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沉睡方程式 第5节(1/3)
作品:《[银魂]沉睡方程式》
「對,真選組獨立成外部團隊,不受調查廳管束,把這個案件完成,規避橋田的壓力。」銀時说道,「應該就這麼簡單。」
「難道橋田集團不會發現?」土方皺眉問道。
「如果這是橋田集團內有人想出的辦法,那可就不一定了。」
「橋田集團?」土方更疑惑了,「你認為橋田出現內奸嗎?」
「是不是內奸我不確定,但能肯定的是橋田集團原先根本對真選組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的,畢竟他們握有夢境科學技術,真選組也頂多是學了皮毛。」銀時解釋道,「然而,卻有人建議橋田高層重視調查廳的搜查行動,甚至斬草除根要將真選組排除在調查廳外,讓潛意識沒有辦法被搜出線索。」
「所以你認為他們有可能忽略真選組脫離調查的可能性?」土方問道。
「這我沒辦法斷定,但確實有這樣一個漏洞。」銀時说道,「對你、我或真選組而言,這都是突破,不是嗎?」
土方看著銀時開始把玩手上的行動硬碟,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銀時,你说的這個漏洞,能讓真選組成功繼續調查的机率有多高?」
「八成,我想。」
銀時扁平的行動硬碟翻了面,懷疑自己怎麼不曾發現有這麼一首歌的歌詞刻在上頭。
「九成九,」銀時改口,「這,應該才是銀八要告訴我們的東西。」
【?】
「老闆?」
月詠輕拍著我的肩膀,我取下了耳机。方才的音樂聲遮去了月詠喊我的聲音,而我聽著音樂又差點睡了過去,忘住自己還不適合做夢。她向我報告了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後,便逕自離去。
最近咳得愈来愈厲害,連橋田集團的大少爺都忍不住關心我是不是該去看個醫生,都被我一口回絕了。我说這是感冒症狀,我一向体力不好經常著涼,也已經習慣了。況且,還有些實验耽擱不得,或者说我情緒上是迫不及待的。
那種迫不及待幾乎要吞噬了我。
「早點休息啊。」
每個人都這樣告訴我,即便他們知道,我從来不會理會這樣無痛無癢的忠告。
模模糊糊中我住得一張冷淡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那張臉特別好看,或者我特別愛看。我住得當初錄用月詠的時候,也是因為她在某些時候意外神似那張冷淡的臉。我知道那張臉的主人,曾經是我的戀人,但感覺並不怎麼真實。
我撇開那些胡思亂想,現在只想單純享受著耳机裡「砰──砰──砰──」的重金屬音樂,好在下一首李斯特的《孤獨時受神祝福》17 出現以前,仔仔細細聽這幾句,直到能將意思刻進骨裡為止。
du.
你。
duhast.
你要。(你恨。)
duhastmich.
你要我。(你恨我。)
duhastmichgefragt.
你要我说。
duhastmichgefragt.
你要我说。
duhastmichgefragt,undichhab’nichtgesagt. 18
你要我说,但我最終什麼也沒说。
作者有话要说: (17)這首是浪漫派作曲家李斯特第三宗教詩曲,原長度在17-19分鐘左右,是一首頗須耐心聆賞的鋼琴曲。李斯特一生因其炫技性的鋼琴曲而流傳於後世,直到後世也沒能真正受到大眾的青睞。
(18)歌詞出自德國工業金屬樂團rammstein的著名曲目duhast。由於主唱提姆在唱hast(意思:有)這個字時,讓人感覺像是聽到了hasst(意思:恨),加上歌詞中玩味了德文的結婚誓詞,因此有人認為這首歌極具諷刺意義。
☆、21
【21】
調查廳只留了一個星期給真選組全体進行整理收拾,之後那間辦公室就該淨空,也沒有組員能再踏入他們曾經努力賣命過的地方。
看著熙来攘往的人潮,心情複雜不已。雖然銀時告訴土方確實有調查下去的可能,但具体怎麼突破現有的困境,其實他心裡沒有個底。銀時按了電梯,一邊恨自己腦子不靈光,連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沒有,一邊思考著如果是坂田銀八應該會怎麼做,卻發現自己只是徒增煩惱與沮喪。畢竟,他永遠不會是那個人,今天不是、往後也絕對不是。
不過到頭来,夢境科學到底是什麼?銀時反問自己。夢境科學的誕生,是要解決什麼樣的問題?這時他發現,很多事情的定義都模糊得要命。
他猜想最開始是一群心理學家或者腦科學家對潛意識的好奇而做了許許多多的研究,積極一點的科學家甚至想透過解開這樣的謎題,改變一些人類既有的行為模式。出發點也許是良善的,但產出的結果卻不一定是。就像是1769年,在英國人瓦特改良了蒸汽机以後,原先預期的只是生產效率提升,卻沒想到這從此改變了人類各個層面的生活,同時為環境帶来嚴重破壞,更摧毀了許多地方自給自足的生活模式,產生嚴重的社會問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不論是廣泛地討論科學,或者單純狹隘地只提「夢境科學」,也都是如此,這或許是改變的一種「雙面刃」特性。
