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冥师 第4节(1/4)
作品:《汉冥师》
资料从手中跌落,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一思考就胀痛的头。
无数讯息在脑海中窜过,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令他心惊。
“我……我到底是谁……”
一声浅到不能再浅的“杜大人”响起时,已经过了良久。
他眼中渐渐有了神采,过长的头发垂在脸颊上,有种阴郁的气质。
他开门走了出去,尤怜官已经在不久前被孙悦扯了出去多买点外,乔青就如他昨天所看到的,肯定跟着尤怜官跑。就是听见他们走了,他才决定出来。
留下的小组员叫了声“陈顾问”就各忙各的,他走过众人,畅通无阻地到了关押理查尔的地方。
头顶的监控一路跟随他,却照不出他,让人安心的没有异常。
在理查尔不解又惊讶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逼近他,把在待客厅里果盘里的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抹过。
“你背叛了我们,你该死。”
☆、第26章 惊动上级
陈峰随便扯了纸巾擦下满手的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大门出了重案组,却在宣城路的第二条街上停下。他紧盯住井盖上用紫红色油漆刷成两个大大的字母,as。
眼中逐渐浮现出惊喜、狂热、疑惑,随即都化作一抹了然在漆黑的眼珠中若隐若现。他缓缓把手放到心口上,默念:杜大人,你的计划我明白了……
我会,祝您一臂之力。
掏出了黑色带金属边缘的手机,他把盖子扣下来,取出手机卡折断扔了。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他走了没几步就在一个黑心商贩处了一张新的手机卡,不带署名,无法追查的。
直接在乔青几人身后走过,逐渐远离了宣城路,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您教出来的毕业生啊,我有个好事要告诉您……”
而乔青几人直到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去时,也没有发现他离去的痕迹,就连一丝气息也没有。
推开了重案组的大门,尤怜官一把推开粘着自己的孙悦,伸手在袋子里乱摸出个泡芙塞进他嘴里,轻轻柔柔地道:“边儿呆着去。”
孙悦下巴一扬,溜圆的眼里透着满满的蔑视,一副“爷不和你计较”的小模样儿抢过袋子,真去一边窝着吃了,哼哧哼哧带劲儿得很。
“撑死你个饿死鬼投胎!”尤怜官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浅浅地皱了眉头,折起了袖子往边一坐,好似他这不雅观的吃相会传染一样,离得远点才安全。
“是谁刚刚吃独食的,还好意思说我?”孙悦翻了个白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乔青去给陈峰送吃的,“不过表面看不出来啊,乔顾问这么个成熟稳重的大叔,竟然会爱吃甜食,看看这满桌的……”他指了指一桌子食物,甜而不腻的小糕点,“难得你脾气压的住哦,你不是最讨厌甜食了吗,竟然也面不改色地一杯杯灌牛奶!”
尤怜官按袖扣的动作一顿,看着乔青刚刚特意放到他面前的热牛奶,却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走到待客厅门前的乔青听见了孙悦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僵硬地转过了身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尤怜官。
他的心情好像很复杂?
尤怜官歪了歪头,忽然笑了,用手拖着下巴说:“我和乔顾问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挑三拣四呢。”
“你以前……”乔青抿了抿唇,他还记得以前怜官经常被不干净的东西叨扰,没有入行的他夜里常常会被恐惧折磨得睡不着觉,只有他去喂一杯热烫的牛奶,哄着他才能勉强睡下。
他自离开后天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想,不知道怜官有没有好好睡觉,会不会再被噩梦惊醒,记不记得自己去泡一杯牛奶。他心里难受得很,如今再见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做。
可他……
“谁小时候还没点癖好啊,听说孙悦十来岁还穿肚兜呢!”尤怜官爽快地摆摆手,晶亮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盯着乔青失神的双眼,风轻云淡地说,“不过时间,是会带走一切的啊。”
不管是他曾经的喜好,还是他和乔青的过去,都会被时间带走。
或者说,已经带走了。
他本不想在乔青面前展露太多,可现在看来打击打击他也不错,只要能让他消停点,别再这么殷勤地对他就行。
他怕恶心到自己。
听着他暗藏冷漠的话,乔青沉默地转过身,没有让尤怜官看到他的反应,也是真的没有他所期望的知难而退,也没有心灰意冷。
是啊,早就没有奢望他一成不变了,只是听他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意。他不能再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对待他了。
推开了待客厅的门,呈现给他的是空落落的场景,没有应该还在昏睡的人。他转身问道:“陈峰在哪儿?”
“嗯?”查阅各地监控的组员抽空回了他一句,“他醒了,然后就走了。”
“他走了……”乔青环视一周,停留在只有一堆塑料袋和食物的桌上,“录音笔呢?”
孙悦不以为意地问:“不在你身上?”
