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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沉睡方程式 第5节(3/3)

作品:《[银魂]沉睡方程式

樣下去所有人都會疲乏,更別说是撐到任務完成的最後一刻。

    如果可以,銀時願意自己一個人撐下去。

    這樣的想法就算在那次吵架以後,也仍然縈繞在銀時心中。追查英弘證券或許需要整個團隊一起出動才具有行為的正當性,但若銀時的目標根本不在英弘證券,而在追查銀八的目的,那麼真的也只需要他一個人就夠了。

    但土方又怎麼願意讓銀時獨自一個人挑起所有責任?

    關於自己多年来存在的意義,關於自己生活下去的目標,土方需要給自己一個答案,哪怕好消息、壞消息,他必須安撫自己冷靜下来,想必不能讓銀時否決自己知道真相的權利。

    時間也差不多,所有人都下了班離開辦公室。過了好一陣子,土方將桌面的東西清理乾淨後,也準備下班先回家休息去,卻意外發現會議室裡燈亮著,好奇心驅使下土方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即便燈光灑在較靠近門邊的位置,土方依舊可以看見環形長桌的那頭,那張揉入光與影的臉,意外顯得立体挺拔。土方放輕腳步靠近,整個空間覷靜地彷彿只容得下幾個零散的鋼琴單音,以及土方眼前的銀時。

    夢境分享器的手提箱被放置再桌上,一條導管連接著銀時挽起了七分袖子的手腕,雙手自然地倚在手把上。土方伸手撫過銀時蓬鬆的捲曲的銀髮,才撥開那恰巧蓋過眉宇的瀏海,凝視著銀時閉上的雙眼。沒有特別皺眉的表情,嘴角放鬆下垂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或許是個不該被打擾的好夢吧?土方心想,順手還想把蓋在銀時身上滑落的外套再蓋回去。

    「唔。」

    差點以為銀時要醒了過来,土方驚嚇得人都退後了一步。而銀時只是發出了這聲短促的□□,沒有多於的動作。這當土方噓了口氣,眼尖的他又發現銀時動了動唇,彷彿要说些什麼卻沒有说出口。

    土方看著銀時,再瞄了眼分享器上的計時裝置,還有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土方抿了抿唇,迅速挽起袖子,也拉来張椅子,挨著銀時坐了下来。他拉出一條導管,同樣也接在自己的手腕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偶有幾個人行經的林蔭大道很美,踩過掉下的枯葉也能發出幾許清脆的聲響。這個場景不是土方熟悉的,看起来很像某處不太特別的小森林公園,兩三個孩子在公園裡嬉戲著,在新刷過油漆的鞦韆上盪著,笑容滿面,但土方聽不見他們稚嫩的笑聲。

    沿著路走下去,林蔭便斷了,眼前出現了幾棟民房。土方不予理會繼續向前,緊接著又走進了同樣的林蔭大道,以及轉頭就能看見的小森林公園。這時的鞦韆已經斑駁退色,不少地方露出鐵鏽的痕跡。在公園裡的不再是兩三的孩童,而是幾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國中男生,聚在一起互相推鬧,八成是在調侃之中的誰喜歡班上的哪位女生吧?土方駐足看了一眼,但依舊沒能聽見那群國中的孩子说了什麼。

    再度邁開步伐後,土方繼續找著銀時在夢中的身影。但他漸漸發現,林蔭大道與公園之後緊接著他又會看見幾棟房子,後頭又接著另一個時間點的同一座公園,再往下走便如此往復循環著,無止無盡。

    土方左看右看並沒有其他岔路,有的只是沿著這條筆直的循環路往下走,沒有其他選擇。同樣的林蔭大道,與同樣卻日漸老舊的小森林公園,已經沒有孩子會在這樣的破地方玩耍了,所以土方這次姑且選擇走進了無人的公園。

    走近以後,才漸漸感覺到異樣,彷彿所有的景物都隔了層薄霧。愈往裡面走,交疊在景色上頭的霧愈趨濃厚,但土方的直覺像只羅盤,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朝著什麼方向走,即便不知道最後走到的目標是什麼,直到通過了濃霧以後,他又来到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公園,不過是反著方向的,像鏡射一樣。

    土方奇怪地跨過這座同樣沒有人煙的公園,迎接他的路卻不再是同樣的林蔭大道。他抖著嘴唇,意識混亂地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

    這裡,是立川的杏林大道,前方就是小澤講堂。這裡,就是曾經承載著他和銀八幾乎所有回憶的地方。然而,他聽不見學生們腳踏車呼嘯而過的聲音,聽不見其他學生三三兩兩討論著課業的聲音,都聽不見。

