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归来 第11节(3/5)
作品:《红楼之贾赦归来》
凝重。
他们当初舍得送元春进宫当女官,打的自然不是老圣人的主意,而是瞄着下一任帝王的。毕竟,当时太上皇虽还没退位,可也已经年近六十了,元春跟了他老人家没有前途。老圣人膝下儿子众多,又已经上了年纪,元春即便是生下小皇子,也没有日后继位的可能。
只是他们却没想到……时隔这么几年,绕了多少圈子之后,他们的元春到底还是跟了老圣人,还是退了位的老圣人。虽然一举荣登妃位,可那又能如何呢?
一个太妃而已,太上皇活着,她还能有些排场地位;可若是太上皇一旦不在了,一个太妃还能看到什么希望?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青灯古佛地在深宫里过完这辈子罢了。
况且,老圣人都这般年纪了,前几年又曾大病一场,身边的妃嫔们多年都不曾有孕了。若是早些年的话,元春说不定还能盼一盼身孕,膝下若是有个小皇子的话,多少还能有些盼头,日后等小皇子成年出宫,还能将她接出宫去赡养。
可如今?!
当时宫里来人想他恭喜,贾政原还以为是女儿得了今上的青眼呢,心中的激动狂喜就别提了。可等到了宫里就被一盆冰水泼下来,什么火苗儿都浇熄了,贾政恨不得都能哭两声。可当着太上皇的面前,他又哪敢呢?不但不能表现出不满来,还得感激涕零地谢恩叩拜,心里却已经苦得要命。
“唉,此次进宫谢恩,来去都是匆匆的,跟元春也只是匆忙见了一面,连句体己话也不得多说,便得赶紧出来。到如今,咱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圣人怎么就……唉——”贾母说到这儿,又是一声长叹,这一两天她叹气的时候,比往常一年都多了。
她对大孙女元春是寄予厚望的,这些年更是没少往她身上投银子,可如今……唉,怕是都要化成泡影了。想想每年送进宫的银子,贾母便不由心疼得直抽抽,心里不知有多么悔不当初。
当初,她就不该听信了那癞头和尚的鬼话,什么元日的生辰有大造化,都是放屁!她好好一个大孙女算是赔进去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一早儿就让她跟了老圣人,好歹还能当几年皇妃不是。可如今上来就是太妃,白瞎了她的元春啊!
“应该是太后娘娘寿宴上出的事,我隐约听夏太监提了一句。”贾政的神情也很颓丧,摇摇头怅然道:“这事怕是有圣上和太后娘娘的手笔,他们两位博弈,却让元春遭了无妄之灾,或者就是……”
贾政的话没接着往下说,但贾母却听明白了。太后娘娘这半年多十分看重元春,常差遣她到圣上跟前露面,这事他们都是听说了的,私底下也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这便是有意抬举元春,让她入了今上的后.宫。对此,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十分乐见其成,毕竟他们求仁得仁啊。
可看如今这风云突变的情势,怕是今上对太后娘娘插手他的后.宫十分不满,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没有顺势收了元春不说,反而还将老圣人抬出来,将了太后娘娘一军。
“去慈宁宫谢恩的时候,太后娘娘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起话来也很敷衍。”王夫人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拿帕子轻拭了拭眼角,悲声道:“我瞧着如今元春怕是得罪了太后娘娘,日后在宫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处境呢,这、这可怎么好啊……”
贾母闻言也点了点头,她是同王氏一起见的太后娘娘,那脸色可真是难看,甚至连一点掩饰都没有。想来,元春没能跟了今上,反而爬上了老圣人的床,让太后娘娘失算的同时,也是大丢颜面的。
她倒没有想到嫉妒什么的,毕竟太后娘娘都那样的岁数了,有身为一国之中地位最高贵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呢,老圣人?不是贾母看不起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还能让人怎么嫉妒得起来。
“政儿,明日你寻个机会,去见见了戴内相,好生问问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另外,求他帮忙多看顾些元春吧,那孩子……也是可惜了。”贾母沉吟了半晌,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过了遍,方吩咐贾政道。
另外,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日后怕是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往元春身上堆银子了。唉,荣国府安排十来年的一步棋,到如今算是全废了。
