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策藏·影存 第11节(1/4)
作品:《剑网三策藏·影存》
“去你娘的别给老子瞎说。”钱酒终于又舒开眉变得同往日一样没心没肺起来,向几个丐帮弟子道:“这他妈还不是宋家的兔崽子气的我,又废老子一个酒坛!哦……我身后这小少爷是西湖藏剑的,这一路多亏他载我我才赶得回来。”
“你们好,在下藏剑叶寒城。”
“这回还是多谢小少爷肯搭我一程了,作为回报……小少爷不妨在我着玩个几天?”
“这倒不必……我……”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嘛,咱这叫花子窝虽然比起藏剑是差得远,好歹也是个栖身之所。”
“……钱兄误会了,我没有嫌恶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好吧我实际的意思是……”钱酒走近,音调变正经了些:“我是说啊,你跟着大爷我惹到了宋家的人,要不要再我这避会?”
“哈……”叶寒城很小声地笑起来,半眯着眼道:“你多虑了。我……自认身手还不算差,虽说比不上你,但也不会惧怕那些宵小之辈。何况……我急着赶往冀北寻人,不便久留,多谢钱兄好意。”
“冀北啊……”钱酒念叨着,想起之前叶寒城在天策府中时问起的一个“楚将军”,嘴角一挑,拈起叶舟轻下颔调笑道:“小少爷别去冀北了,要不跟大爷我回洞庭湖做压寨夫人,天天请你吃特产叫花鸡?恩?”
于是叶寒城的手又握到剑柄上,强作镇定道:“钱兄……再开玩笑我不客气了……”
钱酒松开手之后,叶寒城打了声招呼“告辞再会”,就头也不回的给气走了。钱酒无辜地喊了许多声“小少爷我是认真的啊小少爷和我回家吧!!”叶寒城没有搭理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钱酒视线里,几个丐帮弟子凑上来,叹道:“哎!压寨夫人跑咯!”
“肯定是嫌九爷你太穷魅力不够……哎哟九爷我错了!”
钱酒把他们挨个在脑门上赏了一拳,撅着嘴:“哼,大爷哪里魅力不够,你们这帮兔崽子懂个屁……哎哎人家小少爷心有所属,算了,本来还想拐回去当媳妇儿……”
“看不出老九你好这口……”
“老楚,咱这就是到冀北了吧?”
“对,这一段路山势险,须放慢小心。往南一带是狼牙军的势力范围……”银甲红袍的将军驱着黑马,在队伍最前头。
“这边是安禄山的地界……那这番镇压突厥为何要我们天策插手?”
“此番前来,表面是平乱,实际上是暗中刺探安禄山的实力。”楚天遥行至山口,挥手使军队行军速度放慢了些,一边向身后道:“虽然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怎么说?”
“安禄山一个三镇节度使,却坐拥十五万大军,从地方数量、战斗力、军用物资来看,相较之下,长安、洛阳显得军力空虚。”话落众人哗然,楚天遥沉默了许久,呼出一口气,又继续道:“外重内轻,若不及时改变,迟早会失衡。这盛世就像一座长堤,却被蚁穴腐蚀。”
“三年前我们平了苍山洱海南诏军的叛乱,南方倒是稳定下来,蚁穴……你指的可是安禄山?”
“也不仅仅是。依我看来有三处。”
“哪三处?”
“其一是北方安禄山。其二是长安朝廷内部。玄宗宠幸贵妃而懈怠朝政,而杨国忠身为当朝宰相,权倾朝野,独断专政。李林甫则结党谋私,当朝大臣中不与他串通一气的少之又少……”
“还有一处是?”
“或许是整个大唐吧。”
“整个大唐?什么意思?”
“中央朝政松懈,将相不合矛盾暗生,地主豪强兼并土地成风……这些,都是威胁我社稷安康的隐患。”楚天遥平稳了语调,压下愤懑,向后高声问道:“我问你们,若有朝一日这些隐患接连爆发,山河摇摇欲坠,你们当如何?!”
