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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策藏·影存 第12节(2/3)

作品:《剑网三策藏·影存

  “不,这儿比起落雁峰来,好多了。”

    “战乱过后便再回落雁峰吧,一辈子隐居。”

    “决明,”燕辞梁打断了决明的话语:“这次万花之行……”

    “呵,你算的卦,一向很准。若……若狼牙趁火进攻万花,我……虽然已经叛逃,但,我立下过一世万花的诺言,便不会在危难关头背弃师门。便让我再驻足晴昼海,用这双手再取几条命吧。”

    “那我与你同去。”

    “你……”决明讶异地望着燕辞梁,犹豫了许久,心情又平静下来。大概是相知相许了太久,燕辞梁在想什么,会选择什么,他都能理解,可惜却不忍接受。

    “天道总是无常。”燕辞梁仰卧在决明腿上,凝眼,嘴角扬起:“就算逆天而行,我也想只不过是想留住你一个人……”

    叶长商抬着头,五指张开遮在眼前,半睁着眼对着微醺的月光。山间传来一支让人听着宁心的调子,那是决明的笛声,悦耳地就像风。

    “墨华,我有点想我哥了……你说,他当年离开浩气和姓穆的四处游历那么些年我都不想他,现在他死了,我倒是想起他了,真见鬼。”

    “年幼时听你哥吹埙给你听,那声音也似这般悠扬动人吧。”

    “是呢……老实说,现在我看见叶师弟和老楚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我哥和姓穆的,虽然他们性格很不一样,不过,有时候我还真担心他们会不会走到我哥和姓穆的一样的结局……”

    “不是约定好了吗?一起活下去。”

    叶寒城仍迷迷糊糊地醒着,侧过身,或许是因为带伤的缘故,楚天遥已经熟睡。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种下了生死蛊,将自己的命压在楚天遥身上,他却还是容不得、生怕楚天遥受伤。是因为战乱的缘故么?“死”之一字,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伸手,轻柔地抚上楚天遥的面庞,顾自发出了一声谁也听不见的轻叹。

    “答应我,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虐之前众生合影,调节下气氛

    策藏羊花藏花明秀还有木有情缘的gay帮

    话说这里提到的叶长商的哥哥叶清商和穆将军会是窝下一个策藏坑,是影存开始的十年之前的故事噜

    下周见qaq

    ☆、——章六十、长诀——

    楚天遥的伤大致愈合之后,叶寒城便同他一起赶到了潼关。而在这战乱之中,风雨飘摇的,想不到,转眼又是一个来年。

    封常清、高仙芝因谗言被下令斩首后,玄宗仓皇起用病废在家的大将哥舒翰为帅,领兵十万镇守潼关。潼关局势渐稳,狼牙军久攻不下。与此同时,各地相继传来捷报。安禄山于洛阳称帝,哥舒翰算准安禄山必定不得民心,又接连战败,久之狼牙将军心涣散不堪一击,故而坚守潼关不出,以待良机。安禄山则留老弱病残与军中,将大量精锐调离至沿线伏兵。然而,杨国忠因哥舒翰杀死归降唐军的安思顺而惧怕哥舒翰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将相矛盾激化,最终上书言敌军溃败不成阵,理应出关迎敌。玄宗听信,责令哥舒翰出关与狼牙决战。

    哥舒翰以封常清、高仙芝为前车之鉴,深知抗旨后果,天宝十五年六月初四,恸哭出关,屯军驻扎于灵宝西原……

    六月初七,灵宝西原。

    叶寒城已经不记得大军是如何被牵引到那山道的深处的了。他所能回想起的,只是大军中计而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中,滚石、捆木就像巨大的冰雹,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军中立刻又闪避不及的人伤亡,惨叫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紧接着,两头燃起了狼烟,大军前后被堵,进退两难,上方又有一轮轮的滚石箭雨,情况可怕到几乎是任人宰割。

    前方传来了突围撤回潼关的命令。叶寒城调头,踏炎呼啸而来之时,楚天遥一把拉起他坐到马上,带着叶寒城冲到了突围前线,兵戈相交的声音几乎能震破耳膜。叶寒城复又跳下马站在楚天遥身边,不作停留,两个人一齐向着涌上来的敌军杀了上去。熊熊火焰映着楚天遥的甲胄,化出刺目明晃的寒耀,令人胆颤。□□卷起几阵烈风让人难以接近。方能睁开眼时,黑马铁蹄已至眼前,只见得马上红衣将军目光中浓烈的煞气,不待看清,□□已经突入胸膛,接而毫不留情地抽出,喷溅一幕的鲜血,滚烫地像要烧成灰烬。叶寒城只在距楚天遥不出二十尺的范围内,白色绣金的锦袍随着身形的变幻而飘扬起来,接踵而至的金色剑气迅疾似电,剑刃乍现的寒气不断在人群中穿梭。近乎癫狂的拼杀中,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屠刀之下,也不知周围还有多少敌军,只在那号角和擂鼓声中不断挥舞手中利刃,不断压上前,寻找可以突围的那一豁口。

