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经埋下，每每流露出来的克制隐忍便是风，动辄吃味占有欲比儿时更甚便是雨，风来雨落，种子萌芽，长出乌泱泱一片的青草。拨开来，秘密便藏在里面了。

    前年冬日孕了一场大雪，她和她屈尊纡贵地蹲在埋了厚厚积雪的檐下，给离群的鸟雀喂食。唐潆突然心中有鬼地问她，犯了错，她会否原谅。

    颜t说，会。

    颜t当然会原谅她，没有一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女儿饱受良心责难之苦。况且再大的错，不正是因自己而起？颜t不能原谅的，唯有自己。

    在她手上，已经折了四条人命。如今，她养育别人的女儿，命虽犹存，却不能使她走到一条女子该走的相夫教子的正道上，身为君王，不能行天下人之楷模之事，却违背孝道紊乱朝纲。

    倘若，唐潆自幼养在她生母身边，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罢。

    无数次地，颜t会在心中这般想道。

    从洞悉了唐潆心事之后，颜t便曾起过念头，唐潆还未亲政，根基未稳，与其让她一错再错以身蹈祸，背上千古骂名，不如将她从帝位上拉下来，撵她出京，回到姑苏，她自有她真正的血亲父母疼护。

    这般，彻彻底底断了她与她之间的联系，绝了她心中的妄念。

    其时，颜t尚以太后的身份奉行先帝遗诏垂帘训政，身后又有颜氏，她要扶持新帝，不说轻而易举，但终归不会棘手。

    她已思虑得如此清楚周到，足见她本是个心狠之人，否则岂会将二人间十数载的母女情分抛诸脑后，当初与颜逊斡旋时更不会将自己的性命算计在内，如今才累及双目。

    但最后，颜t却让步了。

    只因目睹了唐潆精神衰颓，萎靡不振，形销骨立，颜t时常会想，不是自己的亲女，可为何她会像从自己身上落下来的骨肉一般，令她心疼，令她心软，令她舍不得。

    无论扶持谁即位，即便再有自己叮嘱群臣劝谏，更哪怕小七已是庶人，于帝位上有半分威胁之人，新君定留不得。

    颜t不会让她身陷险境，决计不会。

    但是这份心疼，这份心软，这份舍不得是如何渐渐掺杂了别的情绪，颜t不知。

    一次次的，她不由自主地纵容了唐潆的靠近、亲昵、越界。她甚至，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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