“诛尽宵小天策义!□□独守大唐魂!”天策军齐声呼喊,士气一下振奋起来。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
为避免遇上狼牙军而受阻,楚天遥特意选了离安禄山军力核心较远的一条路。天策军沿着太行山下往南行,行程比预算快了两天。
但却没那么顺利,狼牙对天策的敌意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明显。
几日之后,将要出山谷行入平原地区时,军队前头突然飞来了一支箭,楚天遥身后一名天策兵的马腿部重剑,那名天策猛的跌了下来。楚天遥扯紧缰绳,踏炎厉声长嘶,抬前蹄刹停,后方天策军随之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样?”楚天遥翻身下马,赶到那天策面前询问道:“可有事?”
“谢将军,我无碍,马中了箭,前方怕是有埋伏!”
“报!将军,前方发现狼牙军!”
果真,远远地见到狼牙军的身形,估算约有两三百人,比他带行的天策少,但是占据了地形优势。斟酌片刻,下令道:“勿慌!天策听令!下马,就地列阵!天枪天盾在前,天弓在后方准备!掩护前进!天杀营去占据高地,随时准备援击!”
军队尽然有序地成阵,一队步兵手持盾牌在军队最前方,挡来敌的箭雨砸在上面劈啪作响。楚天遥借着掩护,闭眼默数几秒,两轮箭阵过后,立刻喊道:“天弓营听令,放箭!”楚天遥带人在箭阵将停之际冲出,立刻杀入了狼牙军中。狼牙军的首领欲令高地上的伏兵来预支援,想不到天杀营已经占据高地,形势转而倒向天策军。狼牙前方慌成一片,军队马上被冲散,而天策后方又有一队狼牙援军赶到,不得不变换了阵型,天杀营也打了下来。楚天遥抽出穿入敌人胸膛的□□,分了一半兵力支援后方。背后几个狼牙军的刀刃趁机纷纷向楚天遥的背砍过去,军中一个天策忙喊:“将军小心背后!”
话音未落,只听背后传来一个耳熟至极的声音,怒然高喝:
“鹤归孤山——!”
金光四起,地面被砸出骇人的裂痕。楚天遥一惊,手头愣下一秒,又握紧了手中□□,心知身后是谁,便没有回过头,扬起嘴角笑了一声,安心向军队后方跑去。
前方剩下的几个狼牙有些难缠,而后方的狼牙军几近覆没。天策军慢慢向中间靠拢,叶寒城出轻剑解决了数人,又擎出昊天,脚下发力连带整个身子转起来,白衣飞扬,剑风凌厉袭人,重剑拦腰撕裂狼牙军的身躯。
叶寒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重剑又背回腰上。刚刚回身,就猝不及防地被谁一把揽进了怀里拥的死紧死紧,熟悉的沉香气息缭绕着他。叶寒城鼻头一酸,也伸手环住楚天遥腰身。他们有一年没有见过面了,重逢时他第一眼就看见楚天遥两根有些发白的头发,那是忧劳的标志,心里涩的百感交集。楚天遥的眼眶发着红,刘海垂下来遮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兴许是分别太久重逢时太激动,太多话都堵在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连一句问候也没有,有的只是那一个拥抱,静默到这世界好像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寒城……”
楚天遥的声音在微微的发颤,就像是在无声地哭泣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在给安史之乱伏笔
想不到老流氓钱酒的人气好像不错嘛233!
