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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此情脉脉 第15节(3/4)

作品:《[修仙]此情脉脉

份的交往后,两人又一次恢复了温和的互动。花昊风的作风变得十分谨慎而呵护,苏澜也因为感谢不再像往日那样尖锐而冷硬。

    除此之外,花昊风也在那时与药王谷的小弟子解除了婚约身份。又处在事业前进一步的意气风发之时,他的脾气并不像过去那样坏。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两人或许称不上一对佳侣,但总能和睦很长一段时间。

    可惜苏澜的运气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波澜起伏的十分不稳定。

    他母亲的情况骤然恶化,很快就与世长辞,临走前留下的遗言是希望他尽可能离开郁金花君——当然,花昊风隐藏在风度翩翩的外表之下是极度的自卑和极度的自负,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怎么忍心为孩子挑选这样的伴侣?

    苏澜听从了母亲的意见。他试图假托一个借口离开,然而不幸的是,他离开不久之后,两界大战就一触即发,而郁金领中有人泄露了部分情报。

    他离开的时间太巧,身份又太微妙,最近还新送走了把他紧紧连在人界的母亲,之前和花昊风相处的更不能算是很好……种种理由,都把矛头指向了苏澜。

    花昊风又一次强行把苏澜“带”回来,虽然并没有实际的处罚他,可态度的确是带着怀疑。他重新把苏澜囚禁了起来。

    在苏澜母亲生前两人重修的旧好就像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池塘,看似水面静谧如洗,实则一阵微风、一颗石子,也能彻底打碎池塘的平滑。

    如果说找借口离开前苏澜对花昊风还有半分情意,那花昊风三番五次毫不尊重他意见的行为就切实的踩中了他的底线。

    从一开始的“你是半妖,做我男宠还有何等不满足”的态度,到后来强行把他带回来废他功法的行为,加上总对苏澜疑神疑鬼的看法,以及直到如今都没有真正正视过苏澜的意见、没把他说的话向心里去半分的种种举止,简直快把苏澜的底线踩烂。

    苏澜或许内心还对花昊风残存半分情意,但意图离开他的心情已经无比坚决。

    他虽然是半妖,但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除了多出的鹿角鹿尾,他从没觉得自己和人类有什么不同,更不可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除此之外,他的个性也足够坚韧冷静,下定了决心就再不愿回头。

    两人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红线被苏澜单方面一把斩断,自那以后,他看着花昊风的目光再也不像是看着一个爱人。

    爱也许在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人身上都是做出伤害的好借口,但苏澜并不是那种忍辱负重,视爱情重逾生命的人。

    恰在此时,变故横生。

    既然内奸不是苏澜,当然就另有其人。那人寻得了一个敏感易得手的时机,他引狼入室,让一位妖族的半妖来此地搜查情报。

    当时牡丹君的位置还没有易主,郁金花君最出名的不是他的任何修为,而是他足够年轻。年轻代表着经验的缺失,修为的不足,以及较为简单冲动的思考方式。

    毕竟是对付一介花君,妖族派来的半妖足够老练。他借助内奸的帮助成功用药和偷袭在背后放倒了花昊风……然后径直面对了被囚禁于室内的苏澜。

    托手上式样狰狞的铁链的福,前来执行任务的半妖只以为苏澜是个遭遇悲惨的同族,帮他断开了镣铐又象征性的询问了情报所在。

    其实苏澜是知道一些的,但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是那位半妖自行搜出了他目标所需的情报,然后转过身来准备把郁金花君彻底干掉以绝后患。苏澜虽然在心中几乎和花昊风恩断义绝,终究是念了最后一分旧情,假意表示自己恨其入骨,请让自己亲手手刃此人。

    他功力被废又被强行用炉鼎功法灌顶的痕迹如此明显,使得那位半妖前辈没有做出任何怀疑。而在当初苏澜和花昊风清浓密好时,对方曾送过他一味沾血即融的假死药,那药最终救了花昊风自己。