“不对。”尤怜官却是收起了淡淡的笑,手指点着录音笔原来放置的地方,面色有些凝重,“我记得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在,是在这段时间不见的。”
“什么?”孙悦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就在此时,一道大喊着“组长”的声音高高响起,刘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他们的视野,他手忙脚乱地扶了扶跌到脸颊上的眼镜,惊恐地叫道:“组长呢?组长在哪里?”
孙悦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追捕毒娘子了,你有事?”
“道为,是那个道为,他死了啊!”
“什么玩意儿?”孙悦一把扔了手上的东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在说一遍?”
“死了,那个道为他死了!”刘泯攒住自己撒上了汤汁的衣服,脸色苍白得很,“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的,他就死在审讯室里!”
大门再次被推开,钟南行和程叙两人惨白的脸色和刘泯有的一拼,程叙抖着嘴唇告诉他们:“出事了,出大事了……”
钟南行接上了他半天没说出来的话:“as标志的事瞒不住了,满城都是……”
“咔”一声,时针指向十二,分针正指着六,a市的高层可都瞪圆了眼珠子,事情闹这么大,考虑自己这把椅子还能坐多久,就现下这治安,太打脸了!尤其是李付知的直属上司,廖厅长可真是坐不住了,手上的工作全都分清了孰轻孰重,带上人驱车就赶往宣城路23号。
一向严肃冷清的23号独栋可是热闹了,他们的大上司带着一串的人,面黑如煞神得赶过来,重案组的人只敢战战兢兢地迎着,把案件的进展如实报告。
眼前是原本关着,现在改为躺着理查尔尸体的地方,不是一天打扫一次的整洁,满地都是粘稠的血液在流淌,染血的刀子扔在地上,理查尔凌乱的白胡子被染得通红,害住了脖子上的大口子,就歪着头僵硬在铁椅子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直愣愣地瞪着一处,仿佛在不解,自己在重案组里怎么就死了。
“好,太好了!”廖厅长眼里的血丝更多,他气急了道,“真是太好了,我们重案组真是越来越掉价了,在组里好好关着的人竟然都能够被杀了,并且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杀的,用的还是我们的刀!”
刘泯抖着往后躲了躲:“厅……厅长……”
“叫我有什么用,怎么不跟我解释你们的防卫怎么能这么差!”廖厅长用力扣着门框,“别,跟我解释也没用,和上边的人解释去,告诉他我们重案组建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打脸,就是为了给民众恐慌的!”
刘泯躲得更厉害了。
“廖厅长,”乔青倒是没有被吓到,叫了他一声,“这次确实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自己有内鬼,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杀死道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陈峰,他在道为死的时间段里来过,并且现在失去了。”
“对,他是个疑犯,可不管到底凶手是谁,都不能在我们眼底下杀人,还能偷走组里的东西,组里配发的录音笔被凶手拿走了!”
“那个录音笔里只有之前的调查进展和些许不重要的线索,只有有关as特征的信息是不好外泄的,”乔青迟疑地说,“不过现在……”
“你还真诚实!”廖厅长差点没气笑了,可他真的笑不出来,从助手手里抢过平板电脑,用力极大点地“啪啪”作响,挑出了一段视频,凑到脸旁,指着让他们看,“这是滚动播出!”
乔青从钟南行刚才的话和他慌张的举动中已经猜出了些许,静静地看着上面一个带围巾的短头发女孩拿着麦,对着镜头说:“网友们请看,这就是在**之间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标志,紫红色油漆泼成的as字母,并有一些穿着as字样长袖的人在前跪拜……”
镜头快速扭转,商铺的玻璃上、柏油马路上、自动贩机和井盖上、公用洗手间里,所能看见的地方都被刷上了as字母。女孩举着麦一过去,跪拜的人就跑了,女孩早有所料地道:“每当我们凑过去想要询问的时候,他们就会跑开。根据我们观察来看,他们对这个标志似乎非常敬仰,但这个标志具体包含的意义我们并不知道……”
廖厅长听不下去了,一把将平板电脑扔回了助手怀里,冷笑道:“这还只是网上的一小段视频,电视上的采访都被停了,可网络里的层出不穷,根本断不了,不出几个小时,他们就该大摇大摆地来招揽教众了!”
“廖厅长……”
“快,别叫我厅长,把你们组长叫出来,他要是能把局面给扭转过来,我这个厅长给他当!”廖厅长冷哼一声,“早就说过要封锁消息,你们封锁得可真好,满街都知道了,那录音丢了还真是无关紧要是不是?你……”他突然停住了,“李付知?”
他望了一圈,放粗了声音大喊,“你们组长是中邪了还是怎么样?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人竟然不在,是不是不想干了!”
