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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此情脉脉 第15节(2/4)

作品:《[修仙]此情脉脉

大概并没什么可怕的,二来,这样一场私下里的切磋,以容雪淮的个性难道还会放出什么杀招?

    一半是出于苏澜为他带了绿帽子的气愤,一半是对击败容雪淮这件事情的跃跃欲试,花昊风用这样一张并不太客气的态度赴了这场宴席。

    他是容雪淮的后辈,自然是先一步出手。花昊风并不推辞,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刀影一晃,就是一片几乎要晃花人眼的金碧辉煌。他的刀通体光芒闪烁,宛如纯金打造,可招式全不如金子本身质软,意气风发的好像要直接斩断人的目光。

    容雪淮平淡的看着眼前的招数,直到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都已经逼近了他的眼前,才慢条斯理的点评了一句:“段数还有差。”

    说着这话,他只手轻抬,似乎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有条不紊的将手臂伸入那一片锐利至极的刀光里。眨眼间花昊风的刀气已经撩动了他脸上的汗毛,而容雪淮只是并起食指和中指,不慌不忙的轻敲了花昊风的刀侧一下,就四两拨千斤的将整面气墙一样厚密的刀气强行转向。

    他看着如此游刃有余,然而只有面对他的花昊风才知道,在那一刻强行施加在自己金刀上的是何等沉重的千钧之力。

    “你太急了。”容雪淮指点般道:“昊风,不管是修炼还是修心,你都太急了。”

    我不急怎么可以?花昊风微垂着头,口中的牙齿却是紧咬的:我不急能够夺得郁金花君之位吗?我不急能在上一场战争中保住自己的优势吗?我若不急——就该眼看着苏澜在我头上套上一顶一顶的绿帽子吗?

    他明明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异样,容雪淮却好像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所以我说你太急了。昊风,你下定结论太急了,得手苏澜也太急了。你的急迫让你不能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不对,我当年和你说的话,我如今和你说的话,你半句也没有真正入耳。”

    “可惜了,你当初客居映日域的时候,只是个满心都是迫切遑急的青年,还并不是个刚愎自用的花君。”

    花昊风面上一阵青白,他压下心头的所有念头,强笑道:“是,容哥教训的是,我……”

    “你看,这话又说早了。”面对花昊风疑惑而防备的眼神,容雪淮温和道:“昊风,我这才要开始出手教训你呢。”

    花昊风闻言猛然抽身后退!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铺天盖地的暗器从无数个基本上不可能的角度劈头盖脸的压了上来。容雪淮袍袖一振,两只宽大的袖口仿佛源源不断的以各种奇诡的角度打出成百上千的暗器来。

    这些暗器姿态各异,有些闪烁着乌光,有些附着着甜香,有些颜色十分娇艳,有些造型足够华美。这些五光十色的暗器仿佛在空中汇聚成一片花海,一大股色彩斑斓的洪流就这样铺天盖日的径直向花昊风打来,眨眼间就环住他的周身,要他避无可避!

    这哪里还是暗器,分明是狂风骤雨一样的明器!

    同样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厚重攻击,花昊风差了容雪淮何止一重。

    躲避不及,花昊风匆匆招出了绮玉郁金,那富丽堂皇而又坚不可摧的巨大花瓣凭空出现,六面拦截,试图将花昊风包裹严实。

    容雪淮笑了笑,慢慢的背过手,没有去看那些暗器的落点和结果。在他眼里,这一场战斗……或者说指导,已经结束了。

    最开始的一批暗器接二连三的在郁金花瓣上碰壁,看起来仿佛是花昊风的防守更胜一筹。然而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何等暗暗叫苦:在接下这批暗器之前,花昊风从未想过暗器也可以具备如此力道。

    “绮玉郁金的防守足够坚实,但是昊风你根基尚浅,还没有足够的灵气能支持他应对极其强大的攻击……快要撑不不住了吧?”

    容雪淮与其说是在询问,倒不如说是在预测。他“撑不住”三字话音一落,花昊风支撑起来的巨大花瓣就半透明起来。在光芒最弱的某一刻,甚至已经变为一个毫无防御力的幻影。

    就在这一刻,仿佛能够窥得这一缕空隙,一根尺长的穿心钉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加速,眨眼间就已深钉入花昊风的肩头。穿心钉上粹了立竿见影的毒药,瞬间就剥夺了他所有战力;而强大的冲击力不仅让他一路倒退,甚至还把他死死钉在演武场边缘的一座假山上。

    这是一场太过容易就结束的战斗,容雪淮从头到尾只用了两个招式。然而支撑这轻描淡写的动作背后,是他对花昊风的极度了解。

    “我知道你把刚刚的那一式刀法命名为‘乱金穿空’。我方才用的这一招与你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叫‘乱花渐欲迷人眼’。昊风,你可体味到我们之间相差的是什么?”

