,公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他笑了笑,“阿荣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摇摇头,说道:“公子哪里话,若是没有公子,我只怕在外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我有缘。”

    他说话很轻很慢,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我,还是那位京城澜园里的桃花下引得众人追逐的风流公子。

    我告诉他,我是在和他们走散后,颠沛流离找不到去处,才无奈从军。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撒了慌,他没有追问,但也没有告诉我,羲和公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晟将军的军帐中。

    这些疑惑,让我再难对他敞开心扉。

    闲聊中,顾晟将军端着药走了进来,我改坐为跪:“参加将军。”

    “免礼。”他温和道。

    民间传言,这位顾将军出生名门,生得勇猛,唬得蛮夷不敢进犯。实在没想到,他容貌俊秀,脱下盔甲如同一位江南名流雅士。

    而和羲和公子一样,他对浅秋公子呵护备至,温柔体贴。

    此时他喂公子喝药,看着公子像是看待世间唯一的珍宝。而这碗药,是三十名使者前往毒蝎邪蛇的苗疆,最后也不过十来人九死一生带回来的。

    我很早前便明白,在澜园,人命分贵贱。

    出了澜园才懂得,这个天下,人命都是分贵贱的。

    只可惜,我最后用光了解蛇毒的草药,护不了所有人平安归来。

    浅秋公子喝了药沉睡了过去,我从将军帐中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帐中,往床上一趟便不想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进来。

    我听着脚步声,知道是磊风。

    他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胳膊从脸上拿开,我疑惑迷茫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哭了。”

    “哭什么?”

    他本就不善言谈,见我没事,便倒回自己的床榻上。

    “你和我师弟很像。”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要把语气里悲伤咽回去,“难过不会让人知道。”

    我明白,磊风的意思是所以他吃了化功散挨打也一声不吭,最后被打死了。

    我重新把胳膊压在眼睛上,好像这样才能让我舒服点。

    我轻轻说:“高安小兄弟,最后说,他想死在战场上。”

    可最后我连他的遗骨都不能带回来。

    “苗疆小人。”

    我说不出来,为什么答应了还要追杀使者,就为了泄愤?还是为了威慑找回面子?也对,反正只要有人把东西带回去,死几个使者有什么关系。

    “嗯。”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啪,拍了一下蚊子,他是江湖中人,见惯了生死,实在难以理解我的这些,按他的话来说,京都养出来的多愁善感,听着我这些话心不在焉地安慰道,“所以好好活着。”

    见他这样,我倒是不难过了。

    是呢,有什么好难过,活着就行。

    我摸了摸心脏:“磊风大哥,我觉得我的心硬一些了。”

    “心硬了,命也就硬了。”磊风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狗啦,以后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更文了。

    ☆、论功行赏

    顾晟将军准守诺言,说是大举进攻,实际上只入境十里便传信回朝,苗疆蛊毒神秘莫测,作祟害人,不宜进军。

    大军驻扎,先伐树驱虫,再燃火立栅,丝毫不乱,可见这支南国之军治军之严。现下我是相信顾晟将军那军杀到别人皇宫里拿药绝不是大话了。

    我虽身处军营,却因我的未有郡县守长的户籍证明,身份不明,未入军籍。只是顾晟将军看在浅秋公子的面子上破例准我入军,也只是在军医中打个杂罢了。而磊风大哥到底是江湖人,有他的门路和法子,倒是比我先一步入了军籍。

    将军让我随着使者前往苗疆求药,我想若是立功,好名正言顺地入籍,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将军论功行赏的传令。

    想来是将军太忙,忘了?我搓着染了血的绷带猜测着。

    我正出着神,忽地身上一凉,抬头一看,几个士兵裸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水里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抹了抹脸上的喝水,心道又是他们。正要收拾杂物离开,还没站起来,就被一人拉着跌进溪水里。

    “走什么啊?”为首的那人人高马大,掐着我的胳膊不松开,几人连亵裤都没有穿,激得我满脸通红,轮着手里的木盆要去砸他们。

    “放手!”

    “哎呀脸红了脸红了,让哥哥看看是不是小姑娘,这么容易脸红。”语罢就要脱我裤子。

    旁边一人手疾眼快,又是南国夏季,衣裳单薄,一下就把我的裤子刮了下去,顺着溪流漂远了。

    几人的神色忽地变得危险,呼吸急促起来,手往我大腿根部滑。

    “好白好滑。”

    “娘的,为什么比娘们的还滑。”

    “阿荣阿荣,来让哥几个舒服一下。”

    我急得咬牙,暗暗蓄力 ,往一人裆部踢去,那人痛呼下,我深吸一口气,往水里一钻,顺着溪流游了几步,攀着一块大石就往岸上跑。

    我好歹是穿着上衣的,想了想,趁着那几人还未上岸,多跑了几步抱走了他们的衣服。

    “给我站住!”

    “站住!”

    “他奶奶的臭小子!你等着!”

    等屁啦,我愤愤地想,就让你们在河里冻死好了!

    捡了最小的那条裤子穿上,把剩下的衣服丢到回军营必经的路上后,我才回身往溪流下游走区,希望我的裤子还有那盆绷带没有漂远。。。裤子丢了还好,绷带丢了,军医说不定要给我遗失军需的罪名挨个几鞭。

    这条小溪流本离军营不远,水流也不快,很快我就追上了我的裤子一些绷带,正准备往回走,便看到一行身着盔甲的士兵怒气冲冲地朝我跑来。

    “是他!”

