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冥师 第3节(3/4)
作品:《汉冥师》
把手往男孩脸上摸去。
男孩拍开了他的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哎呦哎呦!”醉汉酒劲上头,怪声怪气地叫着,脸上布满了挑衅,“小弟弟,你被父母**大的,可到了哥哥这儿气焰就给我消停点!刚才踩我的一脚我就不计较了,但可得乖乖地跟了哥哥,要不然……”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几近惊恐地盯着眼前的男孩,他搞不明白看起来柔弱的人怎么这么大的野性,那袖子里竟然藏了把,刚才就比在他脖子上,幸好他清醒得快躲过去了,可这就已经出血了!
男孩出手干脆利落,握着泛着寒光的刀刃又要靠近他。
醉汉摸了把自己脖子,看着上面鲜红的液体哀叫着,可不敢再说那些流里流气的话,二话不说赶紧跑,动作惊慌地差点直接从楼梯上翻下去。
他这是碰到钉子了,下手可真狠!
男孩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走到顶楼开了房间门,硬是把生锈的锁按好,将手里的塑料袋装的食物扔到了桌上,“吃吧。”
桌边坐的两个男人立马把面包抓起来吃:“杜大人,还是你精,那个女人舍得给你钱,出来都不至于沦落到我们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男孩把帽子取下坐下来,赫然,他就是正被乔青他们寻找的杜成恩!
那两个人也很是眼熟,之前官方颁布的寻人启事上就有他们的照片,他们是另外两家0926受害者家的儿子。
杜成恩说: “我也没剩多少钱了,当初没有多拿。”
莫仃大口地咬着面包:“那怎么办,我们还要编写成书呢,不是说要宣传吗!”
“我问过理查尔了,a国的律法根本不允许宗教类的出成书,就算我们偷偷找印刷厂他们也不敢接,有没有钱都一样。”
“那你再去问问,看能不能请理查尔帮帮忙,他总会有办法的!”
杜成恩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只听他说:“不会有办法的,他从小就比寻常人智商高,十八岁时辍学受神的点化,他所以能够教育这么多人,可见其聪颖过人,可在他六十多岁来到a市,却屡屡受挫。被世人所熟知的他都无法完成的事,更何况是我们。”
莫仃有些气馁:“这么说理查尔帮不到我们了,必须另想办法。”
“他注定不是我们的有缘人。但有这么一个智慧的朋友我很高兴。”杜成恩想着他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动了动嘴唇,“就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放弃,就我们的大业不说,刚刚我偷偷回了次凉西东路,发现那里已经被官方给包围了,到处有人在打听我们的消息。既然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们了,那么肯定知道理查尔和我认识,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们必须复兴阿斯教,救他出来。”
莫仃咽下了面包,面色坚韧地说:“为了我们的朋友。可杜大人,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见电视上在发布你的通缉令,这群顽固不化的人给我们造成了无法估计的阻碍!”
“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没问题。”杜成恩放慢语调,眼中浮现出点点精光,一个笑带出来两个圆圆的酒窝,“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附近那所教堂的人已经被我说服,会帮助我们重现辉煌。”
“你们只需要去教导他们该怎么做,这就够了。”
“其余的……我们只要找到她,就会事半功倍……”
重案组里忙碌的人注定了今夜无法入睡。乔青揉了揉有些肿胀的额角,叹息着问了一声:“没有任何有关阿斯教的记载?”
李付知答道:“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是新组织,总有那么些心怀不轨的人。”
“一个时间久了的组织或许更容易被抓获,他们会留下很多踪迹。而一个新兴的人全都热血沸腾,绝对比我们有精力。”乔青说得有些无奈,“那颗流光宝石倒是有点来头,是至少两千年前的东西了,上天入地仅此一颗。常卢竟然能够穿过层层防盗措施把它偷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她能为了什么?”
李付知猜测这说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信的理由:“女人对奢侈品天生的喜爱?”
