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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成执 第2节(2/4)

作品:《初心成执

葬送……葬送这青悬宫!”

    南烬盯着这双枯瘦的堪堪指着书格的手,曾经这双手左右了多少人的命运,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也只剩下血迹斑斑的无力,只是直至今日,南烬也无法从这双权势滔天的手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父亲的气息,那一刻,南烬疯狂地想起那人,那个被父亲宠溺疼爱到骨子里的人,软肋也罢慰藉也罢,总之丢不开了。

    ☆、第十章 示威

    苏青染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浮屠观。

    脑子里却一直在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事情太多太复杂太震惊。原本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却没想到那一肚子坏水的阿复救了自己,并且还不惜对抗宫主,动用魔教如此大的势力。

    苏青染聪慧,前前后后的事情加上今天的一场杀戮,对南烬和老宫主之间的较量倒也分析得七七八八了,想来南烬想登上宫主的宝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或许今天因自己而引起的这一场事端不过是那小魔头和阿复挑起事端的一个契机罢了。

    苏青染虽然这段时日一直窝在浮屠观学医,但是这青悬宫他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调查的,那后来进入居室围攻那老不死宫主的武功高强的三人。

    其中一人就是当日截住自己出逃的段堂主段天易,剑眉星目,肤色极白,极薄的双唇透着十足的邪气,不过若是在他手下领教过邢察堂的功夫,估计称他地狱修罗也不为过。

    另有一人,双鬓已斑白,络腮胡遮盖了面部大部分地方,只一双眼怒目圆睁,不怒自威,断的是孔武有力,想来正是掌管淬历堂,为青悬宫源源不断淬炼高手的曹肃。

    最后一人,苏青染看得出,这三人中此人武力最强,打斗中临场应变和实战经验最是老道,三十左右的年纪,刚健勇武,丰姿隽爽,段天易过分妖邪,曹肃过于虎背熊腰,倒是此人,外形最正常,与传说中青悬宫实力最强的风影堂堂主叶不问最相似。

    苏青染不用想也知道,阿复能使唤得动这三人,那必定是早已被南烬降服,只怕这青悬宫要真正易主了,不过这老魔头要取他性命,这小魔头如今却还留他性命,让苏青染一时间有点捉摸不透,到底自己在这其中有什么作用呢,或者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苏青染不觉有些颓废,要在这险象环生的魔教逃出生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烬处理了老宫主之后,盯着那死去父亲的面孔,花了一点点时间用来感伤,之后便一阵烦躁,历任宫主的下场都不好,非死即疯,不是毁在武功上,就是死在下任宫主手里。

    从小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摸打爬滚,心中的心念永远都是为了活命□□,亲情于他而言,毫无价值,他也从没有见识过亲情,在他现在的认知里,他不需要这种所谓的感情,于他而言,亲情还不如自小跟在身边的阿复实在。

    青悬宫之所以被中原武林嗤之以鼻冠以魔教称号,不仅仅是因为青悬宫几欲垄断江湖的经济产业,大肆敛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青悬宫镇教武功《迦魔心经》,传说除了第三任宫主修炼至第九层神功,并且得到善终外,再无人能有所突破。

    南烬的爹也是勉强练到第八层,便再也无法进一步,他一心求突破,用不惜逆转经脉的自我毁灭的方式去突破,最终走火入魔,给了南烬可趁之机,南烬抓住时机,辅以药物,控制住了他,慢慢一点点掌控了青悬宫主要势力。

    南烬好看秀气的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想起苏青染那带着疏离、厌恶、戒备偶尔又无谓的眉眼神情,一阵焦躁,自己感伤亲情的时候想起他还说得通,又为何自己会在想到自己可能不那么好的下场时也想起他。

    或许在自己当日尾随他身后,看着那个还一身武艺的他,机智灵巧地用各种手段一路逃逸而去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算抓住他了?只是当时那种每闯过一关,每避过一险,那人脸上露出的明朗笑意,瞳孔中绽放的意气风华,再也没看到过了。这是自己所拥有的这个青悬宫带给他的劫难,却也成了自己的劫难,都避无可避。

    南烬不想继续想下去,他还不甚分明情感,却只知道必须将那人捆绑在身边,除此之外他不想再想其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南烬出了老宫主居室,回到自己寝室,唤来阿复,吩咐道,“阿复,吩咐全教,宫主得患顽疾,导致经脉逆行而亡,药石罔效,并着内务堂循例厚葬,灵柩安置在青悬宫宫主墓群里。”

    又吩咐道,“传令四堂堂主,即刻来见我,传他们到七言堂。”

    七言堂为宫主处理教中事务的主要场所,不一时,四堂堂主都来了。

    南烬着一身鸦青色宽袖锦袍裁剪得体,腰间锦带上束血色双龙佩,一头乌发尽数用墨玉冠隆起,一双好看狭长的眼睛里不透一丝情绪,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这一身扮相倒让他多了几分清冷孤绝的气质,王者气质端显。

    南烬见到四人前来,端坐案几后方,待到四人恭恭敬敬参拜,“属下参见……宫主”,又过片刻,南烬指骨分明的手虚划,方道:“四位堂主无需多礼。”