乔青解释道:“李子亲自追捕常卢去了。”
“那会不会来个电话?这么大一个组,连个组长坐镇都没有,像什么话!”
“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乔青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在此时把屏幕亮给了廖厅长,让他看上面的通讯记录,“已经过了,可他不在服务区。”
“对对对!”程叙被钟南行暗地拍了一把,忙道,“常卢逃跑的地方偏远,手机收不到信号的。可组长真的很关心案件情况,他就是在去的路上看见了as标志,怕出事才让我和南行回来,不然我们是要一起去的!”
☆、第27章 杜成恩的窝藏地点
听他们这么解释,在脑里理顺了事件细节的廖厅长微微平息了怒火,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多年看重的新一辈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实在是凶犯太能折腾了。
可他们办事不利,就是干这个的还不能阻止凶手闹事,实在是……太不如人意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气势袭人地转头交代道:“现在消息封是封不住了,可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些跳梁小丑继续蹦哒,这是近几年来影响最恶劣的案件,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把影响给我降到最低!还有一点你们要牢记,理查尔·道为的事不能曝光,给我做好防护措施!”
“我让所有力量工种配合你们,好好地干!”廖厅长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上边的责问下来我给你们顶着,可要是风波平息不下来,大家一起卷铺盖走人!”
这句重话撂在这儿,没有人敢不应是。
赶紧送了廖厅长在重案组的大厅里坐着,钟南行犹豫地看向乔青:“乔顾问,要把组长叫回来吗?”
“不用,让他专心抓常卢,成功了我们就事半功倍。”乔青摇了摇头,看着绷着脸不动如山的廖厅长,“现在人手再多也不算多,你们要是愿意就先听我安排,组里也没个副组长,廖厅长可是等不得的。”
“没问题,乔顾问。组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二把手!”钟南行放心地笑了笑,“您尽管安排,我们没意见。”
乔青笑了下:“相信我就行,李子没少和我说组里的情况,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们说就是了。事不宜迟,你先去叫章文把杜成恩他们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在所有能看得见的地方滚动播出,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不怕曝光他们**了。”
“这简单,他们的资料都看不带看了。满大街的电视荧幕都是随便调用的!”钟南行毫无疑义地点头应了,去找章文交代。
他曾经和乔青一起调查过案件,只是当时他还是个很小的预备组员,乔青不认识他,他却记得乔青,那风中带刃的手段,他看得清楚,自然的把乔青在组里的位置摆得正正当当。
乔青在此时给刘泯使了个眼色,刘泯立即给廖厅长端茶倒水,一点不懈怠。廖厅长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他现在可是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重案组里的人。
老组员们见乔青上手了也都见怪不怪,说什么做什么,多一句话都没有,他们才真是实实在在和乔青合作多次的。没必要说也没时间说,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珍宝。
“找到官方和各大电视台的主持人,不能压就反将一军,把凶手的凶残全面曝光,让民众看看这些连亲生父母都杀的人,务必让他们邪教的身份在群众心里坐实了去唾弃。”
“收揽部分网络视频主播,让他们继续用探索的角度去播出,必须不颠倒是非黑白,不标新立异的,太过无法忍受的直接封。也不能全部都封,反而让有的人无端猜测……”
“那些跪拜的人要严惩不贷……”
一翻指令下来,原本如杜成恩他们心意的局势扭转,杜成恩他们的人没有能力对上官方,只能人一来就跑,跑掉的人想尽办法继续画标志,只求被人熟知,而清洁工们加班加点,一条街一条街地擦掉,以此循环。官方的人一遍遍稿子翻新递上去播报,两边热火朝天相对。
而那些没来得及跑的as教众在乔青盯着道路监控,一声“抓”的令下,一**被带回了重案组,变着花样的询问下也只会说出一句“这是杜大人的旨意”。
乔青自从第一次看过审讯记录之后,以后的都是看也不看里扔到桌上,笑着让他们继续抓:“以妨碍公务罪全部抓起来,在事情结束以前,期待到了就放出去,出了门再以需要配合调查的理由抓回来,关他们几个24小时。”
他没敢擅自安排的尤怜官就托着下巴坐在廖厅长对面,喝着被换过来的茶看着他交代事宜,垂眼轻笑着,这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十几年如一日,都不带换换的。
可到底也能管点用。
在过了午饭点的时候,一个耳根带着黑痣,脖子上缠着纱布的男的走进了人来人往的重案组,他就是当初敢对杜成恩轻佻的那个醉汉。
从他被一刀吓跑了就知道他没什么胆子,酒壮出来的胆儿早就插着翅膀飞了,灰溜溜地去医院包扎了回去。这回家一开电视,对着满屏的通缉令傻眼了,上面那句“知情不报者一律照同犯罪处置”吓得他立即跑来了重案组。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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