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第3节(1/2)
作品:《疯狂》
我们两个像是互不相识一般慢慢拉开了距离。然後仿佛从未碰到过似的一前一後进了办公室。
昨夜煎熬过後的副作用就是此时此刻我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我咬著原子笔尾端,工作事项和埃里克的脸搅在了一起。混蛋,我根本不应该再想他。我把笔摔在桌上,把旁边的女士吓得够呛。我挂起面具一般的笑容,虽然黑眼圈会让这假惺惺的笑意添上几分虚弱,轻声道歉。然後站起身准备去休息室泡杯咖啡提神。
我用手掌拖著杯底,双眼无神的看著杯沿。很久之前的那种沉不到底的痛苦感再次袭来,心脏像是被某种寂寞的情绪狠力攫住。我皱著眉轻啜一口热液,挑著眼皮看挂在休息室的色彩明豔的廉价油画。
门忽然打开,我以为是除埃里克以外的其他任何同事,於是挂著一脸塑料花似的笑容迎接。
埃里克表情严峻,他本就轮廓如刀刻,那双沉淀了许多情绪的眼睛瞪了我一眼。继而他转身将休息室的门锁好,嘴角勾画出冷峻笑意,骨节粗大的男性长指指向我,他动了动嘴,说:“比尔·辛格,你过来,我们需要谈谈。”
我低下头吹了吹早就不烫的咖啡,难得冷静的回应:“没什麽好谈的。”
“我们需要。”埃里克声音阴郁,悦耳的男性嗓音适合运用在床上。
我放下杯子,直直走向他,准备用一只手拨开他挡路碍事的身体。我依旧平静:“先生,现在是工作时间。”
当我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被埃里克揪住衬衫领子撞到门上,而我说:“操!”
埃里克一条腿挤到我两腿中间,他宽大的手掌按住我的肩膀,而他的额头紧紧和我的贴著。他呼出的温热气体抚过我的鼻尖,他柔声问:“来,说说你有什麽动听的小秘密?”
“没有。”我的眼睛忍不住注视他润泽的性感嘴唇,他说完那句话还用舌尖舔了一下洁白的牙齿。
“嗯?没有?你快把我逼疯了,你知道吗?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强奸我一样。我猜你在心里已经多次把我层层扒光了吧。”埃里克的头换了一个角度,他的嘴唇无限贴近我的,只要我主动向前一点点的一点点,我们就能够如愿的亲上。
“我看得出来,你还记得我甚至你还爱著我。但是,比尔,告诉我你为什麽从第一天起就假装不认识我?”埃里克继续说,但是我没法盯著他的唇看,只好眯著眼睛他深棕色的睫毛和焦糖颜色的眼瞳。
“我想你想到发疯,看到公司总部的名单上有你,我不顾一切从另一个城市跑过来找你,你这个杂种却远远避开我,想尽办法的激怒我。”埃里克微微向前,他柔韧的唇瓣和我的唇轻轻一碰。
我浑身一阵战栗,接著试图用力推开他。
埃里克凭借他的身高优势用手臂将我环抱住,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问我:“你结婚了?或者,你有了热恋中的的男友?不要让我难过。”
“埃里克。”我忍不住颤抖起来,哑著嗓子骂道:“我难过的时候你他妈的在哪?”