假設真如佛洛伊德所言,「夢是通往潛意識的康莊大道」,那麼顯然夢境科學想解決的,也正是深藏在潛意識裡的問題。然而,銀時並不了解銀八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研究潛意識與夢境,一次又一次的思辨中,他對自己那哥哥的情感愈趨複雜,尤其當他發現夢境科學的推廣漸漸影響了一般大眾的那瞬間。
有一回他經過一個大型的動態廣告看板,上頭播報著關於科學新知的節目。銀時駐足看了有十分鐘,其實在場也有很多人和他同樣,對節目上夢境科學於生活中的應用感到好奇,甚至他相信,確實有人會在看到那個節目之後試用那些與夢境科學相關的產品,喜歡產品的使用者也會向朋友推廣。屆時,夢境科學就會像漣漪一樣擴散出去,影響幾乎每一個現代人的生活。
銀時這才想起来,銀八曾在七年前發表關於夢境科學弊端的演講,在當時簡直是破除「橋田巫術」的一場精彩講堂,痛搗橋田過分信賴的夢境科學,说明這其中有什麼不完備之處。又有誰知道七年後,橋田藉著科學發展科技,像嬰兒牙牙學語一般地在市場試水溫,最後還展示了企圖心,主動接觸了當年破壞自己集團威信的坂田銀八,由其所率領的立川腦科學研究中心提供知識與研究上的協助。當年的槍案之謎,彷彿不存在似地被銀八與他所營造的復出氛圍悄悄忽略了。
這也就意味著:一開始身為橋田集團首席研究員的銀八、指責橋田的立川腦科學研究中心主任坂田銀八、與復出後與橋田站上同一陣線的坂田銀八──完完全全是三個獨立的時間段落,而銀時最在意這三者之間的前後關係與落差,也一併粗暴而單地遭到所有人忽略。
忽略這些的人,當然也包括資訊並不全面的土方十四郎。
銀時偷偷觀察自己,發現自己確實老是因為銀八過去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憤怒,但他最憤怒的,卻是銀八回歸後對土方的存在視若無睹,甚至毫不關心到近乎陌生人的地步,或許還是懷有壞心眼的那類陌生人。銀時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對,但反覆問了自己幾回,得到的還是同樣答案,銀時也就放棄自我猜疑了。
銀時曾經也問了自己有沒有喜歡土方,不過卻怎麼也答不上来,腦袋當机了好一陣子。他承認他與土方互相有種超越友誼的信賴感,但若要说「喜歡」,銀時卻不怎麼有把握。以前喜歡一個叫「結野」的女孩,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並不一樣。至於什麼不一樣,銀時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偶爾覺得某些心疼、不耐或者其他情緒,好像經常針對著土方。
電梯門開了,銀時還在思考自己的事。與電梯裡迎面走来的人擦身而過,他沒有一點知覺。
「坂田?」
先是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姓氏,銀時轉頭。他不認識這位戴著墨鏡的灰髮中年男子,真心發誓他不住得自己和這位先生是不是見過面。銀時恍然醒悟了,或許這位先生又是另一個錯認他的傢伙。
「抱歉,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坂田銀時,不是你那雙胞胎哥哥。你出現在這裡我相當訝異。」對方说道。
「你認識我?」銀時問道。
「不,嚴格上来说我認識的是你爸爸。」男子说道,「阿元是我很好的朋友。」
銀時挑了挑眉。
「既然在這碰見你,那我們就有必要好好談會了。」男子说道,走回電梯,又示意銀時跟上。
「请等一下,我並不曉得你是誰。」銀時皺眉道。
「『你看見了,而沒有認真觀察』。要是阿元會這麼教他兒子吧?」男子说道,「上来吧,我有話要對你说。」
銀時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直到男子按下了六十九樓的電梯鈕,銀時才恍然大悟發現這位正是調查廳廳長松平片栗虎。松平瞄了銀時一眼。
「你是真選組的architect吧?」松平说道,「土方雖然沒有太好的理解力,但他的觀察跟直覺一向挺好的。」
「所以?」銀時問道。
「我大概曉得他招你進真選組的理由。」松平说道,「不過他相中的那種潛能,由於你還處於追求安逸的心態,並沒有真正發揮出来。」
銀時開始認真起来,問道:「什麼意思。」
松平並沒有先回答銀時的問題。踏進辦公室以後,松平示意銀時坐下。
「你知道真選組成立的意義嗎?」松平说道,「一群年輕人希望藉由科學的力量,認識人類真正的面貌,並想要針對人類內心所面臨的困境,對症下藥。近藤這麼告訴我的時候,我嘲笑他一番,卻也讓他這麼做了。」
銀時靜靜聽著,先前的不耐慢慢緩了下去。
「近藤那次因任務受到創傷以後,才真正給他一個當頭棒喝。當你走向深淵,深淵也同樣接近著你,沒有做好準備的人,只能等著被吞噬。」松平说道,「近藤認清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他再也沒有辦法走入這個領域。」
