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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总裁 第16节(2/3)

作品:《关门放总裁

温11度,还在飘着小雨。凌晨四五点的高原上,天黑漆漆一片,坐上车我就开始大喘气,小姨夫给我拿了氧气罐,“这是缺氧了,来,拿着这个。”

    车子开了一阵,从荒芜的公路开到城镇里,我一边吸氧一边朝窗户外望去,尽是薄晓中的异族风光,低矮的石木结构的碉房明确地提醒着我,再也回不去了。

    小姨夫握着方向盘一个打转,车子进入一个院子。院子里三面是房子,一整面两米多高的墙,院子中间停着好几辆suv。他把我带上楼去,楼房是新建的,还有些施工材料堆在楼梯口,一股崭新的墙漆味道。上了二楼后,他用钥匙打开一道门,和传统的小区公寓类似,一层楼两间房。

    我把行李箱推进去,他开了灯,“房间是临时装的,睡觉会有点儿冷,还没装空调,暂时先开着小太阳睡。”屋子里的窗户开着,一股冷风钻进来,床靠墙,就是那种不大的藏式床,厚厚的两层被子叠成方块放在床头,小姨夫帮我打开了插着电的小太阳,指了指桌山的壶和杯子,“刚熬好的红景天,还是热的,喝点儿再说,不然睡着了缺氧难受。”他倒了一杯红景天给我,又说,“被褥都是昨天去买的,你先睡一觉,缺什么再给我说。”

    “不用不用,都挺好的了,”我真挚地说了声,“谢谢。”

    房间不算大,就一间房,一个隔出来的卫生间,一张比床要长的沙发,桌上放着金漆的茶罐。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和这个房间全部的家具一样热烈的颜色和纹饰,竟然也不觉得冷了。我把窗户关上了点,往外看去,一条漆黑又狭窄的街道。

    我在陌生的地方的第一个夜晚,睡的很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摸到眼睛有些涩,可能是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梦,不自觉地流泪了。

    卫生间安有新的热水器,我用手兜了一脸热水,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几下,圈上了围巾开门出去。一开门就看到对门出来个小姑娘,是个汉族人,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挺小。她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程诺,刚搬过来。”

    “你好,”她迟疑地回握了一下我,“梁晶晶,我来这儿一年了。”

    她背过身走的时候,我听见一声嘟囔“名字真怪……”

    我顿了一下,手揣在兜里下楼了。

    一楼是面向街的一间铺面,是间小超市。

    另一边儿面街的铺面,是一家家常菜馆,不算小,五六张大圆桌,几张小桌子。此时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齐妙的小姨看见了我,热情地叫我,“小程啊,”她弯起眼睛笑,“吃点儿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小姨,算了我——”我嗫嚅着说,我一个打工的,怎么好意思呢,“现在那么忙,我去打下手。”

    “哎!听我的,先吃点儿东西,这个是要紧事,等会儿不忙了我跟你说。”

    我在门口看了厨房里一眼,一个炒菜的师傅,还有两个学徒,两个洗碗工。对于这么一家不算太大的馆子来说,根本不缺厨师。

    找了张角落里没人的桌椅坐下,我边吃她边跟我说话,“我不知道齐妙跟你说没有,刚开始能给你的工资不高,就两千块,每天就中午和晚上忙,”她给我倒了杯茶,“慢点儿吃,游客多的时候要忙点,现在太冷了来旅游的人不多,所以也不是太忙,你先去厨房做学徒,虽然齐妙跟我说你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她微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一个学考古的跑去干厨师了,”我冷汗差点儿当场下来,我没想到齐妙小姨还能知道我是齐妙同学!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怎么知道我是学考古的……”“你们毕业的时候,我去了啊,我记得你的。”

    ……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不知道你为什么干上了这行,不过也是,齐妙都能去做销售搞代购,”她说,“对了,我联系了装空调的人,下午就给你装一个,现在还不算太冷,冷起来没空调挺难熬的……屋子里还缺什么吗,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

    “不缺不缺,”我连忙摆手,“什么都好。”

    她笑了一下,“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你看你都叫我小姨了,还这么拘束。”

    我沉默着,内心涌上来一股感动。没等我说出千篇一律的道谢的话,她就继续说了,“我这里每月无休,不过你可以请假,一个月能请八次,没事儿的时候坐车去景区那边玩,风景不错,估计你没怎么看过。我这里能给你拿几张票,去散散心也好。下午我让人带你逛一下镇上,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她就住你对门,一个姑娘,跟你差不多年纪。”

    她说的是梁晶晶,或许因为齐妙说我离婚的缘故,所以小姨给我介绍起她来喋喋不休。

    最后她微笑地看着我,“你们好好相处,晶晶还是单身。”

    “……好。”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齐妙,你没事儿撒什么谎,害死我了!

    一整个下午,我把这座城大街小巷都熟悉了一遍,我在脑子里记着路线,回去的时候甚至能不跟着人走了。

    梁晶晶惊讶地看着我,“你都记着路啦?记性这么好?”