我和埃里克相识在十五年前,那时候我们还是高中新生。他是一年级篮球队的队长,而我是个差点进不了社团的矮个子。阴差阳错对篮球不懂分毫的我进了校队,漫长的训练中我没有爱上篮球却爱上了埃里克。再一次训练结束後,他跑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他爱我。然後有人大声叫著埃里克的名字,他按著我脑袋的情景就被相机的镜头捕捉到,然後长长久久的被箍在有边界的框里。
我们偷偷摸摸躲在训练场後面的休息室里相互手淫,我们在比赛结束後跑到他家里偷偷和他父母买回来的啤酒,我们逃课跑去某处野餐,我们晚上跑去同城的同性恋酒吧疯闹,我们半夜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亲吻。我们还做过很多疯狂的事,直到我的青春耗尽。
我和埃里克在比赛後冲洗身体时相互抚摸,他甚至跪在滑溜溜的瓷砖地面上舔弄我的老二。这种随时会被别人发现的刺激感让我们的毛孔都兴奋了起来,但其实这种刺激性只存在於被发现之前。
我和埃里克的同性关系被队友发现,接著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我身边所有熟悉的面孔和不熟悉的面孔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开始叫我同性恋、死基佬和艾滋病病毒。
我和埃里克不一样,他总是有能力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朋友。他有著独特而又吸引人的魅力,很多男男女女为他着迷。而害羞内向的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和埃里克在一起。他,是我的支撑、恋人和唯一朋友。我的全部。
我的储物柜里诅咒和辱骂纸条越来越多,有人在我的柜门上涂鸦,有人当著我的面比出中指,有人将牛奶泼洒在我书上,有人在厕所遇见我会鬼叫著跑出去。埃里克的境况差不多也一样,但是他总是有办法化解。
埃里克也许可以没有我,但是我不能没有埃里克。虽然显而易见,但我却是在埃里克搬家之後才彻彻底底明白。
所有的一切压力都变成我一个人承受。我家里接到越来越多的咒骂性电话,我在学校常常会被同学捉弄。我那对穿著艳丽浑然璧人的愚钝父母始终觉得那些只是年轻人之间的玩闹。
直到有一天我眼眶乌黑嘴角破皮浑身青紫的回到家里,我妈妈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她校长反映,结果却是我停课三周。
姑妈说:“一定是因为杰瑞那个狗老爹,否则比尔怎麽可能是同性恋?”
“我难过的时候你他妈在哪?”我忍不住重复这句话。埃里克也靠著墙坐下,他的腿和手臂紧贴著我。
“我承认我和你在一起、我是个同性恋,然後你他妈就不见了。我被辱骂被男生们殴打,直到我老妈看我流著鼻血眼角淤青她才搞明白发生了什麽。後来我们一家搬走了,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我才重新学会对别人笑。我妈在家里拿著塑料的玩具母鸡,像逗一个繈褓中的婴儿那样哄我。我害怕的晚上睡不著,听著音乐也觉得耳边全都是肮脏的咒骂声。我只能蜷缩在被窝里像抓救命稻草那样抓住声音的边缘,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嗓子越压越低,但是我却像是吼出来一般:“而你这个狗杂种,把别人引入歧途之後,心安理得的和你全家人到了隔著我两万公里的地方,重新开始了你的幸福生活。别问我怎麽知道你离我多远,我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我曾经开著我外公的老爷车,想去找到你这个混球,再好好揍你一顿……”我的声音完全失控,每一句话都像是哽咽。我擦了把眼泪。他妈的,我才没有哭。
“我死都没想到我还会再见到你这个杂种。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我一样恨著你了。”也没有人和我一样爱你。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觉得你已经死了。我倒希望你死了,而不是像孔雀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擦一把鼻涕,就被埃里克扣住後脑。他热情的唇黏合住我的嘴,他还试图将滑腻灵活的舌头塞到我嘴里。
我在鼻塞的情况下被人堵住可以用来呼吸的嘴巴,而那个差点让我窒息的人在一吻完毕之後,用湿漉漉的嘴唇贴著我的耳朵。
他说:“我们全家信奉天主教。当时我妈妈不能接受我是双性恋的事实。搬家搬的太突然了,我那天放学回家後,所有的家当都被运到另外一个市,我被父亲强行塞到车里。我想要给你打个电话,但是因为总有人骚扰你家已经换了新的号码。”
他说:“我试图给你写信,但是都会被家人发现然後撕掉。给你的信总也没法寄出,我只能在日记里一直写,一直写。等到我终於说服父母之後,你却已经搬家。我的信邮寄了很久,我那时一直都在期待回音,我想知道你是否像我想你一样想念我。结果等了那麽久,却是一封封退回的信。”
他说:“我一直在找你。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和你一样痛苦著煎熬著。我们谁也忘不了谁,这就是事实。”
有同事在敲门,女性的声音传进来:“埃里克!比尔!你们在里面干什麽?”
