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 第15节(3/4)
作品:《和鸣》
唐佑鸣满意点点头:“我选的样式、材料,果然效果极佳。过两日再送你配套的玉佩玉玦。”
作者有话要说: 赶出来了一点…好困,晚安,群么
☆、东槐王(一)
新年刚过,鲜卑东槐王的求见折子便摆上了当今圣上的案头。折子上说了一件大事,几年前嫁往鲜卑的福平长公主居然失踪了!
就此,东槐王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歉意,保证一定会查出犯人且找回公主,希望□□皇帝可以宽限几日。
唐佑鸣大怒,当即召鲜卑东槐王进京阐明实情。东槐王推拒一次,表示希望可以专心查案,也可以早些给大平朝一个交代。唐佑鸣立即又下达了一封诏书,表示不希望听到东槐王再次违逆自己的命令。
诏书中既然用了“违逆”这个词,东槐王再不甘愿也得收拾收拾准备上京,不然就等着双方开战吧。
大平朝国库不丰不想打仗,鲜卑也不想。要是鞑靼还在,双方配合一下还有希望,现在鞑靼被收了,他们有再多人也不够跟大平朝拼人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东槐王推拒唐佑鸣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拖时间,送信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不少,多来几次能拖上一月两月的。
唐佑鸣哪能让他如愿?暴露唐韵晴在大平朝的时候,东槐王必须在京城,到时候,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东槐王也得表现得像个软柿子。所以唐佑鸣根本就没给他继续拖延的机会,表现得极其强势——不来就准备开打吧。
不管唐佑鸣是不是有这个魄力,反正架势足足的,东槐王不可能不来。
“大王,□□皇帝急着要你上京肯定有诈。”一个部族首领担忧道,“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鲜卑与鞑靼原本同属一宗,只是后来鞑靼的一支迁徙到东北,自成一脉。双方有很多类似习俗,可是丝毫不亲近,只有面对大平朝时方有合纵连横的可能,不过次数不多,毕竟在防备大平朝时,他们也在彼此警惕。
游牧民族民风彪悍,相比大平朝,王位传递的方式没那么固定。中原每朝每代的王朝都算上,不是父传子的情况可以数得过来,部族中的变数却多得多。兄传弟、叔传侄都很正常,甚至可汗之位还可以在不同部族之间轮换。所以鲜卑王之间的年龄差往往很大,比方说现任东槐王还没到而立之年,看上去十分年轻。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显得威压太重,让人不敢直视:“明知有诈也要去,他故意如此,我们没办法。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不必太过忧心,我不会有事。”
“大王此去准备带多少护卫?”另外一个部族首领问道,“三百如何?”
东槐王摇头:“不必。如果真出了事,带再多人也不能让我毫发无损地从京城中逃脱。只带几个好手罢,人少反而不易引人注意。”
这边东槐王如何准备进京不提,京城中也不平静。
大家的想法很好理解,虽然与鞑靼一战大平朝大获全胜,但是毕竟刚刚进入恢复阶段,这个时候与鲜卑打起来未必是好事,然而陛下与福平长公主的感情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以官员们这几日上朝俱是屏住呼吸,生怕陛下一怒之下要征讨鲜卑。
还好,陛下很冷静,虽然怒气冲天,但只是派了人去查,以及勒令东槐王进京,大家十分欣慰。打鞑靼一事已经让所有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这位新帝想做的事情,他们拦不住,既然这样,他们就只能打心眼儿里期盼陛下跟他们是一条心了。
又是一日下朝。
蔺维言见唐佑鸣唇角带笑,于是问道:“你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唐佑鸣站在桌案前,十分满意地说:“非常顺利。东槐王进京时,他们该差不多查到羌族头上了,再过几日便能查到桓郡王头上。谁也别想逃过这事去,要乱一起乱。”
蔺维言知道“栽赃嫁祸”这件事是唐松负责的,一时有些好奇:“唐松做的不错,你打算他什么奖励?”唐佑鸣不准备给松柏长青四个去势,那他一定会给这四人安个一官半职。能做王府管家的没有草包,让他们只在幕后做事未免可惜。
唐佑鸣摸摸下巴:“跟你提过的提高经商地位一事,我准备交给他去做。我的生意不会停,直接转到他手下,让他去跑。跟他比,那些皇商算得了什么?”