贾母又是一声意兴阑珊的长叹,但很快便又强打起精神来,道:“黛玉如今不在,我身边儿太过清静了些,赶明儿就让探春搬过来吧,就住在碧纱橱里,跟我这老太婆做个伴儿。”好在没了元春,她还有旁的孙女,探春这孩子除了庶出,倒是个好苗子。
老太太安排的两件事,贾政都一一答应,关注点全在明日去见戴权上,根本不在意探春的事。他急于弄清元春封妃这件事,对他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若是元春真得了太上皇的宠爱,不知能不能趁着太上皇说话尚还管用,将他调出工部去。在贾赦的手底下,他已经熬不下去了
但王夫人听了这个后,一直匀速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眼睛里面冷光一闪。她就知道,这老太婆早晚会把主意打到探春身上,却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干脆利索。此时王夫人也顾不上担心女儿了,反开始盘算着,若是贾探春日后被送进宫去,对她的处境会有什么影响。
如今看着那妮子对她崇敬孺慕的,可那是因为她手中握着她的前程、婚事。若是知道了自己会进宫,那妮子怕是就没现在这么乖顺了。再加上,她还有那么个亲姨娘,更还有一个亲兄弟呢。这往后探春若真是得了宠,对宝玉还能比得过她的亲兄弟?
接二连三地打击之下,屋里三人中唯一还担心女儿的王夫人,也很快将那担心丢开,盘算起她自己的事来。
三个原该是贾元春最亲密的人,竟没有一个为她悲哭一回。二十一岁啊,正是一个女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配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而身在皇宫的贾元春,此时也正对着月光静坐。
三天前,乃是太后娘娘的千秋之日。因着老圣人的一句万事从简,便没有大肆庆祝,只是在慈宁宫里摆了酒宴,一应宗室、勋贵、大臣都没请,只后宫之人拜一拜太后,乐一乐罢了。
太后娘娘对这样的排场自然十分不满,若是今上这么安排的话,自然还能拿个“孝”字争一争,可谁让这是老圣人的意思呢。她不但不能反对抗议,还得满面笑容、心甘情愿地答应,然后对着老圣人歌功颂德一番。
好在,贾元春那里都安排妥当了,只等着今上到慈宁宫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便让她过去伺候。甭管今上愿意不愿意,只要他沾了贾元春的身子,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不说旁的,光是贾元春有个叫贾赦的大伯,今上便不能委屈了她。谁让他对贾赦的宠信那么明目张胆呢,若是没收用了贾元春便罢,可若是收用了还不抬举她,这叫贾赦怎么想,又叫群臣怎么想?
当初,太后他们选中贾元春,便是因为这个。她是贾赦的侄女不错,可贾家两房却又不怎么和睦,这样一来日后也不怕她反水,靠向今上他们。
寿宴当晚,太后娘娘满意地看着贾女史搀扶着微醺的今上走了,可再睡了个安稳觉之后,便迎来个晴天霹雳。
第七十四回 悲主仆私语泪满襟 得君臣对瞪吓唬人
贾元春如今想起太后当时的脸色来,仍旧忍不住笑了起来,直笑到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也停不住。身边守着她的抱琴瞧见了,一把抱住自家姑娘,将头靠在元春肩上,带着哭声道:“姑娘,您怎么就这么傻啊,这……这往后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有什么好发愁的,傻丫头,姑娘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贾元春轻抚抱琴的头发,任由眼中的泪水流淌。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么痛快的哭泣了,日后搬到了凤藻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怕是连能哭都是件喜事了。
“姑娘,咱们不是说要一起出宫,然后……然后姑娘会嫁人,我就给姑娘做陪嫁,日后便给姑娘做嬷嬷,陪着……陪着姑娘到老的。可如今、如今……”想起往日主仆两个憧憬过的未来,抱琴不由眼泪掉得更凶,说起话来也有些泣不成声。
“抱琴啊,姑娘我要失言了,是姑娘对不起你。不过,你且放心,等过了这阵子,我便会安排放你出宫的。到时候你也别回荣国府了,去找大伯母吧。上回她们进宫,我瞧着也只有她老人家还像点样子,你到时带着我的信过去,她想必会好好待你,给你寻门好亲事的。”
贾元春见抱琴猛地摇头,手指放到她的唇上,阻止她要说的话,道:“听我的话吧,抱琴。我这辈子怕是出不了这座宫城了,好在还有你,你便替我出去,替我去嫁人生子,替我去好好过日子……等到日后咱们再相见的时候,再好好跟我唠唠,可好?”