    “就是他!”

    “别让他跑了!”

    我心想,也就抱走衣服么,也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呀,这援兵叫得太快了吧。这被抓住岂不是一顿毒打?

    于是转头便跑。

    但是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几拳揍到我脸上和肚子上,手也被紧紧反绑上。

    我心道,这报复手段太奇怪了。

    几声马蹄,我眼睛应该肿起来了,看不清来人,只听清有顾晟将军的声音:“带到大牢,审。”

    我一听大牢两字,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绝望的回忆一幕幕重现,我无法自抑地浑身开始颤抖。

    我发着抖,跪着地上恳求:“将军,将军,小人错了,请您看在浅秋公子的份上,求您别把弄大牢里去,求您了,饶小人一命。”

    我能听见自己丢脸的,痛哭流涕的声音。

    顾晟将军从马上翻下,走我面前,语气温和:“你让我饶过你?”

    “你认罪?”

    “将军饶过我吧,小人不。。。”不该抱走士官的衣服。

    “杀!”

    他语气太温和了,我只记得他对浅秋公子的温柔细语的模样,都快忘记他是战场上一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将军。

    他高高在上,神情冷漠,抽出佩剑,冷光一闪而过,他已经割破了我的喉咙。

    但显然我没有立即死去。

    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襟上全是血。

    为什么?

    这样都要被杀死么?

    我疑惑又无辜地看着他。

    忽然想问一句,还未论功行赏,或是将功抵过,我和谈求药一功不能抵这过?

    可我说不出话了,我学过医,知道他没有切破我的气管,只切到了脉搏,不会立刻死去。

    只会流血过多而死。

    我有些渐渐失去力气,重新倒在地上。

    罢了罢了,死了也好。

    我闭上眼睛。

    “顾将军下手太快了些。”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士兵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

    太熟悉了,熟悉得我脑袋一炸,几乎想从地上站起来,看看来人的样子。

    你的伤好了么?你恢复了么?你还记得我么?

    可是为什么是你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而为什么我,又是以这样卑微狼狈的模样,和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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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骑在马上,看着倒在血泊上,湿淋淋的,又沾满了尘土的可怜的小小身影,心里没来由地一痛,他暗道莫不是毒未解清。但面上未显丝毫,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虽说将军治军严明,可也不能滥杀无辜啊,若这样的小孩都能杀顾将军麾下士官,那将军还是趁早回朝养老好了。”

    顾晟下马行礼。

    “六殿下,他已认罪。”

    “可将军忘问,他认的罪和将军口中的罪是否是同一个。”他翻身下马,一身银色钦差官袍,毫无介意地踩到血上,手指翻动点了地上的小孩几个穴位。

    将人抱了起来。

    “殿下!”

    顾晟喊道。这位皇子一像行踪诡异,从不按常理出牌,失踪六月后竟然出现在这里。

    “将军。”他骑上马,居高临下,逆着光,神态冷漠,“本官并非以皇子身份前来。”

    “是,都统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狗血梗撒一撒~~

    ☆、第 32 章

    说来奇怪,和羲和分离三月有余,我虽空闲之余会时时思念于他,却很少在梦里与他相见。

    所以我在一片缭绕的白雾中看到他时,心里不由得欢喜,几步便跑到他的面前。

    “你,你可好?” 我想要问候,却发不出声音,想来是被子压住了脖子,只叹即在梦中,也不能诉相思之苦了,但我也不急,免得从梦中惊醒。

    我笑着牵住他的手,他也不说话,只温和地看着我。

    他穿着一声朴素的青袍,还是我在旬阳为他置办的衣物,头发未束,我心念一动,他已经坐下,缭绕的白雾散去,四周便是我和他在旬阳那处小小院落的里。

    我手上执着梳子和发带。

    我从未如此舒心轻松过,梳着羲和缎绸般的黑发,为他挽上深蓝发旧的发带。

    他转身拥我入怀。

    “阿荣,羲和走了。”

    我知道梦是该醒了,不舍地怀抱住他的腰:“再抱一会儿。”

    他拍拍我的脑袋。

    “莫要再受伤。”

    “嗯。”

    我勾起唇角,抬头看他,从下巴看到形状姣好的嘴唇,再是他墨如点漆的眼睛。

    “明日再来可好?”

    羲和轻轻笑了。

    一场美梦。

    我醒过来时还想闭着眼睛睡下去。

    脖子上的刺痛却让我彻底清醒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已经是妥善地包扎起来了。我知顾晟将军那一剑本就是留我一命,不过到底无妄之灾,看来入军籍是遥遥无望了。

    这些以后再说。

    我呲牙咧嘴地捂着脖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不像是我的帐篷,白色帐篷里奢侈地摆着一张大床,我身上盖的丝绸被子触手丝滑,一看就非凡品,床前垂着帷幔,还有淡淡的除蚊蚁的草药味。

    我大约是躺得有些久了,脚有些发软,但好歹支撑着站了起来,抬起帷幔准备走出去看看,但待我看清坐在软榻上的人后,抬起帷幔的手立马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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