    苏澜做了此事,算是还了花昊风当初对他母亲的尽力救助。这便坦然和那个半妖离开,自觉双方一刀两断,再无亏欠。

    可惜他坦荡荡无愧于心,花昊风却完全不这样想。他对苏澜早有怀疑,醒来时发现自己心口中了一刀、锁住苏澜的铁链已经被斩断、而势力中的几份重要情报不翼而飞,在接下来的几场战争中更是损兵折将,不由恨苏澜入骨,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人践踏,苏澜实在负他良多。

    正是如此,在两界战争都快结束的时候,他不惜亲自杀入溃败的妖族阵营,把本欲跟随那位半妖前辈一同回归妖族的苏澜硬掠了回来。

    苏澜在被囚禁的日子里活着和没活几乎没多大差别,因此一直感念那位前辈把自己带走的恩德,在之后的日子里更是受对方照拂良多。当时事态紧急,他若辩解被抓走的就会是那位前辈,索性默不作声,替人顶下了这口黑锅。

    ——至多不过要杀要剐。

    他那时还有未泯灭的几分天真,并不知世上要人痛入骨髓的手段多得很,磨碎人的骨头也不必动什么刀子。

    容雪淮的手按在苏澜的头顶,在查看到接下来的记忆时,他几乎能感受到苏澜几欲冲天的悲愤和愤怒。对方的情绪浓烈的仿佛要结成实质,几乎每一声都在咆哮着:花昊风是个畜生!这些年来,我活得毫无任何隐私和尊严,连一条狗都不如!

    看到这里已经够了。

    容雪淮停止了探查苏澜记忆的行为,他收回手,一把捞起面色惨白,身上汗水淋漓仿佛被水浇过一样的苏澜,动作轻柔的把他扶到了床上。

    本来已经半昏迷状的苏澜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死死抓住容雪淮的手腕,圆睁的双眼像是闪动着两团永不会熄灭的鬼火。

    “休息一会儿吧,你的身体很疲倦了。”

    苏澜没有回应容雪淮的建议,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花昊风还在外面?”

    “我现在就把他扔出去。”

    “不,先不要……”苏澜一手还紧握着容雪淮的手臂,另一手艰难的给自己翻了个身。他做这串动作的时候,几乎疑心听到了自己骨骼将要散架的嘎吱作响:“我背后的纹身,连皮割下来……请您替我扔在他脸上!”

    容雪淮默然良久,缓缓道:“我现在的心情也并不愉快。可你要知道,在众多报复意见中,我最不赞同的就是使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如果你想去除纹身,我可以配置一些药物。”

    “割下来吧。”苏澜坚持道:“如果能把浑身上下的皮肉换一遍,我会换的。背后是最恶心的地方。如果这个要求冒犯了您,麻烦您给我一柄小刀和一面镜子。”

    他的态度如此坚决,容雪淮也没有再出言反驳。他为苏澜选用了麻痹安眠的药物,而这次苏澜并没有拒绝。

    在做完了这一切的工作后,容雪淮为苏澜抹上了生肌的良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除了新生成的皮肤白的和旁边的肤色不太吻合。

    仔细的收好了这张人皮,容雪淮面色肃穆的向花昊风所在之处走了过去。若是温折在此,就能发现他的眼中也燃着两团火。苏澜眼中的火焰在明,是压抑许久后的爆发。而容雪淮目里的火焰在暗,却延绵不绝,并不会轻易淡忘。

    演武场上,花昊风正在一根一根的把自己身上的细针小心的向外剔。感受到容雪淮的气息所在,他猛然转过头来:“容哥,苏澜……”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

    如果说刚刚容雪淮第一次动手可称指导,第二次为夺他精血动手算是切磋,那么现在容雪淮对他做的,就是怒极之时的单方面殴打。

    这场殴打的强劲和狠厉,让花昊风在结束后完全的瘫倒在地,并且在整个过程中甚至都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机会。