我匆忙的掏出手帕抹了抹脸,然後站起身。埃里克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他自己平静下来。然後我们两个若无其事的打开门。
“上帝!你们在里面做些什麽?”苏珊踩著黑色的高跟新走进来,她盯著我看了片刻,接著涂著亮晶晶唇膏的嘴唇娇俏的嘟起来,她说:“噢,我的小比尔被埃里克气得哭鼻子了。”
“我想我是发了高烧,今天本不应该来上班的。”我匆匆走出去,正了正衣摆,我想我坐在地上这麽久西装裤裤也许皱得连韧线都难以找到了吧。
注:rush即rushpoper,如果男同爱爱的时候,攻屌太大或者受菊太紧,受就会吸点rush。rush含有催情剂还能帮助受放松括约肌。欧美国家基本禁用,但是有时候钙星为了方便表演也会多少使用一下。这东西不用说,总之是对身体有害的。
chapter8
这个疯狂的夜晚我注定要失眠。
先是我回到家里发现从玄关处就散落着牛仔裤、衬衫还有某基佬牌子的内裤,没错,两条基佬内裤,其中一条鲜绿的晃瞎我的眼。我顺着被抛弃衣物形成的不规则曲线走了几步,站在我表弟杰瑞的房间门口。
他的房门只是虚掩着,门框和木门之间滑稽的夹了一只运动短袜。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仍旧想要一探究竟,我的手掌按在木门中间的毛玻璃上,轻轻推开门,我那个未经阳光洗礼一身白肉的表弟正骑在一个大块头身上,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发出暧昧的声音。我想我待会儿又可以抱怨杰瑞偷拿我保险`套的事了。
“这是我第一次毫无阻隔的进入你,你喜欢吗?”杰瑞两条白皙的手臂勒住男人的肩膀,瘦削的肩胛骨因为用力而还原出原本的形状,白的发亮的后腰成弯曲的波浪状,两瓣小屁股还向前拱着。
噢,看来没办法抱怨了,这小子压根没带套。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会浮现出疾病,然后是死亡,再然后是寂静。他妈的唧唧喳喳的人都去死吧,呻吟淫乐的人都去死吧,比我冷漠无情的人都去死吧。不知道上帝可不可以替我解决眼前两个四肢交缠在一起的杂碎。
荷尔蒙的气味快要从杰瑞的房间溢出了。我揉了揉鼻子,觉得颇为头痛,杰瑞的大腿分明没有那个肌肉男的上臂粗,却要做个胆大的征服者。这小子没准儿有拿破仑综合症。
男人上半身服帖的紧紧粘着床单,健硕的手臂因为用力揪着床单而隆起古铜色的山丘。我有点不爽的看着干柴烈火的两人,心里想着他们最好换个姿势,否则我可不想第二天去为他们洗黏着精液的床单。
杰瑞的活像是一个开拓疆域的体弱国王,那张清秀的面孔涨的通红,嘴里发出微微的轻喘,两只手摸不够似的顺着男人的肩膀,滑过背脊,最终落在对方挺翘的肉臀之上。他声音大了不少,像是因为活塞运动而充满了底气,他说:“喜欢我这样?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像现在这么干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本以为回到安乐窝白天的不快就可以暂时消解,却没有想到我这个阴毛没有长齐的表弟却带着一个本不应和他有任何瓜葛的强壮男人来到我的家、我的堡垒、我的心灵归属,然后脱掉他们的外套、上衣、内裤、袜子扔在房间各处,又用他们发情的噪音充满我可怜的房子。
而我,起码有十年没有爱抚过同性的身体。
靠着对前男友的幻想假装自己是被人爱的。直到那个只存在于回忆中的健硕性感的前男友走进办公室,他狠狠盯住我,然后说:“嘿,小个子,你笑出了狗屎的颜色。”
那个被我物化、被我封存在记忆中的人,神气活现的出现在我面前。竟然对我说我要逼疯他了。
我他妈才是要被逼疯的那个。