“姑娘……”抱琴听得心都要疼死了,抱紧了贾元春呼喊一声,埋头哭了起来。可偏偏又不敢哭出声来惊动了旁人,于是只能强忍着悲声。
主仆两个抱在一起,明明都是无声地哭泣着,却比那抱头痛哭的,更让人不忍去看。良久之后,还是贾元春先止住了眼泪,她仍旧抱着怀里的丫头,却已经抹干净了泪痕,声音也恢复了平常清亮平和。
“抱琴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只是你与我不同,当初进宫来便是因为我,我已经拖累了你一回,不能再有第二回了。而且,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宫里,在我身边帮不上忙不说,怕还可能会坏了事,你出去了,我才能放心。”
贾元春捧着抱琴的脸,凑近了她耳语道:“况且,日后我也不是全没有希望,抱琴,我最后能不能出去,便全看你的了。我那位大伯乃是今上的心腹,很得宠信重用。你若是能讨好了他的夫人,日后等太上皇驾崩了,有他替我求情,说不定我便能假死脱身……”
“姑娘,我一定讨好大太太,求她为您说话,为您争取希望,我一定会的。”抱琴闻言便眼睛发亮,仿佛在一团迷雾中瞧见了一点灯光,忙不迭地点头保证道。
“恩,我信你啊。”贾元春也笑着点头,两主仆又抱在一起。是以,抱琴并没能瞧见,她家姑娘眼中的木然和绝望。
元春方才那些话,不过是糊弄抱琴这天真的傻丫头罢了,那可能真的实现。一名女子既然进了皇家,还是上了玉牒的妃子,想要假死出宫要有多难?至少,贾元春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她自幼便跟大伯不亲近,人家为何要豁着命帮她呢。
赦大老爷并不知道他侄女的悲哀,一路逆流而上,好歹赶在十一月末回了京城。一等上了岸,他也顾不上一双儿女,只叫林之孝将他们送到温泉庄子上,自己便带着两位小皇子去了皇宫。
林如海知道他心里有事,又有两个小祖宗要照顾,也没再多说什么,约定了改日见面之后,便带着女儿黛玉回了京城林府。站在这座自己长大成.人的宅院里,林如海无比庆幸——好在,他还能回来。
宇文祜早知道贾赦今儿到京,早早地就让怀仁派人到宫门口去接了。等到了午后,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便在暖阁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便往窗外瞧一眼。算一算,他跟恩侯都快一年没见了,海边儿的太阳毒辣,也不知道恩侯黑没黑。
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两个小黑球一前一后地冲进来,入耳的是一声声“父皇、父皇……”。宇文祜当即一喜迎了出来,小黑球们正是他家老四和老五,一左一右地扑过来,抱着他大腿不撒手。宇文祜也乐了,一边儿一个地抱起来,挨个儿亲一口。
这两个小子可真是啊,不过是几个月的工夫,个子长高了一截不说,怎么竟黑成这个样子了。皇帝陛下抱着儿子们到了炕上坐下,挨个儿捏了捏小鼻子,问道:“怎么闹得又黑又瘦的,你们恩侯叔虐待你们不成?快跟父皇说说,他欺负你们没有?”