“如果上面没有契约的存在,或者失窃的时间错上一点,我会相信的。”乔青手指虚空在空气中比划着,“具体时间是在九月二十那天失窃的,时隔五天就发生命案了,很难不令人遐想。”
“谁知道呢,只希望能快点截住常卢了。”李付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出意外,那辆车在临近家门的时候会有一道关卡拦截,我们等着就是了。”
“但愿如此。”乔青自发地站起来去冲咖啡。透过待客厅的玻璃看到里面紧紧锁着眉想要探出宝石上是什么契约的尤怜官,他静静地将一杯冷热适中的咖啡加上两勺糖,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李付知在他坐回来之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老乔,你最近的话可是少了,要是放在以往,尤顾问解释的那些东西可都是该由你说的。”
乔青轻轻笑了:“我只是想自己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他想知道怜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什么样子。
李付知似乎知道他未尽的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等着下边来消息。乔青打开了录音笔放到桌上,回放录音寻找蛛丝马迹。
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六点,重案组的内线电话被才拨通。
除了还在昏迷的陈峰所有人都到了集装箱司机出车祸的地点,在接到下面打来告知出车祸的消息时,在电话边等了**的两人当即脸色大变。
天色刚蒙蒙亮,被警戒线封锁的荒凉路边,一辆原本该归家的大货车翻倒在地,车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地上暗红色的血都已经凝固。司机鲜血淋漓的头垂在碎了玻璃的车窗框架上,死不瞑目。
车祸后整整**,都没人注意到他撕心裂肺的求救。唯一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人,为了自保离开。
“确定死亡时间凌晨两点十分,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车祸没有让他昏过去,造成了他肋骨断了三根,双手拉在方向盘里骨折,双腿卡在椅子下面血液流通不畅,就算这次没死也要瘫痪或截肢,右眼被零件戳穿,头颅剧烈撞击,最大的出血口就在脑后。”
孙悦努力平静地指挥着人把司机从报废的车里拖出来抬上担架,一张白布把人从头盖到脚。
相比0926的**只是砍个头戳个章,眼前这人的死相更挑战人心里底线。一直清醒着等死是什么感受!他愤怒地捡起地上一段橙色的软缎腰带,又用力丢下,“这是不是姓常的那个女人的!她在现场就不能叫个救护车再跑路?”
“就是常卢身上的。”钟南行看了眼腰带,他在常卢的衣服上看到过。
却是他这句话显然多余了。孙悦叫道:“我知道一定是她的,看看这碍眼矫情的颜色,那不是疑问句!”
地方的小警员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车祸,一阵唏嘘道:“接到通知之后我们一直在等集装箱开过来,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直到早上有路人看到报案。”
李付知凝视着眼前的惨剧,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旁边的田间,乔青过去一看,那里昨天刚浇过水的地里有一串脚印。
这脚印是谁的,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尤怜官竟然还能够维持着一抹笑,玩笑说:“最是狠毒妇人心呢。”
孙悦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道:“你给我尊重点死者!”
尤怜官轻飘飘的话晃进他的耳朵:“死都死了,尊重有什么用。”
一辆警车慢了半拍开过来,车门一开,走下来的竟然是昨晚还被审问一顿的理查尔,他面对血流成河的现场颤抖着,回想得到的讯息,有些沧桑地道:“这,这就是0926案里那些人做的事……”
“这是个勤劳无辜的人,神让我们善待他啊……”
随之下车的是扶着眼睛,动作有些笨拙的刘泯,他磕磕绊绊地解释说:“让我赶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硬是要跟过来看看……”
☆、第25章 理查尔的死
“来了好啊。”
“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神父,温习过这件惨案了?”
乔青发现不妥,从李付知身边走过来时就见到尤怜官回过头去看理查尔,脸上带着笑容。他脚步停在了从田间上来的坡上,没有上去抢话,看着尤怜官和理查尔周旋。
而尤怜官注意力一直里理查尔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凝视。
“是,是的。”只听理查尔嗓音又哑又涩,“我几年前就开始住在教堂里为众生祈祷告,希望他们能够安详地够完这一生,到天堂去享福,他们终将会死亡,可净水的洗练不是鲜血的浸泡,车祸不是神所希望的。”
尤怜官颇觉有趣地勾起嘴角:“都是死,怎么个死法没有区别。”
理查尔不赞同地皱眉,连连摇头:“不,不,善良的人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远离病痛。”
尤怜官兴致颇好地和他辩论,反驳道:“什么是你所谓最好的一切,寿终正寝?坦白来说,死亡对于大多数人类和非人类都是最大的痛,他们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美女,金钱,名气,不是永远不能投胎就是重新投胎,辛苦拼搏一切,有的拼搏一辈子都不一定有多大成就,哪怕是活几十几百岁,也没有人会觉得死亡是超脱,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通道。当然,除非是那些根本没有存在价值,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会选择死亡,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香车美女,可这样的人是懦夫,人鬼都瞧不起,能投个好胎就见鬼了,你所谓的神会要他吗?”
“神爱所有的人,只要他们心存善意,如果他们还没有磨平棱角,神会再次历练他们,直到他们成熟。”理查尔一脸认真地讲解,就好像在给小学生讲课,不用的是他讲出来的是荒谬至极的话。
尤怜官一弹响指,做了个“你看,就是这样”的姿势,“就像你说的,神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一样地挑三拣四。”
理查尔惊讶地道:“不,我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尤怜官“啧啧”两声走到他身边,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地道,“我懂你什么意思,它确实不能见人就收,招一群穷凶恶极的人去可就大乱了。可它们慈悲为怀,为什么不直接赐予人想要的一切,如果没有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人就不会需要磨平棱角,因为根本没有棱角。”
给世人讲解多年经文的理查尔并没有被他绕晕,只是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真诚地告诉他:“因为人生来是贪婪的,五个人每人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他们也不会满足。”
“曾经听说,是神创造了人类,既然如此也是它们赋予了人类贪婪的心,现在再说嫌弃这些,你不觉得可笑?”