埃里克凭借自己的魅力在各色男男女女间周旋,而我这个可怜虫,只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想象着他的身体一边看色情电影自慰。
我只能跟踪狂一样关注着他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鞋子,然后上网疯狂的搜索,看着那些衣服想象着什么样完美的身体才能将那些幸运的衣服撑得如此饱满性感。
从来没有进过健身房的我,为了去偷看埃里克换上运动短裤和工字背心的样子,连续三个月去公司健身房里给女同事送运动饮料。
我凭借着回忆和幻想,拼凑出他的全部。而他的生活里,却似乎永远没有我。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我的脑袋里就又都是那只惹人厌的性感公狗。他就像是无限增殖的病毒,无限侵占吞噬我的系统。
即使隔着一道门,也还是能够听到表弟和他新男友做爱的狂野呻吟。这些快乐的嘶吼和发泄声,很容易勾起其他人的遐想。只要我把任何的性爱场景里的某个人想象成埃里克,我就会忍不住撑起帐篷。就像是一个极为精密的触发按钮……
呃……比如现在。
羞愤异常的我打开电脑登入了租男的主页,那里有成千上万的年轻鲜肉等着我,而我要做的只是付一点钱。
有个叫约西亚的黑白混血的光头肌肉男看起来十分可爱,他在自己的资料里说:我天生棕色皮肤还有一个大屌,但我是个零号。
我在社交网络上也时常关注他,这个拥有哲学学士学位的肌肉男常常对种族歧视、lgbt、女权主义以及国际关系发表见解,如果不是偶尔他发的裸照,我都快以为我关注的是个社会评论员了。
我给他发邮件问他今晚是否有时间。
他回的很快,他说:没有。
于是我点开他发在租男专页里的亚马逊心愿单,刷信用卡帮他把x-box以及关于性哲学那几本书买了下来。
过了半分钟,立刻收到一条短信。
“嗨!老爹,谢谢你的礼物。我现在在家,如果你想聊天的话,我们可以开摄像头。”
他叫我老爹。噢,同志圈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作为一个对高科技并非十分敏感的人,我在约西亚的指导下进入聊天室,接着我开启了摄像头,但是不知道出什么问题,我这边的摄像头却没有反应。
我在私人聊天室里向约西亚留言:我需要打开摄像头吗?我刚刚按了按钮,但是好像没什么反应。
年轻的英俊的光头帅哥迅速回我:老爹,你没必要开摄像头。
他黑色的字体跳进我屏幕的那一刻,聊天框同时出现了我们两个人的脸。
约西亚的露出惊讶的微笑,对着话筒说:“你看起来好极了,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我有些羞涩,不太敢发出声音,于是开始打字,在心里暗暗担心自己盯着屏幕的样子会不会太蠢。我反问:“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他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我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他紧绷在身上的黑色背心和他在布料上凸显出来强健的前胸。他的嘴唇比埃里克要薄,声音是比埃里克年轻许多的那种粗粗又顽皮的大男孩声线,但是他说话的语调和口气一听就让人知道他是个基佬。就像是女人看到小婴儿和小动物的时候,会毫无知觉的改变自己说话的声调让自己变得可爱。
“唔,你知道的,大多数会给我买礼物的都是那些中年同志,他们工作稳定,秃顶丑陋,大腹便便。为了使自己不那么像是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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