    「你覺得什麼又該是『夢』呢,十四?」

    土方僵住了身体,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並確切感受著自己的恐慌。他聽見了,不是銀時,而是銀八的聲音。

    「心理學上不是──」

    回答的聲音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

    「我問的可不是心理學,我問的是你啊,十四。」

    那溫柔的聲音一點一點啃蝕著土方四肢的溫度,那低沉的嗓調一點一點蠱惑著土方心裡最根本的情緒。

    「跟現實相反、不一定能實現的妄想吧。」

    土方的唇幾乎和被稱為「十四」的少年同步著,身体則本能似地一步步後退著。

    「那現實裡的妄想,你又會怎麼想呢?」

    內心波瀾在大聲對自己咆哮,情緒的波瀾已經衝破了眼眶,答案則輕易擊潰了土方脆弱的思念。

    「或許,那,也是夢吧。」

    土方開始拔腿狂奔,隱約住得是循著原本来時的方向,但真正的細節也顧不得那麼多。心臟不受控制地鼓動,流過髮絲的風彷彿驚慌、失措、憤怒的吼聲。穿越一座森林公園又跨過那道迷霧,踏出迷霧以後又奔過一座公園,公園之後又是許許多多殘影般的房子。

    最後,前頭的一粒小石子絆倒了土方,這才停了下来。

    土方手支在地面上,勉勉強強才不至於因為過度害怕而失去了力氣。腦袋不願回放剛才的畫面,那段在現實中真真切切發生過的歷史。多年以前的事。土方憤怒地一拳捶向地面,為什麼沒有等下去仔細看清楚?為什麼逃跑?害怕什麼?土方的喘息中夾雜著悔恨的抽氣聲。悔恨為什麼不問?為什麼不問剛才潛意識裡的那傢伙,問他究竟是誰?

    冷靜下来以後才發現,那會不會其實是自己潛意識投射出来的人物呢?這也是最有可能的詮釋,土方知道要不就是自己潛意識的投射,要不就是銀時潛意識裡的投射。但過去那段時光銀時不曾經歷,那時的土方也不認識銀時,而他現在走入了銀時的夢境,若剛才的銀八不是自己的投射,那便要质疑「銀時究竟是不是銀時」這件事,根本是荒謬。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和緩和自己。

    「土方?」

    一對漂亮的紅眸盯著自己,眼神有些困惑。

    「你怎麼會在這裡?」

    土方聽得出銀時話裡的無奈,但他也沒打算要反駁什麼,畢竟銀時發現了他。

    「抱歉。」

    「什麼?」銀時疑惑道,「你在道歉什麼?」

    「擅自闖入你的夢境。」土方看著他,「你不生氣嗎?」

    銀時瞪大了眼睛,嘆了口氣,伸手拉了土方一把。

    「不,該怎麼说呢?我只是覺得沒算到你老是晚下班的習性有點失策而已,倒是已經習慣你不打聲招呼就當自己家的脾氣了。」銀時说道,「如你所見,我想測試自己夢境的穩定度,以及會不會過度投射自己潛意識裡的人事物。」

    「為了防止那場車禍又無預警地闖入你腦中?」土方問道。

    「可以這麼说。」銀時说道,「英弘證券的任務雖不如想像中複雜,但卻牽涉了幾層利益關係。原先訂定的計畫也沒有太多彈性發揮的空間,最後還是靠著多準備,才有可能順利完成吧?」

    土方聽了銀時的話,有點自嘲般地笑了笑。

    「我實在是沒什麼好说你的,進来的時候把自己潛意識裡的投影人物也一併帶上了。」土方说道,「整個畫面、整件事,原封不動都搬進来了。」

    銀時聳了聳肩,说道:「那也挺怪的。我潛意識的投影人物連看也沒看你一眼,如果真是那樣應該早就追著你跑了才對,不是嗎?」

    「不過誰知道呢?」土方说道,「不這麼想,我得懷疑你啊,銀時。」

    銀時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麼,最後彷彿打定主意,拉著土方的手筆直向前走。

    「銀時?」

    「有件事在我們開始英弘任務、開始跟銀八正面交鋒之前,必須讓你知道。」

    手的溫度透過交扣的指間傳遞,心中的那座橋梁彷彿能夠搭起,但中間存在著某種障礙。土方只能從後面的角度觀察銀時的側臉,那滿頭銀白的髮絲像太陽一樣耀眼,卻有著金屬般冷冽的氣质。是錯覺嗎?眼前這個像銀時又不像銀時的人,究竟是誰?