    四人不知南烬意欲何为,其中三人更是纳闷,这要是立威完全没必要,我等早已唯宫主马首是瞻,只内务堂堂主苏直略有不安,虽说早就隐隐觉得南烬大有控制全教的野心和实力,但是内务堂实在是在宫主眼皮子底下做事的,只要老宫主还在一日,他就一日不敢有所异动,所以才没有主动投靠南烬,不过南烬也没有主动招揽自己。

    四人心思各异,但南烬并未深究他们内心九九。眼下,还没空料理这些。

    南烬端足了架子,无非是正式宣告自己的宫主地位。见众人皆恭恭敬敬,便一一吩咐道:“叶堂主,这段时间中原武林一向不安生,你即刻安排人调查北部帮派问天帮,所有帮派信息务必一一查实,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擅自对问天帮下手。”

    “曹堂主,此番内部一番动荡,教内人员折损不少,你仔细查核人数,务必在短期内重新培植一批可用人员。”

    “段堂主,教内众人,武功能力虽重要,但于本座而言,忠心是一等一的重要,”说罢,似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苏直,继续说道,“邢察堂的职责和能力,段堂主你自看着办。”

    段天易微挑了挑眉,一双妖邪满溢的眼神尽是跃跃欲试的冲动,略收了收心,恭恭敬敬领命。

    南烬吩咐了诸多事宜,最后轮到苏直,苏直原听到邢察堂的教务时,心中隐隐不觉不妙,还未等自己说些什么,南烬便开口了,“苏堂主……”

    苏直听罢,一哆嗦便直直跪下,紧张道,“宫主……宫主有何吩咐?”

    南烬嘴角微动,虚扶一把,“苏堂主,不必如此紧张,起来说话。”

    “你内务堂一向负责青悬宫内部诸项事宜,且一直在我爹眼皮子底下做事,本座原也没打算早早收了你,免得打草惊蛇,不过本座如今只提醒你一句,怎么伺候我爹的,就怎么伺候我,自有你的好处在。”

    待到众人退下,阿复如猫般朝南烬腻来,眼里尽是崇拜喜悦之色,“阿烬,你终于是宫主了,以后再也不会……”

    南烬宠溺地揉揉阿复的头发,“以后阿复便是这青悬宫的大总管,好不好?”

    阿复撇撇嘴不甚在意,“做啥都可以,只要在阿烬身边就行。”

    南烬难得露出带着感情的笑,阿复陪着自己长大,不管自己受欺负,受折磨,他永远挡在他身边,也永远陪在他身边,甚至好几次差点送了性命。南烬在这个世上,没有兄弟情,没有父子情,若说到现在为止还有谁是他百分百信任的,唯阿复一人。

    阿复顺从地随着他的轻揉躲进了南烬怀里,停了半晌道,“阿烬,那人都死了,那个被他抓来的苏青染怎么处置?”

    南烬身形一顿,不动声色地挪开了阿复,又淡淡道,“就让他继续待在浮屠观吧。”

    ☆、第十一章 束缚

    自从那次动乱,已经过了两月有余,苏青染起先以为随着动乱后那段时期,可以凭着内乱趁乱离开这个地方,谁知,虽然宫主易位,但是南烬似乎早有准备,全教上下竟然没有任何异样,整个青悬宫依旧固若金汤。

    苏青染便也只得静下心来继续研习医术。

    这一日,邓姑姑让他去后山一处山坡丛林处采摘连翘,连翘喜阳,所结果实必须在阳光中采摘,少一分未熟,过一分嫌老,一分一毫之差也会伤了药性。

    因此听闻连翘成熟,即便是烈日灼灼,苏青染也急急忙忙背着竹篓,换上一身窄袖束身的衣饰便出了浮屠观赶往后山。

    夏日的申时,太阳虽不如正午凶猛,可是也像火焰灼人。

    苏青染用手覆着额头,脸颊沁着细汗,眉头微蹙,倒不是为了这炎热,而是被高高的连翘给难住了。

    这一片的连翘长在山坡丛林上,高大的树丛密密匝匝,褪去艳黄的花蕊,结出一丛丛的果实,无奈,这果实结的实在有些高。

    苏青染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只是个手脚孱弱的普通人,也不再自怨自艾自己遭受的磨难,可是眼前的困境却还是让他失落起来。

    呆了片刻,苏青染长呼一口气,从背后竹篓里拿出镰刀,费劲慢慢爬上小山坡,一边用镰刀勾了高处的树枝,一面用另一只手勉力一枚枚地摘了果实送进背着的竹篓里。

    不一时,这颗树上的果实已被采摘干净,苏青染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准备往左边更高一处的连翘行进。

    原本就不甚有力的双脚却因为刚才保持一个动作过久,不动时没有感觉,一动顿时脚一阵抽筋麻木,苏青染连忙企图用镰刀勾住树枝,免得自己掉下坡去,无奈如今的身手非但没有了敏捷,反而累赘无力。