    容雪淮俯视着他,冷淡而简洁的说明了事实真相。他无心看花昊风脸上震惊、后悔又杂糅着悲伤的表情——伤害既已酿成,一切就都于事无补。

    “当年你抓苏澜回来时,我问过你和他之间的事。虽然你曲意修饰,但我还是告诫过首错在你……你回答我的理由是:你要为你手下的性命做出交代。”

    花昊风的面孔抽搐了两下,似乎是想到了那时的情形。

    “你的理由实在无可厚非,毕竟在战争中因情报泄露而不幸遇难的亡者的确无辜。但我也鲜明的和你表达过我的意见:对苏澜你要么杀要么放,不要刻意折磨,试图逞你的私欲。”

    “我对你的说的话,你大概半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容雪淮冰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花昊风,漠然道:“昊风,我很失望。除此之外,我觉得我对你失望的太晚了。”

    花昊风的神情中终于出现了震惊,他慌张道:“容哥……”

    “这是苏澜托我带给你的东西。”容雪淮松开手,一张还浸着血的柔软人皮就轻飘飘的落到了花昊风脸上。花昊风抓起它看清楚时,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扭曲。他的面孔在瞬间闪过极度心痛和万分震惊的神色,颤声道:“苏澜他……”

    “他不希望见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到他。从今以后,请你不要踏入映日域一步。和妖族合作一事在即,你也应该有不少需要忙碌的事情,先去应付人界的正事吧。”

    花昊风遑急的抓住了容雪淮的裤脚,容雪淮却并不想听他的任何话语。无论是忏悔、自责、解释,亦或其他,这些东西都并不能给需要的人听到——即使能,苏澜所需要的也不是这些。

    容雪淮身为映日域的域主,自然对这片地方拥有自己的权限。他飞起一指,削掉了自己的半片裤脚,把还抓着一块布料的花昊风永远的送出了映日域。

    演武场上还存留着三次动手时的血迹,容雪淮看着这斑斑点点的血迹,轻轻摇了摇头。

    我应该告诉海棠,容雪淮想:我将在这次两界谈判过后,切断一切和郁金的往来、合作与帮助。

    第68章 转折

    将苏澜安顿完毕后,容雪淮回到了卧房。

    他的表情依旧温和如常,然而温折已经很熟悉他的举止作风,可以从他那惯常的包容神态中看出隐约的黯然来。他轻垂着睫毛,单手撑头靠窗独坐的样子看的温折心中一阵阵发紧,不由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折在面对有丧友之痛的沈徵时尚能巧舌如簧,陪她一泄心中悲痛郁愤,聆听她对欧阳贺的追思回忆,替她分担一些哀伤;在对待失落的裴阡陌时也会仔细妥帖的照顾,尽力帮他达成目的。

    然而在面对情绪有些低落的容雪淮时,他却笨拙的像是被砍去了舌头,搅乱了脑子。焦急和担忧直冲上他的天灵盖,他为此手足无措,却关心则乱,胸口处堵着一片着急和关切,却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容雪淮抚了抚他的手背:“陪我坐一会儿吧,卿卿,关于苏澜的事情,关于我跟他那点浅薄的交集。我这就说给你听。”

    温折其实心中对两人的关系并无多少怀疑,在容雪淮和苏澜都接连向他表明态度后就更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此事明显和容雪淮目前郁闷的神情有关,温折自然会静静聆听,好让容雪淮排解情绪。

    只是他没想到,这故事最后会听的他义愤填膺。

    “郁金花君从头到尾几乎都是错的,这难道很难判断吗?他莫非一直都没把他对苏澜做的事情代入到自己身上想过?”温折太知道花昊风所做的事情会对苏澜产生的伤害,不由为苏澜打抱不平。

