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成执 第2节(1/4)
作品:《初心成执》
书架边的柜子上有个锦盒,南烬好奇,一打开,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把名剑,竟是赫赫有名的承影剑,相传承影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剑柄处镶着一枚墨色翡翠,繁复刻纹一路蔓延,锃的一声,剑体出鞘,通体寒光森森,隐隐现蓝光,南烬由衷道:“好一把盖世宝剑。”
却见右侧手柄处,一行小字篆刻其中,道:“吾儿生辰,三月三。”
锦盒内另附一封小笺,落笔苍劲有力,饱含着对爱子的严苛却又忍不住的疼爱纵容。原来是苏青染被抓了不久后便是他十五岁的生辰,苏羽这柄盖世宝剑却还没来得及送给爱子,爱子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南烬心中描摹着 ,承欢父母膝下的苏青染是怎样的,是循规蹈矩地学着武学背着四书五经,还是调皮捣蛋地惹着父亲娘亲生气……但不管如何,他都是他父亲娘亲手心里的宝,你看,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生日,他父亲都寻来绝世宝剑。
南烬满怀恶意又带着憧憬期待的想,将这样一个与自己绝不相同的人捆绑在自己身边,是怎样一种新奇的经历,仿佛自己如死水般的人生就要绽放绚烂未知的光芒一样。
南烬反复摩挲着剑身,一把盖了锦盒归位,收了承影剑和信笺,跃出精舍。
几下分辨,循着那苏羽二人的足迹过去,看到苏羽哄着夫人安置后,便进了卧室右边的书房,书房窗边绿树蜿蜒,南烬屏息窗下。
只见书房里,一个神色严肃老练的影卫正汇报着这次少庄主失踪的事情。
“庄主,这次在大理,少庄主失踪的现场,之前找到了问天帮的独门武器,这段时间也一直在重点探查问天帮的各项事务,但暂时还没有任何起色,问天帮也是应对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苏羽手里捏着那枚暗红色的柳叶钉,正是问天帮独一无二的武器,拇指大小,周身却长满暗刺,若用了十足内里钉入身体内,暗刺如蛊虫般深入肉体,再进入五脏六腑。这武器甚是阴毒,问天帮至少面上是武林正道,轻易不会使用这本武器。
影卫见苏羽没有任何反应,想了片刻,试探道:“问天帮毕竟是武林正派,且与我雪剑山庄为着那事也有些渊源,莫不是有人存心作祟?听闻那魔教青悬宫不正是在大理吗?”
苏羽眉毛挑了挑,仿佛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几年魔教似乎一直没有对中原武林有任何不良的举动,要不是这两年青悬宫在财路上几乎有垄断中原之势力,我雪剑山庄也不想联合问天帮惹这趟浑水。”
南烬天资过人,这一番话语下来,早把事情屡了七七八八,当下暗道:“我爹这老狐狸倒是下的一手好棋,年前便有暗报传来,说中原武林恐怕会进犯青悬宫,自己为着这事情,宫里的部署防范事项已做到极致,倒也不怕与人动一番刀剑。”
但是雪剑山庄的少庄主失踪了,矛头又直接指向问天帮,即便最后能查出不是问天帮所为,也起码要一年半载之后的事情了。
且青悬宫的防范和守密工作一向是滴水不漏的,情报网和守卫几乎密不透风,断然不可能被察觉到是青悬宫对此事做了手脚,而多番查证后,恐怕领导南方武林各派的雪剑山庄和做为北方最大势力的问天帮也有了嫌隙,短期内再无合作的可能。
同时,又分去了雪剑山庄绝大部分的势力找寻苏青染,只要苏青染一直在青悬宫或者死无对证甚至把苏青染的死亡嫁祸给问天帮,那么中原南北武林自己便是一番大动静,谁还能有空暇顾及青悬宫?
