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衣锦夜行 第24节(2/3)
作品:《[综]衣锦夜行》
幕曾经被京极彦当做饭后的消食故事给他讲过,他理解的场静司的处境和不择手段的处事方法,虽然并不认同也努力用尽可能柔和的方法改变他过于狠辣的手段,但是他绝不会妄图插手的场静司的决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既然立场不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别人的人生选择。
倘若他也生活在那种不争就是死的环境里,可能会变得比的场静司还要可怕吧。
此时夜色已深,藤原家却依旧亮着灯,有时候夏目会想也许藤原家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些不同于常人之处,所以才会对他偶尔的夜不归宿之类的视而不见,并且时常叮嘱他注意安全在外小心。
先回藤原家报了平安,然后他才带着的场静司去了那幢建在山中的别墅——大半夜让塔子阿姨他们招待客人这种事情,夏目是干不出来的。
他赌一个月的零用钱,京极彦二人现在一定还没睡。
他赌赢了。
毫无悬念。
啧。
夏日里暖风微醺,载着大片盛放玫瑰的西式庭院里大理石的凉亭在月光下晕出柔和的光辉,夏目不需要多么努力就能看见一坐一趟的两人。
的场静司当然也看到了,“需要去问候一下吗?”
“不用。”夏目说道,“他们现在应该不欢迎别人打扰。”
的场静司点点头,于是二人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淡定地走了过去。
事实上夏目的判断很对,京极彦二人现在并不欢迎别人的打扰。
起因大概是他们俩惯例的睡前读书时间里,京极彦随手抽了一本罗密欧与朱丽叶。
“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请你诚意告诉我;你要是嫌我太容易降心相从,我也会堆起怒容,装出倔强的神气,拒绝你的好意,好让你向我婉转求情,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拒绝你的。”他读道,促狭地冲着迪卢木多眨眨眼。
迪卢木多失笑,眼神扫过手边的书本读道:“再说下去吧,光明的天使。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就像一个尘世的凡人,张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着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驾着白云缓缓地驰过了天空一样。”
京极彦勾起唇角,“原句可不是这样的。”
“玫瑰花即使换了一个名字,还是一样芬芳啊。”迪卢木多笑道。
窗外玫瑰开得正好,送来阵阵芬芳。
然后鬼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兴致大半夜黑灯瞎火的不睡觉跑到四面透风的凉亭里来读情诗。
你没看错,读情诗!
“我见过你哭--一滴明亮的泪,
涌上你蓝色的眼珠;
那时候,我心想,这岂不就是,
一朵紫罗兰上垂着露。”
迪卢木多缓声读道,叫京极彦想起伦敦庄园里的种种,灯火葳蕤蝉鸣阵阵,也可算是岁月静好。
他轻轻地笑出声,直起身子吻在了迪卢木多唇角。
“请用。”屋子里夏目翻出放在橱柜里的茶叶冲泡,的场静司坐在一边看着。
前些年的时候总是夏目找他的麻烦,小小的孩子温温和和笑着把他耍得欲哭无泪,这几年不怎么耍他了,但是一看见那张笑意温存的脸他就忍不住后背寒毛直竖。
“我脸上有东西吗?”夏目摸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啊,没,没什么。”的场静司恍然回神,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在记恨我小时候的恶作剧?”夏目又问道,自然而然的往的场静司那边坐了坐。
“我要是记恨你,还会在这边坐着?”的场静司瞥了他一眼。
“是我的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夏目赶紧道,又往他身边坐了坐,“那么你不讨厌我咯?”