    现在他已经可以斩钉截铁的说郁金花君是错的,正如同当初曾那样对待过他的广华二少和魔修弟子是错的一样。悄声无息之间,他确实已经被容雪淮带出那段阴影,成为一个更爱自己的人。

    “恐怕是没想过吧,在和苏澜的相处里,他好像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太高了。”容雪淮淡淡道:“他少年时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曾发现他有点敏感、自好高骛远,做事风格也稍稍急功近利了些,但那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过分。”

    “现在的昊风,自卑又自大,看事情也只是以自我为中心……也许是从一众兄弟中得到郁金花君的位置让他得意忘形了吧,他已变成了一个我不熟悉的人。”

    容雪淮放下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镇纸:“罢了,不提这些。卿卿,过几日我再出去的时候,还要麻烦你照看些苏澜,与他说说话。你们都是半妖,他看你也许会亲近些。”

    “好啊。”温折一口应下。他把下巴垫在桌子上,抬着头,眼也不眨的看着容雪淮,忽然展颜一笑。

    “笑什么?”

    “我在想,我家雪淮真是个好人。”温折伸手按上容雪淮覆在桌子上的手掌:“心这样好,人又这么温柔,做事也如此周全。”

    他这话说的稍微有点没头没尾,很要人摸不着头脑。容雪淮放在心里咀嚼两遍,眉头一动,俯身贴近温折的面颊,盯着他的双眼笑道:“卿卿吃醋了?”

    “也不算吃醋吧。”被容雪淮挑破,温折反而有点害羞起来,他避开容雪淮的眼神,认真道:“我知道你就是这样好的人。你如果不这样好,我怎么能遇到你呢?何况,无论你对别人怎样好,难道不是始终对我最好吗?”

    容雪淮轻轻顶了顶温折的额头:“要是真的吃醋,也不妨承认的。我来教你一招:明天开始,你去苏澜那边嘘寒问暖,再在我面前多讲几句‘苏澜长、苏澜短’。我保证在我离开之前,也吃醋给你看。”

    温折竟然真的侧头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到底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懒洋洋的把自己上身力道都支在桌子上:“算了吧。这时候别人对自己的一点好都弥足珍贵,要是苏澜真因为这个对我动了心……”说到这里,他眼神一转,见容雪淮无声闷笑,肩膀抖得连带桌子都微晃,不由反应过来:“雪淮,你又拿我开涮?”

    “我见你竟然真想的这样仔细,实在骄傲极了。”容雪淮伸手揉了揉温折的脑袋,只是他笑的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真是谨慎的小温折,爱动脑的好卿卿,这次离开前,容老师一定记得送你一朵大红花……”

    温折拧着眉头气鼓鼓的看着他,托刚刚认真思考还被嘲笑的福,他眼下干脆不动脑子,只凭内心想法一把扑了过去。

    肉搏玩闹这样的事情,实在难免出现一人的手抓住另一人的手腕,一人的腿别住另一人的小腿的事情。一人挣动的激烈些,另一人再压制的费力些,就更容易擦枪走火,让心思都动到床上。

    反正在两个人抱着彼此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字面意思的滚了一圈后,都能感受到对方蠢蠢欲动的某个部位。

    温折眨了眨眼:“雪淮你……”

    容雪淮正了正颜色,放开了温折,自己则向后蹭开了点距离:“想要做吗?”

    “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应该更贴近一些吗?”温折失笑,勾住容雪淮的脖子,手臂用力把自己凑了过去,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容雪淮的嘴唇:“我有点想了……你过几天还要离开,此时的时间不珍惜怎么可以。”

    容雪淮眼中含着笑凝视了温折片刻道:“好。我会很小心。咱们面对面来,你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的脸,如果不愿意,要记得随时说。”

    怎么说这种话……温折一手拉开对方的衣带,心底却划过了一丝疑惑:他们已经不再是那时开始前要宽解保证的状态了。前几次雪淮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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