    还未勾到树枝,人就要连着坡滚下去。

    却道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苏青染感受到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揽住了自己的腰身,衣袂飞扬间已把他带离小山坡,飞升跃上一颗大树,树枝繁茂,如一柄大伞,遮住了这烈日炎炎,顿觉清凉舒爽。

    待看清来人是南烬时,苏青染眼角跳了跳,下意识地退开了点,拉远两人的距离,换上一副连瞎子都看得出的戒备厌恶的神色。心下忍不住抱怨,为何这人老是喜欢把自己往大树上带。

    南烬眼色一暗转瞬即逝,静静看着他,有一刹那的晃神,眼前的人,因着天气炎热且被晒了这许多时,双颊微红,额角透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因为惊吓微微张着嘴喘着气,一双沉静温和的眸子略微藏着些许慌乱,此刻这双眼里的厌恶却被南烬十分任性地忽略了。南烬只觉得心里酸酸软软被击了一拳似的。

    南烬收了收心神,不自觉地有点唾弃自己,从小,自己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权势,便不管不顾不择手段也要得手,哪管得了顾忌他人的感受,可是如今对着这人,自己寸步难以行,寸尺不得进,小心翼翼又毫无章法,可是这人却当自己是洪水猛兽江湖下九流,这无边的隔阂如天堑不可跨越。难道真的要自己不管不顾地强要了来,只怕这人烈起来给自己来个玉石俱焚……名门正派的做派自己一向嗤之以鼻又无法理解那种近乎愚蠢的固执……

    南烬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苏青染也在默默观察眼前的人,一时琢磨不透眼前这人是不是又有什么居心,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出来,在他的认知里,眼前的人的确就是洪水猛兽,就是手段残忍不讲任何道义的魔头,真是悲哀啊,想他堂堂雪剑山庄的少庄主,如今天天活在朝不保夕的忐忑中。

    一时间两人都静静不语。

    南烬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看着这夏日炎炎,问道,“为何不等黄昏后去了暑热再采摘这草药?”

    “因为这连翘的果实,一旦成熟需及时采摘,否则老了会伤药性。”苏青染不懂这人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难道魔教宫主很闲吗?

    “你喜欢学医吗?”

    “不喜欢”苏青染懒得敷衍这人,既然这人问起来,就回答,反正自己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苏青染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一丝无奈。但南烬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许学医可以治愈自己,可以尝试着生筋续脉吧。

    南烬被他眼里的伤痛灼痛,突然开口道,“你不必难受,其实……”话未说完,他却不打算再继续下去。

    苏青染眼里燃起希望,难道他的意思是他可以帮我恢复?

    “你有办法?真有办法可以恢复如初吗?”

    南烬顿了顿,还未来得及说话,苏青染又怕这人反悔一样,连忙补了一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我不会白白受你好处的。”

    南烬眼色一寒,自己至少现在并没有什么办法,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别说我没什么办法,即便有,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可以来偿还的?嗯?”笨拙的南烬权且当这话语是“调笑”?恐怕听在别人耳里断然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果然,苏青染还未捕捉到前半句的意思,就被后半句话噎得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光芒还未完全绽放就偃旗息鼓,被满腔的愤怒占据。

    苏青染在心里唾骂自己无数遍,是白痴吗?对着魔头问出这种傻问题!

    南烬自毁失言,也不知如何补救,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最后都只是让这人更厌恶自己,这种认知让堂堂的青悬宫宫主挫败不已。

    他竟又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苏青染那双表面看上去沉静温和的双眼忍无可忍地抖了抖,这人不是当自己是傻子,就是他自己是个傻子,但却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不喜欢你还能放了我回去?”

    南烬这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回答得快速坚定又霸道,“不会。”

    苏青染听了却警兆丛生,到底这人打得什么主意,到底把自己困在这里还有什么企图?难道打得是我雪剑山庄的主意?可是过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到青悬宫对雪剑山庄出手,自己甚至从没有听到一点雪剑山庄和青悬宫之间的蛛丝马迹。

    苏青染毕竟也只是个初涉江湖的小少年,虽然被这段时间的劫难逼着成长不少,此刻担忧起雪剑山庄来,也不觉喃喃忧心,当时的自己,被爹爹娘亲管教得太多,从来也不曾真正来到过这江湖,仗着自己的武功很是骄傲。谁知,江湖给我上了如此沉重的一课。这试剑江湖的心意却没那么灼热了。

    只是,父亲娘亲叔伯们,看着我失踪这么久,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也不知二叔当时弄丢了我,现在是怎样愧疚担心的场景了。

    南烬不忍看他眼里的失落,心里却并不曾想放他回去,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树上知了声声,两人坐在落错的树枝间,一副宁和美好的画面,谁能想到两人的心境却是这般模样。

    南烬吸了口气,仿佛续了很久的耐心,“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有我应尽的责任,我……”

    苏青染听了这话顿时窜起一股火来,抑制不住地企图拍案而起,“南宫主说的恁般冠冕堂皇,真不亏是魔教作风,我虽然年轻不涉江湖,却也知道,你们抓了我,要么是魔教乖张草芥人命的作风,要么是为了某些龌龊目的不择手段。”

    说话间,却忘了自己是在摇摇晃晃的树上,动作太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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