    脚下地面又开始震颤,叶寒城抬头一看,竟真是敌人推下山的滚石!惊慌一时弥漫军中,叶寒城大觉不妙,立刻纵身跃起,借着那摔下来的岩石作支力点,尽力向上闪避。想不到方才自己站住脚的地面上,来不及躲过的士兵早就被石头砸的血肉横飞。叶寒城不忍去看,身于半空中立马成了敌人的目标,登时山上有数支弓箭朝他而来,被他侧身一旋躲过,想落到地面却反被逼到了河流上方。眼看脚下滔滔黄水奔涌而过,前方是箭,一时不知道如何行动,便忽又一个人影冲了上来,随后有力的臂膀一把抱住了他,转了个身便向下跳。

    双双摔进冰冷的河水里几乎痛得全身炸开,楚天遥紧锁着眉头,寻到一块凸起的石楞做支撑,运力稳住,好容易才把叶寒城拖上了岸。而就在那一个动作之间,近乎上百的士兵都被冰冷的河水冲走。他们两个人浑身湿透,叶寒城睁着一只眼看到半身血的楚天遥,楚天遥同样正呛着水,猛烈地咳着。几乎同时,头顶上方在此传来巨响,足足有二十多捆巨木当头滚下!

    根本没有容许他们思考或是他们想要思考的时间——楚天遥挣扎着站起身拉起叶寒城,却见叶寒城伸出手,楚天遥猛地一惊,仿佛猜到了叶寒城要做什么事一样,正想拽起他跑出,破音嘶哑地刚刚喊了一个“寒”字,胸口已挨了叶寒城咬牙全力的一推,用劲之大,足足把他推出有二十多尺远。楚天遥喉中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慌忙睁开了眼——

    巨大的树干和坚硬的岩石,在那一瞬间全部撞在了地上,埋没了那一席正向他跑来的白衣!

    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只见到夹缝中伸出的手,几道红的触目惊心的血流顺着白色的袖子和树木的纹路淌了下来。

    “不……”

    “寒城……!!”

    楚天遥惊恐地瞪着眼睛,那一幕就像魔鬼的刻刀一样活活雕进了他瞳孔里。

    灵宝之战,唐军大败,哥舒翰被俘,出关作战的十几万大军,有命活着回潼关的,仅仅不满八千人。数日之后,潼关被破,狼牙挥师扑向都城长安,唐玄宗大惊失色,畏怯西逃。

    所谓长安不再长安,残破的城墙和高楼早已不见了昔日繁华,四野腐烂的荒尸白骨,时时刻刻入耳的哀嚎,就连那冰入骨中如的风和雨,都带着令人恐惧痛心的血腥味。

    被打乱,被毁灭的一切,那简直像一个布满死亡的噩梦……

    覆在伤口上的布被揭开时,又是一片鲜红。蝶衣在楚天遥身上种下了一枚蝶衣蛊,眉头微微皱起,便小声喃喃道:“师傅,我长这么大,怕是再没见过一对比你和叶哥一样更恩爱的人了。”

    楚天遥望着躺在身边昏迷不醒的叶寒城,点了点头。蝶衣并未多问,包扎好楚天遥的伤口之后,才缓缓说道:“叶哥一定很爱师傅,所以才甘愿将命赌在师傅身上。这生死蛊啊,可是世间最残忍的情蛊……哎。”

    “你说……什么?什么生死蛊?”

    “……师傅你没察觉么?也罢,一定是叶哥偷偷种下的吧。这生死蛊是我们五毒的一种禁蛊,下在别人身上后,蛊主就能用自己的命代被下蛊的人去死……”

    “你的意思是……寒城他把这东西下在了我身上?”楚天遥豁地站了起来,盯着蝶衣,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是的,确实是这样。”

    “徒弟,能帮我摘掉这蛊吗?!”

    “……?”蝶衣一吓,一时停了手中蝶衣蛊的操控,“可以是可以但……叶哥一片心意,师傅你这般岂不是辜负了他……若是……”

    “……我不需要!”

    蝶衣愣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刚开口,楚天遥居然已经抱拳跪在她跟前。

    “师傅你这是?!”

    帐子里头只一声怅然长叹,楚天遥仍保持着跪着的姿势,颤抖着沉声说道:“徒弟,恳请你帮我摘掉生死蛊,并且不要告诉他……我无能,守不住我的信仰,军队,家国,乃至我自己的生命……我可以丢了一切,但是我不能再失去寒城!”

    尾音在帐中绕了几圈,红衣将军的眼角通红,那是蝶衣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天策落泪。

    那一天夜里,叶寒城醒了过来。

    帐子外头的雨似乎下得很大,劈打着一切还有一息尚存的生命,冲刷着幽怨不去的荒魂和渗进泥土中的血色。那雨声在叶寒城的脑海中十分空洞,他疲惫地睁开眼睛,似乎的确是睁开了,但是,一片漆黑。耳畔楚天遥正小声唤着他的名字,却听得真切。

    “寒城?”