    花昊风原本齐整的衣衫已经变得格外狼狈。刚刚那一通暗器数量众多,他当然不会只中了一根穿心钉。后继的那一批暗器除了那根定下乾坤、自身粹了要他失去全部反抗能力的毒药的穿心钉外,几乎都是细小的针形暗器,没体不深,但数量众多,让他此时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形的刺猬。

    眼见他负气一般不开口,容雪淮也脸色不改,缓步走近他:“现在我们彼此都泄了火气,话就可以慢慢说了。当年我和你说过,你与苏澜的事情结果实在令人遗憾,但是起初的错误在你身上。如今你这样折辱他,实在是一错再错。”

    “你虽然面上应承我,其实还是固执己见。我猜到你要报复苏澜,又觉得首错在你,所以当年曾同苏澜许下过一个承诺。”

    “我答应他,若是有朝一日他主动求见我也好,要人传话让我知道他想见我也好,我便会杀了他,结束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容雪淮看着花昊风猛然变色的面孔,慢慢道:“我那时看出你给他下了不许他自尽的符咒,但我想不到你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他……昊风,我和苏澜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私情的经历。他的目的不是找我,只是求死。”

    第66章 往事

    温折只照顾了苏澜一小会,容雪淮就推门进来。他脚步声很轻,让一旁半合着眼睛休息的苏澜毫无察觉。

    温折伸出手去,在容雪淮平摊开的掌心中握了握。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苏澜:“菡萏花君来了,你……”

    苏澜猛然转过头来,神情与刚刚的倦怠模样全然不同。在神志清楚后,他就再是刚刚那种软弱而隐忍的气质,表情都变得坚毅刚硬起来:他的双眼,仿佛是喷着火焰。

    “花君。”苏澜咬着牙撑起半个身体,还没等说点什么,就被容雪淮拧着眉头一把按回了床上:“身上的东西,没有摘下来吗?”

    “没有。”苏澜垂下了目光:“那两个东西,要他亲自来摘才可以。”

    容雪淮的双眉皱的更深了些,他摇头道:“也许并不用郁金过来,只要有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就能办到。你愿意让我看一看吗?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方法。”

    “可以的。”苏澜苦笑了一声,相当干脆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薄被:“这种事情我其实都有些麻木了……您和您的道侣大概是唯二抱着善意看我的人吧。”

    “只要有他的精血就可以。”容雪淮大致看了几眼,就下定了结论。他重新把被子严严实实的遮挡到了苏澜的身上,向外面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脚步:“如果郁金一定要过来见你,你希望见他吗?”

    “不。”苏澜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除非是他的尸首。”

    “好。”容雪淮颔首道:“那他就别想再见到你。”

    温折注意到,得到了容雪淮的承诺,苏澜的神情便没有那么紧绷,薄被下的身体也一时放松了。

    菡萏花君去找郁金花君索要所需的精血,苏澜也把目光重新转向温折。大概是在刚刚获得了一定的休息,又获得了菡萏花君的保证的缘故。苏澜的气质并不像刚刚那样疲倦委顿,还能称得上“打起了一点精神”。

    他体内的那个小东西大概还没有停息,因此他在被子下的身体不大舒服的动了动。然后才斟酌了一番语句,用词客套的和温折说道:“郁金花君血口喷人,也不知你误会没有。菡萏花君为人仁慈又守诺,他今日肯救下我,苏澜万分感激。至于更进一步的感情,我们之间是没有的。”

    听他这样说明,温折不由得笑了笑:“我知道,我相信他。”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谢谢你的解释。”

    苏澜点了点头,仿佛放下了什么心结似得,又重新把脑袋转过一边,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过了一小会儿,容雪淮重新回到了屋子。他这次回来的比上一次还快,而且两个嗅觉敏锐的半妖都可以体察到,他身上带了点淡淡的血气。

    “怎么了,雪淮?”温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脸上好像有擦破一点?”

    “郁金坚持要来看苏澜,我不准,他也因此不愿意交出精血。他不肯给我,我只好硬打出来,何苦来哉。”容雪淮疾步上前,将一滴精血悬在苏澜的眉心处,速度很快的施为了几下,苏澜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套东西就是为折磨人而设计,进入取出都不会让人舒服,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容雪淮温和的对苏澜说,手指虚虚的在他面上一抹,指缝里隐隐闪过一点白色的粉末。

    苏澜很快就深深睡了过去,温折也就继续刚刚的问题。他义愤填膺道:“雪淮,他竟然打你?”

    容雪淮哑然失笑:“我打他的时候下手有点重,他自然要还手。”一边说着,容雪淮一边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那微不可查的伤口就登时愈合了:“只是对自己人竟然能用的上‘郁金山河’这样能引发心魔的杀招……权当他当时是很着急又气疯了吧,卿卿,我实在对他很失望。”

    温折一听到“杀招”两个字就紧张起来,主动去握容雪淮的手。容雪淮也微笑着回握了他一下:“放心,这招虽然能引发心魔,但我只是被擦了个边,没什么大事。这几个月注意些,不沾特别剧烈的心魔诱引也就无碍了。”