“圣上,您可少冤枉老实人啊。”赦大老爷迟了两个娃娃一步,随着怀仁一进来,便听见祜祜这么问,当即便不乐意地道。老爷他都把这俩娃娃当成小祖宗了,哪还敢欺负虐待的。至于怎么闹得这么黑,哼,他家还有两个小黑煤球儿呢。
“没有的,父皇。恩侯叔很好的,闲的时候总是带我们玩儿,还教我们算数啊,给我们做玩具手工啊……可多呢,我们都带回来了,也给父皇玩。对了,恩侯叔还教我们游泳,在海边儿玩水,这才晒黑的。不过,叔叔说了,等过个冬天就捂回来了。”
哼,听见了吧!赦大老爷向着宇文祜撇撇嘴,满意地给俩娃娃记上一笔,往后还能带这俩出去玩儿。
宇文祜见他那模样,只是但笑不语,又跟两个儿子叙了叙离情之后,便让人将他们送回各自母妃那里。两个孩子也有日子没见过娘了,哪有不想的,当即也不纠缠爹了,颠颠儿地往后.宫跑去。
见祜祜打发了两个娃娃,赦大老爷神色一正,坐在他对面问道:“我那侄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竟进了老圣人的后.宫,你有没有在里面插手?”
“你这是在质问朕?”宇文祜的脸色也是一冷,将端着的茶杯往大老爷面前一磕,斥道:“贾恩侯,朕命你南下办差,回来了也不禀报差事办得如何了,倒是有工夫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事,你就是这样想朕的?”
赦大老爷闻言抿嘴,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跟祜祜大眼瞪大眼。他倒是不怕祜祜翻脸,这不还给他端茶呢嘛,可见是没真生气。若是真生气了,这茶碗就不是磕到他跟前,而是直接摔到地上听响儿了。
宇文祜到底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抬手敲在贾恩侯的脑门儿上。也是他将这货惯坏了,如今都敢跟他比瞪眼了,这是拿准了自己不会处置他,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心里这么想着,皇帝陛下嘴上也是这么说的,“我看我是把你给宠坏了,大半年不见人,一回来就跟我耍性子,是不是?说你两句就不爱听了,你倒是想想你说的那话。什么叫我插手的?不管如何,那贾元春总是你侄女,我便是看在你的份上,也不会拿她作伐子。”
说完这话,皇帝陛下就一脸淡淡地盯着贾赦看,什么旁的动作都没有。
大老爷也不知被说得,还是被看得红了脸,吭哧了半天,才道:“我,我刚才就是一秃噜嘴,没、没有旁的意思的,真的!”他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那么问出来的。
宇文祜知道他这话不尽不实,却也没再深究,直深深地瞥大老爷一眼,便将贾元春放在一边,想他问起宁波船厂和蒸汽机船的事。这个赦赦就是欠吓唬,不然就敢上房揭瓦了。
赦大老爷正心虚着,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好奇憋回去,老实地跟祜祜一问一答。这毕竟是大老爷的专业,后来说到兴头儿上,也不用宇文祜提问了,赦大老爷自个儿就讲得手舞足蹈起来,倒把元春的事暂忘到了脑后。
蒸汽机船的研发很成功,工匠们也手把手地教出来了,只等给剩下的海船装上机器,明年春就能组队出海了。往后宁波船厂再造船,便能直接造蒸汽机船了。一说起这个,赦大老爷的眼睛就又变成了金元宝,满眼都是金灿灿的。
宇文祜在一旁听着也直点头,不过他更关注的是这种船的载重和速度,这会在未来的海战中发挥决定胜负的巨大作用。对海外的风土人情了解得越来越多,宇文祜无法不对海那面的土地产生兴趣,他已经在筹划着什么了。
两人正一说一听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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