    我点了点头,“没多少路,记起来容易。”

    “我刚来那会儿,半个月都还搞不清楚路。”

    梁晶晶在一楼那个小超市做收银小妹,这栋楼只有我们俩打工仔住着,顶楼是齐妙小姨一家,他们还有个女儿,在外地读书,每年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家。

    来这里几天后,我对这里熟悉了许多,网购了不少生活用品,除了有些冷,别的真的没话说。低得仿佛近在眼前的蓝天白云更是治愈人,不远处看得到连绵不断的雪山,白皑皑的雪峰漂亮得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我照了几张给齐妙发过去。

    厨房里掌厨的师傅姓李,两个学徒是兄弟,藏族人,哥哥叫次仁,弟弟叫次旺。从我来了以后,李师傅经常跟两兄弟说藏语,我听不懂,问他他不乐意搭理我,大概是因为我第一天给他们露了一手,把他们给镇住了,小姨说,“没想到你还真是厨师啊。”

    她其实听齐妙说的时候并不相信他说的,见了我以后更加不相信了,见识完我的手艺,她才相信了。也得亏是在卓叔那儿学了几招,不然哪儿能有这么装逼。

    我露了一手刀工,做出来的东西又漂亮又好吃,色香味俱全,和他们平常做的菜是天差地别,次仁和次旺就特崇拜我,听说我是五星级酒店大厨,就更崇拜我了,要我没事的时候教他们。

    我惶恐至极,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明明是个高中老师,如今都深信不疑我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厨。

    这都叫什么事儿。

    每到夜晚的时候,超市面着那条街就热闹非凡了起来,我从二楼向下望,是一溜儿的小酒馆,有人在弹琴唱歌,那一整条街的酒馆,每个都差不多。除了一家,白天的时候,会看到门口插了许多新鲜的花,有的我认识,有的我没见过。到了第二天,那些花又换成了新的,有小孩儿路过的时候,会偷偷去掐一朵最好看的,再偷偷的跑掉,那么偶尔的几次向下望,我都看见了摘了花就跑的小孩儿。到晚上花朵就全都不剩了,只留下一些光秃秃的很难看的枝条和叶子。

    下去找梁晶晶拿烟的时候,见她一脸魂不守舍地望着手里捏着的一枝紫色的波斯菊。“哪儿来的?”我一边问她,一边点了支烟。

    她不回答我,只是转着花瓣玩。

    我蹲在超市门口,看向了和旁边格格不入的大门紧闭的小酒馆。不说我也知道,没想到梁晶晶这么大人了,也爱偷人花。

    我沉默地抽着烟,打算再抽一只就上去睡觉,却突然看到门口像个花店似的的酒馆大门开了,从里边儿出来一个夹着滑板背着吉他的青年,戴了个姑娘家戴的那种白色的毛茸茸的耳罩,一张脸帅气非常,麦色肌肤下一双像没睡醒的大眼睛,只见他把滑板放地上,蹭地一下就溜了出去。

    我默默地低头看了眼石板路,磕磕绊绊还有坑,他是怎么做到手插在裤兜潇洒地滑滑板的?

    一回头,梁晶晶一脸痴迷地望着滑板离去的方向。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早的时候我就去查资料,问了那边的朋友,朋友说我问的太专业了,给我介绍了一个专业人士,我给人发了一个问卷表,说,“等你有空了再舔吧,我不着急。”

    我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回我:“那我有空就舔”

    我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后文了

    第63章 第 63 章

    贡布是餐馆旁边儿的藏饰店的老板,经常叫住我,点一份炒饭,再给他送过去。

    店里只有游客多的季节生意才好,这种淡季贡布只是坐在电脑前,处理淘宝订单,我把盘子端到他面前,“二十。”

    他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移了一点过来,抬起眼帘,“你手,长得不错啊。”

    我抽回手,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他笑眯眯地把二十块的钞票塞我手里,“我缺个手模,我觉得你不错。”

    我摇了摇头,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又说,“明天早上我去景区摆摊,可以捎你一段。”

    我回过头,贡布脖子上挂着得一串金黄的蜜蜡反射着亮眼的光,“行,”我说,“几点?”

    “七点起床,”他响亮地回答我,“我来接你!”