☆、——章五十四、夕阳——
军队安全返回了洛阳,牺牲了一些,有几人是重伤。路上,叶寒城听楚天遥讲了最近的形势,河北幽州以北地区,安禄山镇守的范围内杂居有许多契丹族和奚人,他们尚武的习俗和汉人不同,彼此互相歧视,有民族间的矛盾。安禄山利用了这一点,收买拉拢了少数民族上层为亲信,就在去年即天宝十三年,安禄山一次性提升契丹、奚人共二千五百人为将。这在天策眼中看来,是□□裸谋逆的前兆。朱剑秋有预言,不出一年,天下必乱,但无从证实或者是上报声明,杨国忠也不曾理会。于是李承恩加紧对天策军的训练,近来军令更多。不仅天策,江湖中人也有所察觉,浩气和恶人都有暂时讲和之意,先前浩气盟中像楚天遥这样的天策都陆陆续续回了洛阳北邙山待命。楚天遥之前接到命令,内容正是去镇压冀北突厥,沿途打探安禄山实力明细,最后得出来一个不容乐观的结果。
到了天策府中,楚天遥便赶去秦王殿复命,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刚挂到山头。松了口气,向台阶下的叶寒城走了过去,这会儿他没有操练任务,也不急于回风雨镇去,暂留在天策府,怕叶寒城会无聊,便道:“我带你在天策走一圈吧。”
秦王殿、凌烟阁、青骓牧场、药师观……用心看过那些霞光中静穆的楼阁,两座挽弓跃马栩栩如生的雕塑,还有一块块镌刻着他们功勋和誓言的石碑。悠扬的军号声像一支溯远流传了千年的曲子,那是最后一批操练的军队歇下的标志。草场、演武场那传来的威武雄壮的呼喊声静了下来,军人打着招呼渐渐散去。偶尔会留下两个人过招,不亦乐乎,脸上都是带着野性的豪情壮志。
他们后来停在了将军冢。大概两人高的巨大石碑立在那,两侧是祭祀用的铜鼎,一旁还有一棵老树,树下围圈列起两层灵位,上面写的是自太宗时代起至今一位位功名显赫的天策将军的名字,脚下北邙山的土地,埋葬的是历代先烈的英魂。
叶寒城在灵位中找了一下,里面有姓楚的将军。
“先人里可有你听说过的?”楚天遥将一炷香插到香炉中摆正,见叶寒城盯着那些灵位出神,便走过去问道。
“天遥……这位可是你的长辈?”
楚天遥似乎是记着几位先人灵位的位置,没费什么心思找,只答:“对,这是我玄祖父的父亲……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祖宗是家室中第一代天策,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先人是在玄武门政变中牺牲的。这两位是玄祖父和曾祖父……玄祖父北平突厥,死在敌人刀下,曾祖父则在随玄宗镇压太平公主之乱时战死……”叶寒城听楚天遥说着家族的往事,那似乎都是狼烟烽火,枯骨折戟的画面,楚天遥的语气却很平淡,只是像从心底翻出一本落了灰的书,打开到哪一页讲述那些成了历史的故事,可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敬仰。直到他把故事讲完,才似叹非叹地说了一声:“家中男儿代代为天策,为这大唐而生,包括我。因而家里人把过世后有幸将灵位安置在这将军冢作为理想……哈哈,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也会变成这灵位的其中之一吧。”
叶寒城相信,楚天遥若哪日战死沙场,一定会魂归这将军冢。可他想到这里,又一时无言以对,心里酸涩地厉害,望着楚氏先人的牌位,他合眼在心里默念数遍:他宁可楚天遥一生平平安安,永远没有马革裹尸的这一天。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中带着不起眼的苍老的声音:“原来你们两个也在这里。”
叶寒城和楚天遥一同转过身去,只见杨宁缓缓步上阶来:“你们也来缅怀先烈么?”