    叶寒城能感觉到楚天遥就在他眼前,很近,想动手去寻找,却缰着无法动弹。他看不到自己手上腿上绑了八块固定用的木板,似乎是四肢许多处骨折,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不容易。但还有比骨折更可怕的。

    “你……看不见我,对吗?”楚天遥小心翼翼地问着。

    叶寒城想起来,曾经墨华对他说过,再不能伤及眼部经脉,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原来,指的就是失明吧。

    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仍旧是无边际的黑。

    可是脑海中却映着楚天遥的影子,清晰得似乎触手可及,甚至他似乎还能看到楚天遥看着他时眼里有多心痛。

    更有比失明更可怕的,他大概是不得不离开了。

    “天遥……”他试着说了句话,“我……”

    我还想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与你面对千军万马,与你生死不离。

    我还想再看看你的样子,悲伤也好,欢笑也好,哪怕生命只余下一秒钟的时间。

    我的世界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我想用一生守护你,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甚至不能伸手触摸你的面庞。

    他快要失去一切了,叶寒城这么想着,他现在,或许只剩下那颗生死蛊,还能为他实践他的誓言,他对楚天遥的痴迷和忠贞了吧。

    叶寒城说不出话来,只是苦笑了两声。楚天遥沉默着倾下身,温暖的气息笼罩着叶寒城,然后伸手环拥,扶着叶寒城从草席上坐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叶寒城只能无助地靠向楚天遥的怀里,竭力贴着楚天遥所给予他的温热,深深呼吸。

    曾经在绝望痛心的时候,还想着能倚在楚天遥身前,被楚天遥紧紧抱着,有楚天遥为他遮风避雨,温柔地安抚着他对他说:“别怕,我在。”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怕了。

    楚天遥能感受到,叶寒城死死抓着他鲜红衣角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就像是松开一丝一毫,就会落入无底深渊,承受压迫和孤寂永世不得翻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般。他侧头去亲吻叶寒城的眼角,然后尝到那一滴被强忍着的眼泪的滋味,苦涩之极,像世间最烈的□□。

    明明叶寒城并不爱哭,只是曾经的叶寒城从未想到过,爱上一个人竟然可以把自己变得这样脆弱,不堪一击。

    却也是用心头血换取永远铭刻在他魂魄中的那个人,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他的每一个动作,和他站在一起的每一时刻……是那一切让他变得坚韧。原来是楚天遥救了他,是楚天遥的一个笑容,一次伸手,给他的世界带来一束光,让他能够去面对过往和现实,让他知道手中的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而存在,让他心甘情愿地跳下那悬崖,只为楚天遥一个人,飞蛾扑火般烧尽自己最轻狂的岁月。

    可惜他终究没有勇气去面对诀别。

    “天遥,”

    声音凄凉,就像是崩溃前最后一秒的希冀,极尽心底深处的执着于虔诚——

    “答应我,活下去。”

    楚天遥沉默了,让人害怕的沉默不知在他们之间徘徊了多久,到烛光燃尽了最后一滴眼泪,楚天遥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

    “好,我答应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结局了诶

    ……那个,还有人相信这会是he么→ →

    前文最后的三个伏笔之二,生死蛊和叶寒城眼疾,都在这儿了……

    最后还有一个伏笔在结局

    ☆、——章六十一、影存——

    “别君长安,金戈四起。不闻马蹄,独盼归期。”

    “曾誓偕老,未老鬓白。将军未还,归夕何兮?……”

    天边最后一缕光,挣扎着,被黑云淹没。

    战场之上,最后一个天策,仍在拼死厮杀。

    纵使筋疲力尽,纵使必死无疑,也仍挥舞着□□,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黑鸦在沙场上盘旋着,凄厉啼鸣祭奠着无归的枯骨。

    肃杀间,不再有寒光如雪的盔甲,只有盔甲上溅着的血色,惊艳如花。

    只有那天策,执着傲立不肯倒下。只有最后一刻竖起的“灭”字大旗,和那句用生命恪守的誓言——

    “□□独守、大唐魂——!”

    “……天遥!”

    叶寒城惊慌着睁开眼睛,近乎是从床上一下弹坐起来,声音消逝在房梁一角。

    那荒凉的战场不见了,不屈的天策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片幽静的黑暗。

    “啾…啾……”

    窗外传来晨鸟悦耳的吟歌,清光渐明,轻柔地洒在他身上,雾蒙蒙的,像是仙人的白纱。可惜,叶寒城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渗进心里的凉意。

    他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一侧,伸手,只触及那棉衾之下,另一半冰冷的床榻。

    屋子里飘过一声叹息。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罢了,毕竟,楚天遥已经不在了。也所幸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毕竟,上苍没有残忍到让他亲眼看见楚天遥战死的那一幕。

    上苍只是让这一个梦,每每在寂夜淹没他的脑海,活生生折磨了他那么久。

    叶寒城披了衣服下床,走到墙边——失明许久,他早就习惯了。周围的布局环境,再熟悉不过。那墙边有一个放兵器的乌木架子,现在安安静静地卧在架子上的,是一把枪——炎枪重黎。

    他便在这些岁月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把枪,想着那个人。

    喉头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锁在他记忆中的那人的影子罢了。

    叶寒城失神地对着那把枪,站在原地。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自他离开军队和战场,到如今,战事渐歇,天下大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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