不过这老狐狸虽然心狠手辣,素来做事果断狠绝,想来要不是感觉到自己快油尽灯枯,又被自己多方掣肘让他分了心,那苏青染定活不过那晚。
南烬又思索片刻,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老狐狸的这步棋原本走的分毫不差。
南烬得到了这意想不到的情报,正待离去,还想着有没有必要走一趟问天帮,却又听到苏羽说道:“原本我也觉得可能是青悬宫或者其他势力所为,不过此事发生后,我便传书给河南武林盟主世家一线阁卫家,希望卫家能襄助一二。”
“这两日收到一线阁回函,里面却告知,问天帮虽为名门正派,但却野心勃勃,恐怕此次欲结合武林各派攻击魔教的目的也不如表面那么单纯,若他们因着别的心思算计我雪剑山庄,也不无可能。”
“更甚至,盟主卫冥指出,这柳叶钉,是问天帮帮主及身边两位心腹才会使得武器,这等武器,等闲也到不了他人手中。所以,目前来看问天帮的嫌疑仍旧最大。你且做进一步的调查去吧。”
南烬听罢,暗暗纳闷,心中却隐隐觉得这卫家背后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这力量着实敌我难辨。这一线阁卫家,看来这河南卫家也有必要走上一趟。
☆、第九章 弑父
南烬离教多日,回教之日将近,青悬宫一切如常。
浮屠观里,话说前几日被阿复折磨一番的苏青染,在里看了半晌的《药心集》,一时觉得脖颈酸痛。走出时,才发觉已近傍晚,想着这几日得闲了,都会去那温泉泡上些时辰。
因此,便取了干净里衣,干净毛巾,往温泉走去。
却在路上被一个艳丽的女子挡住了去路。苏青染认的她,那夜虽然自己深受重伤,看不太分明,但是他听得出这女子的声音,也辨识的出来这女子身上的浓郁脂粉味。
却见这女子酥胸半露,仅着了抹胸锦袍,外罩一件半隐半透的紫纱,让人看热血喷张。苏青染却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正想转身急速离去。
这女子却也不着急,娇笑着,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素手却又快又狠的攫住了苏青染,带起他直往某处略了过去。
苏青染无法施展武功四肢亦无力,只能任她摆布,不一会儿,便到某处熟悉的地方,正是那日被阿复截住折磨的地方。
却说宫主所居的地方,早已暗暗部下了不少南烬的暗卫,此刻阿复便第一时间收到暗卫的消息,说苏青染被宫主身边的宠妾带进了宫主居室。
阿复皱皱眉,一副不耐神色,这个苏青染尽是给自己找麻烦,想起阿烬的吩咐,又无法放任不管。
当下,阿复遣了下属去调遣邢察堂、风影堂、淬历堂的人员,赶往宫主居室待命。一面自己稳了稳心神自行赶往宫主居室。
一路走着,静下心思索,“宫主其实时日无多,原本也不过是熬着日子,武力内力更是随着日子一点一滴在流失,这宫里的大局其实也一点点被南烬控制蚕食,但是这苏青染不明不白地被抓到青悬宫,又被南烬不明不白地从宫主手里夺下来,这人对宫主而言定然留不得,前些日子风平浪静了这么些时候,原本以为宫主是无所谓这人,就当随了南烬的意,只是如今却不惜无视暗卫的监视也要抓了这苏青染,只怕是灭不住的杀气。”
想到这里,阿复恐怕宫主临死还有后招,毕竟宫主统治青悬宫几十年,曾经的雷厉手段和盖世武功历历在目。连忙召唤过来专门跟南烬互通消息的飞鹰,飞鹰以最快的速度循着南烬的足迹带去消息。
宫主居室,几乎赶着苏青染的脚程,阿复也追着到了。
阿复敛起心神,恭敬地进入内里,也不看又被扔在地上的苏青染,跪下行礼,“参见宫主,不知宫主劳神传了这厮有何吩咐?若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属下去做?”