    容雪淮神情一派轻松,看起来是真的没把花昊风的那一式“郁金山河”放在心上。比起这个,他好像还对另一件事更上心些:“卿卿,郁金的那些话,有点故意引人误会。我还是同你解释一下……”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温折以吻封口。温折和他唇齿相交,进行了一个缠绵的亲吻后方道:“我知道没什么的,你说过,我是让你动心的唯一一人。”

    容雪淮笑了,他主动托住温折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等两人分开后,他缱绻的看着温折,柔声道:“你不疑心我,但我该好好汇报的。等一会儿回房间里和你细说,我给苏澜用的药不重,他也快醒了。”

    他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温折的头发,颇有些恋恋不舍道:“卿卿,你先去我们的卧房吧。我在苏澜这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他此时大概不愿让太多人见到这幅狼狈模样。”

    目送着温折走出房间后,容雪淮这才拖来了一个椅子,端坐在此等着苏澜醒来。

    他很有耐心的看着苏澜慢慢睁开眼睛,晃了晃头找回神智,还递给对方一套崭新的衣物,主动避开让他换上。一系列事情都做完后,容雪淮这才温和的询问道:“你这次的来意,是要结束这一切吗?”

    “不是。”出乎容雪淮的意料,苏澜竟然摇了摇头:“我要断绝和郁金花君的一切,但我并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情已经可以说了——花君,当年从郁金花君那里窃取资料的人并不是我,正相反,我其实算是救了他的命。”

    容雪淮眉头一挑,疑惑道:“我当初曾经询问过你是否冤屈……”

    “窃取情报的那位妖族前辈从郁金花君手中放了我自由,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我不愿意让他受到追捕。”苏澜镇定道:“就在上个月,我得知了他的死讯,这才来找您分辩自己的清白。”

    说到这里,苏澜骤然站起,猛然向前跨了一步,毫不犹豫的在容雪淮面前双膝跪地:“我知道您擅长搜魂指术,我记忆中的每一点每一分您皆可随意查取……我同满心的龌蹉想法的某人不一样,苏澜此生,还没什么见不得人!”

    容雪淮招了招手,从房间的一角拖了个缎面圆鼓矮凳来,示意苏澜起身坐下:“不用跪着,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事。”然后才把手放到苏澜的头顶上:“即使你对我完全展开记忆,头脑中的内容被强行抽取也会让人很不舒服。在这过程中我还会探查是否有篡改行为。你要做好准备,如果支撑不住,就示意我,我们可以分成几次来做这件事。”

    苏澜淡笑了一声:“请您动手吧,我很擅长忍耐。”

    容雪淮慢慢将自己的灵气侵入苏澜的脑海。

    对于苏澜和花昊风的开始,容雪淮还是知道的。

    苏澜是半妖,但并不是每一个半妖都会被人抛弃。他诞生在两界大战之前,父母又确实心心相印。苏澜的母亲是一位人类修士,在苏澜的父亲亡故后,她选择了把苏澜生下来,然后避世隐居,仔细照料。

    这本来应该是一段母慈子孝的田园故事,一直到多年后妖界和人界商定好条款,签订下契约,彼此可以在对方的世界中行走。然后半妖的存在渐渐不太稀奇,更不会被人加以白眼……

    然而横空杀出了花昊风。

    花昊风当时新继任郁金花君的位置不久,即使有菡萏、海棠两位花君的襄助,他的工作在最开始也并不是十分得心应手。这是他心思最杂乱,最烦躁的时候,他就在此时随意散心,遇到了入芝兰玉树般清孱的苏澜。

    他对苏澜一见钟情,更在对方身上寻求高度紧张后的放松。他每每在繁忙的工作里抽出时间去见苏澜。在苏澜度过自己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山谷,他们的确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直到花昊风认为水到渠成,他自信满满的和苏澜亮明了身份,认为苏澜身为一介半妖,一定会颇为惊喜的和他走。

    彼时,新任郁金花君将与药王谷小弟子结为道侣的消息已在天下传开,苏澜听后十分惊怒,以此质问花昊风,并拒绝了花昊风的请求。

    也许若干年后花昊风可以有无数理由:他当时年轻气盛、药王谷小弟子的强硬追求让他心烦意乱、自家领地上迭出不穷的事件要他务必烦躁……但那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无视了苏澜的意愿,强硬的带走了他。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在和苏澜冷战一场后废掉了他的修为,逼他改修炉鼎所修习的功法。

    苏澜名义上是花昊风的男宠,实则被他所软禁在此。当时完全不知情的容雪淮曾经前去花昊风的郁金领赴宴,在宴上看出过苏澜的不甘愿,因而出言向花昊风索要过苏澜。花昊风心中不愿,就推托要询问苏澜的意见。那时苏澜畏惧容雪淮的名声,并没有答应。

    而在宴会结束后,花昊风便疑心苏澜是故意招蜂引蝶,很是待他粗暴了一段时间。

    第67章 了结

    两人的关系本该一直如此僵持下去,而命运却使其发生了微妙的转折。

    苏澜的母亲功体走岔,生了重病。而花昊风毫不吝惜的使用各种丹药异宝来救治她,同时对苏澜的态度更是十分缓和体贴,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一次难得的转机。

    这是在一开始花昊风隐藏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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