“虽然有着不合时宜的善心,不过……”的场静司偏头躲过离他有些过近的夏目,淡淡道,“也不算讨厌。”
“那就好。”夏目笑逐颜开,搭住了的场静司的肩膀,“那以后我找你玩的时候不准再装作不在家。”
“我那是真的不在……”的场静司觉得后背又有点发凉,禁不住抖了抖离开夏目远了一些,暗自提起了戒心。
被耍了那么多次,他已经有充足的准备了。
如是想着的的场静司,由于对固有印象的过于自信,还把夏目当成那个比自己矮十几公分热爱恶作剧的小孩子,忽略了夏目眼里志在必得的暗光。
嘛,好歹也是被京极彦一手教导着权谋之术长大的,一肚子的心思全部用来织网布陷阱的话,就算是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的场静司,十有八九也得栽个跟头吧。
第94章 番外4
京都之中羽衣狐横行,动辄即有人类失踪街头,做了羽衣狐孕育子嗣的口粮,惹得知晓内情的妖怪们风声鹤唳,一时间空气中充斥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那年奴良陆生十三岁,从小以“夏目哥哥”为崇拜对象的半妖少年认真努力勤奋热情,加之在父亲教导下逐渐显露出的过人天赋,哪怕迟迟未能觉醒属于妖怪额那部分血液,也依旧是奴良组大多数妖怪们公认的第三代总大将继承者。
那极少数的反对声音,自然针对的是奴良陆生身上过多的人类血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偏向于人类的总大将对于奴良组而言无异于灾难。
“你说我要是一直没办法觉醒怎么办?”奴良陆生趴在被褥间打着电话,难得的露出几分无奈苦涩。
“奴良鲤伴也不是纯种妖怪。”电话那头的少年声音清冷如碎玉,满是漠然和不屑,“不听话的就打到听话为止,别把人类的那套放在妖怪身上。”
“喂,玉章……”奴良陆生叫了一声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得沉闷地叹气,“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啊……”
身为滑头鬼的后嗣,即便是不能觉醒妖怪的能力,他体内的灵力储备与增长速度也是相当的可观,一番思量后奴良鲤伴干脆从花开院家“请”来了一位阴阳师教授奴良陆生阴阳术让他得以拥有自保的能力。
否则岂非如三岁儿童怀金于闹市,随随便便谁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奴良陆生学阴阳术,夏目也学阴阳术,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互换学习心得,因而进步神速,时至今日已颇有小成,虽然因为妖怪混血的缘故召唤式神时常失败,一手漂亮的符咒之术也可以独当一面。
今年开春有人趁着奴良滑瓢访友,奴良鲤伴带着夫人出游的时间来找奴良组的晦气,被奴良陆生用符咒制得服服帖帖。
嗯,就是现在电话那头显得傲慢冷漠的玉章。
正说着奴良陆生听见那边有细微的狗叫声,讶异道:“你养狗了?”
“缠上了摆脱不掉的小麻烦罢了。”玉章嘴上说得嫌弃,抚摸着跳到他膝盖上求拥抱的奶白色小狗的手却是格外温柔。
奴良陆生沉默半晌道:“好好对待他。”
忠心耿耿侍奉玉章的犬神被玉章亲手杀死,现在又莫名其妙抱了条狗出来,奴良陆生不愿意看到同样单纯的生命重蹈覆辙。
“……我知道。”玉章说道,“他该吃饭了,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当真抱着怀里呜呜哀叫蹭个不停的小奶狗出去喂食了。
虽然东京之行惨败,却也半分没有影响他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还颇有几分水涨船高的意味在,他本就是隐神刑部狸诸多子嗣中资质最出众者,遭遇挫折后不骄不躁还颇有几分自省,让担忧他心态问题的隐神刑部狸放下了担忧,真正将他当做继承者栽培。
然后玉章就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只小奶狗,见天的跟祖宗似的宠着抱着,甚至就连跟他对阵的时候都不撒手,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厢玉章正用一碗狗粮逗弄小奶狗对他摇头摆尾时,那厢奴良陆生也接到了自己人生中迄今为止最为重要的任务——带领奴良组的干部作为前锋军突入京都探查敌情。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锻炼,足够的锻炼。
奴良滑瓢为他选择的位于远野的妖怪村,全然忘记了他可怜的孙子至今还没能成功觉醒属于妖怪的那一面,更不要提去运用妖怪独有的“畏”来战斗。
幸好,最后他还是靠着过硬的体术以及扎实的阴阳术成功从远野走了出来,还收获了一群朋友和他一起离开前往京都。
用远野的首领赤河童的话来说,这拐人的手段真的是和祖孙三代一脉相承。
之后在京都的种种打斗无需赘述,除了开始花开院家猝不及防有了不少伤亡,之后基本上两方都处在胶着的状态里,一面厮杀一面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羽衣狐生产。
对战羽衣狐的事情当然轮不到他奴良陆生这个在妖怪意义上刚刚成年的半妖来做,他的父亲年富力强,治好了旧伤的祖父也正是巅峰状态,并且没有任何应有的道义光明正大地父子联手对战羽衣狐,他负责的是带人阻挡那些源源不断往这边涌的杂兵。
奴良组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年代,他这个准继承人需要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建立自己的威信,而非急于求成以武力获取敬畏,有父亲和祖父顶着,他有充足的时间缓步成长。
妖怪的寿命那么长,君不见他的祖父也是花了几百年的时光才逐步成为一个合格的头领的吗。
这么想想其实远在意大利的沢田纲吉哥哥也是挺苦逼的,彭格列九代目年老,逼得他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成长起来继承家族,赫赫威名几乎全都是赌上命拼出来的。
奴良陆生走神的这一段时间,就听见凄厉的惨叫声,羽衣狐拼着被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重伤硬是拖出了一点时间,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诞下了孩子。
昔年纵横于世间的强者,安倍晴明。
奴良陆生是懵逼的,他还没搞明白为何自己就小小的走神了那么短短几秒,眼前就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神情冷峻满脸傲慢就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刻在脑门上的男人。
两人对视了一秒,又错开。
“那个……”奴良陆生尴尬地递过一件外袍,“你要不要先穿上?”