宫主身体虽到了弥留之际,面上的精神气却依旧在,冷哼一声,“本座想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阿复身形不动,复又行了一礼,“宫主高高在上,属下自当听从宫主吩咐,只是,怕是宫主忘了,这苏青染却是宫主赏了少宫主的,若对这人有何吩咐,不若告知少宫主一声?”
宫主仿佛没听到阿复的声音一般,吩咐那女子,“给我取了那小子性命。”
那女子听令,一双秋水眼不含温柔,却蕴满杀气,下一刻,柔荑化为利掌,直劈苏青染门面,苏青染还未来得及闪躲,只见阿复倏忽起身,拍出一掌,化去对方攻势,身形已横在两人中间。
那女子一击不中,正待攻上,却听到宫主喝到,“你且退下。”
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盯着阿复,“你这真是在找死了。”
阿复心下一惊,想起南烬离开时的话语,当下大喝一声,“来人,宫主练功走火入魔,少宫主有令,切勿让宫主伤了教众性命!”
不一时,居室大门打开,不一时,闯进上百名青悬宫教众,围在阿复苏青染周身,皆手持利器,对阵宫主。
宫主此刻却不怒反笑,含着三分蔑视三分兴奋,“阿烬不愧是我的儿子,这青悬宫本就是他囊中物,不过,你们这些蠢物,我倒要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教你们一回乖!”
话音未落,一双利爪鬼魅般飞向就近的一个下属,下一瞬那人便被捏碎了脑颅。宫主一双鹰眼透着血红,利爪狰狞,刹那间杀意满室。
阿复抓起苏青染,悄声直退到最后,三堂的武士前赴后继般的朝宫主涌去,飞蛾扑火,不死不休。
眼看进来的人渐渐少了下去,宫主却好像浑不知累,瘦长的双手染满鲜血,一身锦袍浴血飞扬。
突然门外飞身进来一道人影,那人疏忽而至,直逼宫主,迫的宫主放开手下那人,稳稳迎上那人攻击,却又见另有二人一并跟踪袭来。当下挥出一掌身形鬼魅般的后退若干丈。
宫主看了眼环伺周身的三人,满是戾气的眉宇拧了拧,喝道,“好得很,邢察堂、风影堂、淬历堂三堂主竟然都招呼来了,我那孩儿倒还真是看得起我。”
邢察堂段堂主微屈行礼,“属下参见宫主,宫主既然身体不适,不若好生静养。”
宫主冷眼看去,轻哼一声,“废话少说,难得有生之年还能对阵自己亲手养起来的三条贱狗!”
下一瞬,早已沾满血痕的宫主飞身而起,大吼一声,堪堪迎上三人合围攻击,那三人虽已听命于少宫主,但是对于眼前这位统治了他们几十载的宫主,却也不敢殊死拼斗,但宫主却是全力袭击,招招狠辣,处处杀机,不一时,三人身上便挂了彩。
三人眼神交汇,一番合计,心中已有了计较,虽则不敢杀死宫主,却也不再畏畏缩缩,当下三人合计,其中一人率先挥出长剑,直击宫主门面,一身内力释放,宫主堪堪用自身内力化去对方攻势,脚下却现出不稳,另一人闪到宫主背心,带着劲力连出三朵剑花,宫主虽身形移动避开要害,剑气依旧侵入身体,猛地一阵晃动,三人合围,合出三道攻势,直逼的宫主退后三五丈,纵横天下的宫主此刻受伤不济,瘦削的手撑着胸口,眼神一扫众人,似仇似恨似悔似释然。
三堂堂主心中各自计较着,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然而解决眼前的老宫主却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三人正欲继续上前慢慢耗着老宫主,却见门外飞掠至室内的少宫主。
只见他一身黑衣缎袍在身,一头乌发一枚簪子束起,不知是否是赶得急了,双鬓竟有几缕乌发缭乱,修长的双眼却依旧有神,好看的眉蹙着透着阴郁。
阿复看到来人,好看的猫眼登时一亮,苏青染心下一阵烦躁,又来一个小魔头,不过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小命了,现在没人管他这个小人物的命了。
却见南烬衣袂飞扬间,一步步稳稳地朝宫主走去,仿若未见这满室的横陈尸体,满室的杀意血腥。
待走到宫主近处,忽的转过身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尔等伺候宫主辛苦,暂且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有违者,死!”