理查尔摇头:“神无法掌控人类的发展,在出生的一刻,人类就是一个体,它们已经做到了最好。”
“既然如此,那么它们又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的生活?你们这些神的使者,又有什么立场来声称要净化我们?我们并不肮脏。”
“我这些话是站在一个有神论者的角度来说的,颠三倒四漏洞百出,这是因为你们这些‘神的使者’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知道我们汉冥师信人信鬼信妖信魔,为什么就是不信神吗?因为我们众物生于自然,不是它创造和掌控的,在它大包大揽的一刻,就是最不值得人相信的一个。”
他笑眯眯地在理查尔耳边吐出一字一字,看了眼树底下站着的无头女鬼,它的手正指着理查尔。附在理查尔耳边,手从他的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嗓音柔软地呢喃道:“所以,把真实的事情告诉我,这才是脱离苦海。”
理查尔顿时睁大了眼睛,瞳孔以不易察觉的幅度颤抖着。
厚重的玻璃门被甩上,孙悦转动的脖子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挑眉看着长桌上各坐一头的乔青和尤怜官,他咬牙切齿地说:“两位给我一句准话,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你别急,并没有多长时间。”乔青轻笑着安抚他,见他更为恼火,明显不相信的模样,出言解释道,“真的,我是在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的,那里有道术的残留痕迹,当然,我说的不是地头龙。”他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尤怜官。
尤怜官一味装傻充愣,面不改色地道:“他又招什么了?”
“他知道的太多了,但是完全没有要告诉我们的意思,要不是你刚才损了他那么长时间,估计这些东西就要烂到他肚子里了!”
“说实在的,还要多谢杜娥愿意现身来指引我们,这是它应该做的,不然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尤怜官捏着拐回来路上他特意买的灌汤包,丢了一个到嘴里,“别废话,快点说。”
“你还嫌我废话多了,做什么事先都不告诉我!那个道为说在251死的当晚,杜成恩又回去找过他,并且给了他几张符纸,让他找机会灭了251的鬼魂,并且绑住常卢!”孙悦砰地把从理查尔身上搜出来的一叠符纸拍到桌上那张上,“为了以防万一,他给了好几倍的量!”
“事情来得急,你正忙着抬尸体呢。”尤怜官瞄了一眼符纸,“不认识,挺花哨的。”
“我也没有见过这种符文,不过它的力量很强大。”乔青把两种符纸各捻起一张,“他为什么这么恨刘亦翔,就因为刘亦翔试图谋杀他?”
“谁知道呢。不过根据他的招供,说杜成恩当时交代他两件事,第一,251可能是他以前的仇人,会阻碍他复兴阿斯教的辉煌,一定要灭了他,第二,请他找到一个叫常卢的女人,有这种符纸就可以抓住她。只有一晚上时间,一切都要尽快。”
他回想起理查尔在招供时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失落,忍不住想冷笑,那白胡子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他是正确的,可他是魔鬼,他在涂炭生灵……”
说完,他喃喃地望着天花板:“我的神……”
“他们不知道刘亦翔已经毁了自己的魂魄。”乔青摩挲着黄色符纸的表面,“哪张是要对付他的?”
“像藤蔓的这个。”孙悦指了一下,“可他说有个无头的女鬼要杀他,他见符纸很多就用了一张,之后却没能招回251的魂,也没找到常卢,都没派上用场。”
“这就是命。”尤怜官一口咬碎了馅料,“常卢和杜成恩的关系听起来并不好,都还要用抓的。”
“很显然,而且他刚开始只是遍地撒网的心理,在听道为提起有这么一个脖子后面带蝴蝶兰印记的女孩时非常激动,就摆脱给他了。道为在凉西东路认识的人多,这都知道。”
“他最会笼络人心了。不过他们的根基就歪了,不顶用,这符纸倒是留给我们正好。”乔青笑了,“有了它,可就不怕常卢那怪异的体质了。”
“谁知道它会不会有用。”孙悦撇了撇嘴,“不过老头已经带一张走了,亲自带队去追捕常卢。”
他声音越来越小,眼中渐渐凝聚起一股烦躁,尤怜官都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地吃着。
“会有用的。”乔青低声笑道,“攻击性的符纸已经让杜娥撑不了多久了,这张也不会差。”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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