蔺维言赞同道:“好主意。”
反正没人敢说唐佑鸣的生意低贱,唐松身上打了唐佑鸣心腹和从龙之功的标签,看不惯也得忍着。皇帝做了表率,大臣里那些知道变通的立刻就会跟上,从朝堂上带动下面,一切都会更容易。等到风气已成,腐朽的人看着不满也没有阻止的能力了。
“但是这个度不好掌握。”蔺维言提醒道,“如果官员经商成风,结果将比官商勾结更严重。要在发展成那样之前进行限制。”
唐佑鸣想了想才道:“我晓得的。等到事情已成定局后,再找几位阁老商量一下吧。”
蔺维言哭笑不得:“想做什么不与他们商议,解决问题才想起他们,你这样易伤人心。”
唐佑鸣转过身面对蔺维言,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他们会理解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不确定那几位会成为他的肱骨,那几位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并且给出合适的反应让他确认他们的忠心,这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用挑明说。他自然会在伤及臣子忠心确认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两个人正在亲昵,福海来报:“中书舍人江烨赫求见。”
“宣。”唐佑鸣说完,盯着福海看了半天,正当福海浑身冷汗准备跪下谢罪的时候,唐佑鸣说了一句跟江烨赫求见一事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福’字冲撞了福平长公主的封号,改福为吉吧。”
蔺维言偏头笑了一下。不满亲昵被人打断,偏偏在下人身上找不痛快,真是幼稚得可爱。
吉海连忙跪下谢恩,自是不知道蔺维言在想什么,倒是唐佑鸣斜睨着蔺维言,蔺维言稍稍抬手做了个赔罪的姿势,嘴角的笑意却是没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不能在十二点之前写完…好在现在通宵供电,总算能发上来了
☆、东槐王(二)
因为福平长公主的事情,最近几日诏书频繁下达,对外对内一直没停过。江烨赫的职责是起草、修整诏书,积累了不少诏令,需要唐佑鸣审阅批示,然后才能转至门下尚书进行批驳执行。
江烨赫面见的时辰刚巧是蔺维言禀报军务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他和唐佑鸣在一起总是打情骂俏,但蔺维言确实是要做事的。只是唐佑鸣不准他走,他只好用别的时间处理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好在刑部和看批报之类的事情可以堆到浩然殿来,唐佑鸣看折子,他就看案子卷宗,谁也不打扰谁,偶尔两个人看累了再亲昵亲昵。
目前蔺维言还没见得光,偶尔留宿宫中不算引人注意,日日如此自然不行,每个来觐见的官员都能看到他留在浩然殿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和唐佑鸣定了一个时间,其余时候有人面圣便躲到内室里或屏风后面。
江烨赫依旧是高傲清然的样子,进来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蔺维言。唐佑鸣颇有兴味地摸了摸下巴,视线在二人之间梭巡几圈,笑容立刻变得有些恶劣。
规规矩矩没有直视天颜的江烨赫自然没发现,蔺维言却摇了摇头。
江烨赫先是呈上了几条唐佑鸣当堂宣布的诏令,随后为难地瞄了蔺维言一眼,才继续低头道:“陛下,是不是让蔺大人回避一下?”
唐佑鸣笑眯眯地说:“蔺大人同平章事,有权了解、参与且决定一切诏令,不必避开他。”
江烨赫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唐佑鸣颇为新奇地看着江烨赫变脸,心里感叹,果然太嫩。江烨赫是他做王爷时收拢的一个人,只是唐佑鸣的身份原因以及江烨赫本身的傲气,使得他不好入仕,只做个闲云野鹤。江烨赫有才华,与那些有才华更有清气的读书人十分投缘,故而闯下了大大的名声。如今唐佑鸣已称帝,自然会启用这些人。
按理说,江烨赫和前司直现任户部尚书一样,都是唐佑鸣登基前便投入他门下的大功臣,相较而言,江烨赫的资历还老些。可惜资历再老,没再官场里打过滚,就还是个愣头青。换了其他的老油条,心中再乱再惊也不会直接显露在脸上。
唐佑鸣漫不经心地想着,江烨赫现在的官职还是太清贵了,天子近臣,朝中新贵,没人敢惹他。外加直接对他负责,没有下属部门,江烨赫根本没必要耍心眼。看来他应该给江烨赫换个官职,至少锻炼一下。当然,他得先确定江烨赫为什么对蔺维言不满。
蔺维言平静地站在原地,脸色都没变一下。江烨赫让他回避这个要求根本没必要,因为唐佑鸣命令江烨赫写那些没有直接公布的诏书时,他都在屏风后面坐着,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其中一部分根本是他和唐佑鸣商量过才决定的。
唐佑鸣见江烨赫一直冷着脸不吭声,既不让步也不反抗,忍不住皱了眉,不悦起来。只是念着好歹是自己提上来的,唐佑鸣还是决定给他□□好了,于是吩咐吉海道:“引蔺大人出去等。”
吉海看到唐佑鸣对他使眼色,心领神会地领着蔺维言出了正门,又从浩然殿后门走了进去。
蔺维言轻声谢过吉海,安静地坐在自己常坐的案几前,听着外面的谈话。他也十分好奇江烨赫不满自己的原因,没记错的话,江烨赫第一次见他,就对他敌意十足了。
“好了,独说已经离开了。”唐佑鸣盯着江烨赫说,“不是因为奏折不能让他知道,而是朕以为,你应该有话想对朕说。”
江烨赫咬牙:“臣没有。”
唐佑鸣的语气渐渐失去了温度:“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出了这个大门,你再阴阳怪气或是挤兑其他人,朕不会再给你这样的优待了。”
这话十分严重了,被皇帝评价自己阴阳怪气是什么概念?夸张点说,要不是他跟着唐佑鸣的时间长,他的官途就到头了。
江烨赫缓缓跪下,将头埋下:“是臣自己的问题,臣会调整好自己,不会再出现今天的状况。”
唐佑鸣缓了缓语气:“你可是觉得蔺卿升职太快,心有不满?”