居室内顿时安静下来,阿复也带着苏青染撤出。
室内静寂无声,南烬静了片刻,说道,“爹,你老了,该歇歇了。”
宫主脸上虽染着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却隐隐露着笑,“这青悬宫我交给你很放心,虽然你狠心杀死了你的两个哥哥,如今我也落得如此田地,不过你太嗜权了。”宫主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那死掉的只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南烬早已习惯他的冷漠无情,却对他的话感到好笑,自己的这个爹从来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也不曾真正了解自己,现下倒也多了几分耐心,“你不懂我,我杀了两个哥哥无非是为了自保,从小我都不知道我娘是谁,你带着我来到这个炼狱之地,告诉我你是我爹,却把我扔在淬历堂自生自灭,虽然你是我爹,可是你于我却没有父子情分。”
南烬极其轻柔地拭去掌心的一点刺眼的血痕,话锋突转,:“嗜权?呵呵,浑蛋的权势,我只有牢牢掌握了这权利,才能不被人左右,才能活着下去,即便你是我爹,若我挡了你的道逆了你的意,我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个可杀可废之人,是也不是?”说到此处,南烬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里终究有了恨意恼怒。
面前的人被说中,倒也似无谓一般,“你倒看得通透。”
南烬听了了然地讥笑,“ 那孩儿可合格?”
“自然,不愧是命定的宫主。”
“那爹爹是否该歇息歇息了?”
“南烬,这青悬宫绵延百年,有一些事情,除了本座,你也未必知道,我若不告诉你,你这宫主未必坐得稳稳当当。”
南烬那双好看的眼如东珠转了几转,忽的靠近那带着重伤,喘息良久的老宫主,声音如魔鬼,“于我而言,已经没有秘密,你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任何筹码。”
老宫主听罢登时一惊,如鹰般的眼不可置信的瞪向南烬,“你竟然知道?”
只慌张了一瞬,老宫主便沉声道:“你或许能探查其一,却未必能查到其二。”
南烬刹那间心绪一丝不稳,杀心略过,只得一一按捺下去,“那你倒且说说什么秘密?”
老宫主捕捉到南烬眼中难得一见的瞬间不稳,满脸血色斑斓中的鹰眼,依旧炯炯有神地盯着南烬,回光返照一样有力,仿佛打算把面前的儿子看出几个洞来。
一时室内静谧无痕,两人对峙颇久,老宫主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一点点在流失,心口的温度一点点在冰凉,纵横一世的枭者此刻也不过是个弥留之际的垂垂老者,眼里的光芒逐渐散去。
就在南烬耐心几欲耗尽的时候,老宫主轻轻吐出三个字,“一线阁。”南烬冷哼一声,心道一线阁果然有猫腻。
老宫主说完这三个字,却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本座有个疑问,苏青染那小子留着对我教百害而无一利,我儿为何执意留着他?”
南烬楞了盏茶时间,收起身上的凌冽,道:“我自有我的道理。”然而瞬间而逝的迷茫柔软却逃不过老宫主的眼,
老宫主听罢,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死死盯着南烬喘息着痛苦大笑起来,“只怕有一天他就是你逃不过的软肋,呵……呵呵呵……本座这一身功夫到头来毁了自己,如今这七七八八的□□也被你明着暗着喂了不少,的确时日无多,你且到近前来,本座尽尽为人父的责任。”
南烬听罢,倒也配合,躬身上前,乖巧道,“爹爹有何吩咐?”
老宫主一把抓过南烬的手,仿佛想掰断它,另一手指着书架某一格,用尽最后的力气,“秘密……我们青悬宫最大的秘密就在……那……格子里,你虽大逆不道,我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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