    「這是關於銀八、關於我……關於我們的事。」

    銀時停在其中一棟洋房前,暫且鬆開了拉住土方的手。停在門口那輛墨綠色勞斯萊斯,引擎已經發動,銀時又拉住土方的衣袖。

    「待會你先坐上前座,無論對方说了什麼你都不要回。」銀時说道。

    土方狐疑地看著銀時,伸手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卻突然僵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你發什麼呆呢?」

    熟悉的聲音再次從駕駛座裡傳出,探出来的腦袋和那頭亂蓬蓬的銀髮,是土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他熟悉那兩兄弟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貌。但土方終究是不會錯認對方鼻樑上的眼鏡架,眼鏡後方透出那一點點溫和又自信的笑容,那個銀八又再一次抓走了土方的心跳與呼吸。

    「说要去學校看銀時榜單的不是你嗎?」銀八無奈地笑了,「怎麼搞得好像考試的人是你一樣,到底在緊張什麼啊?」

    後座車門開啟的聲音像是種救贖,土方這才想起眼前的銀八應該是銀時意識的投射人物,便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繫上安全帶。

    「明明就说我自己跟假髮他們去看,之後再打給你們就好了,」坐進後座的,從聲音判斷得出来是銀時,又接著说:「幹嘛搞得陣仗那麼大,全家都出動了。」

    「才沒有全家都出動啊。」銀八说道,「老爸可是说了『在考場考到睡著的傢伙,怎麼可能考得好』這種話,就徹底放棄你了喔?」

    「真囉嗦!專心開你的車。」

    「難得放個假回来,結果是要我應付一個叛逆期的小鬼?」銀八笑道。

    「話说我們同年吧,臭老哥,少来那種跳級生的优越感好嗎。」銀時冷冷回擊道,「別自己工作狂還回頭取笑別人幼稚啊。」

    車子行駛著穩定的速度,途中景色比幻燈片要令人眼花撩亂,而兩兄弟能吵的話題五花八門,氣氛則大抵維持著冷言冷語的嘴砲攻擊模式。感情挺好的,不是嗎?土方心想,漸漸也就放鬆下来。不過這樣一想,卻怎麼也不明白銀時為什麼每次提到「銀八」,反應竟然是那麼激烈。

    銀八一手放鬆地搭在排檔桿上,不曉得是否出於過度思念或者其他,鬼使神差地,土方將手掌覆在銀八左手背上。銀八的神情不是驚嚇或者困惑,而是他經常掛在臉上的,了然於心的微笑,沒有多说什麼,頭便轉了回去。他打了個左轉的方向燈隨即又換檔爬坡,手任由土方就這麼搭著,自然得像是本該如此一般。貪戀這吉光片羽般的時刻,土方好想忘了自己是在夢裡,而非真實的世界中。對土方而言,有銀八的世界,才是真實。

    然而,土方感受到一股不安的震動。

    是車子哪裡出了狀況?不是,車子仍平穩的行駛著。是銀八的手在惡作劇?也應該不是,惡作劇的感覺並不一樣。那麼會是什麼?

    土方抬頭,看見銀八緊盯著照後鏡不放。後面有兩台車跟得頗緊,土方感覺銀八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便立刻將搭著的手鬆開。

    「銀八,後面那怎麼回事?」銀時發現了異狀,出聲詢問。

    「沒什麼。八成是等等假意要撞車,騙取賠償金的那種事也说不定。」銀八隨口回道。

    土方看著銀八,發現他回答的那瞬間,眼神不自覺往右上方飄。

    「你有把握把他們甩了嗎?」銀時又問。

    「我看暫時沒那個必要,我們車速不快。」銀八回道。

    但土方發現,銀八嘴上這麼说,做的卻是悄悄加速,甚至不動聲色地換檔。當然銀時也不笨,馬上就發現了狀況。

    「銀八,你速度慢慢減下来,沒必要越開越快。」銀時皺眉道,「萬一等等──」

    「銀時,我知道怎麼做。」

    「但你知道……卻還是這樣?喂,你有在聽人说話嗎,銀八?」

    土方也想要出聲制止銀八,但這下他發現,銀八、銀時兩人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他心急,也同時意識到這是屬於銀時的住憶回放,是那段銀時難以啟齒的一段過去──銀時要告訴土方的,正是關於那場車禍的故事。

    「喂,銀八,你停下来。」

    對方沒有聽進,持續加速。

    「喂,你最好先跟我解釋下什麼狀況,銀八。」

    銀時的怒火隨著恐懼而點燃,恐懼的原因,大部分来自於銀八可疑的沉默。

    「混蛋你他媽先慢慢停下来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些人是費氏工業集團的打手。」

    「什麼!打手!」銀時大叫道,「為什麼我們車開好好的,半路會有莫名其妙的『打手』?」

    「因為橋田工業。」

    「因為橋──?」

    銀時話到嘴邊卻停頓下来,驚訝過後,轉而變得更加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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