江烨赫手指颤动两下,头埋得更低。
唐佑鸣叹了口气:“朕以为独独你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江烨赫终于忍不住道:“臣不是为自己不平!”
“那是为什么?”唐佑鸣语气平静地反问,“朕很看重你,你仕途的起点甚至是许多人的终点。朕不能改变你对其他人的看法,但朕不希望你会被这些蒙蔽双眼。”
“陛下有不世之材,却要因为这种事留下污点,臣为陛下感到可惜。”江烨赫低声道,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准备,“臣只希望陛下能注意到这一点。”
唐佑鸣没想到第一个当他面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江烨赫,可他依旧十分冷静:“如果只是这个问题,那朕不会与你争辩什么,更不会否认什么。朕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你用什么威胁朕都没用。当不知道此事或者辞官,随你选。朕不是逼你,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朕的态度。”
江烨赫直起腰,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便忘记了一切恐惧,据理力争道:“陛下的态度于臣便如上天旨意般不可违逆,可是陛下能对文武百官这样说吗?”
唐佑鸣道:“朕如何让文武百官闭嘴是朕的事情,你需要做的只是沉默地等到那一天。朕再说一遍,这件事朕主意已定。因为这种事与你争辩实在可笑,故而朕不会试图说服你。若无国事,你退下吧,不要说什么天家无私事,朕不像对你生气。”
☆、东槐王(三)
江烨赫静默一会儿行了一礼,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浩然殿。
蔺维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唐佑鸣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唐佑鸣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逗逗蔺维言,却没想到江烨赫因为这个原因对他不满,不希望蔺维言听到也晚了。
蔺维言忍俊不禁:“我没那么脆弱,你也不必对其他人说些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我别无所求。”难道还能让唐佑鸣给他一个妃位么,别说唐佑鸣难做,他自己也不肯。
唐佑鸣看着门外的玉阶,半晌没说话。蔺维言知道他在恼火,忙安抚道:“你不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么?江舍人也是为你着想。”
唐佑鸣收回视线,抱臂质问:“你很高兴?”
蔺维言笑意依然:“怎会?”
唐佑鸣剐了他一眼,站起来道:“我要去见皇姐,给她引荐你说的两个女孩。你可要与我一同出宫?”
“乐意之至。”
起居舍人衡绍辉最近很忧郁,因为他觉得自己快要失业了。
虽然他是新上任的起居舍人,但他上任之前特意找了有经验的前辈取经,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皇帝们确实会有些事情不方便起居舍人跟着,不过这种情况只是偶尔发生。所以他这样一天之中,只有早朝才能见到皇帝,其他时候要看运气的状况是绝对不正常的!!
他需要记录皇帝与大臣的对话,皇帝的绝大多数决策,甚至皇帝对太后的问安内容等等……可是现在,他一天只能见到皇帝几面,到时候史官问他要起居注怎么办?他知道的并不比编撰史书的人多。哦,他唯一比史官多知道的消息是,陛下他从来不去给太后请安。
他知道陛下不喜欢有人跟着他记录他的一切,比方说,以前大多有两到三个记录起居注的人跟着皇帝。当今陛下登基后借着改官制的名头,直接削掉,只留一个人在身边,虽然史官们有些不满,可自身难保的时候谁也没闲心坚持不懈地跟皇帝对着干。所以现在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今天,江舍人面见陛下,他本以为起居注终于可以多记些东西了,没想到江舍人跟陛下谈论了几句话,他就跟蔺大人一起被赶出来了。
不要问他蔺大人什么时候进去的,他瞎,他不知道。不要问他蔺大人出来之后去哪了,他瞎,他不知道。
总之,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他必须跟陛下提一下这个问题——不是现在死谏,就是日后被史官和言官逼死。下定决心,跟刚改了名字的吉海公公提了自己想面圣的要求,吉海公公露出了十分敷衍的笑容:“陛下睡了,舍人晚上再请见吧。”
衡绍辉:“……”
他白给自己打气了!他才不信陛下在休息,陛下打着午睡的名义把他拦在浩然殿外整两个时辰!!算算时间应该才起才对!陛下到底在做什么!
衡绍辉心心念念的唐佑鸣正拉着蔺维言给福平长公主介绍方以白和孙凝荷。
“皇姐,你可以先想一想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给什么便利。”唐佑鸣坐在桌边,手中茶杯轻轻摇晃着,“待我解决东槐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京城活动了。”
唐韵晴依旧是静静地微笑着,语气轻柔地询问两个女孩:“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孙凝荷羞涩,并不说话,方以白迟疑半晌,目光扫过唐佑鸣和蔺维言,最后咬了咬牙道:“民女想成为一名讼师,专门替女子,尤其是民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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