    这几日高原上开始下雪,青石板路已然覆盖上一层白雪,我嘴里叼着牙刷,拉开了窗户向下看去,酒馆门口的鲜花已经换上了新的,哪怕是这么冷的天也不例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睡眼惺忪的梁晶晶,她前些天在附近理发店做了个新发型,一头红色短卷发,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我听人说扎西喜欢斯嘉丽约翰逊那种类型。”扎西就是那天下午见到的滑板少年,梁晶晶大概是找不到人倾诉了,每天都一脸少女怀春样说着扎西又怎么怎么样了扎西又怎么怎么样了。我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插嘴问他“这么喜欢怎么不去告白?”她又会一脸泄气“我不敢啊……”

    “起这么早你干嘛去?”她打了个哈欠,撩了撩那头寡姐的性感短发,佯装风情万种地从我身边绕过去。

    “贡布大叔带我去景区。”我一边下楼,一边戴上帽子,贡布的车开到了院子里,他坐在驾驶座上,脖子上换了根星月菩提,两腿翘在方向盘上。

    “过来,”他冲我招手,我走到车窗前头去,他突然伸出两只手到我的头顶,“帽子戴歪了。”我下意识往后一躲,贡布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你躲什么!”

    我没说话,绕到副驾驶座拉开了车门,才说了句,“我不习惯有人碰我……”

    虽然我叫贡布大叔,其实他并不老,还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只是脸上蓄着胡须,其实胡须下的脸长得很帅,他有次刮完胡须,我都不认识他了。

    “噢,”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喜欢同性的触碰。”

    我更不敢说话了,他的车一路开绿灯,什么都没出示就进了景区。到了以后,贡布从后备箱拿出来两个背包,扔给我一个,“背着。”

    我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挺沉。

    我们到达游客中心附近的一条上山的道路,这路上已经有不少藏民占据了地盘,贡布抽出个黑布铺在地上,打开背包一样一样把各种各样的手串啊金刚啊菩提子拿出来,我也帮他摆起来,问他,“这些东西哪儿进货的?”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贡布拿出来的货色看起来是比旁边的摊子上摆着的要好点。

    “民族批发市场。”他回答我。

    贡布原本只拿了一个坐垫,见我还不走,“你怎么不去玩。”

    我蹲在地上,背靠着大树,“我等会儿再去,先陪你摆会儿摊。”

    “你影响我做生意!看我长了张多么淳朴的藏民脸,你在这儿……”贡布迟疑了一下,一脸拿你没办法,把坐垫给我,“好吧,坐这儿上面吧。”刚一坐下,就有只松鼠蹭到了贡布的摊子上,那只松鼠胆子很大,估计经常看到游客,我迅速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一张,它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我,而后又蹭到了树背后。

    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停下来看地摊上民族饰品的人也多,有人问价,贡布都是一口两三百,好几次,有人问了同一件东西,我分明记得刚才那个人问的时候他叫的一百,现在就叫价两百了,人还价一百五,他沉思了一下,就爽快给人打包,还送了个麻布锦囊。

    我看的目瞪口呆,小声问他,“那玩意儿进价多少?”

    “那串小金刚,是残次品,四十八一斤买来的。”他也坦坦荡荡地回答我,我语塞了一下,“论斤卖?!”

    “这个呢?”我指着像骨头一样的白玉色串珠,坠子是个随形的南红玛瑙。

    “这个啊,这是鹿骨,”他眯起眼,声音也压低了起来,神秘地说,“五十一串买来的,我卖人八百,别跟别人说啊,这是商业机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更别说贡布还有个三金冠淘宝店,每天卖出去的石头啊骨头啊木头不要太多。

    “那你干嘛上这儿摆摊,劳神费力也赚不了什么。”

    他掏了掏用来装钱的黑布包,一把人民币,“这不是钱是什么,一上午赚这么多呢,”他抓了一把给我,“给你的。”

    我吓得往后一跌,这么豪爽?

    他言之凿凿,“要不是因为你长这么帅,我今天也卖不出去这么多。”

    我艰难地说,“你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不能,”他严肃地说,“我缺个手模,来,跟我干!”

    “贡布大叔……”我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金钱的诱惑,“我同意给你做手模就是了……干嘛拿钱砸人啊。”

    他露齿一笑,立刻把钱收回去,“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我忍无可忍,向天翻了个白眼。

    他把摊收了,找出两张坐观光车的票,一张给我,一张给他自己。我们坐着观光车一路向景区深处驶去,中途接了个电话,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力气般没了拍照的心情。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我爸说昨晚上深夜有人来家里,打听我的下落,我第一反应是赵寅杉,可我爸说,不认识的人,他没说我在哪儿,那人也一直没走。

    “还带了几个医生进来,硬要给你妈跟我检查身体,有毛病啊这不是!”

    “现在走没?”

    “走了,我什么都没给他说,结果早上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根据我爸给我的描述,我猜到了那个来打听我下落的人是谁了。

    既然他都能来打听我在哪,那赵寅杉呢?我阖上了眼睛,虚弱地把围巾缠到脸上,坐在观光车上,风猎猎地吹在面孔上有些刺痛。

    “你怎么了?”贡布大叔伸手想要碰我,我再一次扭开头,“我没事儿,饿了。”

    他应了一声,“那我请你吃大餐吧。”

    “你送我回去吧,我想睡会儿。”我故意蒙住眼睛打了个打哈欠,告诉他我很疲惫。

    他看了我一会儿,“那行吧。”

    回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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