以他的身高低头就正好对着男人的那玩意儿,简直不能忍好不好。
“半妖。”他听见男人开口说道,语调里满是高高在上的漠然,“你很不错。”男人说着取走了他手上的衣服,“所以我决定亲手杀了你。”
“……”奴良陆生强压下心里满满即将冒出来的汹涌吐槽欲望,提高了警惕捏着符咒做出御敌的姿态。
“芦屋道满的术。”男人看着奴良陆生挡住他攻击的手法淡淡道,并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的确很强,强到奴良陆生无力招架的地步,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被生产后的羽衣狐绊住了脚步,其余的妖怪要么被京都妖怪纠缠着,要么在男人的强大威压下动弹不得,一时间竟让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有生以来的最大危机。
短短几息之间后背就被冷汗浸透,奴良陆生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以前觉得热血漫男主角生死关头开挂这种事情真的是扯淡的很,但是现实他无比希望自己就是热血少年漫的男主。
求开挂!!
——从他现在还能胡思乱想就能看出来,男人还没到要对他一击绝杀的地步,更像是猫戏老鼠消磨时间一样的折腾,随时随地都能把他一巴掌碾死。
因为没到生死关头,所以奴良陆生没能开挂,左右支拙浑身挂彩勉强在攻击中活了下来,灵力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这时候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也突破了羽衣狐的阻拦赶了过来,男人不满地啧了一声,抬起手对着奴良陆生,“你该上路了。”
伴随着冷漠如同宣告的语调,耀眼的光贯穿了奴良陆生的身体,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恍惚失去了意识。
“真是没用。”
一片寂静中他似乎听见有人这么说着,语调清冷骄矜。
不是的。
他想反驳,身体却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算了。”那声音又道,“就去帮你收拾个烂摊子吧。”
他努力睁开眼睛,一片模糊的视线之中,见到一抹淡淡的银色缓缓走入黑暗。
身体很烫,也很痛,像是某种压抑许久的东西,正从体内觉醒,咆哮着挣脱而出。
“喂,大叔,你也太小瞧人了吧。”倒伏于地的身体慢慢爬起,鲜血濡湿的额发下是一双妖异的猩红色瞳孔,他手上握着的是夏目送给他的刀,人类形态时得用,现在觉醒了血脉注入另一种力量时,也随之变成了另一种合用的形态,刀锋上铭刻着繁杂的纹路,虽然“奴良陆生”在这种东西上没甚天赋,也能感受到那种磅礴澎湃的力量。
“龙骨?”转身准备离去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盯着奴良陆生手上的刀,面上显出几分严肃的神色。
“管他什么骨呢。”奴良陆生冷笑,毫不犹豫地挥刀攻上去。
人类形态的他非要走什么术士路线,妖怪状态的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士。
当然,他的攻击还很生涩稚嫩,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不堪一击,抬抬手就能挡住,但也就是这抬抬手挡住的时间,让他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
一根狼牙棒把他从天上砸到了地上,脸朝地让围观的妖怪们看着就觉得脸生疼。
额间生着尖角身着黑色和服的男子甩了甩手上的狼牙棒一脸不耐地啧了下舌,居高临下道:“逃犯安倍晴明已找到,现在开始缉拿归案。”
“这是……”被中途拽着领子丢在一边的奴良陆生喃喃问道。
“地狱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把他拽过来的青年笑眯眯地对他眨眨眼,“恭喜觉醒啦陆生,有没有很想我?”
“……夏目……哥哥?”奴良陆生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红色瞳孔圆滚滚的像只小兔子,“你不是在国外读书吗?”
他这么一说夏目也有些无奈,“先生要出去过二人世界,就让我过来迎接一下鬼灯大人。”夏目低头看着鬼灯单方面压着安倍晴明打,语调怜悯,“听说这个人非但逃狱还打伤了好多狱卒,天狗警察和守门的牛头马面,害得鬼灯大人不得不在假期额外出来加班……估计被抓回去之后要吃苦头了。”
被鬼灯教育过一段时间的夏目,为安倍晴明回归地狱的日子暗搓搓点了一根蜡烛。
不过把他刚刚十三岁的陆生弟弟欺负成眼前这幅惨兮兮的模样,默哀最多也就三秒没有更多了。
“的场哥哥呢?”奴良陆生又问道。
“在那里呢。”夏目指了指远处,“你们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他在帮忙安置那边的人类。”
奴良陆生计算了一下一路打过来被他们损坏的建筑物,默默地闭上了嘴。
另一边的战斗结束的也很快,安倍晴明再怎么强也比不上活了几千年专治各种不服的鬼灯,几分钟后鬼灯就拖着鼻青脸肿的安倍晴明优雅地对着妖怪那边微微颔首,洒然离去。
“……”
“……”
“……”
没有反应过来的各方一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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