“是,师傅,徒儿闲来无事,带寒城在府中散步,在将军冢多留了片刻。”楚天遥上前抱拳行礼,毕恭毕敬。
“见过杨将军。”
“哈哈……叶兄弟也不必那么客气啦。”杨宁走到前面,上了香,鞠躬默立了许久,直起身又喃喃道:“你们这帮孩子还年轻的很,大好前程在前,想什么战死不战死的?不像我杨宁老了,我还想趁我活着的时候再多看看这天策府哟……”
他们聊了许久,两个人先告辞离开了将军冢,杨宁道是想多呆会,一直伫立在那里,望着那坟碑出神。
三两下的飞到了凌烟阁顶上。楚天遥似乎对屋顶之类的很有研究——风雨镇的小屋,落雁城正气厅,洛阳城楼,还有这凌烟阁。他拉着叶寒城挨着并肩坐了下来,正好能望见徘徊在山腰的夕阳。凌烟阁屋顶的视野十分开阔,抬头淡蓝的天空中浮着锦云,地面高耸的天策府楼阁坐落在山间,还能把那一大片映着金红色光辉的草场尽收眼底。远处是连绵的山川丘陵,笔挺浓绿的碧树,更远处视线不能及的地方,是大唐壮阔的山河……夕阳在长安的方向与他们一个天际一个人间对望,温暖耀眼的光华四处晕开来,将地平线上镀成微醺醉人的橙色,染着一点棕赫,带着风云更替的深沉和沧桑。
叶寒城靠在楚天遥肩头,嗅着那一缕沉香,很舒服的模样。
“这一年过的可好吗?”借肩膀给他靠的人拥着他,轻轻问道。
“一点都不好。”
“其实,”楚天遥缓缓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会出关,还找来了冀北这儿……”
叶寒城半睁着眼,目光也不知道焦点在哪,就很小声的说:“我担心你。”
楚天遥心里一动,脸上居然浮起了一片红晕——叶寒城难得那么直接。
“我……你来之后,我便再心思修炼了。但我又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除了一句对不起我还能再说什么,只能呆在门后,守着你听你的声音我才觉得好受些,还不敢出声回答你……半个月之后,庄主也来找到我……我问庄主天策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庄主告诉我,天策调兵,风云将变……再然后,我出了关到天策,听曹将军说你在冀北。”
楚天遥轻声微笑,伸手揽住叶寒城,也靠过去:“早知道这样能把你骗出剑冢,一年前就该让那帮子狼牙把我砍成重伤。”
“别开玩笑……”
“那就答应我别再离开我,舟轻也好,寒城也好,再失去你一次我会发疯。”
“天遥,对不起……这句话我欠你太久了。”
“那一点都不重要,叶寒城和叶舟轻是同一个人,只要你肯承认你爱的是我……不用说,心里默念就够。”
“你……”叶寒城手中抓着楚天遥鲜红色的衣袖,话到一半又安静不出声。
“那天,我们在烈风集二阶平台上整顿,后方信使传来消息,说,你死了。那一刻我彻底慌了,你不知道,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就是空洞,深不见底的空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后来听人说,那一支追命箭,射在你胸口。”
“对。”楚天遥握起叶寒城的手放在他胸前,隔着一层凉凉的护甲,他能感觉到那颗搏动的心脏,有力、可靠。“是这里,离心脏还有两寸。”沉默了半晌,又喃喃道:“那外伤早就好了,疤痕也淡了……心里还有一道口子,我需要你来帮我愈合。”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楚天遥深情的眉目,他侧头凑上去吻着叶寒城,双唇相触,浅尝辄止,而后那沉着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叶寒城耳畔响着:“给我一个再爱上你一次的机会,寒城。”
叶寒城记忆中,他与楚天遥相恋四年时间,很少听楚天遥说那么正经的情话。楚天遥不是个爱说情话的人,何况,他们之间很多时候都不必要,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想说的是什么。或许是经历过太多,时间过了太久。四年前他听楚天遥向他告白时还觉得心跳的像打鼓一样骨头都酥了,如今心却异常平静,像一湖清水。没有了当年热恋时的那种感觉,那么久之后,感情和羁绊反倒越来越深。
“无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都不想放手。”
“一晃那么久了,四个年头……”
“不止于四年,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几十年的时间去相守,投胎转世,还有百年、千年……生生世世,生死不离。”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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