這些是銀時聽過的部分,但他知道松平要说的不真的是這件事。
「團隊真正的領導落在土方肩上。老實说他幹得挺漂亮,任務都是一次次的捷報,有沖田的輔助就絕對沒有問題。」松平说道,「但如果要當一個extractor,土方知道自己的限制太多。」
「我以為他已經證明他能做得很好了,那限制太多又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知道土方十四郎這七年来都緊咬著能找到坂田銀八的線索不放,應該很清楚他的限制是什麼。」松平说道,「對銀八過分感性上的執著,影響他對橋田集團的判斷。」
「這樣構成一個當不了extractor的原因?」
「因為『執著』雖然可以使人目標清晰,卻容易導向『迷失』。」松平说道,「extractor肩負任務完成的關鍵,在任務裡迷失本心想想是多麼可怕的事。一步錯,土方可能就不會像近藤一樣幸撸菤r酸岚胼呑拥娜松!?/p> 銀時咬牙,關於這點他是明白的。他不但清楚土方對銀八的執著,也清楚只要土方為了那些執著而對真選組的任務有丁點動搖,任務失敗事小,土方很可能只認夢境裡有著銀八的「事實」,顛倒的現實將使土方精神崩潰──這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地方。
銀時不願意看見這樣的狀況,但眼見自己跟土方的目標同樣是希望能找出銀八背後隱藏的真相,就無可避免地必須觸碰到會令土方心生動搖的問題。但銀時又該怎麼做,才能讓土方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坂田銀時,讓我問你個問題吧。」
松平翹起二郎腿,嘴上叼起菸,坐著的位置背對窗台,所以逆光使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看過高更的畫沒有?」
銀時笑了,他知道松平在問什麼。
「请問回答了『我是誰、我從哪裡来、我到哪裡去』,難道會讓我對夢境與現實的分野更加清晰嗎?」銀時说道,「我不認為有了定義、能把握定義以後,能在夢境裡好好定位自己而不迷失。」
松平低低笑了幾聲,回道:「沒這麼说呀,年輕人。我要問的不是『夢境』啊。」
銀時驚訝,下意識地抽回搭在桌面上的右手。松平看了一眼,又繼續说了下去。
「我只要你回答純粹的那三個問題。」
銀時抿了抿唇,停頓許久。松平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他試著先加以參透;同時,松平的目光雖狀似輕鬆,但銀時仍能感覺那深藏不露的壓力,逼得他需要快速思考出一個答案。這三個價值定位的問題,在松平的話裡扮演什麼角色?在自己身上又該如何將這三個問題與自己產生關連?
最好那答案不是個真正漂亮的答案,銀時猜想。在這類看似簡單的問題,往往要的不是標準答案,而是真正觸動心弦的思考。漸漸地,銀時放鬆了先前與松平談話時緊繃的身軀,但並非鬆懈。銀時站起身,他慢慢理解從剛才到現在的對話中,松平的重點從来就不是要他弄清楚提問,或者回答問題本身。
真正重要的只是一個信念,一個在釐清自我價值、不再問是非對錯的信念。松平、真選組,甚至是土方和銀時自己,需要這個堅定不搖擺的信念,貫穿所有人的精神與靈魂。
想保護所愛之人的信念,不可以被改變。
「请讓我接手真選組的任務。」
銀時九十度彎腰的瞬間,對上的是松平抬起的下巴,斜睨著銀時的不可一世。但銀時沒有漏掉松平眼神深處,因欣慰而滿溢的笑意。
「憑什麼?」松平反問。
是啊,憑什麼?銀時捫心自問。
「憑什麼我要相信你?坂田銀時。」
銀時,直勾勾地看著松平,松平能從火一般的紅眸裡,看見自己止不住笑容的倒影。
「因為,我是坂田銀時。我從平凡的日子裡来,最終我也想走回我平凡的生活。但在這之前,我有必須要了解的人,我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我有一群願意為同樣信念而勇往直前的朋友。即便為了真相遍体鱗傷,也不願放棄他們共同信仰的價值,不甘心將自己累積的過去忘得一乾二淨。」
銀時攥緊拳頭,腰板有力地又折了下去,彷彿是一種使命。
「请務必給真選組再開調查的机會。」
松平菸又抽了幾口,並沒有開口说些什麼。他看向銀時,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也許這就是兄弟,松平想著。正如他曾經在銀八身上發現銀時的身影,他同樣也在銀時身上找到了銀八的氣息。但他無法控制自己別好奇這對兄弟,究竟未来會變得如何,所以松平縱容自己一次,答應了銀時的要求。
而銀時在辭別松平後、踏入真選組辦公室以前,又反悔地折進廁所裡,心裡暗自唾棄自己的逃避心態。銀時將手撐在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上,在想有些話不知該怎麼對大家说,但他就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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